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干部要善于运用网络了解民意、开展工作

2022-03-01 10:59金兼斌
中国党政干部论坛 2022年1期
关键词:问政民意网民

文_金兼斌

我们党的执政能力很大程度上体现为各级领导干部的治理能力。2016年4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指出,我们提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信息是国家治理的重要依据,要发挥其在这个进程中的重要作用。他说:“网民来自老百姓,老百姓上了网,民意也就上了网。群众在哪儿,我们的领导干部就要到哪儿去,不然怎么联系群众呢?各级党政机关和领导干部要学会通过网络走群众路线,经常上网看看,潜潜水、聊聊天、发发声,了解群众所思所愿,收集好想法好建议,积极回应网民关切、解疑释惑。善于运用网络了解民意、开展工作,是新形势下领导干部做好工作的基本功。各级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一定要不断提高这项本领。”

要求领导干部学会通过网络走群众路线,丰富了群众路线这一我们党百年奋斗历程中摸索总结的根本工作路线的时代内涵,对于当下领导干部的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从政治传播的角度看,各级领导干部运用网络了解民意,开展工作,也是社会治理的媒介化或含义更广的“政治的媒介化”理念在当下中国社会的一种鲜活实践(闫文捷、潘忠党、吴红雨:“媒介化治理——电视问政个案的比较分析”,《新闻与传播研究》2020年第11期)。

一、通过网络了解民意

民意即民众对社会公共事务和政府公共决策所持有的意见、看法和诉求。在现代政党政治中,较高的民意支持通常既是政党执政的合法性基石,也是检验其执政成效的试金石。但在像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社会结构复杂的国家,了解民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谓“了解民意”,其实包含两层含义:一是了解民众在关心和关注哪些事情;二是在民众关心、谈论的那些事情上,人们的看法和意见如何。领导干部有时特别关注政府推出某方面的政策和举措后,民众的反应和看法。这时了解民意,主要就是针对特定主题或话题的民众意见的了解和把握。

理论上言,民意存在于人们心中,因此了解民意需要探测人们对时政问题的心声。传统的民意调查方法,多是通过电话抽样的方法直接询问被访者在一系列问题上的看法。基于科学抽样原理,只要抽样方法合适,我们是可以基于对相对比较小的代表性样本群体意见的了解,来推断全社会民众在相应问题上的看法的。通过传统的抽样调查方法来了解民意总体上是有效的,但其缺陷也很明显,除了不可避免具有抽样误差和测量误差外,民意调查通常费时费力难以随时开展,而现代快节奏社会,很多事情的发展和演变瞬息万变,需要即时了解和动态、连续追踪,因此,在社会治理高度关注“政府对民众需求的应对力”(同上)的今天,借助第三方民调数据来了解人们的看法,已无法适应新时期领导干部日常工作中对舆情民意快速研判以辅助决策的需求。也正如此,通过网络快速、及时了解民意,成为新时代领导干部日常治理实践中的标准化选项。

通过网络了解民意,其有效性取决于网络民意和真实民意的一致性或基本一致性。在网络民意和真实民意之间,其实存在两个相互叠加的可能偏差,即网民人口结构和总体人口结构的偏差,以及网民中“发声”网民结构和总体网民结构的偏差。就前者而言,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1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已经达到10.11亿,即互联网普及率为71.6%,可以说,虽然网民人口结构和总体人口结构仍存在一定系统性偏差,特别是网民总体和全体民众在政治态度上也可能缺乏一致性(林奇富、殷昊:“反思互联网政治参与:代表性的视角”,《学术月刊》2020年第10期),但10.11亿网民的体量,本身已经说明网民群体意见的重要性。事实上,网民群体总体上属于民众中积极关注并有能力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成长型群体,因此,网络民意是有真实意义的。(吴阳松、陈金莲:“新时代领导干部媒介素养的时代内涵与提升路径”,《理论探讨》2020年第4期)

网络民意和真实民意的第二层偏差,在于网络民意是一种“看得见的意见”,是那些愿意、能够、善于发声的网民意见的集合,这和网民整体对一系列事情的看法,是两个概念。时至今日,网络已经成为各种利益集团和具有特定价值取向和意识形态偏见的各类组织和群体百家争鸣的舞台,网络水军和社交机器人所生产的内容已经使得网民意见的真实性及其对整体网民看法的代表性,都受到严重侵蚀。据有关研究,目前国内外重要社交媒体平台上,由社交机器人所发布的内容有时能够占到平台上特定主题总体内容的1/4到1/3左右,这客观上大大放大了某些部分积极“发声”的网民群体的意见,而所谓“沉默的大多数”在相关议题上的关切和诉求则被忽略或低估,所以看得到的网络民意和真实民意之间可能存在很大的系统性差异。领导干部通过网络了解民意时,必须对网络民意的这些特点有深刻的理解。

如何通过网络了解民意?领导干部通过网络了解民意有多种策略性途径。从已有文献和各地网络问政平台实践看,主要有两大类型。第一类是政府主动设置网民参政、议政的建言和意见平台,有些是全国性的,有些是地方性的(何志武、陈呈:“网络民意的表达路径与收集机制研究——基于政策议程设置的视角”,《中州学刊》2019年第11期);有些是常设平台,有些则是特定时间段推出的用以征集和收集网民关于某一方面政策、法规和举措的意见和建议。显然,这类平台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让足够多的网民知晓其存在,并能方便人们的网络意见表达。另一方面,领导干部和政府部门对于通过平台收集到的网民意见和建议,要及时进行回复,如此才能让网民切实感受到其网络参与和意见表达的效能感和有用性,保持网络参政议政的积极性。第二类是政府部门和领导干部主动进行的舆情挖掘和数据分析。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政府部门或自己建设专门的网络舆情监测系统,或委托第三方专业机构进行特定主题的网络舆论监测,提供舆情日报、周报、月报。在有些情况下,订阅舆情服务的部门领导也可能亲自调用分析平台所提供的动态监测和分析功能进行民意分析。

此外,领导干部也可以通过关注一些社交媒体平台和搜索平台所发布的各种热搜榜单,如百度指数、微博热搜等,来了解当前的社会热点,及时了解和把握社会和民众所关切的民生问题,特别是与自己所分管领域相关的热点问题和话题。

通过网络了解民意,收集网民意见只是第一步,关键还要进行科学解读。为此,需要对网络意见的性质、特点有基本的了解,并结合其他渠道所获得的信息,进行必要的事实查验和综合研判。在这里,尤其需要重视对各种虚假信息的甄别,以及各种利益群体、极端组织和民粹分子动用包括社交机器人在内的一切手段所进行的议程设定和公众注意力误导。由于网络民意背后存在此类人为操控空间,因此领导干部既要关注网络民意,但又不能唯网络民意马首是瞻。特别是不能片面关注持有某种意见的网民数量和信息量多寡,而是要重点关注网民对特定议题、政策、方针有哪些意见,以及这些意见是否合理等(何志武、宋炫霖:“话语赋权与资本博弈:公共政策场域的网络民粹主义”,《当代传播》2017年第3期)。这就要求领导干部具备较高的网信素养。

了解网络民意应该嵌入领导干部的日常工作中,如此,通过不断的经验积累,加上舆情监测和研判系统与时俱进的升级迭代,领导干部及其工作团队就能够有效了解和把握民众的所思所想,更好、更有针对性地开展工作。

二、运用网络开展工作

领导干部运用网络开展工作,至少包括三方面。

如前所述,领导干部通过网络知悉民众的疾苦,感受时代的脉搏,始终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特别是在出台政策法规前后,通过网络收集、倾听、征求老百姓的声音和诉求,真正做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以人民为中心,把网络当成遍布社会各个角落感触民众心声的社会化神经系统。

如果说社会治理本质上是公权力实施和政府与民众之间多种形式的协商互动平行展开的双重过程,那么,这种互动一定是建立在民众对政府方针、政策和各种职能范围的良好知悉基础上的。网络媒体已经成为现今人们获取各种信息的最主要渠道。利用网络新闻平台和客户端、社交媒体、自媒体、公众号,及时把党和政府的相关方针政策、法律法规以人们喜闻乐见的方式传播出去,是领导干部有效开展工作的前提。把包括互联网在内的各种媒介作为社会治理的一种工具性“政治机构”,即把媒体转变为一种社会治理的工具和技术,使媒体嵌入公权力的实施过程中,是媒介化治理这一理念和治理模式的内涵实质。有学者以电视问政为例对我国的媒介化治理实践进行深入的剖析和研究发现,“电视问政是党政力量在媒介领域的扩展和延伸,是政治逻辑启用媒体、令之服务于地方治理改革的实践载体和工具”(闫文捷、潘忠党、吴红雨:“媒介化治理——电视问政个案的比较分析”,《新闻与传播研究》2020年第11期)。这是因为,在中国,媒体特别是电视媒体,“是国家体制的一部分,媒体作为公权力的执行机制之一”,因此“传播行为和政治行为之间并无清晰可辨的边界”,由此,“媒介逻辑必然通过被吸纳并整合进体制而发挥作用,甚至媒介逻辑往往就是政治逻辑的有机组成部分”(同上)。她们由此得出结论,即“电视问政展现了媒体渗入地方治理的一种吸纳民主商议元素的可操作化模式”。

相比于电视媒体,互联网是一种更加开放、多元、复杂、综合的媒介形态,具有向前兼容所有媒介形态的包容性。虽然网络无国界,但网络空间的治理仍受主权国家政治权力的节制,因此,互联网所代表的新媒介逻辑,同样具有被吸纳并整合进体制而发挥其社会治理作用的可能和潜力。事实上,网络问政在我国已经渐成常态,成为一些地方社会治理的常态化操作。据统计,2019年1月,全国各地省市县三级主要党政领导干部仅通过人民网“地方领导留言板”就答复网民留言约2.2万项。大部分省市都设立了地方问政平台,一些窗口部门如公安、住建等,开辟了网上办公功能。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日益普及,重庆、浙江等多地政府推出“掌上办公”平台,政府和民众信息沟通的“最后一公里”正在快速打通。发端于浙江并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的“四个平台”建设和“最多跑一次”改革,都是运用互联网思维,在社会治理中结合媒介逻辑从而采用媒介化治理的具体写照和生动案例。

面对不期而遇的天灾人祸,通过网络组织、动员和协调社会力量进行救助、互助和自救,已经成为各级政府应对和处置重大突发危机事件时的标准操作。在俞可平看来,现代国家的治理体系包括了政府治理、市场治理和社会治理这三层体系,因此治理的主体和内容应该是多元的(俞可平:“中国的治理改革〈1978—2018〉”,《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3期),在实现善治即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目标下,政府部门应该充分发挥、引导、鼓励其他社会主体——包括政府外的社会组织、企业和社会自治组织进行建设性共治,形成某种命运共同体。从广义上看,无论是社会组织、企业还是广大普通民众,都是“群众”,在政府的主导或引导下,多元主体共治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是新时代的群众路线,未尝不是一种更高站位的讲政治和社会治理创新。

三、结语

面对风云变幻充满诸多不确定性的国内国际形势,继续带领全国人民克服困难谋发展、开新局,坚定不移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迈进,是我们这个百年大党的历史使命。各级领导干部作为我们伟大事业的“决定性力量”,全面提升治理能力,实现治理能力现代化,事关党和国家事业的兴衰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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