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昊
(信阳农林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微信、微博、抖音等社交媒体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中国迎来了全媒体时代[1]。全媒体时代,政府职能部门间互联互通的加速提升了管控效率, 有效减少了相互推诿的执行空白地带, 但也使得职责交叠带来的多头管理问题更难协调处理。 尤其是涉及一些群众比较关注的热点、重点问题时,有些部门从自身职责和角度出发制定的政策, 在群众热议和实际落实过程中会暴露出与其他部门已经实施的某些管控标准相冲突的问题,导致这些政策措施被迫推翻重来,出现政策要求“朝令夕改”的现象。表面上看来,这只是相关措施的调整与修改, 实则直接关系社会发展和民众利益。 政策不定、不稳容易引起民心浮动,严重影响政府权威,需要政策制定者高度关注并及时整改,以防范失信。
全媒体时代, 互联网和新兴媒体的蓬勃发展为公众监督政府行为提供了新平台[2]。若政策规定“朝令夕改”,在网络上引发舆论关注,就会损害公共利益和政府形象。 政策的权威性事实上不允许民众有所质疑或抗拒,民众即使有看法也应先服从。上级部门若迅速自我否定,简单地推翻已经公布的政策,无疑会向民众传递出“此前政策不成熟或者不正确甚至是仓促草率”的信息,若如此,则不单单是对策略本身的不认同,更是破坏了政策应有的连续性、稳定性和长期性,使政府权威、政策权威受到折损,损害了公众利益,也影响了政府形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多地陆续出现政令、政策发布后又被撤回的现象,受到舆论高度关注。 例如,广东汕头“封城令”不到3 小时被收回、湖北潜江“复工令”实行6 小时后遭取消、黑龙江巴彦县“禁酒令”下发当日被撤销,对接连出现的这些“朝令夕改”现象,网络舆论评价总体上呈现否定态势。 在微博用户发起“疫情防控期间,‘朝令夕改’的事情屡次发生,你怎么看?”的相关投票调查中,超过四成网民认为“非常影响公信力”。全媒体时代,信息传播迅速,政策一旦发生“短期流变”,政府与民众形成的“民呼我应”“我呼民应”的良性互动局面也会被破坏, 公众与政府之间的矛盾可能被激化,很容易导致政府公信力快速下降。
任何公共政策的推出, 都必然耗费一定的公共资源,而一项公共政策一旦发生“短期流变”,必定造成人、财、物、信息、时间等公共资源的浪费,形成决策性浪费[3]。例如,2016 年重庆医改仅仅持续7 天便宣告结束, 医改相关推动部门向公众道歉, 并承认“考虑不周”。重庆市物价局、重庆市卫计委以及重庆市各医院工作人员均表示,医改虽已突然结束,但后续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收拾残局”。政策“朝令夕改” 带来的资源耗费不只是在各种调查和实践过程中产生,更容易在因政策“善变”导致下级形成观望与等待态度的过程中产生, 这会带来执行速度和效率的显著下降以及机会、机遇的流失,严重损害组织发展潜力。政府作为权威机构,理应通过政策向下级传递前行的方向和信心,若出现政策“朝令夕改”的问题,只会让下级无所适从,陷入收拾残局的状态而无法步入正常运行轨道。若长此以往,即使政府后期出台成熟政策,下级也会因为惧怕“朝令夕改”而采取“观望式执行”“应付式执行”的对策,这势必会扩大公众对政策的不适应周期, 导致一定时期内的执行浮于表面和执行成本上升。
民意的集中统一是政策精准制定的前提条件[4],但这并不意味着只要“集中”而不讲“特殊”,真正有效的政策必须具备一定的弹性,能为特别的合理、务实诉求提供解决空间[5]。现实工作中,部分政策制定者却习惯性地忽略“民主”,在推崇权力优先的思想影响下持有傲慢态度,官僚主义作风严重,一切政策均是遵从从上到下、强力推动、单向制定的模式,大众参与时仅仅只是象征性的“用脚投票”。例如,2011年,佛山松绑房屋限购命,结果半日即夭折;2016 年3 月,沈阳谋划的毕业生“零首付”购房政策,半天即告废。这些政策不经验证就实施,导致其因与社会实际不相符而“短命”。不仅如此,个别政策的出台甚至就是为某些领导的“短期政绩”“泡沫政绩”服务,为树立一些领导的个人形象而劳民伤财, 这必然难以得到公众认可, 出台的政策也会因为社会反弹被迫终止。“朝令夕改”现象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政策设计之初就偏“私利”而远“公益”,从政策制定过程到内容设计,既偏离公共性价值取向,又缺乏对多元诉求的包容,注定得不到人民群众的拥护,无以为继就是必然结果。
全媒体时代,信息传播速度快、影响力强,政策效力的体现不仅在于对个体执行行为指导上的针对性和具体化,还在于对整个集体引领领域的扩大化;对于下级执行过程中的指导与帮助不能再局限于一次性或短时期内的物质资源支持, 而必须上升至持续地创新拓展和对个人未来发展方向的引领, 以精神认知的完善和提升来确保个人与组织的同步上升, 保障个人可以通过思想认知的提升而变得更加成熟,在“富脑袋”的基础上“富口袋”“富集体”。这意味着,政策制定者的工作重心,不仅需要物质财富上的适度辅助以奠定持续发展的必要基础, 还需要在“打基础”的同时关注对下级精神的引领,以技能学习、认知提升来激励个人主动探索、深度挖掘、创新实践,最终摆脱曾经的“观望”心理,做到独当一面且随机应变。 更直观地说,就是要以物质为切入点,以精神为突破口,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如此方能真正使下级在政策引领下主动作为、创造价值。
全媒体时代,政府与民众要想达到“民呼我应”“我呼民应”的良性互动局面,政策实施就要精准,而精准政策实施的难点之一就在于发展的目标是明确、具体且紧迫的,但具体措施方案又往往无现成模式可供参考或借鉴,需要立足不同区域、不同个体的不同情况而灵活抉择、主动创新。尽管上级指示精神与下级落实举措在确保基层民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这一目标上是一致的, 但下级各自的行动方案和实施路径却有着多元特征和区域特征, 必须实现上级指示精神与下级现实境况特点的全面兼顾和精准契合。全媒体时代也是大数据时代,政府管理部门可以充分利用大数据进行资源挖掘, 从中了解基层的困难和诉求所在,以细致深入的调查为行动参考,以上级指示精神为行动方向, 以民众的具体诉求为行为动力,科学制定契合区域(部门)实际的政策实施方案。
全媒体时代, 信息的传播方式打破了原有壁垒屏障,基层民众可以通过官方网页、微博、微信、抖音等多种网络平台反映问题、表达诉求。面对基层民众的具体问题和明确诉求,政府唯有施策到“点子”上方能得到认可和信赖, 也才可能实现后续更为持久和密切的引导。这就要求,政策制定者能借助各种网络平台,与基层民众、具体服务对象拉近心理距离、增进情感交流,在亲近中贴心、在贴心中答疑解惑、在答疑解惑中进行规划。此时,更具“温度”的人治将显著提升干群关系,确保政策制定者能听到真话、实话,进而把握关键问题。但若只谈情感亲近而忽略制度的管控效力, 又容易在决策过程中迷失底线和原则,或是“照顾”过度而滥用职权,或是“打成一片”而遗忘规则,抑或是随心所欲、自主决策,在缺乏制度约束情况下导致基层集体资金、资产、资源管理的混乱无序。 因此, 政策制定者在引领组织发展的过程中,既要与民众“走得近”从而深度了解其特点及其所反映的问题,又要对手中权力“管得住”,从而以制度规则规范用权、规范做事、规范用人,最终确保政策内容的充分包容性。
全媒体时代使得民众借助互联网社交媒体向政府表达诉求成为现实。 成熟政策的推进实施过程并非一蹴而就, 需要面对的新问题、 新情况会不断出现,同时,政策制定者所要履行的职责义务、所要担当的工作事务更是繁杂琐碎。在行动方案成形之前,政策制定者往往首先需要作为“调研员”深入田间地头或网络平台了解实情实况;在政策制定过程中,又需要作为“联络员”上下沟通落实指示精神、兼顾特殊诉求;在执行过程中,又需要作为“宣传员”和“调节员”,既要将措施传达到位、具体指导,又要注意网络舆论导向,及时协调矛盾冲突、解决利益纠纷;还需长期担当“服务员”和“辅导员”,结合各种网络平台反馈信息和社会发展趋势,适时调整策略方案、创新路径方法。 可以说,在这一过程中,看似只是宏观且笼统的民众“获得感”的实现,政策执行过程中却涉及物质与精神、 当下与未来各个层面不同问题的高效解决,且事务间彼此交织、相互影响。 政策制定者的职责范围也就必然随之“自动”扩展,既要实现各类责任的精准划分, 又要将不同责任要求与务实行为结合起来,实现具体事务性问题的解决,确保政策内容既有引领性又有指导性, 实现方向与行动的统一管控。
在全媒体时代, 政务行为跨越了纸面文件和科层束缚, 实现了政策制定的各个环节由实体转为虚拟的政务新模式。政策制定者应该明确,与基层民众的深度交流要实现的不仅是对问题现状的准确把握和高效解决,还要通过解决发展道路上的障碍,确保全体民众均能享受发展的果实, 从而产生强烈的获得感和幸福感。因此,政策的“导”不能仅停留于时间的延续和行为的定点上, 还必须在坚守初心中主动出击、 有所作为, 立足调研与实践所了解的现实境况,有针对性地和创造性地解决问题。 一方面,应借助各种网络平台与民众近距离交流、了解情况,通过群众反馈准确识别和把握问题;另一方面,在精准识别的基础上对症下药、精准滴灌、靶向治疗,制订长期的系统性引领计划,参与实施所在区域特色产业、劳务输出、易地搬迁、生态保护等具体工作,立足交通、教育、金融、健康等各个领域共同发力,确保用物质财富推动区域产业振兴, 进而实现有限的物质资源转变为无限的知识资产、技能资产和人才资源,只有这样,才能同时实现“富脑袋”和“富口袋”的双重目标。 在创新作为、主动出击的过程中,政策之“导”也才摆脱了形式上的“固定”之局限,开始具备“长久”之意和“坚守”之价值,政策引领也才可以真正成为助力组织发展、民众幸福的有效手段,否则,民众也难有实实在在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在全媒体时代,政策“导”之价值不仅在于时间上的长期坚持和形式上的集中统一, 更在于引导过程中对于具体问题的彻底解决。 “扶志”也更需“扶智”,由传统的被动“等待支持”转变为主动的“进攻难题”,并通过“攻”提升“导”的创造性和价值。 这涉及政策制定者行为方向的选择和行为动力的维系,只有抓住区域、个人的具体问题或特殊情况,才能事半功倍, 也才能在不断改善过程中和持续激励下维系坚守的动力和热情。 因此,一者,政策制定者必须进一步创新工作方式,建设网络数据平台,在遵循中央工作重大决策部署的前提下, 立足基层民众的诉求和现实情况,围绕民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而开展具体规划, 避免空泛目标下的形象工程。 比如,只维持了7 天的重庆“短命医改”,若政策制定者能够在政策发布之前充分了解民众诉求和现实情况,就不会出现此等“朝令夕改”的政策。 二者,在方案制订过程中应遵循区域发展规律,理性承认区域间的差异性和区域自身的短板,立足资源、市场、人文等现实优势;既要适应社会发展趋势又要尊重区域民众意愿;既要审时度势、灵活调整具体策略方案,又要坚守目标、坚持不懈;既要敢想敢干,又要尽力而为、量力而行[6]。 三者,政策应以补齐区域发展和民生短板为短期目标, 以有利于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区域发展活力为中期目标,以提升区域民众的获得感、幸福感为长期目标,形成可持续发展的长效机制。如此,政府才能在维护民众根本利益的基础上得到广泛认同和支持, 实现服务民众的初衷和使命。
“帮钱帮物,不如帮助建个好支部”,群众的这番话揭示出,在引领发展的过程中,党支部“领头羊”的示范带动效用不可忽视[7]。 在全媒体时代,作为行动和精神的双重引导者,基层支部的作用不可忽视,它既可直接规范基层党员的具体行动过程和行为方式、方法,又可间接影响群众的价值观和奋斗精神。应强调政策在引领发展中的能动性激励作用, 充分发挥党组织的组织力、凝聚力、战斗力。一方面,政策制定者在解决现实问题的过程中, 应关注政策实施中的具体障碍, 更应注重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先进思想的传播,使基层民众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进而主动提升自我认知水平, 树立持续发展的目标追求。另一方面,对于政策制定者而言,必须首先“自身正”。 全媒体时代为政策制定者自我学习、自我提升提供了平台,他们可利用“学习强国”“中国教育干部网络学院”等网络学习平台,常态化地主动学习形势政策、科学文化、市场经济、党内章程纪律和国家法律法规等知识,严于律己、廉洁自律,公道正派地做人、干事,成为坚定执行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的先进模范人物。 同时,组织必须把好选人用人关,尤其是在基层干部人才队伍建设中, 要优先选拔政治素质好、道德品行好、带动能力强、协调能力强的优秀人才,端正政绩观念,把稳决策的思想之舵,保证决策的科学性。
在政府、一般群众、媒体平台之间,已经构成了全媒体时代政务行为监督和网络舆情传播的多元协同机制[8]。 政策制定者应当对各个参与主体关注的热点进行定位筛选,以“给人民以满意答复”为行动准则开展工作。现在,很多政府工作人员对网络平台有“恐惧心理”,这主要源于他们对网络平台片面性的理解。针对这种情况,政策制定者应转变传统工作理念,通过日常学习和培训,知晓网络平台的传播规律和技巧, 将各网络社交平台转变成政府部门的对外宣传窗口,实时发布最新资讯,让公众借助社交网络平台积极参与公共服务管理,并形成良性互动。面对困难挑战,政策制定者要不畏惧、不怯懦且能理性分析, 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夙兴夜寐、勤奋工作,敢于担当,确保在行动过程中谋划实、推进实、制度实、规则实、监督实、责任实、追责实,聚焦民众诉求,维护民众利益,善于解决民众关切的热点问题。 “学者非必为仕,而仕者必为学”,全媒体时代,政策制定者必须首先是德才兼备、 深谋远虑的智者, 亦是心怀民众、甘于奉献的仁者,还是勤于学习、敢于创新的勇者,如此方能真正提升政策制定和实施的科学性。
综上所述, 全媒体时代为政府管理部门创新工作方式提供了平台,但在政策实施中出现的“朝令夕改”现象有损政府形象,容易影响网络舆情、危害公共利益且增加政策执行成本。 政府要想与民众达到“民呼我应”“我呼民应”的良性互动局面,就需要在政策制定过程中保证紧扣发展核心, 确保民众获得感;选准道路方向,立足“助人”原则;强化党建引领,重视带头人队伍建设;借助社交媒体,坚决践行服务初衷,提升政策实施的成熟度和稳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