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莉昂
天阴沉沉的,初秋的细雨洋洋洒洒。一早,爸爸说要带我去长江坐游艇,我欣然答应了。
先坐汽车到一个叫作梅龙的小镇。天空一直下着小雨。汽车在乡间公路上驰骋,摇下窗,风扑面,十分凉爽,完全感受不到雨的吹打。而车停下时,风一变弱,便能感受到秋雨又痒又柔弱的抚摸了,凉丝丝的。绿树在飞奔的车两侧频频闪过,远望是一片朦胧感,依稀可见起伏的山的轮廓。
我们到了江岸,通过趸船,上了艇。江水滚滚,浊浪翻涌,一种淡淡的土黄色呈现在眼前,不見尽头。江面平坦宽阔。抬头,是阴沉的天空,苍白而高远。细看,几朵淡墨色的云袅袅地飘在这白布上,犹如轻薄的纱,风一吹就要散开似的。远眺,虽看不出水天一色,但在地平线的地方,是极淡的浑黄与苍白的完美融合。江上,远处的船只点点,像静止一般(或许本就是停在那儿的),呈淡墨色。望向对岸,岸边长着一丛丛淡绿的树木,好像笼罩在轻纱中,缥缥缈缈。有几户人家,只见得隐约的屋脊。再远一点儿的,是山,与来时路上所见一般,淡淡的,似乎要与天融为一体,还真有“日星隐曜,山岳潜形”的画面。
游艇发动了,先慢后快,破浪前行。江风围绕着我,说不尽的爽快!我和爸爸站在艇尾的甲板上,未登船头。凭栏,只见艇像一把阔斧,将江水劈开,浪花紧挨着艇身,簇成白花朵朵。本就浑浊的江水霎时被搅得不得安宁。滚滚浪头上盛开着白花,向后漾去。那白花每一秒都在变化着,像烟花快爆炸前迸发的火星。只见白花越远越小,眼看要“枯萎”了,又被一个浪推开去,激起一簇一簇。就这样,渐渐平息。白沫是它最后的模样。
最壮观的属艇尾的浪。艇头劈开的浪花还未平复,艇尾又重重地划过,激起一米多高的浊浪,呈现出鱼尾的形状。只见“鱼尾”正中心的浊浪汹涌澎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层浪叠在一起,上面一层压着下面一层。浪花推推搡搡,前呼后拥,向四方散开。碎开的浪起起伏伏,向前漾了几米,伏下去的浪尖爬不上来了,刚往后一荡,又被后排的黄浪挤着、撞着,向前跌滚、翻腾。伏下去的地方白沫回旋、漂荡,激起来的地方白浪争着闹着奔腾而去。定睛一看,那白花花的浪尖真如同一匹匹小神兽,迈着步子赛跑一般。两边“尾鳍”处的浪虽没中心那般澎湃,但也不平静,柔中有刚,挟而不服。艇开出几十米了,仍见微波翻涌,白浪激起,那便是我们驶过留下的痕迹和见证。
江风、江水,令我沉醉其中,思绪万千。突然一声惊鸣,转头,江鸥掠过,滑翔在万千波涛之上。只见不远处是停泊口,我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艇正慢慢减速——我们到岸了。
(指导教师:王勇)
一点就通:
作者善于观察,文思敏捷,更精通比喻,把艇比作阔斧,把浪头上的白花比作烟花迸发前的火星,把艇尾的浪比作鱼……每个比喻都精彩绝伦,令人耳目一新。阅读此文,有种与作者一起游江的既视感,心情愉悦,沉醉其中。最后一句“我们到岸了”,收手及时,让人回味无穷,好想再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