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李阳,姚桂棉,高倩
(衡水市中医医院,衡水 053000)
脑出血因其具有起病急、进展快、预后差等特点,对人们的生命健康造成了严重威胁[1]。脑组织受血肿压迫的同时,在缺血、缺氧情况下短时间内极易形成脑水肿,引发炎性反应,进而损伤脑细胞,导致脑组织神经功能缺损,甚至出现认知功能障碍[1]。既往有研究报道,脑出血患者发病初期改善缺血缺氧、解除脑水肿、缓解神经损伤是临床治疗的重点[2]。针灸作为中医学治疗方法,具有无毒、无不良反应等特点,在脑功能保护方面更具独特的效果[3]。核因子κB(NF-κB)最早在淋巴细胞中提取,其在多种疾病中占重要地位,有促进炎性因子发展、细胞凋亡的作用[4]。NF-κB广泛存在于生物体中,可调控多种生物学进程,如炎症、细胞凋亡等。由此可见,NF-κB信号通路的活化在心脑血管疾病中发挥了重要作用[5]。虽然电针在临床中治疗脑出血的研究较多,但其具体作用机制仍未可知[6]。故本研究采用电针配合药物治疗脑出血患者31例,并与单纯电针及药物治疗31例相比较,观察其对患者神经功能、脑水肿、NF-κB水平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93例脑出血患者均为2018年1月至2020年1月衡水市中医医院门诊患者,按就诊先后顺序采用查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随机分为A组、B组和C组,每组31例。3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 BMI)、出血量、出血部位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详见表1、表2。
表1 3组性别、年龄、病程、BMI比较
表2 3组出血量、出血部位比较 (例)
①符合脑出血的诊断标准[7];②患者能清楚表述自己感受及配合治疗;③知情并同意参加此次试验。
①资料收集不完整者;②合并其他脑疾病者;③合并其他免疫性疾病者。
A组采用单纯电针治疗,B组采用单纯β-七叶皂苷钠治疗,C组采用电针配合β-七叶皂苷钠治疗。
取百会及双侧内关、神门、合谷、外关、足三里、三阴交、悬钟穴。穴位局部皮肤常规消毒后,采用0.30 mm×40 mm华佗牌无菌针灸针进行针刺,得气后接电针治疗仪,以电压2~4 V、频率2 Hz的疏密波进行刺激,强度以患者能耐受为度,留针20 min。每日1次,连续治疗4周。
将β-七叶皂苷钠(山东绿叶制药公司,国药准字H20003239)10 mg溶入100 mL 0.9%氯化钠注射液中,采用静脉滴注。每日2次,连续治疗4周。
3.1.1 神经功能
治疗前后分别采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卒中量表(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 stroke scale,NIHSS)评估患者神经功能。NIHSS包括提问、执行命令、意识、眼球运动等13个项目,得分越高表示神经功能缺损越严重。
3.1.2 认知功能
治疗前后分别采用简易精神状态评价量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 MMSE)评估患者认知功能。25~30分为认知功能正常;21~24分为轻度认知障碍;14~20分为中度认知障碍;≤13分为重度认知障碍。
3.1.3 脑水肿
治疗前后分别采用1.5T核磁共振进行颅脑检查,计算 3组患者脑水肿情况,脑水肿相对体积=脑水肿外缘体积/脑血肿体积。
3.1.4 NF-κB表达含量
治疗前后分别抽取患者5 mL外周血,采用酶联免疫吸附剂测定法测定NF-κB p65水平,NF-κB p65试剂盒购自深圳泰乐德医疗公司。
基本痊愈:临床症状与体征彻底消失。
显效:临床症状与体征明显改善。
有效:临床症状与体征有所改善,但改善程度较小。
无效:临床症状与体征无变化。
总有效率=[(基本痊愈+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采用SPSS23.0软件对所有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比较采用卡方检验;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以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3.4.1 3组治疗前后NIHSS评分及MMSE评分比较
由表3可见,3组治疗前NIHSS评分及MMSE评分相近(P>0.05)。3组治疗后NIHSS评分均显著降低,MMSE评分均显著升高,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C组治疗后 NIHSS评分及MMSE评分与A组和B组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3 3组治疗前后NIHSS评分及MMSE评分比较(±s,分)
表3 3组治疗前后NIHSS评分及MMSE评分比较(±s,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C组比较2)P<0.05
组别 例数 时间 NIHSS评分 MMSE评分A组 31 治疗前 15.34±2.64 18.90±5.21治疗后 8.15±1.361)2) 24.85±6.451)2)B组 31 治疗前 14.98±2.28 18.76±5.64治疗后 8.24±1.171)2) 25.04±6.321)2)C组 31 治疗前 15.06±2.56 19.11±4.96治疗后 6.01±1.051) 29.01±6.541)
3.4.2 3组治疗前后相对脑水肿体积比较
由表 4可见,3组治疗前相对脑水肿体积相近(P>0.05)。3组治疗后相对脑水肿体积均显著缩小,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C组治疗后相对脑水肿体积明显小于A组和B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4 3组治疗前后相对脑水肿体积比较 (±s, cm3)
表4 3组治疗前后相对脑水肿体积比较 (±s, cm3)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C组比较2)P<0.05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后A组 31 1.12±0.09 0.80±0.051)2)B组 31 1.09±0.11 0.79±0.031)2)C组 31 1.10±0.08 0.63±0.041)
3.4.3 3组治疗前后血清中NF-κB p65水平比较
由表5可见,3组治疗前血清中NF-κB p65水平相近(P>0.05)。3组治疗后血清中NF-κB p65水平均显著下降,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C组治疗后血清中NF-κB p65水平明显低于A组和B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5 3组治疗前后血清中NF-κB p65水平比较(±s, ng/ml)
表5 3组治疗前后血清中NF-κB p65水平比较(±s, ng/ml)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C组比较2)P<0.05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后A组 31 1.01±0.14 0.65±0.101)2)B组 31 0.99±0.13 0.64±0.091)2)C组 31 0.98±0.15 0.43±0.081)
3.4.4 3组临床疗效比较
由表6可见,C组总有效率为87.1%,高于A组的71.0%和B组的74.2%,但3组总有效率经统计学分析,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6 3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脑出血属于一种常见的脑血管疾病,由于病情进展迅速,大多数患者预后不佳。因此,脑出血是现阶段临床比较多见的危重症之一。经相关统计显示,脑出血患者病死率达18%以上,具有较高的致残率,尤其是脑出血严重者甚至发生死亡[8]。脑出血常由脑血管发生病变引起,属于一种非外伤性脑实质内存在血管破裂引发的出血。近年来,降低患者颅内压、减轻脑水肿、预防脑神经功能损害、改善认知功能障碍、促进预后是高血压脑出血临床治疗的重点[9]。
相关研究显示,脑出血患者入院24 h后虽不再出血,但脑水肿不及时解除会损伤脑神经元,导致认识障碍。目前,临床上常采取保守治疗以缓解脑水肿,如甘露醇脱水等[10]。本研究结果显示,C组治疗后总有效率略高于 A组和 B组,NIHSS评分明显低于 A组和 B组,MMSE评分明显高于A组和B组,相对脑水肿体积也明显小于A组和B组,提示电针与药物治疗对脑出血患者临床疗效、认知功能、神经功能等均有一定的改善作用,但两种治疗方法联合使用的效果更为显著,对患者各项指标改善明显。康复医学认为,在脑出血初期,损伤脑组织的功能是具有可塑性的,脑神经元轴突重建虽难,但在电环境刺激下,激活脑神经网络通路,促进部分功能区的代偿能力,改善神经功能是可行的[11]。因此,电刺激在大脑康复治疗中应用较为广泛,治疗初期对消除脑水肿具有一定成效,同时配合药物治疗,改善大脑缺血缺氧,疗效更为显著。针刺内关、神门、合谷、外关、百会等穴,能显著缓解脑出血患者的临床症状。其中,电针合谷穴的目的在于防治患者头面痉挛、臂痛、癫狂;电针内关、外关穴,主要防治头痛、指麻、手颤;电针曲池、百会穴,主要避免患者半身不遂、上肢功能难以恢复、抽搐、肘挛等症状;电针足三里穴,具有调补气血的作用,可防瘫痪、口歪等;电针三阴交、悬钟穴,则是为了防治患者半身不遂、颈项痛、腰腿痿痹等。电针的最终目的在于促进患者偏瘫部位的血液循环,以达到强健全身的功效。有研究[12]报道,患者在电针刺激配合β-七叶皂苷钠治疗后,绝对脑水肿体积及相对脑水肿体积较单纯的电针或β-七叶皂苷钠治疗显著减小。电针刺激头皮不同区域,通过促进脑电生理活动,不仅可激活大脑皮质区域血流量,还能调节血管内皮功能,有效减轻脑水肿;同时,β-七叶皂苷钠治疗通过增加大脑血氧含量,加速血氧弥散程度,改善机体缺氧状态,毛细血管通透性降低,水肿随之减轻[13]。有研究[14]表明,在常规药物治疗基础上,采用电针对脑出血大鼠实施治疗,可更有效地缓解其病变程度,改善大鼠脑组织的病变面积。其主要原因在于常规药物与电针均能调节脑出血大鼠脑部神经。
近年来研究发现,NF-κB活性的失调能引起许多疾病的发生。增强NF-κB活性可调动疾病因子的活性,激活因子在细胞中表达[15]。NF-κB能够转录调控众多疾病因子,通过不断研究 NF-κB在脑出血中的调节机制,笔者发现脑出血的发展进程中NF-κB均有参与[16]。本研究结果显示,C组治疗后血清中NF-κB水平显著低于A组和B组,提示电针刺激与药物治疗的作用机制均与 NF-κB活性存在显著相关性,且 NF-κB在脑出血疾病中呈现高表达,治疗后,降低其水平能够对该疾病的治疗起到关键作用。NF-κB转录因子在脑出血患者中可以调节组织因子的表达,当NF-κB失调时,会成为致病的驱动力[17]。动态监测急性脑出血患者血肿周围组织炎症因子水平,结果发现 NF-κB表达与IL-17具有高度同步性,提示 NF-κB通路的激活与脑出血后炎症反应密切相关[18]。脑出血可导致外周的炎症,外周炎症参与脑出血所致的脑损伤。已有研究表明,七叶皂苷可降低血液循环中NF-κB水平[19]。脑出血小鼠应用七叶皂苷后,可减轻血脑屏障损伤,改善脑出血小鼠神经功能障碍。进一步证明,七叶皂苷钠抗脑出血作用与其抑制外周炎症反应从而降低NF-κB水平有关,提示NF-κB通路可能参与了脑出血后脑损伤过程。还有研究[20]显示,脑组织NF-κB能诱导神经细胞凋亡,加重损伤。研究证实,NF-κB水平升高不仅与炎症反应有关,增高的NF-κB还可以破坏血小板的正常功能,破坏止血和凝血平衡,导致脑血流量降低,进一步加重病情[21]。血肿扩大被认为是脑出血后神经功能恶化的主要诱因,观察发现NF-κB激活可以破坏正常的凝血功能及扩大炎症反应,使单个或多个出血点持续出血或再出血,扩大血肿面积,进一步加重神经功能损伤。因此,NF-κB通路激活可能与脑出血患者近期预后有关。
综上所述,电针与β-七叶皂苷钠对脑出血患者均有一定治疗效果,但两者联合应用的临床疗效更加显著,能显著改善患者神经及认知功能,同时缩小脑水肿的体积,降低NF-κB表达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