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弘,杨文娟
(1.安徽建筑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2.安徽大学 商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2021 年,中央发布的《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指出坚持把乡村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学界很早就关注到由农业人口结构变迁引起的农村人力资源供给问题。一是关于农村人口结构变动现状、特征及其后果的研究。最为典型是的农村留守老人、留守妇女、留守儿童现象[1-2]及其引发的农村养老[3-4]、基层公共服务[5-7]、农村生态环境[8]等一系列问题。一部分学者还从家庭分工与劳动经济学的角度考察了农村剩余劳动力非农转移所引发的农业老龄化与农业女性化现象[9-10],重点分析这些现象对于农业现代化与粮食安全的影响,并形成了悲观与积极对立的学术观点。从最新研究来看,无论是农业老龄化还是女性化均未对我国粮食生产、农业发展构成显著负面影响[11-12]。二是关于农村人口结构变迁原因的研究。在西方早期发展经济学家二元结构理论基础上,国内学者针对改革开放以来高速工业化、城镇化背景下城乡流动人口问题,提出了符合中国实际的人口迁移、人口流动理论模型,例如“梯次流动”理论[13-14]。当前,“三留守”人口问题尚未获得有效解决,以“农村空心化”“农业边缘化”“农民老龄化”为代表的“新三农”问题已经交织呈现。事实上,城乡变革中的农业农村人口结构变动问题并非仅仅存在于我国农村,其是一个世界性普遍现象,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都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15-16]。安徽省是我国13 个主粮产区之一,重要的商品粮基地,近年来因为长三角区域一体化推进而加速发展,正处在“乡—城”人口流动的高峰时期,是观察我国农业人口结构变动特征的良好窗口。
安徽省2019 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55.81%,长期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户籍人口城镇化水平更低,是一个典型的以农业人口为主的省份。从第三次农业普查来看,农业生产经营人员为1 556.99万人,占全部普查登记人口数33.84%,占年末乡村就业人员的51.32%,较第二次普查农业从业人员数量减少58.4 万人,下降了3.62 个百分点;规模农业经营人员为47.02 万人,约占全部农业经营人员的3%。可见,全省农业经营人口减少速度较为缓慢,仍然存在超过一半的农村劳动力聚集于农业生产经营领域,农业对于农户而言仍然具有一定的职业吸引力。
从区域分布来看,以县(区)级行政区划为主要统计单位,以皖江和淮河为界,安徽省农业人口分布基本呈现“北多南寡”“北密南疏”“北聚南稀”的分布特征,皖北地区集中了绝大部分的农业人口,江淮之间次之,皖南地区农业人口规模最小。结合安徽省自然地理构造来看,农业人口分布体现出强烈的人口地理区位特征,分布数量、密度与安徽省平原分布、耕地分布情况基本吻合①皖北地区多平原,耕地开阔、土壤肥沃,为以机械化为代表的现代农业发展奠定了基础;江淮之间多湖泊、河流、丘陵,耕地集中程度不如皖北,但也是重要的商品粮基地;皖南地区多山地、丘陵,耕地分布较为细碎,种植业较为薄弱而林业较为发达。。
中国农户的人口再生产过程表现出明显的男性性别偏好,但在农业生产领域,受到人口非农流动男性偏好特征,在家庭理性分工决策下农村妇女多数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2006 年农业从业人员男女比为79.61,农业劳动力女性化现象非常突出。而到了2016 年,全部农业生产经营人员男女比迅速增加到105.39,女性农业从业人员比重显著下降。农业普查数据表明农业生产经营人员(农业从业人员)的性别比出现了较大幅度的增加,这十年,男性在农业生产经营群体中的比重明显提升,改变了过去“男少女多”的劳动力配置格局,两性劳动力分配更加趋于平衡。因此,仅依据农业劳动力性别结构变动初步判断,过去常见的农业劳动力女性化现象基本上消失。
农业生产主体性别比变化的原因并非男性的增加,而是女性的减少,农村妇女非农流动的速度正在加速。教育普及和性别平等观念打破了原本乡村教育的性别不平等局面,改善了新一代农村妇女的人力资本,社会分工细化尤其是第三产业的发展为农村妇女创造更多非农就业岗位。于是,在农户劳动力代际更替过程中,虽然两性劳动力都源源不断地从农业领域中“释放”,但农村妇女“离开”农业的速度与过去相比开始赶上男性,非农转移中的性别差异在农村劳动力新老更替中被逐步熨平,农村妇女正加速进入非农部门。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技术领域的性别隔离现象随现代农业兴起而从“幕后”走到“台前”。现代农业发展将更多依赖于农业科技与农业机械,在降低劳动力需求的同时,技术领域的性别分工或者说性别偏见则开始显现。典型的现象是农忙时节操作机械的基本上都是男性,而农闲时期,实施田间管理的则大部分是女性。男性在农业发展中的优势再次凸显,这无形之中将女性“挤”出农业,抬升了男性农业生产经营人员的比率。
与农业劳动力女性化现象正在逐渐减弱不同,农业劳动力老龄化现象伴随农村人口老龄化现象正在不断加深。
安徽省人口老龄化程度长期居于全国前列。农村人口老龄化问题与农业人口老龄化问题同时存在。2006 年和2016 年两次农业普查农村人口年龄结构变动曲线在50 周岁以下差异较大,超过50 周岁之后,两条曲线基本重合,说明这10 年间50 周岁以上的农村人口比重变动幅度较小(图1)。
图1 安徽农村人口年龄结构变化
2016 年农普表明4 601.34 万登记人口中有17.07%超过了60 周岁,较2006 年增加1.39 个百分点,老龄化程度稳中有升。继续比较60 周岁以下农村人口年龄结构发现,2016 年的曲线较2006年更加平稳,主要表现在18 岁以下人口比率的大幅减少和19~29 周岁人口比率有所增加。从18 周岁以下人口比重来看,2016 年较2006 年下降了12.11 个百分点,说明未来农村青壮年劳动力供给能力将大幅减弱。与此同时,2016 年19~29 周岁人口比率为18.15%,而2006 年10~19 周岁的农村常住人口占21.16%,较2016 年19~29 周岁段高出3.01 个百分点。通过年龄更替原理粗略推算知,两次普查的10 年间,相当一部分青壮年已经离开农村和农业。
安徽农业劳动力老化问题较农村人口老龄化问题更加严峻,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农业发展活力,迟滞了农业现代化进程。与非农部门对于劳动力年龄存在限制不同,农业生产经营的特性决定了其对于劳动者的年龄没有严格约束,而更依赖于劳动者的健康水平。目前,超过50 岁的劳动力成为农业生产的中坚力量。表1 显示,2006 年农业从业人员中,超过50 周岁的占37.46%,超过60 周岁的占13.93%,意味着超过39.06%的60 周岁以上的农村常住人口尚未完全脱离农业生产经营活动。与之相对,全部农业从业人员中,处于21~40 周岁黄金劳动年龄的仅占37.77%,与50 周岁以上从业人员比率基本持平,占该年龄段常住人口的66.31%,说明有超过三分之一(33.69%)的该年龄段劳动力完全脱离了农业生产,农业作为比较效益与社会地位都低下的“双低”职业,对于年轻人的吸引力正在加速减弱。
表1 2006 年安徽省农业从业人员年龄结构
2006 年与2016 年两次农业普查结果比较发现,农业劳动力老龄化程度正在加深,年轻劳动力脱离农业的速度正在加快,这一点在皖南地区尤其明显。表2 显示,2016 年安徽省农业生产经营人员中,35 周岁以下占17.03%,仅比2006 年30 周岁以下增加0.38 个百分点,超过三分之一(34.34%)的农业从业人员年龄超过了55 周岁,接近2006 年50 周岁以上农业从业人员比率。
表2 2016 年安徽省农业生产经营人员年龄结构区域分布
安徽农业劳动力老龄化存在显著的区域性。从“高年龄层(55 岁及以上)”与“低年龄层(35 岁及以下)”来看,池州市“高年龄层”与“低年龄层”极差最大,达到39.66 个百分点;黄山市“高年龄层”比率最高,为47.54%,与“高年龄层”比率最低的淮北市相比,极差高达22.51 个百分点;两个年龄层比率极差最小的是淮北市,是16 个地市中唯一一个“低年龄层”比率超过“高年龄层”的地区。整体来看,与前文总结的“北多南寡”“北密南稀”的农业劳动力数量规模分布格局恰恰相反,农业劳动力老龄化程度由南向北递减,皖北五市淮北、亳州、宿州、蚌埠、阜阳基本上不存在农业劳动力老化现象,超过五分之一的农业经营人员年龄在35 周岁以下,青壮年劳动力仍然占有较高的比重。
安徽省农业普查表明,农民素质成为农业转型发展的一道关键障碍,与国家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要求存在一定的距离。从2016 年安徽省农业普查登记人口受教育水平来看,初中受教育程度的比重最高,其次是小学,两者共同占比73.55%(图2)。与2006 年相比,农业人口整体受教育水平增长非常缓慢,各个受教育层次的人口比率变化幅度非常之小。接受小学及初中教育的人口比率分别下降了2.13 和1.86 个百分点,初中以上受教育人口比率则由2006 年的54.19%增加到2016 年的55.32%,仅增加了1.13 个百分点,大专及以上受教育对的比率增加最快,增长了2.76 个百分点。
图2 安徽省农业人口受教育水平变化
细分不同性质登记人口来看(表3),第一,农业经营人员受教育水平偏低的现象较为普遍,初中受教育水平占比最高,45.8%的农业生产经营人员接受了初中教育,但是仍不及全国平均水平;第二,农业经营方式与劳动力受教育水平密切相关,随着农业经营方式现代化,其所对应的劳动力受教育水平也在上升,高中及以上水平的受教育人口比重增长十分显著,超过五分之一的农业经营单位农业生产经营人员拥有高中及以上受教育水平,这一数据已经超过了2015 年全国非农劳动力受教育水平。另一个数据也证明,更高的技能水平会影响农业经营规模。只有8.8%的农业经营人员接受过农业专业技术培训,而在规模农业经营人员中这一比率是19.7%,高出前者10.9 个百分点。由此可见,现代农业发展对农业劳动力在专业技术层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表3 2016 年安徽省农业生产经营人员受教育水平比较 单位:%
据以上分析,安徽省农业人口受教育水平低下与农业劳动力受教育水平偏低两个问题同时存在,且十年之间改善幅度非常有限,农村和农业发展依然缺乏高素质人才。具备较高受教育水平,拥有较高人力资本存量的劳动力依然不倾向于留在农村、流向农业,这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中在振兴乡村人才环节面临的最大障碍。
安徽省城镇化水平尚处于快速提升阶段,工业化、城镇化对于农村剩余劳动力具有较强的吸纳效应,与此同时,农业生产力发展和生产方式变革意味着对于劳动力的需求正在减弱。这意味着未来安徽农村仍有大量劳动力流向城市非农部门。
起步于安徽小岗村的农村改革,在制度层面上调整了农业生产方式及剩余资料分配方式,林毅夫在其著作《再论制度、技术与中国农业发展》中指出,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对农业生产增长的贡献为46%[17];在劳动力配置层面,由于生产效率提升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推广,农户能够支配自己的劳动力,可以从比较生产效率与效益较低的部门退出进入比较效率与效益更高的部门,即农村剩余劳动力的非农流动。这个过程既是改革,同时又概括了资源重新配置过程以及如何把人口红利转化成经济增长的各种要素[18]。
从安徽省农业普查数据看到,经过改革开放40 多年的农村剩余劳动力非农转移,农业劳动力人口整体规模和占比均有明显下降,但目前依然存在规模庞大的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表4 显示,2006—2016 年的十年间,安徽省经济活动人口增加625.7 万人,而农业从业人员反而减少了77.51 万人,与2006 年相比,2016 年农业从业人员占全部经济活动人口的比率降低了7.89 个百分点,说明除一部分原有农业劳动力转移外,新增劳动力基本上都进入了非农部门。《中国统计年鉴2020》数据表明还有25.1%的劳动力务农,低于安徽省,而发达国家平均只有2%~4%的劳动力在务农,美国、英国、德国甚至低于2%。因此,仅从农业劳动力占全部经济活动人口比率判断,整体水平落后于全国的安徽省则蕴藏更大潜力,农村劳动力非农转移仍将是未来农村人口流动的主流。
表4 2006、2016 年安徽省农业从业人员结构比较
与此同时,安徽省及各地区农业生产条件及农业机械化水平也暗示(表5),在当前农业生产水平和生产要求下,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农业劳动力,农业机械、农业科技对于劳动力的替代效应将更加显著。观察表5,可以获得以下几点结论:第一,整体而言,安徽省劳均耕地面积较少,与农业经济发展水平相似的其他国家相比明显落后,区域比较来看,农业禀赋较优、农业人口较多、农业水平较高、农业机械化较好的皖北地区人均耕地面积整体水平反而不如皖南地区;第二,除机播面积比例外,安徽省主要农作物机耕与机收面积比例较高,可以说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分区域来看,皖北地区机械化水平明显高于皖南地区,这与耕地结构、种植结构、生产结构密切相关,其中,淮北、宿州、亳州、阜阳、蚌埠五市成为全省平均机械化水平最高的地区;第三,高机械化、高劳力投入、低劳均面积的过密化农业生产经营模式成为安徽农业发展,尤其是皖北地区农业发展的主要特征。
表5 2016 年安徽省及各地区农业生产水平比较
结合发达国家农业发展经验推测,当前及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安徽农村能够持续析出足量的劳动力进入非农部门,并且生产效率、经营水平、粮食安全、土壤环境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即便是维持当前生产方式和生产水平,农村的农业劳动力也过剩了。但是需要指明的是,“足量”并不代表“足质”,由此也引发了另一个层面的问题,其一是这些被现代化农业生产方式所“淘汰”的过剩劳动力能否被非农市场接纳?如何被非农市场接纳?其二是作为劳动力流出大省,随年龄更替老一代农民工被非农劳动力市场“抛弃”返乡之后,以何种姿态进入现代农业生产领域,若只是简单加入当前农业生产队伍之中,是否会加剧农业发展中的过密化与低效化现象?这两个方面的问题值得引起思考。
第一,从农业人口结构变动的特征来看,在静态层面整体呈现“数量多、老人多、女性多”的基本格局。全省农业人口南北分布差异显著,皖北地区是安徽省农业人口的主要集聚地,农业劳动力女性化趋势因为非农流动性别差异减弱而被逐渐熨平,但农业劳动力老龄化问题依然突出,并呈现从老龄化向高龄化发展的态势。农业人口受教育水平偏低的事实并未有效改变,十年间农业人口受教育水平上升极为有限,绝大部分处于小学与初中水平。在动态层面,伴随工业化、城镇化对于农村人口的吸纳效应,以及现代农业生产方式普及对于农业劳动力的挤出效应,安徽农业人口非农转移仍蕴藏巨大潜力,由农村向城市的流向在短期内不会改变。
第二,从农业人口结构变动的突出问题来看,主要存在两点,一是由农村人口快速老龄化诱发的农业劳动力老龄化现象已经十分明显,老人农业是农业生产的一般图景,如何积极应对农业农村老龄化是乡村振兴战略推进过程中在农村人口层面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这不仅关系到农村社会养老保障资源供给问题,也关系到农业劳动力代际更替中潜藏的农业劳动力断层问题,土地谁来耕种、农业谁来继承、农民谁来养老、乡村谁来振兴等问题扑面而来。二是持续性非农流动的典型后果是农业人口的整体低质化与弱质化,如何激发农业人口内生发展动力,以及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也对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了重要挑战。必须看到,农业劳动力是农业发展中最活跃、最能动的要素,农业劳动力发展格局与发展质量直接决定了乡村振兴的进度与效果,提升农业劳动力可持续发展能力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根本性保障。
(1)树立农业劳动力安全观,积极应对农业农村人口快速老龄化。大量的调查研究表明,一旦老一批农民退出土地,几乎没有新一代农民愿意回流承接农业生产,农业劳动力面临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尤其是皖南山区的山地农业,可能最先面临因为劳动力老化而消失的困境。需要通过多种综合举措让农民尤其是年轻农民看到务农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让农业重新成为一个吸引人的产业。一是提高种粮补贴与粮食收购价格,多渠道保障以及提升传统粮农的收入水平;二是大力发展富民乡村产业,推进农业六产化,丰富乡村经济业态,提升农业生产附加值,拓展农民增收空间,吸引年轻人进入农业领域;三是提高农村公共服务供给水平,加快补齐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短板,强化教育、医疗、养老等公共服务弱项,更好地留住人;四是对于耕作效率低下,对于人工依赖程度极高的山地农业采取退耕还林政策,对于坚守土地的老农民采取经济补助,提高生活保障水平;五是加大积极正面宣传,营造尊重农民的良好社会氛围,切实提升农民的社会地位。
(2)加速启动农民职业化工程,多渠道培育符合现代农业生产要求的新型农民,通过职业化专业化手段确保种粮群体的稳定性。一是普及符合农民知识水平和认知习惯的农村职业教育。把新型农民培育培训工作扎根乡土,尊重农民的学习规律与学习能力,结合农民日常话语体系与语言习惯,深入浅出、有针对性、分批次开展培训。二是创建农业人才储备库,发挥榜样的作用。每个行政村树立农业人才标杆,培育挖掘种植能手与经营实干家,重点培育一批新型职业农民与新一代农场主,推进家户经营适当规模化、集约化、现代化、智慧化、社会化发展。三是发挥网络课程远程培训的积极作用,建立“云培育”机制。整合政府和市场资源,利用互联网(例如皖事通)平台开设网络培训学校,挖掘农民听得懂、听得进、愿意听的精品课程,对于坚持完成课程、通过考核的农民颁发合格培训证书。四是在新型农民培育政策中融入性别意识,随着农业生产方式变革现代农业对于劳动力的身体需求正在减弱,农村妇女也可以在农业现代化中发挥“半边天”的性别优势。
(3)改变农业生产组织经营方式,提高土地流转整合效率,为提高农业机械化水。一是改变传统的分散经营的“小农”生产模式,村大队牵头鼓励农民建立专业协会、股份合作社、专业合作社等不同形式的专业合作经济组织,提高农业生产组织化、产业化、专业化程度。二是基层政府充分领会土地“三权分置”政策的精神内涵,由政府出面来推进土地流转,探索土地经营权入股,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简化土地流转程序,提高土地流转效率,增加土地流转收益,让农民懂流转、愿流转、会流转,对于那部分因劳动力长期在外务工从而缺人耕作甚至抛荒、弃耕的土地要进行强制流转,为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土地集约化利用奠定基础。尤其是皖北地区,农业生产自然禀赋条件优越,土地开阔平摊,阻碍提高农业机械化率的重要因素就是土地分散不集中。三是加强农业机械的推广和应用。进一步提高农业生产机械化程度,降低各个生产环节对于人工的依赖,继续完善和提升大型农具农机的购置补贴,同时也要同步跟进农业机械操作人才的培训与培育。
(4)加强农业社会化和农村数字化水平,让更多市场主体参与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一是发挥农业生产经营环节多元主体的综合作用,尤其是强化对广大小农户的社会化服务,以政府购买农业服务的形式发挥专业社会组织在农技推广、农机服务、智慧农业等现代化农业发展领域的基础性作用。二是构建合理有效的社会化服务网络。建立和完善对农业生产提供产前、产中、产后的社会化服务体系,加快在农业生产、农业技术推广、农业信息、农业金融和保险等领域的服务体系建设,抓住农民对于市场信息获取不及时、不敏感的薄弱关键环节,减轻农民农产品销售难度,增强农业抵御风险的能力。三是探索因地而异的多样化服务模式。因自然禀赋、气候条件、耕作历史的不同,皖南皖北农业种植类型差异显著,皖北以旱作农业为主,皖南以水田农业为主,皖西地区还存在山地农业。不同地区、不同主体、不同农产品对社会化服务的需求差异较大,各地需要因地制宜探索各具特色的社会化服务模式。四是提速数字乡村建设。加大乡村通信设施建设投入,提升农村互联网普及率,开展农民尤其是老农民的数字化培训,学习运用互联网平台开展农产品产销,不断拓展信息技术在农业生产经营中的应用。通过数字化建设激活要素、激活市场从而激活主体,提升农民内生发展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