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牛老丈人”和“最牛印信”

□ 马纯潇

独孤信画像

1981 年11 月9 日，时 年13岁的陕西旬阳中学生宋青在河边玩耍时，在一堆鹅卵石中偶然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这玩意儿很像打麻将用的骰子，有26个面体（见上图）。后来宋青在老师的引导下，将东西交到了旬阳县文化馆。直到1990 年，陕西省一位考古专家到当地考察交流见到这枚“骰子”时，竟兴奋地喊道：“这不是独孤信（南北朝时期官员）的印章吗？”

这枚来自民间的“骰子”后来被称为“最牛印信”。它是由珍贵宝石煤精制作而成的，一共包括八条棱26个面，其中正方形面共18面，其余皆为三角形。在其中14个正面上，有楷书阴文镌刻着独孤信在北魏朝中的职位。这枚印章文物堪称书法、雕刻的艺术佳品，更是研究北朝印玺制度的珍贵资料。

“最牛老丈人”

“最牛印信”的主人独孤信当然应该是个牛人，看看印章中那么多职务就知道。然而他最牛的身份并不在印章上。

独孤信有七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嫁得好：大女儿嫁的是北周明帝，为周明敬后；小女儿嫁隋朝开国皇帝杨坚，为隋文献后；四女儿则是唐朝开国皇帝李渊的母亲，最后也被追封为皇后。三个女儿都成为皇后，“史上最牛老丈人”的称号谁能跟他争？

独孤信（503—557）是鲜卑人，北朝的鲜卑贵族们深受南朝汉文化影响，流行所谓的“魏晋风度”。他们非常注重仪容外表，打扮得风度翩翩。史书如此描述独孤信：

信美容仪，善骑射……信既少年，好自修饰，服章有殊于众，军中号为独孤郎。

独孤信还留下一个“独孤侧帽”或者叫“侧帽风流”的典故。说的是有一天，独孤信出去打猎，回来得比较晚。暮色中，独孤信一身疲惫，帽子戴歪了都没有觉察到。第二天一早，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满大街的人都故意把帽子歪戴。

那么独孤信本人牛不牛呢？据史书记载，他牛得一塌糊涂。

首先品行好。他原名是独孤如愿，独孤信这名是北朝西魏名臣宇文泰赐的，就是因其诚信之名远近皆知。

其次能建功立业。北魏分裂为东西两魏后，魏武帝为了和东魏争夺荆州，任命独孤信为卫大将军、都督三荆州诸军事。在荆州，独孤信以不到千人的兵力先后打败田八能、张齐民，并击溃辛纂的增援，平定了三荆之地。大统十四年（548），独孤信迎来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他被任命为柱国大将军，步入西魏“八柱国”行列。这八柱国是：宇文泰、元欣、李虎、李弼、赵贵、于谨、独孤信、侯莫陈崇。

“如愿”是否如其所愿

八柱国就是构成西魏统治阶层的八大门阀豪族。进入了这个俱乐部，就有了当国丈的可能性。独孤信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并非直接把女儿嫁给皇帝，而是“潜力股”。比如，在西魏北周时期，杨家的门第根本比不上显赫的独孤家，但是独孤信认为杨坚“有奇表”，就坚决把女儿嫁给了他。

八柱国其实就是此后隋唐关陇集团的基础，独孤家族的婚姻就是围绕关陇集团架构的。而整个关陇集团内部，都是以婚姻关系结成了牢固的政治联盟。比如独孤信的五女儿嫁给了宇文述，李世民的母亲窦氏则是宇文泰的外孙女等。

三个女儿先后成为皇后，但独孤信一个都没亲眼看到：就在北周改元年的当年，独孤信卷入与宇文护的政治斗争，被迫自杀。隋朝建立后，独孤信的小女儿被封为文献皇后，他被追封为太师、赵国公，谥号为景。唐朝建立后，他的四女儿被追封为元贞皇后，他又被追封为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