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声音杳,帆影无踪。纤夫的悲怆深深地嵌进在石缝。
码头旧了,被废弃在水边。
一天天风化成时空中的文物,颓败成人们眼里的古董。
如果不是告老还乡,谁的脚步声还能惊醒我的沉梦?谁在尘埃之上,还会把目光落在你的身上?
当一日千里的江水,选择了飞跨东西两岸的大橋作自己的陪衬,码头,注定在冷落中衰老。
不再有解缆或起锚的手,为你送往迎来;不再有高高的桅灯,为你照耀日升月降;
唯有岸礁上厚重的青苔,铺展你的千年风霜。
残缺的石梯扶着我拾级而上。这一段杂草葳蕤的时光里,掩映着岸一程浪一程的内容、月一夜雨一夜的情节和热一季冷一季的缠绵。
不见了头顶木盆从河滩归来的浣衣女,柔软的腰肢把一江暮色扭曲;不见了拎着酒瓶,哼着小曲的拉船汉,摇摇晃晃醉倒在相好的门槛……
儿时的场景,在眼前碎片一样重重叠叠。
嘉陵江一去不回头,带走了码头上多少故事,却没留下旧时人物的下落,也没留下青梅和竹马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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