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荣
瞿秋白是中国共产党内最早重视革命理论与革命实际相结合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党的主要领导者之一。早在《饿乡纪程》中,瞿秋白就指出:“一切真理,从物质的经济生活到心灵的精神,都密切依傍于实际。”
1917年9月,瞿秋白考入北京俄文专修馆。1920年8月,俄文专修馆尚未毕业,瞿秋白被北京《晨报》报馆和上海《时事新报》报馆聘为驻苏俄特约通讯员,赴莫斯科采访。在登上赴苏俄征程的101天里,瞿秋白沿途调查采访写作,备尝艰辛,终于在1921年1月25日到达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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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斯科的两年中,瞿秋白三次见到革命导师列宁,为中国读者采写了大量的新闻报道,成为俄国革命后最早系统地向中国人介绍苏俄实况的新闻界先驱。
1921年6月22日,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举行。7月6日是瞿秋白永远难忘的日子,他和张太雷在克里姆林宫安德莱厅第一次见到了列宁,并在会间进行了简短的交谈,亲耳聆听到列宁的教诲。“列宁发言三四次,德语、法语非常流利,谈吐沉着果断,演说时绝没有大学教授的态度,而是将一种诚挚果毅的政治家态度流露于自然之中……”
11月7日,俄国十月革命节四周年,瞿秋白在莫斯科第三电力劳工工厂参加工人的纪念集会,又一次见到了列宁,并聆听了他的演讲。“工人群众的眼光,万箭一心,都注射在列宁身上。大家用心尽力听着演说,一字不肯放过。”瞿秋白亲眼观察工人群众对自己领袖的尊敬和爱戴之情,受到了莫大的教育和鼓舞。正如友人郑振铎所言:“那些充满热情和同情的报道,令读者们对于这个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的崭新的社会主义国家,充满无限向往之情,我相信那影响是很大的。”
瞿秋白旅苏期间所写的两本散文集《饿乡纪程》和《赤都心史》,真实地记录了苏联十月革命后的社会情况,同时也真挚地叙述了自己世界观变化的过程。他把这两部书稿寄回国内,由其好友郑振铎编入文学研究会丛书,在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
瞿秋白在苏俄两年,夜以继日地写出了60多篇旅俄通讯,其中40多篇在《晨报》和《时事新报》的“莫斯科通讯”专栏发表,共约16万字,另外还有约15篇在递送途中被邮局遗失了。
1921年3月,瞿秋白以记者身份参加了在莫斯科召开的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列宁出席大会并作了报告。他敏锐地看到了这次大会的重要意义,集中精力写了长篇通讯《共产主义之人间化——第十次全俄共产党大会》,全文约3万字,在《晨报》连载27(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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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秋,为了培养革命干部,列宁创办了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并开办了“中国班”,瞿秋白任翻译和助教。中国班单独编一班,该班学生有刘少奇、罗亦农、彭述之、任弼时、柯庆施、王一飞、萧劲光等。
1921年5月,瞿秋白由张太雷介绍加入俄共(布)党组织,1922年2月,瞿秋白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入党后不久,瞿秋白在《赤都心史》中又一次表述自己的志愿:“‘我将成什么?盼望‘我成一人类新文化的胚胎。……‘我不是旧时代之孝子顺孙,而是‘新時代的活泼稚儿。固然不错,我自然只能当一很小很小无足重轻的小卒,然而始终是积极的奋斗者。”
在旅居苏俄期间,瞿秋白还写了《俄国文学史》,书中包括“民间文学”“古代文学”“俄国文学之黎明”“普希金”“托尔斯泰和朵斯托也夫斯基”等共19章,对俄国文学的发展历程和作家、诗人的评价,均有独到的见解。
瞿秋白最早翻译了列宁的《列甫·托尔斯泰像一面俄国革命的镜子》和《L.N.托尔斯泰和他的时代》,以及苏俄杰出的文艺理论家普列哈诺夫的《易卜生的成功》《别林斯基的百年纪念》《法国的戏剧文学和法国的图画》《唯物史观的艺术论》等文艺论文。他对苏俄文化的传播是多渠道、多层次的,又是非常投入的。这方面的工作是瞿秋白革命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付出了他的毕生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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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1月23日,瞿秋白随中共领袖陈独秀从苏俄回到了阔别两年之久的祖国。
为了更好地传播列宁主义,瞿秋白翻译了斯大林著作《论列宁主义基础》中的《列宁主义概述》部分,同年4月22日在《新青年》第1号上发表。在此之前,瞿秋白严格遵循“革命的理论永不能和革命的实践相离”的原则,还撰写了许多介绍列宁、共产国际纲领与策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等方面的文章。
《新青年》季刊1923年6月15日第一期,就有7篇是瞿秋白的译著,具体包括重译了《国际歌》,号召中国共产党人要为“英特勒维纳尔”的最终实现而努力奋斗,以及《世界社会运动中共产主义派之发展史》、共产国际的党纲、策略、《俄罗斯革命的五年》。瞿秋白专门撰写了《新青年之新宣言》,指出《新青年》季刊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罗针”。这期《新青年》上,还刊登了一首歌颂十月革命,歌颂中国工人阶级英勇斗争,号召人们起来革命,为实现“共产大同”的歌曲《赤潮曲》,词作者“秋蕖”就是瞿秋白。歌词中写道:“赤潮澎湃,晚霞飞动,惊醒了五千余年的沉梦。远东古国,四万万同胞,同声歌颂神圣的劳动……”
1925年4月22日,中共四大决定把《新青年》由季刊改为月刊,仍由瞿秋白主编。第1号就是纪念列宁逝世一周年的专号,瞿秋白发表了《列宁主义和托洛茨基主义》的纪念文章。
1926年1月,列宁逝世两周年,瞿秋白在《向导》第143期上发表了《列宁主义与中国国民革命》的纪念文章。借列宁逝世三周年之际,在瞿秋白参与编辑的《向导》周报第184期上刊登了《列宁逝世纪念特刊》,说明中国革命运动如此蓬勃发展,正是中国共产党灵活运用列宁主义的成效。
为了纪念列宁逝世四周年,瞿秋白负责领导的《布尔塞维克》在第15期封面扉页上发表了悼念列宁的短文《民权主义与苏维埃制度》,号召中国人民要推翻国民党这个新式的青天白日的军阀统治。
“我现在有了我的饿乡了——苏维埃俄国。俄国怎样没有吃,没有穿,饥寒暂且不管,他始终是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的国家,世界革命的中心点,东西文化的接触地……”正如瞿秋白在《饿乡纪程》第五章中所写,瞿秋白长久地热烈而坚决地信仰着社会主义。
编辑 曹宏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