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的黄土地（组诗）

姜斌

固执的黄土地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洗礼

家乡的黄土地依然固执

记忆的芯片镶嵌在哪里

也抹不掉家乡的痕迹

我对家乡黄土地的固执可以用虔诚形容

犹如爱自己的母亲

从石锄到铁犁

不停地雕刻着这片土地的年轮

每个老农满脸的皱纹里都浸着汗水

肤色和土地一样

有着炎黄的人类文明

从石器、木器、铁器到现代机械化

这一路走来

无论耕作方式怎样变化

土地依然固执地养育了这一方人

在我眼里

家乡的黄土地

就是一幅上天赐予的精美版画

就是生命力极强的艺术

在这里

当一幅经历了官屯、军屯、民屯迭代的画卷舒展开来

如果不懂这一段农耕

如果缺乏激动的生活

就不要谈艺术了

土地的固执已经定格

我的记忆就在那个小小的芯片里无法删除

固执的土地给了我固执的性格

既然土地养育了我

我就把自己还给这片土地

不停地耕耘

大寒的夜里品茶

大寒的夜里

试图超越自己的愿望

在摄氏零下的温度里结成了冰

举起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

驱赶寒冷

盼望春的影子

茶杯里升起的

是梦一样若隐若现的思念

在整个茶楼悠闲地飘飞

细品或狂饮

一口一口怎么都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那就索性把自己放进茶壶

添一勺滚烫的开水

让压抑的心喷薄而出

把消耗生命当成一种志向

我还是被出卖了

属于降价处理

便宜得如一地鸡毛

一群人围着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

一个说，这样也好，解脱了

另一个说，哎呀，可惜了

我分不清谁真谁假

每个人脸上的面纱挡住了真实

一切又都在意料之中

从一个庄严的房间里走出

脱下了外衣已经是一丝不挂

孤独的灵魂在冬日里瑟瑟发抖

一场亦真亦幻的梦后

羞愧难言

其实没有人逼我放弃

也没有什么严苛压抑我的快乐

我看清了一些人的表演

只不过不愿意欺骗自己脆弱的良心

我只是在一条路上不断地消耗生命

并且把这种消耗当成是一种志向

缄默也是一种幸福

对于一个缄默的人来说

不要相信太多的套路

去医院也毫无意义

心中有诗和远方的简单

足够踏实一辈子

不用处心积虑的雄辩

丢下一切的忧伤和烦恼

心中一片海

平静了自己的人生

足以让你有时间欣赏世界的美丽

也不怕他人如何评价

无须顾及他人的感受

人生的旅程上有说清说不清的东西

既然是缄默就什么也别说

你用佛心行善

哪来贪欲的恶果

你咽下了苦难

等你的一定是幸福

想说就说的日子不远了

风撼不动树

伐木工踌躇不前

来往栖息枝头的小鸟做巢于上

树荫下有人乘凉

根在地里

一群人用汗水浇灌

成就了一片林

陽光灼伤了花瓣

鲜血从我的眼中流出

对此有人选择了缄默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把我从遥远的记忆中惊醒

凝神静心地聆听

换不来一丝丝的同情和支持

口捂得很严

并不代表没有思想

不要盲目地口述

把要说的内容

刻在心上

想说就说的日子

就不远了

作一次毫无目的的旅行

一直想作一次毫无目的的旅行

无拘无束地放纵一回

无论是沙漠的行走

还是丛林的求生

不需要向导

和自然作一次最原始的接触

哪怕把自己交出去

红尘浮躁

人在其中无法回避

作一次纯粹的旅行洗刷尘埃

接受阳光，也接受月夜

接受风暴，更接受生死

体验人的极限

最好的办法就是独行

走就一直朝前走

莫回头

身无分文地行走

心无挂念地行走

走出个一无所有的样子

让影子伴随

一会儿在前

一会儿在后

就一直走下去

上了天就是雄鹰

入了海就是蛟龙

哪怕是被泥土掩埋

也要变成一粒种子从小苗长成大树

即便是陷入沙漠

也化作顽强的红柳

让旅行的意义伟大起来

定好的铃声还没有响

定好的铃声还没有响

我就睁开了眼睛

昨夜的风还没有停

雨便稀稀疏疏地下个不停

我无法塑造一个完美的形象

只能在昨日的伤口上撒点盐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前行

空闲的时候躲在旮旯角舔一舔

让它慢慢愈合

我的承诺不是谎言

生命在来回奔跑

即使双手无力，双腿发软

也不敢停下来

路的尽头离我还很遥远

此刻没有人搀扶

孤独的时候只能用沉默代替

心累的时候千万不要说

也千万不要埋怨

回回头

都是你走过的荆棘之路

我向来不作秀

厚道得如家乡的土地

泥泞的路上踉踉跄跄

没有谁去拯救你……

铃声没有响不能说明一切

我睁开眼睛才说明了一切

诗人也有的孤独与寂寞

没有谁会在寒风凛冽的季节

去探究一个诗人内心的孤独与寂寞

诗人所写的孤独与寂寞

其实就是诗人自己人性的暴露

有时宣泄一下

宣泄之后的孤独与寂寞是一种心境

有时也沉思一下

沉思之后的孤独与寂寞也是一种心情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是一种孤独与寂寞

“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也是一种孤独与寂寞

诗人的孤独与寂寞只有诗人知道

谁愿意将自己的孤独与寂寞托盘而出

诗人就坐在窗前

望着寒夜满天的星星

斟一杯浓烈的老酒一饮而尽

然后拿起笔开始孤独与寂寞之旅

冰天雪地的夜里

孤独和寂寞与诗人如影随形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雨总是来得很快

人们没有作好准备

雨到地上就成了河

肆虐在城市，在田野

心被飘得很远很远

不肯停止的风啊

把乌云吹来吹去

雨便稀里哗啦往下落

田变成了湖

树梢在水中如小草摇摆

地球上所有的村落都逃不过这个法则

只有经历了才知道生命脆弱

据说诺亚的方舟

可以承载各种生命幸免于难

我不懂洪水泛滥的意义

便不停地诅咒

毕竟人的抵抗力是有限的

我曾经经历过齐腰深的险情

也曾经毁坏过自己筑起的墙基

也只是为了让狰狞的死神快快流走

我不是禹，也没有愚公的力气

看著被淹没的村庄

满腹的心事

越来越沉重

冬至的太阳

在北方冬至的夜里

与漆黑，与漫长相伴

太阳去了一个叫南回归线的地方

说是开始向北方移动

有“阴极之至，阳气始生”的说法

回想从早到晚和疫情的较量

无法选择

面对一件件积压在案头的文稿

别无选择

这和古代冬至的欢乐不可相提并论

有“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为证

每年的今天都是最短的白昼

每年的今天都是最长的黑夜

今年的今天依然如此

我在这个白昼里，也在这个黑夜里

我在白昼里期待太阳

我在黑夜里盼望太阳

今年的冬至没有太阳

天空中飘落几片雪花

虽然太阳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但是遮挡不住我对太阳的渴望

对于太阳的光芒

我没有太多奢求，只求方寸之间任其燃烧

太阳来了，希望疫情会过去

这是我对太阳执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