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文化研究的文献计量分析

蓝乾栋

潮州文化源于中原文化，是汉文化的子文化。潮州位于粤东一角，由于地理的隔离，潮州文化经历代传承后，已发展为有别于传统中原文化的特色地方文化。潮州文化特色鲜明、结构完整、门类齐全。近现代，随着潮人大规模的外迁，潮州文化在世界文化中影响广泛。2020年10月12日，习近平总书记考察潮州古城时强调，潮州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城，潮州文化是岭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文化的重要支脉。这是潮州文化受到的最高肯定与褒奖，潮州文化发展从此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随着潮州文化影响力的不断扩大和潮州文化地位的愈发凸显，学界也掀起一股股“潮州文化”的研究热潮。学者们对潮州文化进行了多方面、多角度、多层次的探索，并形成了丰硕的研究成果。本文借助CiteSpace软件，梳理CNKI数据库中与潮州文化相关的文献并进行文献计量和可视化分析。通过分析潮州文化研究的现状和发展趋势，以为后续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依据。

一、数据来源与处理

为使研究的数据完整、准确并具有较高的可信度,本研究以国内最权威的数据库CNKI中的期刊文献作为数据来源。检索时间跨度不限，检索表达式设置为“TI=‘潮州’and‘文化’”，来源类别选择全部期刊，共检索得到199篇文献。剔除会议综述、活动报道、通知以及其他与潮州文化不相关的文献，逐一反复比对，共得到177篇有效文献，以此作为本文文献计量和可视化分析的最终样本。

二、文献计量和知识图谱分析

(一)机构分析

根据表1，可以发现“韩山师范学院”为“潮州文化”研究中发文量最高的机构，共计发文62篇，约占相关总论文数的35%。此外，华南农业大学、华南师范大学等省内重点高校，汕头职业技术学院、揭阳职业技术学院、珠海城市职业技术学院等省内职业院校，潮州市文化馆、潮州文化研究中心、汕头市地方志办公室等地方文化职能部门，以及中共潮州市委党校、潮州广播电视台等机构也是该领域研究成果高产的机构，它们共同为潮州文化研究做出了突出贡献。

表1 潮州文化研究发文机构表(发文量≥2篇)

通过对表1中发文机构的属地来看，“文化建设”研究成果高产的15所机构全部位于广东省。其中6所位于潮州，4所位于广州，3所位于汕头，1所位于揭阳，1所位于珠海。不难看出，“潮州文化”的研究机构主要集中潮州文化的发祥地——潮州，以及同属潮汕地区的汕头和揭阳。其次，由于广州、珠海等经济发达城市，分布有较多科研实力强劲的高水平大学，因此，也有一定数量的机构进行了潮州文化研究。

(二)期刊分析

通过对来源期刊分布进行统计，可以发现收录有2篇及2篇以上潮州文化研究文献的期刊共有16种，如表2所示。这16种期刊的分布广泛，既有社会科学类期刊，也有科技类期刊。从核心期刊文献数量来看，只有2篇相关文献被北大核心期刊、CSSCI核心期刊扩展版期刊《美术观察》所收录。从影响因子来看，相关期刊影响因子均较低。其中，影响因子最高的是《汕头大学学报》，影响因子为0.548。另外，16种期刊中还有9种不具备影响因子。不难看出，目前潮州文化研究文献涉及的期刊分布较广，但是总体学术影响力较低，研究成果的水平不高。因此，未来的潮州文化研究务必朝着更深层次、更高质量的方向发展。

表2 潮州文化研究期刊分布表(刊载量≥2篇)

(三)高被引文献分析

如果一篇文献被多篇文献共同引用，则称该文献为高被引文献。文献的被引量很大程度上体现了该文献的价值，在某一学科领域中的高被引文献，是对该学科具有广泛影响力，并被多位学者共同认可的重要文献。

表3 潮州文化研究高被引文献表(被引量≥3篇)

根据表3可知，潮州文化的高被引文献大多为著名的潮州文化研究专家所著专著。这些高被引文献既有对潮州历史沿革、潮州传统文化习俗和潮州民间技艺的记载和研究，也有对潮州地方史志和潮州石刻拓本的收录，它们共同为潮州文化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学术基础。然而，由于潮州文化研究的论文学术水平较低，能够被高质量期刊收录的十分罕见。

(四)演进路径分析

时区视图能够以时间区域的形式显示高频关键词随时间的变化情况，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研究主题的演进情况，潮州文化研究文献主题演进时区视图如图1所示；突发性检测可探测出在较短时间内频次突然增加的关键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领域不同时间段内的研究前沿，潮州文化研究关键词突发性图谱如图2所示。

图1 潮州文化研究文献主题演进时区视图

图2 潮州文化研究关键词突发性图谱

根据图1和图2，我们可以在时间维度上探寻出潮州文化研究发展的演进历程，并大致上将潮州文化研究分为以下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1996—2005年)：韩愈、文化象征这两个关键词的突发强度很高，表明该时期的研究前沿与韩愈相关。

1992年，隶属于唐代文学研究会的韩愈研究会成立。1996年,由韩愈研究会与汕头市委市政府联合主办的全国韩愈学术研讨会召开。此后，学者们更进一步关注“韩愈”与“潮州文化”的联系，分析韩愈对潮州文化，尤其是潮州教育文化产生的深远影响，共同推动了韩愈研究和潮州文化研究的蓬勃发展。李克勤指出，韩愈撰《请置乡校蝶》和重用本地人才这两项重要举措奠定了潮州教育文化发展的基础，取得了令世人钦仰的兴学效果[1]。

该时期，不少学者还深入分析了在宋代思想界中作为文化象征的韩愈，因何在后世被潮州人一步步神化的现象。陈文海从文化心理的角度，就韩愈在潮州被神化的事实进行阐述和分析，强调韩愈被神化是受韩愈的客观作为和潮州人特有的文化性格共同作用的结果[2]。

第二阶段(2006—2012年)：该时期，高突发性的关键词有潮州陶瓷、潮州文化精神、湘子桥，则该阶段研究前沿主要是围绕这三个方向。

2004年4月,潮州被中国轻工业联合会、中国陶瓷工业协会授予“中国瓷都”称号。同年6月,国家科技部批准在潮州建设“国家日用陶瓷特色产业基地”。从此，潮州陶瓷成为潮州重要的标志之一。陈丹分析了潮州陶瓷发展史与历史文化的关系，以及地方文化对陶瓷产业发展的积极作用，论证了以文化创意推动潮州陶瓷产业发展的必要性与可行性[3]。

2007年，以明代风格为修复依据的湘子桥修复竣工。从此，湘子桥以极具潮州文化特色的崭新形象迎接来自国内外的海量游客，并成为了潮州最重要的文化地标。周燕玲论述了过去广济桥上存在的“桥市”民俗活动与神明信仰，分析广济桥身上蕴含的地方特色文化为当今城市发展带来的深远意义[4]。

在这一时期，不少学者还从不同角度就潮州文化精神进行深入探讨，概括和分析了潮州文化精神的特征，并提出了传承潮州文化精神的建议。黄俊明分析了饶宗颐身上具有的三大潮州文化精神，强调必须以“饶学”推动“潮学”发展，以“饶学”弘扬潮州文化精神[5]。

第三阶段(2013—2017年)：这一阶段，地域文化、茶文化、朱泥壶和文化旅游成为四个高突发性的关键词。

2014年，凤凰单丛茶文化被农业部评为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此后，潮州市在推动茶叶产业化的同时，还积极探索茶叶和文化、旅游等产业的融合发展。杨佩群、周林分析了潮州在人文环境、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等茶文化旅游开发方面的独特优势，提出了优化潮州茶文化旅游的建议[6]。

2014年,潮州手拉朱泥壶烧制技艺被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这是该民间技艺继在2009年被列入第三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取得的更大成就，也是国家层面对潮州手拉朱泥壶的肯定与认可。许统柦指出，鉴赏朱泥壶壶艺作品的关键是在对其制作泥料、造型设计、制作技艺以及与壶身所带有的文学、书法、绘画、金石等文化元素的考究[7]。

2015年2月,被广东省政府列入“广东省旅游综合改革示范市”之后,潮州全市以创建潮州古城文化旅游特色区为抓手,拉开文化旅游综改大幕。从此，文化旅游成为潮州的一块“金字招牌”。蔡梦虹基于拉斯韦尔“5W”过程模式对潮州文化旅游城市品牌形象的传播主体、传播内容、传播媒介、传播受众、传播效果进行深入分析，并提出了塑造和传播潮州文化旅游城市品牌形象相应的传播策略[8]。

该时期，许多学者还从地域文化的视角分析了潮州文化形成、演变的独特过程。张豪禧、沈象仁指出潮州文化是融合中原正统文化思想和中原汉族移民垦荒种植的农耕文明，兼容同域畲族文化、客家文化，吸纳海洋文化、宗教文化、外来文化等其他文化，并在这些文化的长期碰撞渗透、交流融合作用下逐步演变形成的[9]。

第四阶段(2018年至今)：传承、文化传承这三个关键词的突发强度很高，则该时期研究的前沿主要集中在这几个方面。

2016年，潮州市政府启动了创建“博物馆之城”工作。2017年,潮州市历史文化保护领域第一部地方性法规《潮州市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正式施行。近年来，潮州充分发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文化底蕴深厚的优势，不断挖掘保护潮州非物质文化遗产，有效促进了潮州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李红飞详细梳理了潮州“大吴泥塑”的历史与发展脉络，分析出当前“大吴泥塑”存在非遗价值认识模糊、传承断档断层、产品附加值低等问题，并提出了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大背景下保护和传承“大吴泥塑”的策略[10]。

三、结语

从1988年中国知网CNKI诞生了第一篇有关“潮州文化”的论文以来，学界对潮州文化研究领域展开了多方面、多角度、多层次的研究。并且，其中不乏对潮州文化保持持续性关注和研究的学者。目前，从事潮州文化研究的机构主要为高校，且研究方式多为独立研究。今后，要不断推进高校和其他科研机构的交流合作，共同创造出更多研究成果。此外，相关论文的质量和影响力较低，被核心期刊收录的较少，还需进一步提高科研成果的学术水平。

潮州文化研究在不同时期的侧重点有所不同，随着时间推移，相关研究从深入剖析韩愈、湘子桥、潮州陶瓷、凤凰茶等具体潮州文化载体所蕴含的内涵，发展到对如今全市大力推进的文化旅游融合和非遗文化传承的激烈探讨。总体上，学界对潮州文化研究要滞后于潮州文化建设事业的发展，研究主题一般是伴随潮州市文化建设相关政策出台或相关事件发生而更替。我们也要看到，随着潮州文化研究不断深入，所形成的研究成果正不断涌现。此外，方兴未艾的潮州文化研究，今后还有十分广阔的发展空间。而随着潮州文化进入蓬勃的发展时期，我们更应该科学把握潮州文化研究的热点和前沿，以确保研究能够得到长期有效地推进，最终为新时代潮州文化建设的实践提供坚实的理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