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山乳业做空案对审计的启示

■刘自强

公司上市对于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来说，可谓是梦寐以求的一件事情。因为一旦公司IPO 上市成功，不仅可以融来大量的资金用于企业的扩大再生产，并且也能为企业的股东带来可观、丰厚的收益。然而，凡事都是利弊共存的。公司一旦上市，其一切生产经营活动将置于股东的面前，公司的财务状况、盈利水平、现金流情况都将会被放到“阳光之下”，受到投资人、债权人、潜在投资者的监督，从而要求公司的高管更加勤勉尽职的工作，着力提升公司的经济效益。客观地讲，企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风险及波折，其经济效益未必总是一帆风顺的提升。当企业经济效益出现下滑的时候，少数上市公司高管层或是为了实现公司股票的再次增发“圈钱”、或是“保壳”需要、或是高管层自身的利益，不惜通过财务造假而起到“文过饰非”的作用。辉山乳业作为辽宁省乃至于东北三省的重要乳制品产业的品牌，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该公司通过编造自己种植苜蓿草，从而扩大毛利率的谎言来获取上市资格，最终却被境外公司——浑水公司一纸做空报告戳破了该公司的谎言。可见，对于上市公司来说，只有老老实实地通过自身的努力来提升经济效益才能够不辜负股东的期望，否则必将是自取灭亡，落得无法收拾的结局。

一、浑水公司对辉山乳业做空案例概述

浑水公司于2016 年12 月16 日，对外披露对于辉山乳业的做空报告，称该公司财务造假问题严重。辉山乳业不甘“坐以待毙”，在当日就对外发布消息称其没有实施财务造假，并根据浑水公司的报告逐一进行了解释。然而，三日后浑水公司再次发力，进一步披露辉山乳业的财务造假行为，再一次遭到辉山乳业的反驳。该事件并未结束，在次年的三月份，辽宁省政府金融办关于辉山乳业债权工作会议的文件曝光，提出省政府准备注资辉山乳业，并要求银行不要抽贷。随后，3 月24 日该公司股票在联交所下跌90%，并被迫停牌。浑水做空辉山乳业的报告，其实质即是浑水通过调查辉山乳业其关于自称因种植所谓的苜蓿草能够降低原料成本，继而使其销售毛利高于同行业很多的事实，发现辉山乳业实际并不如其对外披露的事实而存在财务造假。做空报告中指出辉山乳业存在的问题包括了虚增利润、虚增资本、资产科目被盲目扩大、报税收入与实际业务收入差异较大的问题。浑水对于辉山乳业的做空报告，不仅是对于上市公司财务造假行为的揭示，也在警醒审计人员及中介机构如何能够有效的辨识财务造假、提升自身的勤勉尽职。

二、浑水公司对辉山乳业的做空报告对审计的启示

辉山乳业由于是在香港联交所上市，其财务报表审计工作为毕马威公司，毕马威公司作为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可谓是久负盛名。然而，在该公司对于辉山乳业开展审计执业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不应有的失误，其与审计人员职业勤勉、业务能力不强有着一定的关系。

1.审计人员职业谨慎不够。

审计工作过程中，其许多审计的结论作出是需要审计人员运用会计准则、专业技能、职业判断来完成。审计执业过程中，审计人员的人为因素较有一定的份量。一方面，目前注册会计师执业人员较多，其市场竞争较为激烈，人员高离职率等因素，审计团队即使在广度上按照审计准则及相关监管要求执行了审计工作，有时也难以达到足够的深度来发现实际问题，像浑水这样可以用大半年时间进行调查基本不可能实现。另一方面，审计人员业财融合工作不很到位，对于行业特点不是十分的了解，许多问题仅依靠财务、会计专业是很难解决的。上述原因，造成审计人员职业谨慎度不够，从而为辉山乳业财务造假创造了机会。

2.存货、在建工程、固定资产项目盘点审核存在问题。

存货、固定资产是企业重要生产资料，也是确保其获得利润的关键。对于辉山乳业来说，存货及固定资产盘点过程中存在问题。也正因为审计师对于存货及固定资产项目审核的不细致、缺乏应有的专业性，漏掉了辉山乳业财务舞弊的重要证据，给浑水做空辉山乳业提供了机会。

首先，存货盘点方面的问题。存货对于企业来说非常的重要。而对于业内人士来说，审计过程中的存货盘点是一个较为复杂、甚至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亦即，虽然重要，但是其盘点过程中缺乏一定的技术含量，大多派低级别的审计人员开展这种“蓝领”的工作。以辉山乳业为例，该公司为农牧业企业，其存货的盘点较其它行业更为复杂。其无论是苜蓿草还是产成品所分布的范围较广，审计师在参与盘点的过程中困难重重，审计师只能根据重要性原则，对于金额较大的存货进行盘点。至于存货的品质、质量、价值，由于其为非专业人士，无法对其进行应有的判断，这就给辉山乳业实施财务造假提供了可乘之机。

其次，在建工程、固定资产项目盘点问题。浑水公司披露辉山乳业的做空报告中，一个最为充分的理由便是其虚增利润。对于上市企业来说，支持其上市乃至于未来发展的主要因素是获利，是利润。如果企业没有了利润，很快将被资本市场所淘汰。对于辉山乳业来说，在乳制品市场相对稳定，收入相对固定的前提下，成本支出的多少决定了其盈利状况。而辉山乳业对外宣称的自给自足苜蓿草能够降低原材料采购成本，从而增加利润的一系列谎言，如果其成本费用支出没有一个合理的去处，谎言将很快的被识破。因此，辉山乳业公司IPO 上市以后，大肆的开展资本性支出，据统计，其上市以后的三年间，资本支出高达8.9 亿元，而这些恰恰是其成本费用支出，无法列入当其所益而列入的成本费用。毕马威审计师在固定资产盘点的过程中缺乏足够的专业性，也缺乏发现问题的能力，从而使得辉山乳业的固定资产及在建工程账实不相符没有被及时发现。

三、辉山乳业事件对于国内审计的要求

1.提升审计师对于行业的理解能力。

审计行业可以说是一个万金油的行业，这是其职业性质所决定的，要求对于相应的行业应该有一个整体上的了解与把握。审计师在对辉山乳业审计过程中，虽然发现了该公司毛利率较高的问题，但是由于其专业能力所限，没有深刻的探究苜蓿草是否真的能够为辉山乳业带来如此高额的利润，也没有探究辉山乳业是否真的实现了苜蓿草的自给自足。对审计师来说，未来的执业过程中，除了要掌握财务审计知识以外，还要对于所审计的行业有所了解，可以通过咨询相关专家、请求专家帮助的方式来参与审计。审计人员也应该做到业财融合，将业务与财务很好的结合，则可以有效的避免辉山乳业类似的财务造假问题的出现，从而也能使得审计风险得以有效的降低。

2.审计执业中应引入信息化技术手段。

信息化时代的到来，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了较大的便利，审计人员在执业过程中应该应用信息化技术，从而最大程度的规避审计风险。浑水公司之所以发现了辉山乳业的财务舞弊问题，就是因为其动用了无人机，甚至是卫星等先进的技术，对于辉山乳业整个的生产经营场所进行了实地调查。对于审计师来说，也应该学习浑水公司这种工作态度与工作方法，将信息化技术适当的引用到审计执业过程中。

四、总结

现代企业管理体系下，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成为企业未来发展的必然与发展的趋势。上市公司很好的诠释了现代经营体系模式，实现了管理权与经营权的完全分离。而投资人对于上市公司的经营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这就要求审计师作为投资人的委托对所投资的企业经营状况、财务状况、现金流进行细致的审计，以确保投资人的利益不被损害。浑水公司做空辉山乳业的案例告诉了我们，因上市公司发生了财务舞弊问题给投资人带来较大的损失以外，为审计工作未来发展方向带来了一定的启示。这就要求审计人员除了要提升自身的专业性以及业财融合能力以外，还要有效的应用信息化技术手段来完善审计工作，从而减少因审计工作的失败而为投资人带来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