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怡 杨照玉 王杰民 焦富勇
(1.西安医学院,陕西 西安 710021;2.陕西省人民医院儿童病院,陕西 西安 710068)
2022年1月19日发 表 于Physiological Research题为“Cytokine cascade in Kawasaki disease versus Kawasaki-like syndrome”的综述[1],旨在阐明川崎病(Kawasaki disease,KD)与川崎样综合征的细胞因子级联反应。该文综述了KD的病理生理学和治疗方案的最新进展。现对其进行解读,以期为临床医生提供参考。
该综述重点阐述了KD与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2(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SARS-CoV-2)诱发的川崎样综合征的细胞因子级联反应,细胞因子水平高的患者易发生川崎病休克综合征(Kawasaki disease shock syndrome,KDSS)。新 型 冠 状 病 毒 肺 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致心肌损伤中,细胞因子发挥了重要作用,还可能诱发全身炎症反应,且重症患者往往有高浓度的促炎症细胞因子,提示预后不佳。该综述表明接种疫苗可能是预防细胞因子风暴的重要途径。
KD是临床上常见的一种原因不明的急性全身性血管炎,主要表现为全身中小血管的炎症,因5岁以下儿童更容易受到影响,故该年龄段儿童多见。KD特征性症状是持续至少5 d的高热、双眼结膜充血、颈部淋巴结炎、皮疹、口腔黏膜炎(口唇皲裂和草莓舌)和四肢末端改变(手足末端硬性肿胀),这些症状依次出现。当患儿发热至少5 d,只有两个或三个KD主要临床特征时,怀疑为不典型KD。川崎样综合征及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multisystem inflammatory syndrome in children,MIS-C),这些患儿通常会出现发热、淋巴细胞减少、胃肠道症状、皮疹和黏膜炎。呼吸系统和神经系统症状、急性肾损伤通常是轻微的,但大多数患者都有左心室功能障碍和冠状动脉损害。符合KD和心肌炎诊断标准的MIS-C,在实验室检查方面,所有炎症标志物均升高,如C反应蛋白可以升高至正常值的20倍。
KD的诊断仍基于临床标准、支持性的实验室证据和影像学检查,当患者出现冠状动脉损害及扩张时,则高度支持KD的诊断[2]。
遗传、感染和自身免疫因素在KD发病机制中起着重要作用。目前已发现与KD相关的易感基因(如caspase 3基因)和细胞因子[如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IL)-2、IL-4、IL-6、IL-10、可溶性二聚体细胞因子(interferon γ,IFN-γ)和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且细胞因子水平高的患儿易发生KDSS。
研究发现,与KD最重要的相关病毒是鼻病毒和肠道病毒[3],但呼吸道病毒在KD发病机制中的重要性尚不清楚。由SARS-CoV-2引起的COVID-19可在儿童和成人中诱发异常的全身炎症反应,在儿童中,其部分特征与KD类似,这种全身炎症反应被称为MIS-C、与SARS-CoV-2暂时相关的儿童炎症多系统综合征(pediatric inflammatory multisystem syndrome temporally associated with SARS-CoV-2,PIMS-TS)、高炎症性休克综合征、细胞因子风暴或川崎样综合征[4]。KD是一种自限性疾病,但也有小部分可能会发展为冠状动脉瘤、心肌炎和其他潜在的致命性并发症。KD和川崎样综合征是发达国家获得性心脏病最常见的原因,其诊断和治疗没有明确定义和方案,并且许多患有冠心病的儿童从未达到KD的诊断标准。目前,许多研究人员正在将患有冠心病儿童但未达到KD诊断标准者与COVID-19做关联性研究[5]。
由SARS-CoV-2引起的COVID-19可能在儿童和成人中诱发异常的全身炎症反应。研究显示,与普通患者相比,重症患者往往有高浓度的促炎症细胞因子,如IL-6。高水平的细胞因子也提示COVID-19患者预后不佳。细胞因子在COVID-19诱发的川崎样综合征/MIS-C发展中的作用是有争议的。Santos等[6]发现被诊断为COVID-19的患者中,KD与SARS-CoV-2的关联可引发儿童严重的血管炎,称为细胞因子风暴。细胞因子风暴的特征是发热、炎症反应、多系统器官受累,可能接触或有SARS-CoV-2感染的证据,以及排除其他微生物原因。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数据显示,在21岁以下群体中,约每100万例SARS-CoV-2感染病例中有5例患川崎样综合征/MIS-C。
我 们 已 知IL-1、IL-2、IL-4、IL-6、IL-10、IFN-γ和TNF-α是KD重要的细胞因子。IL-1在冠状动脉内皮细胞炎症中起主要作用,阿那白滞素(anakinra)是一种IL-1拮抗剂,通常用于治疗系统性青少年关节炎诱导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IL-6在KD的病理生理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可导致血小板增多,它还可能通过触发级联反应导致血管炎及内皮损伤[7]。COVID-19患者血清IL-6、铁蛋白、C反应蛋白、乳酸脱氢酶、D-二聚体水平、淋巴细胞和中性粒细胞计数与疾病的严重程度相关。IL-6可能是COVID-19患者心肌损伤的原因,MIS-C患者中IL-6水平显著升高,且IL-6抑制剂可能成为治疗川崎样综合征/MIS-C的有效药物。高细胞因子血症的患者易发生KDSS[8-9]。研究表明,生物制剂可能有利于细胞因子风暴的治疗。研究显示接种疫苗可能是预防细胞因子风暴的重要途径。在细胞因子风暴下,阿纳金拉和托西珠单抗(tocilizumab)是首选药物。其中托西珠单抗已经应用于重症COVID-19成人患者的临床试验。
有研究报道了川崎样综合征/MIS-C与COVID-19的相关性[10-11]。儿童COVID-19患者通常表现为不完全川崎样综合征。对于不典型KD症状的SARS-CoV-2阳性患者,最佳治疗选择为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intravenous immunoglobulin,IVIG)、乙酰水杨酸、托西珠单抗、阿纳金拉、依诺肝素和甲泼尼松龙[12]。
早期诊断和及时治疗可降低冠状动脉病变的发生率。研究发现,严重的内皮损伤与B细胞激活有关;抗内皮细胞抗体(antiendothelial cell autoantibody,AECA)与血管的结合可导致全血管炎,而脆弱的血管壁可能发展为动脉瘤,且血清IgM AECA滴度与细胞毒性呈正相关;AECA也可介导对内皮细胞的补体依赖性细胞毒性,而IVIG可能降低AECA对内皮细胞的补体依赖性细胞毒性。IVIG通常于发热10 d内使用,可显著降低冠状动脉瘤形成的风险,但即使及时进行IVIG治疗,多达25%的患者会出现反复或持续发热,被称为IVIG耐药性,此时应给予第二剂IVIG,以预防冠状动脉后遗症[13-15]。有研究表明,在KD中,糖皮质激素可能会增加冠状动脉瘤形成的风险,需要在临床中平衡利弊关系。
该综述向我们详细介绍了KD与川崎样综合征的细胞因子变化,给临床中二者的早期诊断提供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