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晓涵
(青岛农业大学生命科学学院 山东·青岛 266109)
伴随超级女声等第一批传统选秀节目应运而生,中国选秀节目进入了发展快车道,此后其大致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第一个阶段为2005至2015年[3];第二阶段为2015年至2018年,其中2015年,我国首个养成型综艺节目启动;第三阶段是2018年至今,其中2018年被认为是中国偶像的元年,掀起了一股选秀节目的热潮。现阶段,选秀节目已转变为将选择多位各具特色的选手作为一个偶像群体出道作为最终目标。观众不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支持多个不同风格的选手,还可以全程见证参与选手们的出道,以此获得的参与感以往更为强烈。由此可见,受众与选手之间的关系逐渐演变成双向交流,受众正以一种极具影响力的姿态出现在选秀节目的未来发展之中。
在以当下时代传播为研究背景的研究中,大众传播双循环模型也被众多研究者选作研究模型,涉及微信公众号[6]、公共突发事件处理网络[4]、弹幕视频的传播[1]等领域。关于选秀节目对青少年价值观、心理需求和社会认同的影响也一直是研究热点,同时也有大量的研究者将目光放在选秀节目的未来发展上。然而,鲜有研究立足青少年探讨其对选秀节目的反馈影响;此外,将德弗勒模式应用于选秀节目研究成果并不多见。基于此,本文将突破以往研究局限,以大众传播双循环模型创新性探寻青少年受众与选秀节目之间的双向关系。
马斯洛认为人的内心有五种需求,并且总是趋向于优先满足较低层次的感官需求,这也是选秀节目能吸引大量青少年作为其主要观众的关键。按照德弗勒的阐述,信宿是指信息交流过程中的被动位置,在本文中,青少年受众占据了信宿的主体。在青少年个性尚未定型的阶段,不同青少年或同一青少年的不同成长阶段的性格和兴趣均呈现出差异性。相比其他综艺节目,选秀节目进行了更为成功的偶像设计,因而能吸引大量青少年受众。此外,节目播放过程中制造的众多悬念,使得观众在观看娱乐化的综艺节目的同时,宣泄了自身的情感和压力。[5]因此,越来越多背负着各种压力的青少年成为选秀节目的受众。
选秀节目还采取了多种策略来满足青少年观众群体的情感需求,增加其对节目的粘性。青少年观众多处于建立新的社会关系以寻求心理补偿的阶段,而个性鲜明的选手与导师恰好填补了这一空缺,成了其情感的载体。在选秀节目的有意或无意的宣传下,选手附着上了复杂、完美、精致等虚拟的人设光晕[7],进而产生了“女友粉”“妈妈粉”“事业粉”等一系列接受虚拟关系作为情感补偿的忠诚青少年观众。[8]
一方面,通过观看节目,青少年可以提高人际交往能力,树立青春向上的积极观念。青少年观众自我意识的发生发展阶段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容易产生思想混乱和价值偏差。而选秀节目传达给青少年的信息大多是明确的。在节目中,观众们所关注的选手通常都有明确的目标,他们通过与导师的交流和团队合作积累人气,最终成为万人瞩目的偶像。与此同时,作为全程陪伴者的青少年观众对“青春奋斗”产生了积极的印象,在一定程度上对其自我意识的塑造起到了引导和促进作用。
另一方面,各种选秀节目也会助长青少年观众的功利心态和侥幸心理。毕竟选秀节目是一种娱乐性质强,更加追求“眼球经济”综艺节目,它有一定概率会引导青少年走上功利主义和享乐主义的道路,导致他们萌生错误的价值观。不能忽视的是,基于大众传媒双循环模式下的闭路传播系统也存在“噪音”,指的是在社会信息互动过程中对信源所发出信息的不利干扰,是发出的信号和收到的信号之间的差异,是一切传播者意图以外的,对正常信息的干扰,[6]包括网络上的视频弹幕和不实谣言等。节目组有时会刻意宣传选手特殊的家庭背景、“黑历史”或一夜成名的节目效果,进而引起网络上关于负面信息的讨论,引导青少年受众产生错误的人生价值观念。
根据Tajfel的身份认同理论,青少年的身份认同包括青少年的自我认同和社会认同[8]。网络选秀节目提倡竞争拼搏、追求梦想,这不仅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也迎合了青少年对成功的渴望和被认可的期待。当某一选秀节目成为社交环境的谈论对象时,青少年受众对话语权和认同感的渴望驱使他们成为受众,并在与同龄人围绕节目内容展开的交流互动中不断探索自己在群体中的定位。此外,青少年观众们在沉浸式地参与选手们在节目中成长与成功的同时,也对自己未来发展和奋斗途径加以定位,这对其自我认同的建立起到了积极的影响。
随着选秀节目的发展,受众与节目的互动关系以及受众的社会地位也在悄然改变。伴随着选秀节目以及明星偶像的诞生,“追星族”一词最早出现在大众的眼中。后随着选秀节目在传媒行业地位的逐渐提高,观众有了统一的新名称“粉丝”。视线转到娱乐主义、消费主义、偶像文化等思潮引领高度关注的今天,“饭圈”这个独立的文化圈层迅速崛起,俨然成了粉丝新型社会关系的代表。有学者表明,“饭圈”拥有庞大复杂而又专业高效的生态系统,其参与度和互动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无论观众群体的社会地位发生怎样的变化,青少年观众始终占据着很大的比重。尤其是在新媒体深度嵌入的当下,很多青少年受众从小就开始使用电子产品并且熟悉社交媒体。此外,他们还具有一定的自主性,以及一定的经济自主权。这使得青少年受众在某种程度上也扮演着信源的角色,即通过线上网络互动和线下消费等方式,对其所接受的信息进行反馈。青少年受众扮演了一种既有输出又有输入的“生产性消费者”的角色,满足了他们追星和造星的双重期望。因此,选秀节目制作组和平台资本方也更加关注青少年观众的收视期待,即青少年受众社会地位的提升对节目内容的反向选择。
消费活动也被认为是一种特殊的认同获得方式,也是在粉丝经济的外衣下青少年受众作为信源创造的另一信息形式。通过消费,青少年可以借助多种可触摸的商品符号来表达和传播自己的想法。在青少年观众群体中表现为:愿意为偶像花费更多钱的粉丝在饭圈中拥有较高的地位和话语权。粉丝经济一般泛指架构在粉丝与被关注者之间的商业创收行为,[5]近年来,粉丝经济的良好前景吸引了大量资金涌入选秀领域,使得选秀节目的发展规模和扩张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节目制作组和众多企业利益团体作为这一反馈信息的信宿,将更多目光投向了青少年受众的收视需求。例如,制作组丰富了观众投票规则;企业利益团体为更受欢迎的选手提供线下表演机会;节目组为观众提供了整周无空闲的一系列衍生节目以满足观众渴望进一步了解选手们的期望。
然而,在粉丝经济为选秀节目及其企业利益团体创造了可观的市场前景和发展空间的同时,也有个别社会责任感缺失的平台资本方为了吸引更多关注,雇佣大量“水军”操纵选秀市场舆论导向,通过所谓“引流”或“分流”的手段,诱导青少年观众高额消费、集资应援,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也是本文模式下“噪音”的又一表现形式。
按照德弗勒大众传媒双循环模式的阐述,选秀节目和青少年受众互为信源信宿,在双向交流中互相影响、共同发展。此外,时代流行文化和国家政策等外界因素对青少年受众的思维造成的影响,也将进一步引导选秀节目的创新方向。然而,而由网络通信的匿名性、随意性、难以规范管制等特点导致的诸多“噪音”,导致了节目群体与受众之间、受众群体之间矛盾的激化,带来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除此以外,网络选秀节目过度迎合粉丝经济,平台资本恶意引导受众消费,而忽视了对节目内容以及节目精神的塑造等问题也亟待解决。
因此,在新媒体时代需要节目组和企业利益团体积极承担社会责任,携手有关主管部门一起,正视和重视青少年受众与选秀节目之间的双向交流影响,努力营造一个能够引导青少年受众价值观和行为方式朝积极方向发展的清朗网络环境。同时以此为基础来建设蓬勃向上的社会精神文明,促进国际交流合作以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