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内生产总值到国民幸福总值:乡村振兴模式转型与新时代成人教育发展

2022-03-17 15:11光,杨慧,周洁,卢
当代教师教育 2022年1期
关键词:幸福感农村发展

吕 国 光,杨 志 慧,周 梦 洁,卢 圣 旭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仅是一个美好的梦想和一幅宏伟的蓝图,更是一份实现全体民生幸福的责任和担当。 “民族复兴”“国家富强”“民生幸福”的中国梦,从本质上来说殊途同归,共同指向一个目标——“民生幸福”。 切实提高乡村居民在精神上和思想上的获得感、安全感和幸福感,确保社会经济发展目标不偏离乡村振兴的初心,是我国乡村振兴和“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坚实的社会文化心理基础。

三农问题始终是党中央关注的重点工作内容之一。 “十三五”期间,各级政府加大了对农村发展的投入,农村基础设施迅速改善。 短短几年,大约1 亿贫困人口实现脱贫,我国提前10 年完成了《联合国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减贫目标。 还应该看到,在中国快速城市化进程中,农村人口的外流往往伴随着农村经济总量的萎缩和经济发展增速的停滞。 据统计,2000 年以来农村基层组织以每年超过1 万个的速度撤并,17 年时间累计减少了将近20 万个。 仍然生活在农村的5.6 亿人口,短时间内进一步增收也存在着难度。 另一方面,建设幸福农村并不意味着国民生产总值的片面增长,实际上,片面强调国民生产总值的核心地位必然导致片面的“政绩观”,诱发普遍的“物质主义”和“消费主义”抬头。[1]

中外发展经验均表明,依赖对资源的开发与利用虽然可能带来短期的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以下简称GDP)增长,但国民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未必同步。 从乡村区域系统的视角[2]来看,乡村发展需要各子系统的协调发展,GDP 模式在促进了经济增长的同时也带来了其他子系统的一系列问题,如资源枯竭、人口流出、环境污染等。 重新审视乡村发展战略实质上也是在探赜与自然和谐共生、与自我和解发展的途径和其他可能。 本文认为,基于终身学习理念和区别于GDP社会经济发展模式,重建农村成人教育体系,构建以国民幸福总值(Gross National Happiness,以下简称GNH)为核心指标体系的乡村振兴新模式是我国乡村振兴的战略重点。

一、国内生产总值(GDP)驱动乡村经济持续增长的难题

(一)国内生产总值(GDP)的蜕变

GDP 一直被视为衡量社会经济福利的最佳指标,大多数国家甚至把提升GDP 作为衡量经济发展的唯一指标和国家繁荣、社会进步的必要条件[3],“拉动消费—扩大就业—增加GDP”逐渐成为世界各国社会发展的主要驱动模式。

GDP 拉动模式通过市场的无形之手,高效解决了长期以来威胁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温饱难题。与之相伴的共识是,人们倾向于把以GDP 衡量的经济增长与国民的主观幸福等同起来。

一些国家在经济发展的实践过程中同时在尝试GDP 之外的绩效发展评估模式,以回应和完善对GDP 模式的批评与挑战。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关于经济社会发展的GDP 衡量体系的局限性更加凸显。 在诸多问题面前,主要发达国家陆续建立能够衡量经济绩效和社会进步的综合指标,实现由“生产导向”向“幸福导向”发展理念的转变。 其核心内容是倡导人类发展转型,逐步从以前相对单一的经济建设(GDP)向社会进步(幸福)至上转变。

(二)国民幸福总值(GNH)的实践探索

当人们获得了对基本生活需要的满足与充裕后,便会开始在人际互动与交往中寻求社会生活的稳定感与公平感,对诸如医疗卫生、公共教育、就业机会、社会公正等经济因素的需求就会愈来愈强烈[5]。 根据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幸福与财富关系理论,物质财富的积累只不过是人们提升幸福感的必要条件之一。 社会发展的终极目标并非经济增长与财富增加,而是通过经济增长与财富累积提高公民的幸福感[6]。 实际上,早在20 世纪60年代,少数政治家就已开始关注国民幸福认知,将幸福的外延从国民生产总值、生活水平扩大到生活质量、人生价值[7]。

实现经济社会发展的GNH 转型,最成功的尝试来自喜马拉雅山麓的小国不丹。 1970 年不丹王国政府首先提出GNH 的概念,以回应GDP 的偏颇与面临的各种挑战。 50 年来,不丹把基于GDP 增长、文化建设、环境保护及政府治理等要素构成的、独具特色的GNH 体系作为政策制定、制度调整的导向,不断丰富和完善GNH 国家发展战略,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和广泛的国际声誉。 根据联合国2004 年发布的《全球人类发展报告》,不丹王国人均GDP 在全球排名是第134 位,但GNH 却排在第8 位,排名领先于美欧、日本等主要发达经济体。[8]不丹的成功提示我们,乡村振兴的理论与实践可以摆脱GDP 的路径依赖,选择全新的发展思路和实现路径,走中国特色的乡村振兴之路。

(三)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模式的转型

我国政学两界早已注意到过去一些年中国侧重于GDP 增长发展模式所暴露出的诸多弊端,并开始采取行动。 首先,是观念的转变,连续多年的“两会”期间,代表国民经济增长净正效应的绿色GDP 都会成为“两会”议论的焦点话题。[9]

其次,是现实层面的转变。 相比于城市优势群体,当前农民群体仍处于相对弱势地位,城乡生存综合质量所带来的落差会使得农民群体产生负面的情绪和认知[8]。 乡村的输入性增长确实可以为乡村提供难得的发展机遇与配套支持,但要长久地保持并提升GDP,必须要靠人才支撑。 而我国当下乡村,城市化大潮中大批青壮年劳动力近年来大量流入城市,留守人员以老人、妇女、儿童为主,这种人口结构性变迁,使得增长的GDP 在我国青壮年劳动力大量流出的农村无法长久维持。 显然,单一的GDP 评估模式已经不能适应我国乡村振兴新形势的现实需要,也无法真正持久助力乡村经济增长。 因此,有必要将发展模式逐渐从定位于GDP 增长转向GNH 驱动的乡村全面福祉的提升上来[10]。

最后,是政策的变化。 十九大关于乡村振兴重大战略决策的提出以及随后《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等配套政策法律的颁布,以及国务院和各省市县乡乡村振兴局(站)的正式挂牌成立等一系列重要举措都表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和国家在两个一百年的重大历史节点选择做出的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历史任务,直接关系到数亿农民获得感和幸福感的提升以及共同富裕目标的最终实现。

二、乡村振兴的路径选择:国民幸福总值(GNH)体系

(一)国际社会对国民幸福总值(GNH)体系的研发实践

进入新世纪以来,GNH 模式逐渐引起各国决策者、有关国际组织和相关领域研究者的极大关注。 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艾伦·克鲁格(Alan Krueger) 最早与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卡尼曼(Daniel Kahneman)合作编制了具有跨文化比较意义的国民幸福指数[11]。 此后,GNH 概念陆续被收录在各种工具书中,如《辞海》中对新收录的国民幸福指数的解释是,“反映国民生活质量和幸福程度的指标”。

针对GDP 核算体系难以反映人民生活的幸福程度和生活质量的问题,GNH 作为一种替代性的现代理念,侧重衡量个人和集体的福利指数,能够有效地补充和修正GDP 体系存在的不足和缺陷。因而,它正越来越为国际社会所普遍接受。[12]例如,经合组织2009 年就强烈建议各会员国采用GNH“调控、评估国家绩效,指导政治决策,协助制定并实施后续公共政策”。 2011 年,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正式把GNH 确立为普适性的社会发展目标[13],并定期发布《世界幸福报告》,对全球近200个会员国的主观幸福感开展调研统计。 该报告连续发布多年以来,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和广泛认可,也对各国制定涉及民生幸福的宏观政策和发展战略发挥了不小的指导作用。

(二)国内学者的理论探索

相较之下,国内对GNH 相关概念的研究几乎与世界同步,而且起点很高。 例如早在2004 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就参照2002 年克鲁格与卡尼曼新发表的研究成果,从健康、福利、文明和生态环境等四个方面首次对我国幸福指数进行了全国性抽样调查。 2005 年程国栋院士在全国“两会”上建议从国家层面上重新构造中国特色的GNH 指标体系。 除了生态环境和健康分别具体化为环境保护和安全保障外,将福利和文明指标进一步增大了权重,分别为经济机会、社会机会、价值观和政治自由四类指标。 随后更多学者参与讨论而且探索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具体化。 例如,周四军等(2008)研究了不少测评国民幸福指数的方法,采用最典型的距离综合测评法构建了由经济发展、群众生活水平、人口与就业水平和自然环境水平等四个维度作为我国国民幸福总值核算指标体系的构成要件。[14]邢占军等(2015)基于我国沿海城市居民幸福调查,编制了《中国民众主观幸福感量表》,包含社会信心、人际适应、目标价值体、成长发展、知足充裕、心态平衡、心理健康、家庭氛围、自我接受、身体健康等十个维度、由40 个项目构建的幸福感评价指标体系。[15]林洪(2007)指出,我国国民幸福指数的研究经历谨慎提出、受到重视和成为热点三个阶段[16]。

为使国民幸福指数更适合我国国情,社科院和国家统计局都对国民幸福指数指标体系进行过系统研究,并发布了相应的报告公布我国国民幸福指数的动态变化。

综上,近20 年来,国际社会普遍认识到单纯追求经济总量增长的GDP 模式并不足以促进民生幸福,人类社会需要找到更加合理的发展方向,也需要同样明确的发展目标。 在此背景下,我国乡村振兴确有必要另辟蹊径,重新评估乡村振兴的模式与方向,考虑并试点探索从测度经济生产转向测度国民幸福的可行性方案,将重点布局在以提升乡村GNH 为核心的社会发展新模式上[17]。

三、国民幸福总值(GNH)的核心:提升主观幸福感

(一)收入是提高幸福感的必要条件

乡村是一个具有自然、社会和经济特征的区域综合体。 兼具生产、生活、生态、文化等多种功能。与城镇互促互进、共生共存,共同构成人类活动的主要空间。

收入和财富增长是提高GNH 的必要条件(非充分条件)。 根据最新研究,在过去近20 年间,我国城乡居民的主观幸福感呈上升趋势,但随着全面脱贫攻坚战略的落实与基本小康的实现,农民的幸福感随收入和财富的增加已出现明显的边际效应递减趋势[18],无论从相对剥夺的角度还是从享乐适应性理论的角度来看[19],伊斯特林悖论的普遍性都得到广泛验证[20]。 据研究,按照2017 年的物价指数测算,我国乡村居民群体增收与财富增长带来的幸福感增加在人均年收入3.8 万元附近出现“倒U 型”拐点。 即使能够持续增收,农村GNH 的提升空间极其有限。 在“伊斯特林幸福感悖论”证实后,在已经出现拐点的农村地区,乡村振兴实践中甄别GNH 关键人群的基本特征,寻找提升GNH的社会心理路径,是当前相关理论工作者的主要研究目标之一。

(二)人际网络是提升幸福感的关键

人际网络的质量和数量是提升GNH 的关键变量。 良好的人际关系和社交联系能显著提高幸福感。 尤其是在达到基本小康生活水平后,社会关系对幸福感的影响远远大于收入。 从双因素理论的角度来看,良好的社会关系既降低了人际间的信任成本与交际成本,又能增进个体的生活满意度。 社会关系的重要性甚至可以用货币来衡量:2008 年的一项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对英国人而言,人际交往活动增多与每年增加85 000欧元的生活开支所产生的额外生活满意度相当[21]。 世界知名幸福研究所研究表明,丹麦作为世界上居民幸福感排行前列的国家之一,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丹麦人具有良好的社会关系。 人们之间的信任度非常高。 在中国城市化进程中,虽然农村社会有广泛深入的人员流动和社会变迁,但熟人社会的基本结构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农村熟人社会较低的信息和社交成本决定了其构建良好人际关系的诸多先天条件仍优于城市。

人际关系对于GNH 既有直接作用,也用间接作用。 收入外因素如性别、家庭关系等都可借由社会关系及其人际连接质量发挥中介作用。 性别方面,通常男性在工作收入、职业竞争、家庭地位较女性更有优势,故而幸福感得分更高。 随着妇女社会地位的提高,农村妇女的幸福感得到显著改善,并呈现出进一步上升的态势。 在家庭关系方面,家庭关系和谐的样本具有较高的幸福感。 以婚姻而言,婚姻因为带来了更多的自尊、支持以及陪伴,扩大和强化了社交联系,因而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社会孤立,降低了孤独感。 已婚者通过建立更为亲密的个人关系、家族联系和社会联系,因此在经济资源和社会资源上具有比较优势。

(三)中年人是提升国民幸福总值(GNH)的重点人群

中年危机在城乡居民中普遍存在,年龄与幸福感呈现U 型关系,此已是心理学和社会学的基本共识之一。 国外研究显示,居民幸福感的低谷平均出现在45—55 岁之间,有学者研究认为,我国农村居民幸福感的低谷平均出现在37 岁,提前国外平均水平10 年左右。 究其原因,心理学解释有二,一个是焦虑说,一个是失望说。 根据幸福曲线的焦虑理论,中年人面对不断涌现的新鲜事物,凭借以往的认知已经无法理解和消化新事物和新现象,时代的疏离感会急剧增强,从而导致隔离感与社交焦虑。而失望说认为,中年低落是因为失望。 年轻人即使技不如人,生活窘迫,也总能从现实生活中找到慰藉而对未来充满希望。 但一旦人到中年,他们终将认识到有些愿望根本不可能得以实现,因而一定会非常沮丧。 不过几年适应与调整之后,期望值随之调低,最终实现“与自己和解”而幸福感逐步上升。

2020 年后的相对贫困人口的识别与测量更加困难。 因此,在减贫对象瞄定上,建议治理机制应注重兼顾特惠性与普惠性,进行针对农村中年人群体的政策设计,充分利用已有文化教育体育设施和资源,办好农村成人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 实际上,仅就农村GNH 发展模式而言,作为提升乡村幸福感的关键人群,农村中年人就是最需要关注的特殊群体。 正如前文所述,“中年危机”和教育程度存在强相关,即,教育程度越高,“中年危机”来得越晚,危害也越小。 在重点人群上加强培训,推进“成风化人”“移风易俗”等方面的建设,着力建设乡村成人教育队伍专业化,不是可有可无的变革,而是改变农村成人教育观念,构建学习型乡村的必要环节。 启动阶段可以新农民专业人才培养为切入点,准确定位,强化自身特色,关注关键人群的归属感、控制感,逐步提升他们的幸福感。

(四)教育是提升幸福感的重要途径

教育与居民幸福感呈正相关。 研究表明,我国尚未出现“教育与幸福悖论”的现象。 相对于城镇居民,教育对农村居民幸福感的直接效应更大。 排除同伴效应后,接受过高中及以上学历教育的农村人口比同等学力的城镇人口更幸福。 故而,在提高农村教育水平,优化农村成人教育结构的同时缩小城乡教育水平差距是提升农村居民幸福感的有效手段。 实证研究表明,即使是处于U 型低谷的中年人群中,一些坚持学习、养成良好学习习惯的中年人几乎不会遭遇“中年危机”。 获得知识后的“自信”或“自我评价效应”对幸福感的积极影响在农村人口中更为普遍,原因在于教育促进了农村居民之间的连接半径,人际交往的密度随教育层次激增。 相对于较低教育程度的同龄人,受教育年限较长的农村中年人,尽管他们有着和同龄人一样的身体衰老迹象,他们所积累的知识和经验让他们更加豁达,更易于融入社会。

提高农村中年群体的幸福感是乡村振兴实践中GNH 指标的关键。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有5.6 亿乡村人口,农村中年人群体占比在17%—19%之间,数量庞大且幸福感得分较低。 无论从生命历程理论还是从职业生命周期来看,农村中年人群比城市同龄人更早面临身体、知识与技能的老化。 因此,这类群体对收入减少可能性增加和对未来生活不确定性的感知,成为乡村振兴过程中必须面对的社会问题。 所以,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有针对性地提升农村中年人群体的主观幸福感应是乡村GNH 项目的主攻方向和重要方面。

四、乡村成人教育振兴:提升国民幸福总值(GNH)的必由之路

归根结底,乡村振兴的一切的努力,在发挥和提高农村现有社会功能和价值的同时,无非是为了让农民过上幸福的生活。 从这个角度看,农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是检验乡村振兴成效的最终标准。 幸福有多重含义:一方面,要让农民享受更多的发展红利,持续提高经济收入。 从我国农村的现状看,成人教育的技能培训对解决农村现行的“科盲”问题、剩余劳动力再就业问题、农业技术人员严重匮乏问题、持续增收问题,都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从国际大背景看,迅速接受新技术与技术创新也是带动各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之一。另一方面,通过建设学校、医院、村民文化活动中心等基础设施,营造良好的文化生活氛围,使乡村民众的社会福利得到有效保障,获得物质和精神上的满足感。 特别是在追求精神文明的过程中,提高农民生活的幸福感和获取感尤为重要。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认为,振兴乡村成人教育应该成为实现乡村发展模式转型和提升农村居民的整体GNH 的关键举措之一。

(一)乡村成人教育的独特功能

1.农村成人教育为乡村振兴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撑

乡村振兴的顺利实施需要强有力的人才支撑与保障。 文化教育水平偏低,技能培训缺乏是当前乡村振兴中最重要的人力资本现状,与我国乡村振兴的现实需求形成强烈对比,迫切需要乡村成人教育来提升农村人口现有的文化水平。 就农村中年人群体而言,一是要根据当地产业定位加强对乡村人才开展生产经营技术教育与培训,面向生产型的人才加强其技术精通水平,面向农场合作社的管理人才加强其经营管理能力。 二是要根据乡村实际,切实加强对二、三产业人才的再培训,通过成人教育培训双创带头人、电商人才、互联网销售人才、农村工匠,以及返乡创业人员,进一步培养乡村能人,发挥好现有人才的引领带头作用。 三是在劳动力富集的地区加强成人教育的支持力度,批量提升从业者的相应劳动技能,从而提高劳务输出的组织能力和标准化程度。

2.成人教育是农村人力资本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成人教育是农村人力资本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唯有高度重视乡村成人教育才能有效地将现有农村人力资源进一步转化为人力资本,提升人力资本存量的效率。 乡村人力资本开发与当地产业发展应是良性的互动过程,而对乡村人员的再教育再培训则是这一过程的前置条件。 此外,发展乡村成人教育还是一个促进人的发展过程,乡村人力资本的开发促使乡村人员挑战更高、更有成就感的工作,其外溢效应不仅提升中年人群体的GNH,而且有助于相关乡村居民的习惯改造、生活体验,进而助力关联人群幸福感的提升。

3.乡村成人教育是促进乡村文明乡风的文化保障

通过乡村成人教育宣传国家和地方的方针政策,有利于在乡村中营造良好的社会舆论,压制和反击乡村的可能的不良风气。 例如,小康生活实现后在不少农村地区出现了一些封建思想沉渣泛起的现象,如宗族势力抬头、迷信思想蔓延、天价彩礼频现、消费盲目跟风等,通过乡村成人教育提高农村居民的价值判断能力、审美鉴赏水平、科学求真素养,不断推动乡村居民思想意识、思考能力、道德观念的进步,丰富乡村居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有效推动农民思想和道德观念进步,真正促进文明乡风的形成。 从而促进农村居民参与当地的政治生活,促进更加扎实有效的基层治理。

(二)乡村成人教育的缺失

自1986 年我国开始施行《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以来,通过多年不懈的努力,全面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 不过,针对成年人群体,在成人教育方面的努力,无论是主观重视程度,还是财政支持力度都存在边缘化倾向。

1.乡村成人教育对象不明

教育对象是教育的三个基本要素之一,教育目标、教学方式、教学内容均需要根据教育对象的年龄特征、身心发展规律和需求来确定,当前乡村成人教育对象的确定较为模糊,主要是对村干部等进行培训,一般采取自愿原则对村民进行宣传教育活动。

2.乡村成人教育质量堪忧

与城镇设立的较多成人教育机构不同,乡村的成人教育机构相对较少且类型单一。 没有专门针对成人教育特点开设的基础教育机构,作为基层自治组织的村委会兼任了教育宣传的功能。 乡村成人教育主要以开办临时农业讲堂、分发农业知识手册、张贴宣传海报等无组织、无规律、非系统化的形式进行,且开展的频率有限,教学质量难以保证,教育效果不持久。

3.乡村成人教育面临诸多挑战

乡村成人教育面临诸多实践性挑战。 农村成人教育发展的边缘化导致教育经费不足且缺乏有效保障;农民的性别差距观念较深,农村妇女教育权力得不到保障;农村人民对教育的收益认识不足,缺乏参与培训的动力;农村多使用方言,教育过程中存在语言沟通障碍。 此外,成人教育机构管理体制不健全、教育设备和场所问题也非常突出。

乡村成人教育缺乏考核、评估、奖励等激励手段。 对于成人教育质量缺乏统一的评价标准,对教育的效果及受教育农民在教育过程中遇到的困难缺乏系统调研,因此无法反馈成人教育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自然也无法拿出调整方案和对策。

(三)构建系统规范的乡村成人教育体系

1.科学规划,制定适应我国国情和地区发展的成人教育模式

我国农村成人教育的培养目标、培养层次和教学方法既要适应当地农村经济发展的规模、速度和水平,又要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与世界经济接轨。因此,要积极推进体制创新和机制创新,不断深化教育教学改革,优化成人教育资源配置,提高农村成人教育的质量和效益,,推动形成城乡互动协调的成人教育服务体系,培养和造就一大批适应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的高素质劳动者。

2.明确成人教育对象,处理好成人教育与其他教育的关系

要建立规范的农村成人教育体系,首先需要明确成人教育的对象,应将那些GNH 水平普遍偏低的农村中年人系统地纳入学习型社区建设的培养重点和依托人群之中。 其次,成人教育与基础教育密切相关,从提高资源使用效率的角度来说,农村成人教育还可充分利用农村基础教育资源。 开发农村成人教育资源,挖掘农村九年义务教育阶段的劳动技术教育课程,鼓励农村职业教育系统的相关专业课程教师简化专业技能,积极参与农村成人教育建设和发展。 同时,可以依托乡镇现有的基础教育机构、成人文工学校等教育资源,紧密结合农村实用技术的推广,以教学促普及,以普及促提高。克服传统办学模式和通用教学模式的弊端。

3.完善乡村成人教育监管体制,提升、丰富和优化农村成人学习需求

建立农村成人教育的社会评价与监督机制,首先要加强教育教学评价,引导学校转变观念,规范管理。 加快建立农村成人教育评估监督体系,制定科学规范的教育质量评估监督措施和方法,积极探索社会参与教育质量评估监督的有效途径和方法。教育管理部门应根据当地成人教育的需要设计不同的教学内容,采用多样化的教学方法和手段,实施不同的教学形式和类型,建立不同的教育资源数据库和网络平台,拓展成人教育的功能。 在财政保障方面,促进各级政府依据《教育法》和《成人教育法》的规定,实现对农村成人教育财政投入的足额增长,加强对农村成人教育的引导、服务和统筹管理,形成农村成人教育发展和改革的保障机制。

五、结语

基于终身学习和学习型乡村理念的乡村成人教育振兴是提高农村居民幸福感的可靠途径。 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理论上,GDP 驱动模式都不利于在乡村振兴实践中维护和提高农村人口的主观幸福感。 在新时期农村振兴的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中,GNH 绩效评估体系应取代GDP 绩效评估体系,重点发展农村成人教育,培养农村中年人的学习热情和致富技能,丰富农村成人文化生活,全面提高农村居民平均受教育水平和农村重点群体的幸福感,建设终身学习理念引领的学习型新农村。在理论探索方面,当前尤为重要的工作是探索乡村振兴的现实路径和优化策略,借鉴国内外相关成功经验,从农村成人教育入手,树立终身学习理念,构建基于终身学习理念、面向学习型新农村、适合中国农村特色的国民幸福指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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