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漫
关于博物馆包容(museum inclusion)这一特质的讨论,反映了社会各界及博物馆学者对博物馆在新时代社会角色的思考。发挥博物馆包容性的特质要求博物馆与当代社会建立更紧密的联系,承担社会责任,为社会平等、社会包容做出努力。本文主要讨论博物馆包容性作为博物馆特质的认识过程,梳理了博物馆包容与社会包容的关联、博物馆表现出的排斥行为以及更大程度实现其包容性特质以帮助创造更平等开放的社会氛围的可能性,最后提出博物馆以包容性为信念的行动路径。
博物馆包容概念由理查德·桑德尔(Richard Sandell)在20世纪90年代首次提出,指博物馆应该为实现社会平等、为社会变革做出贡献[1]。笔者认为,博物馆包容是指博物馆致力于推动实现社会平等的潜力,为社会实现多元包容而创造机会的努力,为不同背景的人们创造有意义体验的能力。博物馆在参与社会发展、回应并为社会问题提出解决方案的社会功能和价值正在得到越来愈多的重视和响应[2]。博物馆包容理念的提出受到英国政府执政理念的影响——是在社会包容(social inclusion)理念的影响下诞生的。1997年5月,英国当选的新工党政府将消除社会排斥作为政府在各领域工作的中心——推行社会包容政策,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当地博物馆的发展方向[3]。英国政府不仅要求博物馆提高市民的参观率,更要求博物馆在消除偏见和歧视方面承担更直接的责任。英国政府在报告中提出,消除社会排斥是政府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博物馆、美术馆、档案馆作为社区文化活动的焦点机构、诠释历史和遗产的机构,需要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在新工党领导下,英国博物馆开始关注社会问题,英国博物馆学界在此背景下开始关注博物馆在公共健康和幸福等领域如何发挥作用[4]。与此同时,博物馆作为市民教育的场所之一,其社会价值在欧美国家开始受到更多关注。越来越多的英美博物馆开始实践社会包容理念[5],欧洲各国博物馆、博物馆协会开始发布博物馆包容报告或政策。2006年,英国博物馆协会提出,博物馆包容性定义为一种可以感受到联系、参与、尊重的状态。2014年2月,AAM(美国博物馆协会)发布了首个《多样性和包容政策声明》(DiversityandInclusionPolicyStatement),呼吁对多样性和社会包容进行重视。国际博物馆协会自1992年开始进行有关博物馆日主题的讨论,在每年一次的主题确定中,多次探讨博物馆属性,呼吁博物馆承担起社会责任,如2008年国际博物馆日主题为“博物馆:促进社会变化的力量”、2010年的“博物馆致力于社会和谐” 、2017年的“博物馆与有争议的历史:博物馆讲述难以言说的历史”以及2020年的“致力于平等的博物馆:多元和包容”。从历届博物馆日主题中不难窥见,新世纪的博物馆日益注重自身的社会价值,以及为不同背景的人们创造有意义的体验的潜力,博物馆界也越来越倾向于从博物馆的社会价值角度去定义博物馆。2022年8月24日,国际博物馆协会公布了博物馆的最新定义,其中提到博物馆“向公众开放,具有可及性和包容性,博物馆促进多样性和可持续性”的特征。实际上,在博物馆历年的定义中,均可发现社会和博物馆从业者对博物馆实现公共参与、反映文化民主和回应社会变革的关注。以2020年的博物馆定义为例,ICOM定义委员会在其第二轮协商报告中发现,在价值维度中,“包容”的提及率是最高的(66%)[6]。这体现了博物馆对包容性特质的重视,对博物馆承担社会责任的思考。
包容性作为博物馆特质之一,已渐渐融入各国博物馆的日常运行中[7]。然而,博物馆发挥这一特质并非易事。博物馆的藏品、观众的选择、展览的选择过程中都有可能表现出博物馆排斥行为。除此之外,博物馆在运营过程中,不可以避免地面对其他社会问题——性别平等、种族和殖民等,都在考验博物馆是否能成为一个包容的机构。
“博物馆排斥”(museum exclusion)指的是博物馆在收藏及展示中更多地关注和呈现某一种或几种文化、公众参与的环节和程度不够全面和投入,在对外开放中因为各种原因阻碍了部分观众的状态和行为。博物馆排斥行为的产生与博物馆的发展历史有关,如博物馆诞生之初只向菁英和贵族开放,普通民众无法接触博物馆;博物馆排斥行为与社会发展状态息息相关,如在新冠疫情发生期间,博物馆受防疫政策影响,无法开馆为观众提供服务;博物馆排斥行为也与各个博物馆所存在的具体环境有关,如部分博物馆因为场地和资金限制,无法在场馆修建无障碍设施,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身心障碍人士的参观。
博物馆想要代表所有人并非易事。从藏品的属性看,收藏的概念极其复杂,一个博物馆要收集可完全代表所有人、地点、时间的藏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8]。除去大英博物馆等少数百科全书式博物馆,大多数博物馆更偏重收藏特定时期或主题的藏品——尤其是专题类博物馆。一方面,博物馆开展收藏,大多着眼于历史、艺术、文化等方面有突出价值的物件,较少收藏与普通居民日常相关的物件。另一方面,部分博物馆尤其是历史类博物馆倾向于收藏过去的物件,缺乏专业背景的观众对藏品了解较少,很难与之产生共鸣,致使观众对参观博物馆兴趣不足,再加上部分博物馆藏品标签过于简单,忽视观众的知识水平和理解水平,难以达到教育效果[9]。这些问题在中小型博物馆中体现尤为明显。例如,安徽某县博物馆由于经费不足、专业人员缺失等情况,藏品种类单一,临展展品多由民间收藏爱好者提供,难以呈现当地悠久历史[10]。
从观众角度看,对身心障碍观众的关注仍不足。如许多博物馆建筑设计更关注于陈列、灯光,对无视听、标识等无障碍设施缺乏专项设计标准和评价体系[11]。尽管越来越多的博物馆已开始为身心障碍人士提供支持,但大部分博物馆仍未能提供盲道等无障碍设施。这种情况在老博物馆和小型博物馆中更为突出,老博物馆建馆时间较早,在前期的规划中没有纳入无障碍设施,致使后期的改造中如何加入无障碍设施成为难题,小型博物馆因为场地限制,难以在有限场地基础上增加无障碍设施[12]。以星海音乐学院音乐博物馆为例,尽管该馆自建馆以来提供了一系列公众活动,但由于其隶属高校管理,进馆需经过学校大门、图书馆大门等多道门禁,为观众参观带来了许多不便。建馆之初受场地限制,无法在馆内建立无障碍设施,给后期服务身心障碍人士带来困难。此外,部分博物馆的无障碍服务仅限于老年、残疾群体,却忽视携幼儿出行的家庭、单独出行儿童、视听障碍者等群体的需求。
从展览角度看,对于许多艺术和历史博物馆而言,教育功能虽扮演着重要角色,保存和展示藏品仍是其最基本的功能。对美学、文化、历史价值感兴趣的观众才会主动步入博物馆。而许多强调艺术至上的艺术博物馆,强烈抵制博物馆的社会和政治影响。这导致许多博物馆在展览策划阶段,更倾向于去避免冲突,保持中立的态度。许多博物馆专家质疑博物馆涉足社会包容的举措将导致博物馆远离其核心目标和责任,过分关注政治责任,而忽视了研究和教育功能[13]。如在上海博物馆公众号的特展回顾中可以发现,2017—2022年,上海博物馆的特展主要以书画、陶瓷等古代艺术题材为主,较少涉足社会热点问题的讨论。
尽管当今博物馆从不同方面发挥博物馆包容特质,但博物馆在藏品、观众、展览内容的选择上都有可能出现博物馆排斥行为,除此之外,博物馆在运营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面对各种社会问题,而这都将考验博物馆是否能成为一个包容的机构。
在藏品方面,博物馆收藏政策的制定受博物馆社会角色和自身使命影响,难以保证藏品可以面面俱到地代表所有时期、所有群体。当代博物馆在发展过程中,已经逐步意识到藏品选择上与观众建立联结的重要性。以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ROM)的“家庭照相机”(Family Camera)项目为例,该博物馆邀请加拿大公民捐赠家庭照片,关注移民家庭的生活和经历,并在开幕式上邀请每一个捐赠或借出照片的家庭,而不只是政府人员、媒体、董事会或博物馆会员。ROM表示,每一个加拿大家庭的故事都是文化遗产,也是加拿大国家的文化遗产[14]。此举使博物馆不再止于呈现名人与伟人的历史,而是关注单个移民群体的生活经验,呈现加拿大普通人的生活。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藏品类型包含考古学、地质学、矿物学、古生物学等收藏,“家庭照相机”对加拿大居民日常物件的收集,正体现了当代博物馆在藏品选择时与社区、观众建立联系的考虑。正如英国博物馆学者格林·希尔(Hooper-Greenhill)所言,实物的选择和展示能产生政治效应,社会效应的产生不是来自实物本身,而是通过博物馆对实物的选择和诠释[15]。也就是说,博物馆可以通过对实物的选择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态度,可以通过对实物的阐释,对特定历史和社会现实做出反应,在展示包容、平等的社会中承担关键作用。
陕西省西安市城市记忆博物馆,于2021年4月发起“家庭相册”项目,旨在搜集和整理普通大众的日常家庭照片,通过讲述不同时期普通西安居民的家庭故事,呈现历史变迁和城市记忆。该博物馆在收藏中强调具备能呈现典型时代特征的物件,在展示中注重居民生活中的细节,通过不同时代的照片和故事,讲述家庭故事。此举说明,博物馆扩大藏品的收藏范围,关注与普通民众日常生活相关的藏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更好地讲述当地居民的故事,拉近居民与本地博物馆的距离。
在观众服务层面,当今博物馆已越来越关注对潜在观众的研究,为特殊群体提供更好的服务。各大博物馆均在实践中反省其社会功能,为身心障碍人士走出家门、接触社会提供机会。2014年,南京博物院开设博爱馆,在馆内为专为视障人士设置专题数字体验区,博爱馆常设展品为复制品,方便视障人士距离接触[16]。此外,其他残障人士可在全自动助残车的帮助下到达各个展示点。广州正佳科学博物馆推出非视觉公益项目,鼓励视障观众到场参观,旨在为视障人士提供平等的参观服务。该项目还开展“非视觉”导赏工作坊,鼓励非视障观众带上眼罩,触摸恐龙胃食、陨石等展品,并在视障志愿者的引导下用触觉和听觉感受博物馆。此举突破了博物馆仅仅将身体障碍观众作为特殊照顾对象的做法,让视障观众在参观和展览中起主导作用,与普通观众平等沟通,进一步消除社会对视障人士的偏见与歧视,为不同人群提供相互了解的平台。
利物浦国家博物馆(National Museums Liverpool)通过关注健康与福祉来促进社会包容。其“回忆之家”项目(My House of Memories)成立于2012年,旨在通过健康部门和社会护理部门的合作,将阿尔茨海默症患者与博物馆收藏体验联系起来,通过互动培训、开发记忆应用程序等方式协助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更好地生活,同时也引导其他观众探索和反思其与身体的关系[17]。2012年,英国博物馆与美术馆研究中心(Research Centre for Museums and Galleries)开始一项“不同人群的故事”(Stories of a Different Kind)项目,这个项目与不同规模的博物馆合作,在博物馆挑选出与身体相关的展品,邀请身心障碍人士与博物馆一起讲述他们的故事[18]。其目的在于展示身心障碍人士对自身的认同感,改变人们对残障人士消极的认知和偏见。
从展览内容看,不少博物馆已经开始直面社会议题,在展览中表达博物馆对社会热点或敏感话题的态度。2017年,国际博物馆协会公布当年博物馆日主题为“博物馆与有争议的历史:博物馆讲述难以言说的历史”(Museums and contested histories: Saying the unspeakable in museums),鼓励博物馆反映社会创伤,正视内容敏感的争议性话题。首都博物馆就曾举办过“战火中的人道——《日内瓦公约》精神”的展览,该展览以人道主义、战争为主题,向观众介绍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历史、工作内容[19]。在“无力回天与注定失败”单元,展览采用提问的方式探讨过往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一些争议做法,如“为什么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没有探视纳粹集中营?”等问题,结合展品和背景信息,留予观众做出自己的价值判断。2007年,利物浦奴隶博物馆策划的展览则讲述非洲奴隶在欧洲的残酷生活,批判贩卖奴隶的行径。1807年,英国废除奴隶制,然而在此后的许多年间,关于奴隶制的争议一直没有停止,一方面是非洲后裔团体要求英国政府正式道歉,一方面是英国政府的沉默。大多数英国博物馆保持中立态度,或在展览中歌颂英国废除奴隶制度的人道主义。在此背景下,利物浦奴隶博物馆选择了正视这段历史,博物馆以口述历史的方式,展示奴隶、奴隶主、庄园主等历史亲历者的故事,展示奴隶经历的惨痛生活[20]。此外,还展示了奴隶的访谈,展示其被囚禁被奴隶的过往。引导观众在展览中了解奴隶历史,增强社会责任感,对历史进行反思。此外,还有不少博物馆展览通过特定群体故事的讲述,为公众提供创造历史回忆,成为不同群体、不同声音发声的平台。
在欧美,有关博物馆包容特质的思考与实践受其政治环境和社会环境影响,是社会包容政策的延伸。在我国,尽管没有明确的博物馆包容概念指引,各地博物馆已在不断探索如何承担社会责任。某种程度上,博物馆包容是当代博物馆顺应社会发展的一种改变,也是博物馆对自身定位的新认识。各个国家的包容政策均指向提高公众参与度,具体表现在服务不同层次的观众,提高传统上不被代表的团体参观率,尽量避免参观障碍,例如在为少数群体举办专门活动,或改善博物馆的无障碍设施;也表现在展览策划、展品选择、藏品征集上[21]。许多博物馆开始关注社会议题,在种族、移民、性别、健康、福祉等方面作为切入点,以此作为博物馆包容的重要方向。
博物馆具有包容的特质,并在实践中通过收藏、展览以及合作践行博物馆包容;而从其发展历史、机构性质、展品选择、观众构成等方面看,不可避免出现排斥行为。博物馆在发挥博物馆包容的过程中不仅要面对博物馆自身的排斥行为特点,还要面对不同的社区群体,面对日益变化的社会议题,采取更为开放的策略。
博物馆在藏品和展品的选择应在关注藏品历史、艺术、科学、研究等价值基础上,关注藏品与当代观众的联系,关注与民众日常生活相关联的物件,凸显博物馆反映当代生活的重要性。
在藏品的征集上,关注博物馆与观众、社会之间的联系。不只依赖收藏家、考古队征集藏品,也可在本馆收藏制度基础上,面向与博物馆有密切联系的观众征集藏品。如山东大学博物馆举办“遇见山大,拾忆青岛”展览时,便在山东大学教职工与学生之间征集与其生活相关的藏品,包括证书、明信片、泡面桶等物件。
在藏品的研究上,藏品的研究可以不局限于本领域专家,或不局限于藏品管理者。可让专家尝试研究自身领域之外的内容,或者鼓励志愿者和学者选择藏品进行研究。如美国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鼓励参与导览的志愿者选择感兴趣的藏品进行研究,在研究基础上形成自己的专题导览主题,为观众的参观提供了更多主题和可能。
在博物馆空间上,博物馆建筑提升观众可及性包括营造一个更舒适的参观空间,具体表现在为身心障碍观众提供建立无障碍设施,通过无障碍设备为不同身心状况观众提供服务。部分博物馆会为身体障碍人士如视障、听障人士提供专门的参观设备如轮椅等和语音导览设备等。
在博物馆展览上,根据不同类型的观众,提供不同的服务。如上海自然博物馆推出的“野孩子/yeah kids”主题参观路线,便是根据分众化教育原则,有针对性地引导亲子家庭进行参观。对于老年观众则更关注减少老年观众参观过程中的生理障碍,如调整展览说明文字、标签的字号大小,在展览中配备放大镜等。
在观众服务上,关注博物馆所处地区居民和外地观众需求。对于外地观众,由于地理空间限制,难以接触位于大都市的博物馆。博物馆可通过巡展、借展的方式让不同地区的观众得以欣赏藏品。此外,虚拟展览、VR、AR技术的应用也使得边远地区的观众参观各大博物馆成为可能。如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的展览“爱丽丝:越奇越怪,越奇越怪”(Alice:CuriouserandCuriouser)推出了VR体验,世界各地的观众只需要通过应用程序Engage,使用VR设备或手机、电脑,便可在家中观看展览。
发挥博物馆的社会力量指博物馆从代表精英、权威的场所转变为联系社会、关注个体的公共空间。博物馆可以借助展览,讨论性别等社会议题,此外还可以借助展览主题,与社会机构合作,推动社会平等。
博物馆积极介入社会议题,即关注其与社会的关系,将展览内容从艺术、历史、文化等方面延伸至公民权益、社会公正等当代社会议题。如浙江省博物馆“丽人行——中国古代女性图像云展览”,以女性为主题,通过展现女性题材的古代绘画作品,讨论女性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的社会角色,思考性别平等问题,体现了博物馆的社会责任。
作为公共论坛,在展览中响应社会不同议题的理解,呈现不同的声音,使博物馆成为对话与思考的空间。如山西博物院举办的“玉见你——周代与当代关于玉的对话”展览,就为观众提供了一个古今对话的语境,让观众从今天的角度出发,探讨玉器的历史和未来。博物馆不仅可以成为一个古今对话的空间,还可以成为一个实现不同人群、不同时空对话的场所。通过博物馆对不同时期、地域、历史文化题材的展览选择,可以使得观众有机会参与不同社会议题的理解。
通过不同展览推动社会公正理念的发展。以批判性的眼光观察社会,建立在展览内容的选择上反映多元的群体。例如,广州的农民工博物馆主要展示农民工流动的历史背景、工作过程与在城市中的生活经历,关注我国在改革开放中产生的特殊群体,关注农民工的社会问题。除此之外,博物馆在展览策划中可增强展览的开放性,在展览中呈现对社会议题的立场和态度,使博物馆成为弱势群体和非主流文化的发声场所。
以上,在博物馆的实践中,关注与提升参观人数,减少参观障碍,是博物馆实现社会包容的一大重要途径。但是仅关注参观人数难以真正触及博物馆包容的内涵,无法保障参观体验。更重要的是,在确保和提升公众参与率的前提下,促使博物馆服务尽可能多的不同背景的人群,在决策上关注公众意见、加深公众对社会不同群体的了解和认识,逐步减少博物馆排斥行为,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社会包容是当代社会一个日渐重要的议题,博物馆是社会包容的重要践行者之一。博物馆包容是其特质,但排斥行为却是随处可见的,从博物馆观众、博物馆展品选择、展览策划等均可窥见博物馆排斥行为。因此,发挥博物馆的包容特质除了避免排斥行为之外,也不仅限于简单提升参观人数、丰富观众类型。更重要的是,博物馆应该以一种更平等的身份介入、积极参与社会问题的解决。博物馆包容,不仅要为不同群体提供支持,更要以自省的态度进行收藏和展览,引导公众了解差异、改善社会不公平或不平等的现象;在实践过程中博物馆需要与不同社会机构进行合作,真正了解不同群体,深入了解公众需求,实现在其收藏、展览和实践中做到尊重和包容不同群体,发挥博物馆包容特质,致力于推进社会平等与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