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鹏,刘一丝,魏 旭
(广西民族大学 a.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b.经济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
坚持发展循环经济,实现由传统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到现代集约型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变是提高中国资源能源安全、减少生态污染、满足可持续发展要求的关键举措,与世界经济的绿色发展趋势相一致[1]。与此同时,随着经济全球化与贸易一体化不断发展,中国积极加入国际分工,加强区域经济技术合作,实行共同贸易政策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方式[2]。循环经济作为新理念与新准则,在对外贸易活动中不断强化发展,成为了对外贸易中的“绿色保护主义”。目前,在国际舞台上掌握话语权的经济大国,不仅在生态环境保护方面要求产品符合环保标准,还在产业链方面要求各个环节同样满足环保标准,这一现实需求推动了中国对外贸易向着满足循环经济发展要求的方向发展[3]。可见,坚持对外贸易与资源环境保护并重发展,实现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发展,成为中国对外贸易经济效率提升的关键[4]。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明确指出,要“以促进城市群发展为抓手,全面形成‘两横三纵’城镇化战略格局”“以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等经济发展优势区域为重点,增强经济和人口承载能力,带动全国经济效率整体提升”,为新时期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指明了基本空间载体。基于此,城市群作为承载经济发展的重要新空间主体单元,也将承载着中国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协调发展[5]。
因此,新时期准确把握中国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协调发展路径,就要以城市群为抓手,在推动城市群保持经济持续稳定进步的前提下,实现“外向型”经济模式到“内生型”经济模式的转变。可见,研究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发展的时空演化规律,回答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之间存在怎样的协调发展规律”“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整体协调规律如何”“发展最优城市群与最劣城市群之间存在怎样的差异”等问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对于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协调发展的研究,国外起步较早,Murrell和Ryterman首先将对外贸易与生态环境结合起来开展研究,在传统的赫克歇尔—俄林理论理论模型中加入了环境要素,研究环境要素禀赋不同的国家之间进行贸易活动对自然环境造成的影响[6]。早期该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讨论环保政策对经济的影响以及对外贸易对环境的影响等方面,例如学者Daly在其文章中提出国际贸易配合适当的环境保护政策有利于推动国家经济进步,促进国家的经济发展,乃至提高全球福利。Antweile通过对44个国家SO2排放量进行监测,发现出口贸易规模的扩大会增加该国二氧化硫的排放量,同时伴随着规模经济以及科技水平的提高带来的经济发展,会减少二氧化硫的排放。
此后,自刘建江等在国内讨论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协同发展至今,中国学者对该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相关概念研究,如对外贸易与经济协调,环境规制对国际贸易的影响以及对外贸易与环境效率的关系等方面[7]。王红等拓展了循环经济学理论,提出了循环经济协同效应这一概念,并从多个角度深刻剖析,包括循环经济协同效应产生的背景、内涵和作用机理以及分类等,通过分析认为经济系统的资源、价值和环境效率在循环经济措施下会被各子系统间的协同效应所影响[8];田泽等研究分析了中国长江经济带与非经济带的对外贸易经济环境耦合协调水平,采用空间回归模型和耦合模型来分析两区域间的三元耦合协调水平的总体特征和空间演化特征,并找出影响其耦合协调水平的影响因素[9];任力和黄崇杰采用不同的方法刻度环境规制强度,将37个贸易伙伴国家进行分类讨论,研究分析了环境规制的强度与中国出口贸易的相关关系,认为环境规制是同发达国家进行贸易往来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10];林伯强和刘泓汛运用非径向距离函数和包含Tobit模型的联立方程组研究了对外贸易与中国工业行业能源环境效率的相关关系,探索对外贸易是否能正向影响中国工业行业能源环境效率这一问题[11]。在研究以城市群为研究区域方面,仅有单方面从对外贸易或者循环经济角度展开的研究[12-13]。
综上所述,国内外循环经济和对外贸易相关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仍存在以下方面的内容有待进一步研究与讨论。一方面,对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进行评价基本都是从国家或者省市角度展开的,缺乏对城市群内部发展差异性的讨论;另一方面,国内外的多数研究都是从静态上研究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以及两者的耦合协调,未能从动态的角度上研究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以及两者耦合协调发展水平的演变趋势。因此,以城市群为研究范围,多角度地探索分析其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之间的耦合协调发展的演变规律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近年来,世界各国都将城市群建设作为发展重点,城市群逐渐成为世界各国空间组织形式上的新型主体单元[14]。2013年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中明确将城市群列为未来国家城镇化的主体形态。本文参照国务院、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以及各省级政府批复印发的19个城市群发展规划文件,确定中国的城市群分布状况,包含重点建设五大国家级城市群(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京津冀、长江中游、成渝),稳步建设八大区域级城市群(辽中南、山东半岛、海峡西岸、哈长、中原、关中平原、北部湾、天山北坡),引导培育六大地区级城市群(晋中、呼包鄂榆、滇中、黔中、兰西、宁夏沿黄)等,对涵盖的227个城市进行研究(见表1)。
根据科学性、系统性、可操作性、可比性和层次性等原则,在构建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时,应选取反映内容全面、代表性较强、可以由客观数据量化的指标;此外,由于19个城市群所包含的城市隶属于不同省份,应针对性地选取满足采用标准具有一致性以及数据具有原始性的评价指标,来提高结果的科学准确性。
表1 中国城市群及所包含城市
循环经济方面,本文综合国家发改委2016年12月发布的《循环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2017年版)》以及黄永斌等、杨华峰等多名学者建立的循环经济综合评价体系,结合循环经济的概念,考虑中国城市群实际情况及数据的可得性,以“基础-阻碍-保障-潜力”的结构,选取了包括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资源综合利用水平、生态保护水平、环境保护水平四个方面11个指标,建立了循环经济综合评价体系[15-16]。
具体来看,经济发展水平是循环经济综合评价的本质,经济发展水平也是资源利用、生态保护以及技术提高的基础,经济发展水平下的人均生产总值是人们了解和把握一个国家或地区宏观经济运行状况的有效工具,能够反映经济发展的实力;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是宏观经济的四个重要观测指标之一,能够反映经济发展潜力,第三产业占GDP比重则能够反映产业结构;资源利用水平反映环境破坏的程度,是循环经济发展的阻碍,资源利用水平下的每万元GDP用水、用电量能够通过对工业生产过程中普遍消耗的两大资源直观地反映资源的利用情况也反映了环境破坏程度;生态保护水平是循环经济可以进行良性发展的保障,其下的工业固态废物综合利用率反映了工业生产过程中的环境保护,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反映了人们日常生活的环境保护,而绿化覆盖率中国环境保护模范城市和创建文明城市考核的重要指标;技术提高水平通常与区域内环境保护设施的建设水平息息相关,因此能够反映循环经济进一步发展的潜力,其对各类工业废物排放量的降低率反映了环境保护技术水平的高低。
对外贸易发展方面,构建对外贸易发展“前提—均衡—动力—潜力”的城市群对外贸易发展综合评价体系,包含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对外贸易发展均衡度、对外贸易增长水平、对外贸易发展潜力4个二级指标、10个三级指标。具体来看,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是对外贸易综合发展指数的基本前提,也是均衡度、增长水平以及发展潜力的前提,其下的使用外资金额、外资合同项目以及外资工业企业比重指数反映了研究区域在所有区域中的相对大小;对外贸易发展均衡度反映的是外资企业的分布状态,其下的外资工业企业数量密度反映了该研究区域对外贸易发展的集聚水平,外资工业企业数量区位商可以反映来一个对外贸易的专业化程度;对外贸易增长水平反映的是对外贸易发展的增长动力,其下的使用外资、外资合同项目数量以及外资工业企业数量的比重增量反映了研究区域对外贸易相对大小的变动情况;对外贸易发展潜力则反映的是未来对外贸易发展的潜力大小。综上,如表2所示。
表2 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综合评价体系
本文消除指标间量纲的影响,采用正向和负向两种处理方法对数据进行处理,处理公式如下:
(1)
(2)
式中,xij表示第i个城市中第j项指标的原始数据值,yij表示xij标准化处理后的值,其中min(xij)和max(xij)分别表示第i个城市中第j项评价指标原始数据的最小值和最大值。
本文运用熵值法测度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指标的权重,具体计算过程如下。
对于m个评价指标,n个评价对象,计算第i个城市的第j项指标的比重:
计算指标信息评价熵:
(3)
计算信息冗余度:
(4)
计算指标权重:
dj=1-ej
(5)
(6)
本文参考现有的耦合模型相关研究成果,分析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之间耦合作用发展机制,构建模型如下:
(7)
(8)
其中,D为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之间的耦合协调度,其取值范围为0~1;C为上一步骤中计算得到的耦合度;T为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综合协调指数,α与β为待定参数。由于在本文的研究中,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重要度基本相同,结合现有的研究成果,取α=β=0.5[17]。
本文通过对耦合方面的相关研究进行梳理与总结,并充分考虑前文对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发展的相关分析,对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等级的划分如表3与表4所示。
表3 耦合度评价标准
表4 耦合协调度评价标准
本研究用于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以及耦合协调水平评价的空间面板数据介于2012—2018年。城市群样本区间包含全国233个地级市数据,其中各城市人口、经济以及贸易相关数据均来源于2012—2018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以及各省市的统计年鉴;全国数据来源于2012—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实际使用外资的汇率换算数据来源于《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
通过熵值法测算出中国城市群所包含城市循环经济和对外贸易的综合得分,将结果加权平均得到中国城市群的循环经济发展水平综合得分及排名,如表5和表6所示。
表5 城市群循环经济综合得分
表6 城市群对外贸易综合得分
可以发现,中国城市群的循环经济发展变化各有特点且水平差距较大,天山北坡城市群、呼包鄂榆城市群循环经济发展水平高,最为出众,综合评价得分平均值高达0.547与0.546。2012至2018年间循环经济发展水平除了在2014年有所下降外,其他年份始终保持着较高增速的发展状态,循环经济发展水平最低的城市群是关中平原城市群与宁夏沿黄城市群,综合评价得分仅为0.372和0.365,关中平原城市群在2014年时循环经济发展水平降幅较大,评价得分仅为0.292。因此可以看出,循环经济的发展与城市群经济水平没有必然联系,这可能是因为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群对环境的破坏较大,导致不发达地区循环经济水平相对较低。
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总体呈现出平稳增长的态势,但城市群间发展水平相差明显,珠三角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和京津冀城市群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综合得分分别以0.201、0.150、0.106位列前三,反映出了东部城市群由于拥有更加便利的对外贸易口岸,整体的对外贸易发展水平高于其他地区。呼包鄂榆城市群与天山北坡城市群得益于其地理位置便于开展对外贸易的优势,以0.088和0.081的综合得分也排名较为靠前。中部地区的城市群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呈现波动中缓慢上升的态势,但对外贸易综合得分排名较为靠后,关中平原城市群、中原城市群综合得分0.039和0.033位列最后两名。
1.全局统计分析
运用式(8)对中国城市群2012—2018年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进行耦合度分析,得分及排名情况如表7所示,利用ARCGIS10.2绘制出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耦合水平分级图,如图1所示,耦合度反映出的是耦合系统中各子系统之间的协调发展水平。
表7 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
图1 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分级图
整体来看,目前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的耦合多处于起步状态。子系统间耦合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集中在中国东部,其中,珠三角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以及东北地区辽中南城市群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子系统间的耦合发展均处于耦合成熟阶段。从表7可以看出,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最低的城市群是位于中部地区的中原城市群。因此反映出,东部城市群因为其良好的发展基础以及港口经济的区位优势,表现出了对外贸易过程中的绿色发展水平较高,而中部、西部城市群一方面由于经济基础较差,另一方面由于靠近内陆,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普遍较弱,导致两个子系统之间的协调发展普遍偏低。
2.全局演化格局分析
利用ARCGIS10.2绘制中国城市群各城市2012年、2014年、2016年和2018年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水平分级图,图中白色区域为不属于城市群的地区或由于数据不可得等原因剔除的城市地区,将白色区域定为非研究区域,见图2。
图2 中国城市群中各城市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的时空演变
由图2可知,东部地区的城市整体的耦合度高于西部地区,虽然城市群内各城市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的耦合度总体呈下降趋势,但是北、上、广、深等中心城市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始终保持在耦合成熟状态,辽中南城市群各城市普遍由成长状态演化至成熟状态,哈长城市群的耦合度稳定保持在成长状态;此外,中西部地区虽少有耦合度较高的城市,但是重庆市、成都市等中心城市耦合度较高,整体呈现向四周逐渐降低的发展格局。可以看出,城市群各城市的耦合度发展两极分化趋于严重,以中心城市为首的大城市普遍比发展较差城市的耦合度高,并且这种差距呈扩大趋势,初步反映出了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发展不均衡现象。
3.全局趋势面分析
利用ARCGIS10.2分别绘制出2012年、2014年、2016年和2018年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耦合度的空间趋势分析图(图3),可以更加直观地看出2012—2018年间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协调发展的空间格局演变规律。
图3 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的空间趋势图
图3中,X轴指向东方,Y轴指向北方,左右两条曲线分别代表了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的耦合度在东西、南北方向的投影。
从空间格局的演化来看,城市群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在东西方向上由“中部高—东西低”的倒U型逐渐演变成“东西高-中部低”的U型;南北方向上同样呈现出上述趋势,只不过变化速度相对较慢,说明2012—2018年之间,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空间格局由中部高逐渐演变为东南、西北高,中部低的状态。
从区域间差距的演化来看,2012—2018年之间东西方向的趋势线弧度逐渐增大,说明东西方向上各地区间的子系统协调水平差距在逐渐增大,而南北方向的趋势线弧度逐渐减小可以反映出相反的演化规律。
4.局部分析——以珠江三角洲和中原城市群为例
为了更好的研究对比分析不同城市群间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差异,本文选取了耦合度最高的城市群和最低的城市群进行比较分析。
首先利用STATA对珠江三角洲城市群和中原城市群城市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度进行描述性统计并分析制表,如表8、表9所示。
表8 珠三角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的描述分析
表9 中原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的描述分析
由表8、表9可知,珠江三角洲城市群的耦合度较高,除2018年外,每年都在中国19个城市群中位居首位,但是城市群内部城市间的耦合度差距较大,历年来居于末位的江门市的耦合度比每年居于榜首的城市的耦合度小了近三分之一,说明珠三角城市群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虽整体较高,但是内部城市间差距较大;中原城市群整体耦合度较低,位居中国19个城市群之尾,城市群内部各城市之间的耦合度也存在较大差距。
然后利用ARCGIS10.2将珠江三角洲城市群和中原城市群的各城市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度进行分级,如图4所示。从时间序列来看,中原城市群的耦合度随时间变化的幅度更大一些,呈现出逐渐降低的发展趋势,说明其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在不断下降;从空间演化格局来看,珠三角城市群耦合度高的地区为广州、肇庆与东莞三个城市,其他城市的耦合度与这三座城市的差距不大,说明珠三角城市群两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整体较高且区域内差距较小,且空间格局稳定,中原城市群则呈现出由西南部向东北部逐渐降低的发展趋势。说明要发挥区域中心城市的作用,扩大中心城市相关政策的影响范围,推动中心城市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对周边城市辐射带动作用增强。
图4 珠三角城市群和中原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分级图
最后,进行空间趋势面分析,图中各轴指向与前文相同。
由珠江三角洲城市群空间趋势分析图可知(见图5),2012—2018年间的珠三角城市群内大部分地区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的整体空间趋势差异变化不大,从东西方向上看,珠三角城市群耦合度呈现出“东高西低”的空间趋势特征,且东西差距较大,城市群东部城市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远远高于西部城市的耦合度。从南北方向看,珠江三角洲城市群耦合度投影呈北高南低斜坡状的空间趋势特征,说明北部城市的子系统间耦合水平优于南部地区城市。
图5 珠三角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空间趋势分析图
由中原城市群空间趋势分析图可知(见图6),2012—2018年中原城市群整体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度的区域间差异变化较大。从东西方向看,中原城市群的耦合度主要呈现出西高东低的空间趋势特征,城市群内西部城市的耦合度高于东部地区城市,并且这种趋势逐渐缩小;从南北方向看,中原城市群的耦合度呈现出北高南低的空间趋势特征,城市群中北部城市的耦合度相较更具优势,并且这种趋势在逐渐扩大。
图6 中原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度空间趋势分析图
1.全局统计分析
运用式(9)对中国城市群2012—2018年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进行耦合协调度分析,得分及排名情况如表10所示,分级图如图7所示,耦合协调度反映的是耦合系统整体的协调水平。
表10 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的描述性统计
整体来看,中国城市群整体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的系统协调水平并不高,呈现出东西高、中部低的空间分布格局,处于中度协调水平的城市群数量最多,总体耦合协调水平还存在着较大的提升空间。其中东部沿海地区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的耦合系统整体协调性最高,分别以0.584和0.512的耦合协调度处于较高协调水平,位列第一和第二,但也仅仅处于较协调的状态。这一现象与前文耦合度的分析相印证,子系统间的协调发展两极分化导致了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系统整体的失调。
2.全局演化格局分析
与前文同理得到中国城市群中各城市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的时空演变过程,如图8所示。由图8可知,中国城市群各城市系统总体协调发展虽然在波动过程中不断向好的协调阶段转变,但是大部分城市仍处于中度甚至低度协调状态。在2014年多数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出现了一定幅度的下降,这可能是由于中国在2013—2014年间废物回用进度始终较慢,阻碍了中国循环经济的发展,另外,2014年由于国际市场需求萎缩、国家贸易监管力度加强,中国对外贸易增速也放缓了,在两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使得大部分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发展度有所下降。其中,东部沿海地区各城市的耦合协调度始终处于相对较好的发展态势,广州、深圳、上海以及北京市的耦合协调度排名始终处于前五名,上海、广州、深圳主要受益于经济发展水平高、循环经济发展起步早以及与国际开展贸易活动频繁,北京则是作为中国的政治中心,拥有更多的政策优势;中部、西部地区城市群整体上虽也有耦合协调度较高的城市,例如北部湾城市群受益于与东南亚地区开展贸易的区位优势以及所发展产业对环境与资源破坏小,整体差异不明显,但大部分其他城市的耦合协调度均始终较低,表明中部、西部地区城市群内部耦合发展差异较大。
3.全局趋势面分析
与前文同理进行趋势面分析,各轴指向相同,见图9。
图9 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的空间趋势图
从空间格局的演化来看,城市群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在东西方向上始终保持“东西高-中部低”的U型,南北方向上同样呈现出上述趋势,说明2012—2018年之间,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系统整体的协调水平空间格局始终保持一致。
从区域间差距的演化来看,2012—2018年之间东西、南北方向的趋势线弧度均逐渐减小,说明各地区间的系统整体协调水平在逐渐缩小。
4.局部分析——以珠江三角洲和关中平原城市群为例
与前文同理,对珠江三角洲和关中平原城市群的耦合协调度进行比较分析,如表11和表12所示。
表11 珠江三角洲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的描述分析
表12 关中平原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的描述分析
由表11和表12可知,珠江三角洲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较高,且城市群内部城市间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差异较大,始终位列第一的深圳市的耦合协调度是历年来得分均垫底的茂名市的耦合协调度的3倍多;而关中平原城市群整体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较低,其城市群内部只有耦合协调度始终位列第一的西安市和其他城市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差距较大,其他城市的耦合协调度相差不多,说明关中平原城市群内系统整体协调性的两极分化也很严重。
利用ARCGIS10.2将珠江三角洲城市群和中原城市群的各城市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度进行分级,如图4所示。可以发现,从时间序列来看,中原城市群的耦合度随时间变化的幅度越大而呈现出逐渐降低的发展趋势,说明其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在不断下降;从空间演化格局来看,珠三角城市群耦合度高的地区为广州、肇庆与东莞这三个城市,且其他城市的耦合度与这三座城市的差距不大,说明珠三角城市群两子系统间的协调水平整体较高且区域内差距较小,空间格局稳定,中原城市群则呈现出由西南部向东北部逐渐降低的发展趋势。
图10 珠三角城市群和关中平原城市群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分级图
最后利用ARCGIS10.2将珠江三角洲城市群和关中平原城市群的各城市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协调度进行分级,如图10所示。可以发现,珠江三角洲城市群耦合协调度的空间格局随时间变化的变动不大,关中平原城市群各中部城市间差距逐渐减小。其中,珠三角城市群耦合协调度高的城市为深圳、广州与珠海三座城市。而关中平原城市群耦合协调度高的城市为西安,其他城市耦合协调度较低,但是宝鸡、咸阳、渭南等城市在逐渐向西安靠近。
与前文同理进行空间趋势面的比较分析,如图11、图12所示。
图11 珠三角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空间趋势分析图
图12 关中平原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空间趋势分析图
由珠江三角洲城市群空间趋势图中可知(见图11),从东西方向看,珠江三角洲城市群的耦合协调度投影线条呈现不规则“斜坡状”,呈“东高西低”的空间趋势特征,城市群东部城市的耦合协调度远高于西部城市;从南北方向看,珠江三角洲城市群的耦合协调度呈现倒U型的空间趋势特征,中部地区城市的耦合协调水平高于南、北部地区城市;2012—2018年间区域内差异变化不大。总体来看,珠三角城市群耦合协调度空间格局呈现由广州市与深圳市向四周逐渐降低的“盖帽状”,越远离珠三角城市群中心城市位置的耦合协调度越低。
由关中平原城市群空间趋势图中可知(见图12),从东西方向看,关中平原城市群的耦合协调度呈现倒U型空间趋势特征;从南北方向看,关中平原城市群耦合协调度空间趋势特征逐渐由“斜坡状”演变成较为平缓的倒U型,说明南部地区城市与北部地区城市的耦合协调度差异逐渐减小。总体来看,关中平原城市群的耦合协调度发展趋势是以中心城市西安为中心向四周城市逐渐递减,接近中心地区的城市耦合协调度较高。
本文通过构建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模型,对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发展进行评价,得出以下研究结论:
第一,中国城市群之间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差距较大,其中,循环经济的发展与城市群经济发展没有明显的正向关联,而与对外贸易发展水平则表现出比较明显的正向关联。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综合评价得分大体上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这可能得益于中国对生态保护的重视以及经济实力的提升。在2014年两者均略有下降,可能是受困于当时中国废物回收利用效率低,同时,世界经济复苏缓慢、经济发达地区对中国的投资下降阻碍了中国外贸规模扩大,与此同时,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的飞速下降降低了中国外贸效益[18]。城市群循环经济的发展速度较快,总体呈现出“东南高、东北低,西北高、西南低”发展格局;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提升速度较慢,这可能是因为中国处于贸易结构转型优化升级的过程中,将实现从贸易大国向贸易强国的转变[19]。
第二,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之间存在差异。表明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两个子系统之间的协调发展状态和系统整体的协调状态之间表现出了不一致的特征。从结果来看,大部分城市群的耦合度处于0.5~1.0,多处于子系统间的耦合拮抗状态和系统整体的系统拮抗状态,其中的少数城市群面临着拮抗状态向耦合成长状态过度,而耦合协调度大部分城市处于0.3~0.5,大部分城市的系统整体处于濒临失调状态。耦合度较高反映出子系统之间的相互影响作用较强,但是在这一基础上,系统整体协调水平却较差则说明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整体协调发展水平仍较差,需要进一步扩大两个子系统的影响力,推动系统整体的协调发展。
第三,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协调水平整体发展态势趋向良好,但两极分化严重。从时序演变发展趋势上看,中国19个城市群中大部分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协调度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在2012至2014年间,中国城市群整体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度有所下降,但2014年之后,其耦合协调度再次恢复增长且增速不断提高,城市群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作用关系愈发紧密。同时从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的局部分析中可以看出,区域内部各城市的子系统间协调水平和系统整体协调水平多围绕区域内中心城市向外逐渐降低,反映出了城市群内部发展的不均衡,两极分化严重,大部分城市群的中心城市发展较好,但是城市群内部的中小城市则发展较差,并且这种趋势在不断加大,因此应在依托中心城市辐射带动作用的基础上,因地制宜地制定中小城市的发展规划和有针对性的发展路径。
通过对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耦合协调发展进行分析,可以为中国城市群的可持续发展提供重要的理论与实证参考。根据前文研究发现可以得到以下几个方面的政策含义:第一,为把握中国城市群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现状提供了理论依据,为中央政府对城市群环境、贸易等政策支持提供了重点参考方向;第二,为各级政府优化国际贸易中的可持续发展理论奠定基础,有助于各级政府把握各自城市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耦合协调水平,为后续相关政策的出台提供理论支撑。
基于此,研究认为以下政策建议有助于优化城市群循环经济质量,提升对外贸易水平:
第一,立法加强城市群对外贸易与循环经济的耦合协调发展。立法推动城市群对外贸易与循环经济的耦合协调发展就是从上层建筑建设层面加强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的协调发展力度,用法律手段保护循环经济的顺利推进,具体化政府、企业以及人民在循环经济发展中应有的权利与应尽的义务,推动循环经济理念带动对外贸易发展工作法制化。
第二,扩大循环经济的示范推广范围,提升子系统作用强度。循环经济示范推广范围的扩大就是要在实际工作中深化循环经济的发展水平,将循环经济的发展重点由理论研究层面转向于实际操作层面。要加快在煤炭、化工、电力等重点产业、工业园区以及重点地区开展循环经济试点工作,加快国家级循环经济园区的建设速度,改进和转变这些领域及地区的经济发展方式,实现循环经济新的发展模式,推动资源循环利用流程化。
第三,改善城市群内企业能源消耗结构,加快贸易转型升级步伐。调整能源消费结构,加快对外贸易转型步伐就是要改变传统的以化石能源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扩大清洁能源的使用范围;推动加工贸易的创新发展,培育中国在对外贸易中的新优势点,这是实现中国城市群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协同发展的重要途径。
第四,因地制宜地推动城市群整体及内部城市的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因地制宜推动循环经济与对外贸易协同发展就是要结合不同城市群的区位差异以及发展差异来制定不同的发展规划,有针对性地提高各地区城市群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