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展的边界——探索设计教育的新维度

杨冬江

0 引言

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加速到来，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全面重塑。国家间的竞争归根到底是人才的竞争，面对当前复杂的外部形势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站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点上，党和国家对优秀人才的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高等教育为国家战略和社会发展服务的作用更加凸显。

在此背景下，设计教育的深化改革势在必行。这不仅是对世界整体趋势、国家发展需要和当前新文科、新工科建设工作的回应，更是基于设计学科本身发展历史的必然选择。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技术迭代与人类认知和思维范式的革新互为因果，面对智能化、信息化所带来的新命题，设计教育该如何因势而变？国际高等教育界需要中国的声音、中国的经验。

1 我国设计教育的现状和机遇

我国的设计教育在不同历史时期承担了不同的历史使命。今天，伴随着科技和文化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方式日益多元化，设计需求也渐趋复杂化。设计师需要运用创新型思维综合处理人与物、人与社会、人与环境的关系。新时代、新形势对教育提出了新要求，在当前人才培养的“供给侧”改革之路上，我们面临着一些由来已久的问题，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目前，我国高等院校中的设计专业分列于不同学科门类之下，形成了复杂、零散又互有重合的诸多方向。从现行的学科分类看，艺术门类下的设计学一级学科发展势头强劲，设有设计学科的全国高校占比超过60%。但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社会对人才的需求从“专业对口型”转向“创新创业型”，设计学科本身极强的综合性、交叉性特质也逐渐凸显出来。从刚刚发布的《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 年）》中我们可以看到，原有艺术门类下的设计学一级学科调整为专业学位类别，今后的发展将更加突出专业学位的设置特点，以服务国家重大需求、紧密联系产业发展为目标；而交叉学科门类下新设置的设计学（可授予工学、艺术学学位），则会更加突出科技与艺术交叉融合的学科特质[1]。

2 设计教育的“厚基础”“跨学科”与“本研贯通”

设计具有“跨学科”的特性是教育界的共识。但究竟什么是“跨学科”？具体如何实现设计教学的“跨学科”？目前的诸多尝试出现了将不同领域知识简单“拼贴”“相加”就是“跨学科”的误解，这说明对“跨学科”概念的内涵还需要进行深入探讨。

从当前国内外比较有代表性的设计教育项目来看，“跨学科”有3 个不容忽视的要素：（1）“跨学科”要有明确的培养目标、教学目标，基于明确的课程设计理念对教学资源进行结构化整合；（2）“跨学科”不仅包括多领域知识的传授，更重要的是让不同知识背景的学生共同学习、相互影响、相互启发；（3）“跨学科”与传统“专业教学”并不矛盾，没有“厚基础”打底，很难真正实现“跨学科”。

目前，我国以建设一流大学、培养一流人才为目标的高校中出现了“本研贯通”的新型培养模式。良好的课程衔接、学分互换、弹性学制为培养创新型人才提供了条件。设计学应该抓住发展机遇，积极探索“本研贯通”的培养方案，选拔最好的“苗子”，给予他们长程的培养，系统的训练；让学生尽情地探究，充分地成长，成为真正能够引领人类未来的高层次设计人才。

3 设计思维：21世纪人才的核心竞争力

什么是设计思维（Design Thinking）？目前学界对此还没有定论。斯坦福大学设计学院提出设计思维由5 个模块构成，分别是同理心（Empathize）、定义（Define）、形成概念（Ideate）、制作原型 （Prototype）和测试（Test）。世界知名设计公司IDEO 将设计思维提炼为发现（Discovery）、解释（Interpretation）、构思（Ideation）、实验（Experimentation）和改进（Evolution）[2]。

上述定义虽然各有侧重，但总体来看，设计思维是一种面对复杂现象发现问题并提出创新型解决方案的思考路径。它主要强调以下几种核心能力：（1）面对未知和不确定性，能够保持开放的心态并制定相应的认知策略；（2）善于沟通和团队合作，能够在与他人、环境的交互中主动学习；（3）信息整合，面对海量信息能够做出选择和判断，并发现其中潜在的问题、规律和机会；（4）抽象和具象思维，能够用抽象思维定义目标、原则，也能用具象思维明确细节、精度；（5）实验和改进，能够将想法外显化、付诸检验并不断迭代；（6）能够自主设计合理的工作流程。“设计思维”这一概念的提出，说明人们所关注的重点已经从优化产品和服务，拓展到发掘人本身的能动性和创造力上。它作为一种思考方法，有助于人们应对复杂环境所带来的挑战，适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

新锐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曾在《今日简史》（21 Lessons for the 21st Century）中提出这样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帮助我们和我们的下一代面对前所未见的改变？他认为，今天大部分学校仍将重点停留在灌输信息和培养某种特定技能上，而未来与此相关的工作都极有可能被人工智能所取代[3]。学校现在该教的是“4C”，即批判性思维（Critical Thinking）、沟通（Communication）、合作（Collaboration）、创造力（Creativity）。虽然我们无法准确预测未来，但总体来看，通用的生活技能要比特定的工作技能更重要，更能适应这个飞速变化的世界[4]。如果我们仔细审视所谓的“4C 教育”，会发现这些能力正是“设计思维”的核心内涵。从这个角度来说，设计思维的训练不应仅仅停留在高等教育内部，还应拓展到基础教育和社会教育中，成为建设学习型社会的重要部分，成为面向未来的创新型人才所应具备的共同素质。

4 结语

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给人类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社会的数字化转型和高新技术的发展同时被按下了“快进键”。设计该如何继续发挥为社会赋能的重要作用？如何为世界面临的共同挑战提供创新型的解决方案？改变，从现在开始，从教育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