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琴“活”玩具设计与推广的教育人类学分析

杨福梅

（1.新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00；2.毕节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贵州毕节 551700）

可教性和可塑性是儿童期最大的特点，抓住儿童教育的重要阶段实施教育促进儿童全面发展至关重要，游戏教育是儿童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幼儿教育之父陈鹤琴，将毕生心血放置于发展幼儿品质和能力方面，始终围绕“活”的方式来实施教育是其精髓所在[1-2]。“活”玩具是体现陈鹤琴“活教育”思想的一个方面，“活”玩具的选择、设计和投放能够在培养儿童健康身心、良好习惯、丰富经验、自我认知发展、集体生活意识、思维表达、秩序养成、社会性发展以及审美、道德的发展上起到巨大推动作用，因此，联系幼儿年龄特征和结合所属年龄阶段喜好事物的“活”玩具开发和设计能够达到教育和促进儿童全面成长的目的。

一、“活”玩具及教育人类学之内涵与关系解读

陈鹤琴是我国儿童玩具研究的开创者，通过亲自开办玩具工厂，改造和制造适合幼儿年龄特征以及适合中国儿童特色的玩具，来达到教育和培养儿童成长的目的。其提出的“活”玩具理念深刻地影响着幼儿园教师及父母对幼儿玩具选择的方向，督促玩具选择方法的形成和激发对玩具教育价值的思考。

陈鹤琴注重以玩具作为开展游戏的载体给儿童带来丰富的角色感和吸引力，要求每一个玩具在发展幼儿思想、提高儿童能力方面具有科学性和引导价值，而且认为只有建立在促进儿童主动思考，能够起到启发诱导作用的玩具才是真正适合儿童的，能够切实促进儿童发展的玩具，也才是具有存在价值和符合中国儿童特征的玩具。他认为所有能够使儿童用眼看、用耳听、用手触摸的世间草木、花草虫鱼和大自然中的景观、规律都可以是玩具，反对狭隘的以某一个成型物体作为玩耍道具的玩具观[3]。其广义的儿童玩具概念更加广泛和深刻，批判了狭隘的儿童玩具观，否定了儿童玩具制造的单一性和狭隘性，更加推崇玩具的亲社会性和生活联系性[4]。他以毕生精力凝练得出的幼儿“活”玩具制造和选择的珍贵经验，成为我国幼儿教育的财富。

人类学是一门研究人类的学问，通过研究人的身心发展情况，结合探讨人的等级、地位、本性等特征以及文化、习俗、知情意等诸多方面的综合研究，教育人类学倾向于用人类学的方法分析和解决教育问题。“活”玩具是结合人类发生、发展特点并凝结教育方法为一体的玩具理念，在“活”玩具的设计和推广中同样离不开对人类发展的考虑，适合年龄特征玩具的设计是遵循人类发展规律的设计理念，是尊重儿童年龄特征，促进儿童健康成长的重要体现。

二、“活”玩具思想构建的教育人类学分析

（一）“活”玩具中的教育人类学依据

“活”玩具思想的构建和设计，是建立在以儿童心智和意识形态形成和发展过程基础之上，其遵循的是人的发展规律。不同的年龄阶段爱好和运用的玩具各不相同，在各自内心中玩具所扮演的角色也存在一定的差异。“活”玩具的设计理念，是以不同年龄阶段人的发展状况、心理状态和意识形态为基础进行的游戏设计，很好地遵循人类发展过程中的规律性，抓住人类发展的本质，促进儿童在该阶段最大程度地发展和变化。

（二）“活”玩具中的教育互动传递

教育人类学互动传递亦即文化交互传递，是一种在成人、幼儿之间或者两两之间相互交往的过程中达到文化传递的目的。这种相互交往过程能够很好地促进全体成员对文化内涵和规则的获得和理解，是一种基于实践和交往的文化传递模式。“活”玩具的设计和推广正是实施了文化互动传递模式，在玩的过程当中，师生之间、生生之间的交流合作为知识和文化的传递创造了良好途径，提高了参与者的认知及思维的发展。

1.“活”玩具提供了儿童互动学习基础。陈鹤琴“活”玩具的设计主张从生活、大自然出发，注重对周围事物和环境的互动和探索，任何儿童可以看到的、摸到的、接触到的事物和东西都可以成为玩具。运用的“活”玩具以及实施“活”玩具的场所是以交流、协作和“活动”为途径来进行的。“活”玩具的投放为儿童互动学习的开始提供了基础支撑，促进儿童思考，加强儿童之间的交流合作，为相互交流学习提供了基础保障[5]。每一个儿童都有属于他的宝贵经验与学识，每一个学习和交流的机会都是孩子求学的重要环节。

2.“活”玩具构建了文化传递机制。互动传递模式强调在玩玩具的过程当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和文化的相互传递，这种传递建立在幼儿之间或是教师与幼儿之间，在学校面对面交往过程中的文化传递，能够很好地进行文化交换和传播，改变彼此思维图示和认知，形成正确的世界观，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洞察不同行为可能造成的后果以纠正自己的不当行为，促进自身的更好发展。在文化交往的过程当中，逐渐形成新的趋于同一发展方向的文化认同，认知图式的改变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教育行为已经发生，文化传递功能正在进行。

因此，“活”玩具是基于儿童全面发展，提升儿童综合能力的理念，现代幼儿园继承中国优良幼教思想，设计符合时代发展和幼儿年龄特征的“活”玩具是促进当代幼儿成长的重要内容，本土化、特色化、中国化的“活”玩具是传递中华文化的良好方式和渠道，研究、设计和推广“活玩具”是培养中国优秀幼儿的良好方式。

三、“活”玩具的教育人类学价值

（一）玩具是人类发展的必然产物，基于“活”的玩具具有教育引导性

玩是孩子的天性，在玩的过程当中教师、家长都可以提供以促进儿童更好发展的辅助东西或工具，增强儿童玩耍时的目的性和能力培养的针对性，制造针对性培养亦可以弥补儿童在某方面发展的不足。玩具的教育引导性通过结构设计、色彩搭配以及重新组装等形式来激发幼儿的兴趣，吸引注意力，在操作过程中的思考和动手实践，是对儿童思维的引导和控制。儿童在操作过程中通过不断地试错和改进来达到玩具设定的预期效果或者得到更新的玩法和认识，这个过程汇集了对玩具的不断认识、改进和创新。

（二）“活”玩具能够促进教育互动传递，提高师幼综合能力

操作，是玩具带给儿童的真实体验。儿童在操作过程中学到教师对玩具基本操作的方法，是促进自我进步和发展的重要方面。儿童在玩具操作的过程当中，会不断熟悉其基本玩法，甚至衍生出新式的玩法。创新改造是思维能力、操作能力步入新阶段发展的实践过程，甚至这种新式操作或者无意操作手法会在很大程度上打破大人对玩具固有玩法的认知，达到一种认识的进步和发展。因此，在玩具的操作过程当中不断发现和探索，能促进师幼双方共同影响，相互促进发展和进步。

（三）“活”玩具让玩具形式更加科学化，更加遵循人类意识发展规律

“活”玩具所提倡的玩具在形态、色彩、质量、可操作性等方面都有一定的期望和要求。好的玩具一定是在色彩上是吸引人的，在形态上能够激发人的兴趣和快乐；质量上坚固耐用，不易变形、掉色和损坏；可随意操作，能够引发孩子创作思维、启发诱导、变换形式。

“活”玩具对玩具各方面的高要求，让玩具不仅是以“玩”为主的单品个体形式存在，更是对其赋予了更多标准和要求。在玩具的设计过程当中，体现玩具的可玩性、可操作性，发挥玩具的最大吸引力和最大操作价值，体现玩具更强的科学性，打破玩具只是满足儿童玩的传统观念，将其工具性和可操作性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6]。

（四）“活”玩具以实践促发展，是符合人类发展的科学化体现

人类文化产生于生产劳动的具体实践当中。“活”玩具以儿童的亲自实践操作为过程，以促进儿童的全方面发展为目的，让儿童以动为美，动中求进步，动中求发展，是一种建立在“劳动”和活动基础上的思维训练依托载体。

“活”玩具提倡玩具的可揉搓性和耐用性，主要以适应儿童动手能力发展为方向。儿童在探索玩具的过程当中，因抓握能力、协调能力、精细动作等的薄弱性，难免存在玩具的摔打、掉落现象，而正是在这样不断地掉落和捡起的过程中，儿童各方面能力得到了发展。

四、基于教育人类学的现代幼儿园“活”玩具推广的必要性

（一）新时代幼儿全面发展的需要

时代的发展对儿童身心发展和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死读书的方式以及死板的人才培养模式已然与社会发展需要不相适应。儿童的养育和培养，是为社会未来培养人才的基础教育，运行符合时代需求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显得尤为重要。活玩具思想的运用和推广符合时代发展需要，是培养具有创新能力人才的初始阶段，是新时代幼儿全面发展的需要。

现代科技的发展，给儿童提供了丰富的网络资源，其虽然有诸多优点，但“活玩具”具有的优点是网络资源无法取代的。“活玩具”可以将儿童从对网络的痴迷拉回到现实的相互合作与配合，通过手眼脑的结合来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在此过程中语言表达、团结协作、思维方式、移情等诸多能力得到了更好的锻炼和提升，且更加健康，更加适合幼儿的成长。

（二）地方特色文化资源传承的需要

中国五千年的悠久历史文化留下了丰富的地方教育资源和文化，地方儿歌、舞蹈、山歌、游戏等等，都是表现地方文化特色的重要资源。“活玩具”的实施和推广，结合地方本土资源的内容，能够在丰富地方文化的同时对地方文化资源起到传承和发展的作用，促进地方文化资源特色的形成，带动当地形象提升，促进地方经济快速发展。

（三）中国幼教思想推广的迫切性

改革开放使得国与国之间的交流日益密切，外来文化和思想随即传播而来，国外的幼教思想成为我们借鉴和学习的内容，但由于在借鉴过程中的盲从，导致很多家长一味地倾向于选择国外的教育思想和方法，这种思想随即对中国本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带来了一线危机。中国传统教育思想和资源更加符合国人特质，需要不断提高文化自信来加强本土文化资源的传承和发展，才能保持地方特色的存在，形成大一统的中国特色文化的发展。

五、基于教育人类学的现代幼儿园“活”玩具设计方法及推广途径

许多玩具在视觉上吸引儿童，但在启发和诱导认知上存在不足，往往使儿童只存在“三分钟热度”的新鲜感，动手简单操作之后便不再玩，因此，设计和选择玩具的过程当中，始终要遵循幼儿发展的标准，符合现代幼儿身心发展规律，做到启发、诱导、吸引等效果达到活玩具要求的真正效用。

（一）玩具的设计要符合幼儿身心发展规律

要根据不同年龄阶段特征来设计不同的玩具，在玩具上清晰标示玩具可玩最佳年龄阶段亦很重要。不同年龄阶段的儿童在玩具选择方面存在梯度，玩具设计的过程中，在保持趣味性和科学性基础之上，满足玩具能否符合儿童身心发展规律也是特别重要的一项内容[7]。这主要归结于儿童成长过程当中，随着身心的不断成熟和发展，每一阶段的喜好总是会发生微妙的变化，玩具设计要符合阶段特征和喜好；此外，每个儿童都有自己的喜好倾向，各有不同，在选择玩具时让孩子自己选择喜欢的玩具，并不加以干涉，如此，才能真正地促进儿童主观能动性和自主性的培养。

（二）玩具设计要“新旧结合”，跟上时代步伐

社会的发展进步使得玩具形式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20世纪80年代的玩泥巴、跳方块、跳皮筋已然被现在的网络游戏和电子玩具所代替，我们不能因为现代电子产品和玩具能造成孩子眼睛近视而一味地否定它们，坚持用传统的玩具取而代之，结合现代社会科技发展状况的玩具更加符合具有时代特征孩子的发展。根据时代特征进行玩具选择和设计，是对时代的认可和思想的进步，能够满足现代儿童的成长需求。例如半成品玩具的投放以及现代电子产品的拆卸和组装就是既符合时代特征又能够促进儿童发展的玩具。

以手电筒为例，时代的发展使得很多城市儿童都未曾接触过它。我们可以收集一些旧的手电筒拿给儿童进行研究、拆卸，通过这个过程达到对手电筒的认识，同时以拆卸的方式对手电筒有了更好地了解，促进了认知的发展。在此基础之上，联系现代智能灯、感应灯、节能灯进行对比教学，不断对传统文化有了认知，同时也能感受到现代科技给社会带来的便捷，在对比教学加实践的过程中，达到儿童认知的发展及尊重传统崇尚科学的情感教育。

（三）玩具需化繁为简，简单实用

实践证明，功能越多的玩具往往不能够达到让儿童深入探索的效果，玩具的所有功能也很难让孩子全部了解和掌握，儿童只注重其中某一项能够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功能，而其他功能使用较少，对于玩具来说实属一种“浪费”。

玩具的设计不可仅仅以一个玩具的功能多样化和丰富化为唯一的设计方向，形式简单、低结构化、可玩性、可操作性强的玩具往往能够更好、更持久地吸引儿童注意力，成为真正适合儿童的玩具。以儿童认识色彩的玩具为例，传统丰富多样的色彩条或者卡纸可以用彩色圆筒来代替，之所以用圆筒来代替是借助儿童的探索精神来进行的设计理念，当孩子透过色彩圆筒观察事物时总会发现微妙的变化，不同色彩的圆筒观察到的世界的颜色是不一样的，用红色的圆筒与蓝色的墙面接触，从筒内就可以看到紫色的墙面，其他拿不同色筒的儿童就会用他们的筒来观察墙面的颜色，互相分享和讨论，在这个过程当中促进认知的发展，也就更好地、主动地学到了关于色彩的知识[8]。

（四）探索与创新地方、民间特色本土化游戏

民间游戏是传统文化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它对于促进孩子的发展同样具有很大推动作用，如何充分挖掘当地文化，去粗取精进行改造以更加适合当代幼儿的认知和需要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9]。地方民间游戏形式多样，如丢手绢、跳方块、老鹰捉小鸡等游戏对场地的要求比较高，面对幼儿园实际场地情况，可以针对这些游戏进行基于传统游戏的改造与重构。将改造重构后的民间游戏纳入幼儿园活动过程当中，通过这种方式，不仅可以丰富幼儿游戏的形式，同时也对民间传统游戏进行了保护和传承，也为提高中国传统文化地位提供了展示的平台。

（五）玩具设计要融入“动”因，以实践促发展

玩具是儿童玩时所使用的“工具”，在游戏中起到引导和指引作用，“活”玩具的设计一定是建立在“动”的基础之上，一是能够促进儿童手脚的活动，促进儿童增加运动量，锻炼身体达到强身健体作用；另外一方面即促进幼儿大脑的运转，玩具通过唤醒大脑细胞，提高细胞活力，促进思维发展和意识提高。因此，活玩具的设计要以儿童能力的提高和发展为方向，以儿童的亲自实践操作为过程，以“动”为美，以“动”促发展，以“动”促进步。

体现中国幼教先进思想的陈鹤琴“活”玩具，依据儿童身心发展规律而设计，是现代儿童传承中国优良幼教传统思想，促进现代儿童返璞归真的重要教育形式，传承推广基于教育人类学的现代幼儿园“活”玩具应采用如下途径：

1.广泛运用先进的信息技术手段，通过网络渠道进行快速传播。信息时代加速了信息传播的速度和传播面，运用网络课程、视频宣传等方式，可以快速地传播“活”玩具理念，让基于儿童本真的玩具理念进入学校、家庭、社会，促进幼儿园有所参考，并使得玩具投放理念发生变化。

2.建构示范园，以模范引领促推广。通过构建“活”玩具地方示范园，开展实地展示、观摩活动、成果展览等方式，促进家园校理念的转变，为促进地方游戏教育方式的转变、实施儿童本真教育，提供健康、符合规律的游戏方式。

3.开发融入地方民族特色文化的“活”玩具园本课程，打造特色园本实践游戏活动。地方特色文化代表着地方的发展历史，传递着地方文化发展的精髓，融入地方民族特色文化的“活”玩具园本课程开发，不仅创造了园本特色，同时也丰富了幼儿园儿童活动形式，也为“活”玩具的推广创造了更有特色的依托，达到文化与传统幼教思想传承的双重目的，一举两得。

中国传统幼教思想的传承和发展是保存历史、传承文化精髓的重要渠道，遵循人类发展自然规律的“活”玩具设计与推广是丰富幼儿园游戏活动，促进儿童全面、健康发展的必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