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视域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2022-02-25 12:52孟娴魏崇辉
求知 2022年2期
关键词:世界秩序生产力马克思

孟娴 魏崇辉

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既揭示了人与社会的关系,又为我们认识和把握当代国际关系、人类发展问题提供了重要的分析框架。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在继承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成果的基础上,提出国与国之间赓续和平发展的核心原则和目标要求,倡导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国际秩序和世界格局,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秉承相互尊重、对话协商的价值理念和坚定立场。探究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与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的内在联系,对于夯实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基础,探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实践路径具有重要意义。

一、双重规定性: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的要义

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明确提出,经过《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资本论》等著作的充分阐述不断发展完善的。重新审视马克思的“社会交往”概念,不难发现其所阐释的“社会交往”包含双重规定性。

1.生产力性是社会交往的根本规定性。从根本上看,社会交往无论是形式、内容还是发展阶段都是由生产力所决定的,社会交往的发展反过来又会促进生产力的进步。这是社会交往的根本规定性,即“生产力性”的基本内涵。马克思指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取决于每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这个原理是公认的。”这一理论既指明了社会交往的物质基础,又揭示了未来社会的发展趋势。社会交往以双方生产力发展水平为基础,物质交往在全部交往活动中具有中心意义。当前,生产力高度发展、社会分工日趋细化,人类社会已进入到各民族、各国家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的新发展阶段。这种社会交往形式的演变恰好印证了社会交往的生产力属性。马克思进一步指出:“而生产本身又是以个人彼此之间的交往为前提的。”这揭示出社会交往的发展会进一步促进生产力的进步。由于社会交往扩大了人们对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的占有,人们能够切实地把自然科学知识、社会科学知识等与物质资料相结合,推动社会迸发出巨大的生产力。

2.相互建构性是社会交往的基本规定性。具体而言,社会交往的相互建构性是指交往着的双方基于自身利益需求,与对方开展沟通与协作,在相互尊重、平等对话中不自觉地改变着自身的精神世界以实现尽可能多的共识和一致进而确保满足自身利益需求。从精神层面来看,个人之间正是通过在社会交往中不断沟通、交流、理解来塑造自身行为和精神世界。人类在社会交往的过程中会改变个人原有的思想认识,形成价值共识,最终建立真正的交往共同体。从物质层面来看,由于个人之间和他们的商品之间存在自然差别,人与人通过商品交换形成紧密联系,“使他们作为交换者发生他们被假定为和被证明为平等的人的那种社会关系的动因,那么除了平等的规定以外,还要加上自由的规定”。社会交往在这一基础之上,发展为这一结果:虽然我不认同你的看法,但“你”作为商品的所有者在我心中获得了一定的影响和地位,因此我在处理和解决问题时会充分考虑“你”的看法和意见,这就是社会交往中相互建构性的体现。

二、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在联系

对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重要思想进行追根溯源,可以看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之间具有密切的逻辑关联。

1.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话语构建提供了理论支撑。从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的生产力性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超越资本主义虚假共同体的现实优势。资本主义主导的世界秩序是机器大工业发展和世界市场扩展的结果,遵循资本的利润最大化逻辑,造成阶级、贫富、城乡、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巨大分化。人类命运共同体从现实层面为整个人类社会的良性发展提供了目标遵循与发展路径,即:基于各国际主体之间利益攸关性和同命相连性,建立国与国之间平行伙伴关系来实现合作共赢的目标。

从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的相互建构性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超越资本主义虚假共同体的道义优势。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是对现存的冲突、问题的反思和批判,还是一种对世界更加和谐、美好的交往形式的追求和向往。它拓展了交往的广度和深度,使各国之间加深了在经济、政治、安全、文化、环境等诸多方面的交流、对话;它加强了不同文明的开放度和包容度,促进不同文明在交流互鉴中共同发展。可见,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话语构建提供了理论支撑。

2.人類命运共同体是对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双重规定性的创新和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创新发展了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的生产力性。社会交往理论的生产力性,其本质特征是建立在社会物质生产基础之上的交往。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继承了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中生产力的本质特征,还创新了更好发展生产力的途径和交往形式。例如,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搭建南北合作、南南合作平台,缩小南北发展鸿沟,为达到高水平的生产力添砖加瓦。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平台“一带一路”倡议在尊重他国主权的基础上用中国的资金、基建能力以及科技手段,改善沿线各国的基础设施,加快其发展速度,实现互利共赢,这些举措为更好地发展生产力提供了新途径和新形式。

人类命运共同体创新发展了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的相互建构性。人类命运共同体追求的目标是双赢、多赢、共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只有义利兼顾才能义利兼得,只有义利平衡才能义利共赢”。当“义”和“利”发生矛盾时,中国的回答是“我们有义务对贫穷的国家给与力所能及的帮助,有时甚至要重义轻利、舍利取义”,反对资本主义世界秩序信奉的“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倡导各国走和平发展之路,通过相互协商解决国家间的争端和分歧。概言之,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生产力性和相互建构性上均创新和发展了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

三、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视域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具体路径

在人类社会相互依存程度日益加深的背景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如何从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中汲取养料,从而转化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具体路径,是需要认真考量和解决的问题。

1.强调“生产力性”,推动全球的物质和精神交往,提升人民的幸福感。物质交往是推动人们进行社会交往的首要形式。这是由于物质交往能够满足人们的需求,拓展社会交往形成新内容、新形式和新范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重视社会物质交往的重要作用,立足生产力发展推动社会交往向更高的阶段跃升。在全球化日益加深的新形势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能够助力各国生产力的进步,推动全球的物质和精神交往,不断提升人民的生活水平和幸福感。中国为推动生产力发展、世界繁荣作出了重要贡献,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不断扩大对外开放、力所能及地帮助其他发展中国家。

首先,中国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发展中国家,始终把加快自身发展当作为世界发展作贡献的重要途径。2021年4月6日,国务院发布《人类减贫的中国实践》白皮书,明确表示中国的脱贫攻坚取得了全面胜利,充分展示中国脱贫攻坚的历史性成就,积极探索人类减贫的有效路径,为解决国际社会的“治理难题”带来了希望。

其次,扩大对外开放始终是中国生产力发展的“动力源”。近年来,中国积极参与多边贸易合作,举办国际进口博览会,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协定(RCEP),制定一系列扩大开放的制度、政策和法规,确保对外开放沿着正确的轨道前行,这些都显示出中國始终不渝地坚持对外开放的决心和毅力。

最后,积极投身国际合作,始终把自身发展前途同其他国家联系起来。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的快速蔓延,中国积极投身国际抗疫合作,为维护全球公共卫生安全贡献中国力量,向世界150多个国家捐赠抗疫物资,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病毒基因序列,向世界各国分享防疫抗疫经验,充分展现出中国与世界各国人民共度难关的信心和底气。

2.彰显“相互建构性”,推动构建新型世界交往秩序。构建新型世界交往秩序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时代要义。世界历史和实践的发展证明:侵略式和霸凌式的交往会阻碍整个世界的发展进程,平等公正、共享共赢的交往才能建构和谐的世界秩序。构建新型世界交往秩序体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入手。

首先,深刻反思和评判现有的世界秩序。长期以来,以美国为中心的世界秩序深刻影响着世界格局的发展,这种世界秩序的本质特征是强权和不平等。中美贸易战伊始,部分西方舆论就不断指责中国破坏中美关系;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中国多次被无端指责为不承担应有的义务和责任。这些强权、不平等行为使世界各国难以继续接受以美国为中心的世界秩序。

其次,揭露西方“普世价值”的虚假性。在西方,自由主义民主被视为“普世价值”,但它在实践中却暴露了自身的虚假性:资本主义社会的自由民主从来没有脱离开资产阶级,而广大的无产阶级总是被自由民主所排斥。因此,资本主义社会自由民主的实质是占小部分的资产阶级内部的自由民主。

最后,审视世界现状,提出有建设性的发展思路。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宣布中国“力争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在2021年又提出“携手共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这都是中国应对全球治理难题提出的新思路、新方案。

总之,基于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的双重规定性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有助于推动全球的物质和精神交往,提升世界人民的幸福感,而且能促进世界交往秩序体系向平等公正、共享共赢的方向发展。

作者孟娴系上海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魏崇辉系上海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张 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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