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研究述评

2022-03-18 01:19傅益南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跨学科学科融合

傅益南

(贵州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贵阳 550001)

20世纪初,由美国社会科学研究会率先提出“跨学科”一词,其原义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学会展开综合性研究,后心理学家伍德沃思公开使用“跨学科”一词。随着发展与演变,国外学者开始对“跨学科”做出相应的概念界定,将跨学科定义为对问题的回答、问题的解决以及问题的提出的过程,其最终目的在于强化理解、加深理解与拓展视野认知[1]。国内最早出现“跨学科”一词是在1985年召开的“交叉科学大会”上,当时所使用的词是“交叉科学”。随着概念的不断传播与发展,20世纪90年代以后,“跨学科”一词正式在国内出场,迄今为止跨学科研究已取得了重大的进展与突破。基于对跨学科概念的理解认知与不断实践,将植根于经济基础和政治制度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运用跨学科融合的方法进行研究,以攻克思想政治教育未来发展的难题,并为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提供理论指导与实践启思。

一、现状速描:把握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研究起点

(一)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版图”正成型

学术界在对思想政治教育展开延展性讨论与延伸性思考的同时,大胆借鉴运用或直接立足于其他相关学科的视角视域,由此形成了“落地生根、开花结果”的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版图。

在系列经典和优秀著作方面,如杨芷英在《思想政治教育心理学》中借鉴心理学理论为其指导,从人的心理与思想的内在联系着手,探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的心理问题,以此揭示思想政治教育的心理规律[2]。杨威在《思想政治教育的社会学研究》中指出,要将思想政治教育看作社会活动、社会现象及社会工程,对当中所涉及的重大社会现实问题进行跨学科探索[3]。田鹏颖在《思想政治教育哲学》中阐释了思想政治教育与之相关的“人的全面发展、时代发展、教育规律、风险社会以及未来趋势”等哲学性质问题,使哲学与思想政治教育展开完美的“嫁接”[4]。赵志军等在《思想政治教育管理学》中指出,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管理原则、机制、体制、目标以及管理过程、管理技术等,从而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学发展与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5]。祖国华在《思想政治教育审美问题研究》中从美论与审美的视角出发,发掘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的审美价值,以期构建有时代特色、切合人的审美理想和社会的审美原则、突出人的主体性的现代教育模式[6]。

由此观之,跨学科融合得到学界的广泛认同,众多的专家学者以思想政治教育为研究之本与致思旨趣,通过对心理学知识的参照、社会学视角的借鉴、哲学问题的融合、管理学技巧的汲取及美学原则的植入等,形成了异彩纷呈的研究主题与研究之势。这一方面拓展了思想政治教育自身发展的体量容量,另一方面又使相对稳定且正在成型的跨学科融合“版图”呈现出一派生机。

(二)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场域”正扩张

学术界主要围绕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交叉渗透、学科壁垒打破的相关问题展开一系列讨论,在思想政治教育的既有场域内“精耕细作”的同时,又不断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既有场域向深处创新发展,由此形成了“原始创新、推陈出新”的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研究场域。

李辽宁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的学术视野并非是简单的‘1+1=2’式,而应该放眼于整个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及生态等综合性领域,以揭示过去、现在与未来走向。”[7]董雅华认为:“事物之间本身所存在的普遍联系本质使得学科间的集合与交融成为必然,思想政治教育必要经历‘初创—分化—整合’如此循序渐进的成长过程,从横向上来说应有相当的宽度,即有一个门类与多个门类,有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社会科学,有传统学科与新兴学科,有单一融合和复合融合,而从纵向上来说可以有某一分论,如跨学科融合哲学后的本质论、目的论或价值论等。”[8]邱柏生等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问题的实质是强调多学科群之间的交叉渗透,为更深层次的理论研究和创新而进行复杂化、混合化、逻辑化、系统化和一体化的整合过程。”[9]冯刚等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日益呈视角新颖与问题意识特征,在研究内容层面与社会治理、政治导向、素质素养、哲学自觉、网络技术以及文化语言进行交叉融合,在作用方式上彰显人文化、信息化、综合化及国际化,在成果上使之学科影响深远广泛。”[10]

综上所述,学者们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跨学科融合研究分成了“可为与不可为”两方面:可为在于以跨学科视野观照思想政治教育,创新议题、催生理念、拓展空间和打开思路;不可为在于要防止无限扩张思想政治教育领域,而忽视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精耕细作”。综观研究态势,形成了明确定位、丰富内涵与增强自信的研究思路,一方面提升了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科学化水平,另一方面又使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场域”逐步扩张并加大研究力度。

(三)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方法论”正强化

学术界在审视当前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中发现,其呈现出的学科视角互鉴与交叉大多是零散化、碎片化的表现状态,而这样的方法论对于解释思想政治教育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经过学者们的思辨论证与研究深入也日渐呈现出“既跨又融”统一推进的“方法论”前瞻意识,由此形成了坚持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主调一致”与合理借鉴其他学科方法论的“百家争鸣”。

叶方兴认为:“跨学科融合实质上是一种为思想政治教育援引其他学科的知识资源、思维方式及方法策略的学术范式,但在跨学科融合当中需聚焦一个根本性的解释原则,即把握学科自身独有的逻辑之上‘超越’,坚守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本位意识。”[11]孙清华认为:“跨学科融合的‘跨’真正意义在于要素新颖、视野开阔以及氛围开放,是从‘小思政’走向‘大思政’的过程,是以问题为指向来打通学科壁垒与解决现实问题,其中问题指向应当隶属于思想政治教育范畴之内,这是保持自身特色的重要参考标准。”[12]王仓等认为:“跨学科融合是学科发展的一种自我矫正方式,从宏观视角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实现目标,同时强化以多学科理论为吸收与借鉴,但要注重立足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根本,以及准确认识所跨学科融合的理论观点,以应对独特性消解问题。”[13]王宏维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之关键在于‘学科角色’,意味着要明确哪些理论与方法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专属的,意味着要以思想政治教育的认识论探究为基础,意味着要针对思想政治教育重大实际问题进行探讨。”[14]

综上可知,当前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研究方法、研究范式等日益多样多元。它们虽未形成系统化、体系化、场景化的“方法论”表达,但学者们在其跨学科融合的理论建构过程中朝着科学化方向探寻,由此强化与佐证了“方法论”的意识。这些“方法论”亦可谓是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深度探究,或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的“元考察”。因此,梳理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研究,以期促进学科间的密切作用和互鉴交流。

二、症结诊断:澄明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困厄局限

(一)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边界范围难以框定

边界范围的明朗性是检验跨学科融合研究成果是否具备合理化与成熟度的标尺。当前,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边界拓展与延伸问题依然存在,如学科定位偏移、分支学科不成熟、本土化理论构建不足等现象,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跨学科融合的初心与使命,并且制约与影响了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发展。

郑敬斌认为:“一些跨学科融合研究脱离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属性和学科定位,以及与传统学科的界限较为模糊,导致跨学科融合研究的定位和范围不准确,还有针对简单照搬和局部套用、生硬嫁接和片面移植、时政追附和空泛注解等诟病,导致研究的整体性构建和系统化应用均显得乏力。”[15]叶先进认为:“发展思想政治教育若过度强调学科边界,随之而来的可能是跨学科间的‘机械叠加’而非‘有机融合’,甚至造成学科的封闭性与狭隘性。”[16]吴增礼认为:“淡化学科边界、生搬硬套、盲目移植移用等混乱现象还客观存在,且一定程度上泛化和消解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特色与研究领域,这就提醒我们要在学科独立性与学科开放性之间保持适度张力和维持内在秩序。”[17]闫彩虹等认为:“需明确学科守界、学科跨界对于学科边界的有限性与开拓性统一问题,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才能实现由跨越式发展向内涵式发展,因为有了明确的学科边界才能够‘守界’而不‘越界’,‘跨界’而不‘乱界’,这样才能在学科守界与学科跨界的动态平衡过程中把握深度的思想政治教育边界。”[18]

学者们将遵循学科边界与促进学科发展看作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二者如同车之两轮、鸟之两翼存在于跨学科融合研究中,而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同样不例外。虽然整合发展思路是好的,但是整合力度过大、过宽,使这么重要、这么宏大的专门领域与它在学科体系中低的地位不相称,只有先坚守住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学科边界,才有资格、能力和实力从其他学科内部中探寻到、挖掘出学术生长点与增长点,也才能提出更具现实意义的学科问题与拥有独一无二的解释领域,使思想政治教育凭借自身魅力理直气壮地说“自家话”,而非依附其他学科去“鹦鹉学舌”或“亦步亦趋”。

(二)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逻辑结构难以周延

逻辑结构是否严密是检验跨学科融合研究成果是否具备完整性与周密度的标尺。当前,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无疑是对各学科领域的智慧结晶与前沿成果进行凝练综合,使之上升为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中的新指导原理,进而再去考虑付诸实践的现实难题。但在现行过程中逻辑不清、结构不严、体系松散等问题时有存在,致使跨学科融合出现“内外不均、失当失调”的逻辑结构困局,而最严重的后果则是无法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内部消化,更别说外向延展至解决问题层面。

朱尉认为:“借助其他学科视角对思想政治教育展开研究的结构性困局与狭义性范式已经显现,所得结论缺乏现实性与操作性,形成严重学科依赖且处于低水平套用合并阶段,要消解这一紧张需注意确保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性质,并且明晰思想政治教育的内源性因素存在不足,以更好寻找跨学科融合的外源性补充。”[19]陈宗章认为:“当前跨学科研究尚处于简单的概念借鉴和理论的嫁接阶段,研究已有‘学科自觉意识’但未能走向‘理性’的最高阶段,对教育学的跨学科融合过度偏向,将传播学的跨学科融合视为研究高地,由此缺乏对现实问题的关照,实质上学科间的交叉融合是一种学术对话,而这种对话的逻辑性在于其‘合法正当’,即跨学科融合前提是彼此具备相关性,由相互需要、相互依赖及相互补充而走向跨学科融合。”[20]祝大勇认为:“这种浅层次地将其他学科中所含概念、理论和方法植入于思想政治教育当中,会使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出现‘效果折扣’,要赢得跨学科融合应有的学术话语权和尊严,特别是对于解决人思想观念目标任务之外的研究与问题,应交由专业性更强、匹配度更高的学科去应对与调适。”[21]

学者们围绕跨学科融合中不注重逻辑结构、本质差异以及强调形式特征而造成的严重泛化的问题,开展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自觉与发展走向的探讨。其实这些不足多是缺乏对现实问题的观照所致,思想政治教育的跨学科融合在强调“理论融合”的同时应紧密结合“实践融合”,完整的逻辑结构本就是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对跨学科融合未直面现实问题的解决,而使“理论融合”僵化、“主体自觉”丧失与“特有规定”缺乏,由此泛化的融合必然突兀于思想政治教育的体系结构。

(三)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研究力量难以拔高

研究队伍的整体力量是检验跨学科融合研究成果是否具备集成性与专业度的标尺。当前研究侧重于运用跨学科视野进行自我审视与自我调整,但大多研究力度不够、研究方向分散、研究的持续性与深入性不强,且跨学科研究者的能力水平参差不齐,学科背景也有所出入,这就造成跨学科融合的整体研究态势呈“发育不良”。

侯勇等认为:“看待整体力量问题,首先是需求驱动,由于局限单一学科思维及与新兴学科融合步伐缓慢,理论主张无法令人信服与紧跟时代前沿所致不能满足于社会对思想政治教育的需求;其次是现实驱动,由于部分融合缺乏权威层面共识以及现实解题能力不足,所致思想政治教育自身建设发展面临危机困境;最后是学术驱动,由于内容单薄、深度不足、论域模糊、意识混乱、成果有限以及平台缺乏所致跨学科融合的内生性不强。”[22]谢晓娟认为:“整体力量薄弱的原因一方面在于研究的相关人员大多是具备马克思主义理论功底的,缺乏相关学科或其他学科的知识背景致使跨学科融合成果无法更好地在教材体系中得以体现,另一方面在于跨学科人才的大量缺乏,对此鼓励开展跨学科人才培养模式、完善跨学科人才训练体系及培育跨学科人才专业素养。”[23]叶方兴认为:“当前整体研究态势呈零散化、零星化的‘单兵作战’之特征,跨学科融合虽使思想政治教育显露出学科自觉意识,但相关研究成果并不丰饶且研究结论也分歧过大,有自说自话之嫌,这主要还是由于研究力量缺少体系化的专业塑造和强有力的学术支撑,使之未成为稳定性的学术共同体或学术组织。”[24]

综上可知,学者们围绕目前的研究机构、组织或中心的发展现状及人才队伍的培养情况展开探讨,得出跨学科融合研究既需要精通专业的行家里手,更需要统揽全局的科研骨干这一重要结论。当前,虽有相当数量的研究者及交叉研究领域,但对跨学科融合真正融会贯通的科研团队却相对缺乏,尚未形成有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学科集聚效应。而这主要归因于缺乏对研究格局的统筹规划与合理构建,由此急需建立体系化、密集式、有力的学术研究组织或成立相应的研究机构,以此推进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的科学化。

三、致思取向:探寻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实践理路

(一)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边界范围要“有度”

边界范围是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的特殊领域,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得以存在并区别于其他学科的主要标识。虽然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综合性、交叉性都极为显著,但并不意味着能够无视和抹杀其学科边界性。

张艳红等认为:“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边界划定,须将本质与研究对象结合起来考虑,对于本质探讨实则包含了研究对象,那么思想政治教育本质在于其意识形态性,有了这一特性就能够进行边界区分,也能够说明思想政治教育是在跨学科融合的基础之上展开关于人的政治倾向性研究。”[25]王树荫认为:“对一个学科而言,不论是分化或整合而成,其都有各自学科边界,边界的存在是为了使学科不能无限制地扩展与延展,由此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广义之说论调是不成立的,需要理清的是思想政治教育须置身于跨学科之中是解决现实的种种难题,是为了实现自身的学科内涵升华,而不是为了将其学科边界进行打破拆除。”[26]祖嘉合认为:“谋求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建设发展,首要处理好学科独立品性与跨学科融合二者之间的关系,独立品性在于边界意识,要避免随意突破学科界限、混淆学科概念以及刻意标新立异的行为,而跨学科融合在于借鉴发展,其言外之意就是不能存在‘门户之见’,即保持独立品性中的学科边界基础之上对学科壁垒进行打破,打破学科壁垒是以博大胸怀、开放视野对相关成果进行有益借鉴,使之在有效整合中实现创新发展。”[27]

综观上述观点,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需要在吸收和借鉴有益成分的同时,要坚守边界、明晰边界,而对边界的把控要有正确的“度”,即对边界“内与外”的把握。关于边界“内”,由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边界划定是取决于学科理论与实践范畴这一辖域,在这一辖域内展开扩展性或延展性的跨学科融合,需要科学判别思想政治教育与其他学科跨学科融合的必要性与科学性,在跨学科融合过程中保持学科自身内部展开交叉论证的学理性与规律性;关于边界“外”,需要以可行性与有效性为导向,深思熟虑、精心考量跨学科融合的研究成果能否有力回应现实需求与满足现实需要,同时是否符合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规律与实践机理,这也是验证跨学科融合的合理性关键所在。任何事物的交叉融合皆有逻辑与特征可遵循,把握研究问题的内在逻辑与外在特征,以促使思想政治教育既显宏观之势又呈微观之态。

(二)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逻辑结构要“自洽”

逻辑结构自洽是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关键一环,能避免可能出现的“各敲各的锣鼓、各唱各的声调”的现象,也能使跨学科融合研究更加精准地聚焦与解答现实问题。

张夏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的跨学科融合要切忌对其他学科的理论、概念及方法进行‘生吞活剥’,需加以对比、审视、检验、批判,实现有意义的和理性的跨学科,要积极关注学科的规定性与约束性,洞察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本质基础上的内在逻辑,既有跨学科融合的自信,也保持着跨学科融合自洽的高度,这样的研究成果才能立得住、站得稳。”[28]代玉启等认为:“跨学科融合是推动学术繁荣、促进学科深入的关键途径,尤其是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这门综合性极强的应用型学科来说更是如此,由此需审慎思考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逻辑结构,防止因逻辑不清与结构模糊带来的理论冲突与悖论,在此基础之上还要以跨学科视角看待思想政治教育的未来发展,借鉴复杂性理论、加速社会理论等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领域。”[29]赵芳等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是建立在多门相关学科借鉴基础上发展而起,其中有基本理论、研究方式或范式的借鉴、融合或植入,综上特征决定了它是一门多元化的软学科,对此应关注其他学科与思想政治教育本身跨学科融合的限制条件,以此来衡量跨学科融合的视角是否符合时宜、跨学科融合的切入是否存在自洽。”[30]

综观上述观点,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需要遵循守正创新的“逻辑自洽”。第一,“破”与“立”之间的处理关系。之所以进行跨学科融合本身是因为学科的“与时俱进性”,所以跨学科融合也是一个“适”者生存的过程,破除陈旧的思想观念与落后研究方法,因时而进、因势而新且能回应时代之问。第二,“共性”与“个性”之间的处理关系。这就需要在跨学科融合过程中找准学科的定位,捋清与把握思想政治教育关于共识性与个体性问题的内在逻辑关联,对于共识性问题提供普遍性的理论支撑,对于个体性问题提供特殊性的路径依循。第三,“可为”与“不可为”之间的处理关系。通常在研究工作中受限于某一观点难以解决问题,此时不能故步自封、画地为牢,但在尝试跨学科融合中,对于所形成的交叉空间又需考证是否能“为我所用”及如何运用,对此要权衡好跨学科融合的可为与不可为空间。

(三)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的研究力量要“整合”

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不仅有问题争论、挑战困惑的倒逼,更有学者们的坚持不懈与探赜索隐,而对于跨学科融合的整体研究力量相对分散、合作性不强、开放性不足、独特性不够等问题需引起关注重视与给予回应。

顾海良认为:“跨学科研究最紧要的是,要搞清楚自身是对学科研究还是对问题研究,抑或者二者同行结合展开研究,单就学科研究来说,只有将多个学科的研究者联合起来才能够形成强有力的跨学科知识基础,单就问题研究来说,要以学者的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来扩大推进跨学科的研究路径。”[31]杨增岽认为:“从最终旨归来看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其在于开拓学术视野、繁荣学术研究以及解决现实问题,而这需要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由此需要培养立足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且对于多学科知识掌握相对稳定的复合型人才,打造高素质的跨学科人才培养队伍,形成稳定的跨学科人才输出模式,充分发挥跨学科人才的作用,最终实现跨学科研究力量的‘遍地开花’,并积极服务于社会各领域之中。”[32]王军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者本身就具有较高程度的学科交叉意识,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由目前大量的学科交叉研究成果可见一斑,但是这种同其他学科的对话意识却有所欠缺,而这就需要研究者广泛涉猎与汲取其他学科的知识,经由‘六经注我’抵达‘我注六经’,唯有如此思想政治教育的底色才会更加丰富,并最终显现出思想政治教育的微观之精致与宏观之大气。”[33]

综观上述观点,思想政治教育跨学科融合研究需做好顶层设计与学科布局,需在研究组织建设、研究资源配置及研究队伍建设等关于研究力量的问题上寻找突破口,培养一支深谙思想政治教育与熟稔其他学科的跨学科素养的研究队伍。一方面,聚集一大批既相互联系又彼此区别的专家学者、科研团队作为研究力量,联系在于有着共同的学术旨趣为底色,区别在于不同学科研究者之间的对话争鸣与思辨争论,最终实现互动协同与逐步形成相对稳定的跨学科研究群体;另一方面,整合研究力量的资源以实现优化配置,需要培育扩展研究学者的学术视野,确定好跨学科研究团队打造的内在取向,在坚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使命的基础上形成研究强大合力,并将之作用于现实问题,继而产生学科研究和问题攻关的增值力量。

四、结论

跨学科融合自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诞生以来就一直广泛存在于理论创新与实际应用中,跨学科融合必然是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前进发展的重要动力[34]。在跨学科融合的不断“推波助澜”之势下,思想政治教育汲取到其他学科的养分,首先会在话语创新方面得到有益提升,通过对语言学的话语转换融合,使之更加亲和、更加精准地入耳入脑入心;其次会在论据创新方面得到有益强化,通过借鉴各学科的理论经验总结、实践操作,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新论据、新论点,从而实现理论基础、内在机理的发展完善;再次会在方法创新方面得到有益增强,通过信息化、可视化、开放化等新特点的方法借鉴融合,如系统科学、文本可视、扎根理论等,使之更好地梳理清楚思想政治教育的热点前沿、建设情况等;最后会在范式创新方面得到有益助力,通过对哲学范式、文化范式、教育范式等耳熟能详且较为熟悉的范式进行借鉴融合,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提供全新的思维方式,更好地开展有特色的跨学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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