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素时代，“颜”行合一

ELLEN YANC

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全球很多地方的人们开始遵循更安全、自省与可持续的生活方式。部分美容爱好者开始思考使用纯素美容产品的可能性，这一趋势也因为纯素美容市场的日趋成熟，令消费者有了更多选择。相比风靡世界多年的纯素饮食，纯素美容这一概念至今仍存在着被误读的可能。按照目前主流的定义，“纯素美容”指不使用任何进行过动物实验或含有动物源性成分的美容产品，具体来说，包括在产品配方表上极为常见的蜂蜡、胭脂红、尿囊素、明胶、蜂蜜、羊毛脂、角鲨烯、龙涎香等等，把这些大家早已司空见惯的因素完全排除在外，必将对整个行业带来巨大的冲击。那么，我们究竟为何要选择纯素美容？这场道德和美丽之间的博弈又将带我们去向何方？

曾几何时海外化妆品进入中国市场设有一道严格的门槛，那就是必须进行动物测试。于是，像The Body Shop这样的植物美妆品牌不得不忍痛割爱，放弃中国市场这块巨大的蛋糕。但随着全球化浪潮汹涌而来，中国监管部门也在逐步探索美容产品的道德边界，从一开始不再强求国产的洗发香波、肥皂、指甲油和部分护肤品进行动物测试，到2018年和Cruelty Free International国际零残忍组织合作，为部分“无动物测试”的进口美妆产品提供豁免权，最后一步步放宽了品类限制，到今年5月1日起正式免除了进口普通化妆品的动物测试。若说政策层面的改变是由组织和个人一同推动的，那么作为美容产品制造者的品牌方就是这场变革的先锋。

香水品牌Le Labo自2005年创始至今就以“不用动物做实验”为工作准则，Le Labo的两位创始人相信，产品的安全性可以通过不伤害动物的现代科技得以证实。“不管是在美国、欧洲或任何有Le Labo门店的地方，Le Labo的香水均采用了优质的纯天然成分和分子，为保证我们创造出的香水符合严格的美妆标准。”像Le Labo一样，美好体验与纯素准则也同为奢华口腔护理品牌Leben的DNA，创始AStephaniePalaoci和Richard Palacci夫妇为我们解析了无需动物实验的安全准则。为了使牙膏中的每一种成分都经过欧洲法规的单独验证，他们需要在自己的私人實验室完成配方后，将它送到外部独立的国家认证实验室，再次进行技术、毒理、生物学和细菌学上的测试，以确保产品在这些维度都达到令人满意的标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需要做任何动物试验，因为只要遵守所有的试验规定，包括在细胞培养物上进行的拓扑试验，就能有效避免动物试验的发生，而通过细胞培养技术获得的试验结果，将使我们的产品具有高水平的使用安全性。”对Lebon来说，拒绝动物试验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品牌的全球扩张，品牌的发展和业务的增长与两位创始人的工作方式以及日常道德准则其实是相辅相成的，他们相信大多数消费者是因为和品牌拥有相同的理念，才让他们最终找到了彼此。

法国美妆品牌Caudalie从2014年开始便支持体外科学研究所（IIVS）这一业界权威机构加速发展，希望能和IIVS一起努力，找到优化的动物测试替代方案。支持纯素相关的科研技术研究，能使更多品牌从中获益。如果你拿起手边新入的Caudalie的产品，会在包装上找到纯素标志及多种可持续发展标志，它们代表着品牌在提供高效、天然纯净产品的同时，不断践行对大自然的回馈与承诺。

在很多美容从业者看来，以植物成分为美容产品加分是业界长久以来的传统，但完全采用纯素成分却不尽然。有人会问，植物成分真的能替代动物成分吗？2017年，当美妆业巨头联合利华宣布集团旗下品牌Hourglass将于2020年全面转为纯素品牌时，业内一片哗然，而品牌自身也为这句大胆的宣言煞费苦心。他们在寻找动物成分的替代品时曾遭遇阻力，最大的问题在于胭脂红色素，这是一种只能从雌性胭脂红昆虫中提取的色素，需要对昆虫进行培育、干燥、碾碎、煮熟等一道道繁复工序，才能获得符合行业标准的鲜艳红色。Hourgiass的专家们历经3年时间、175次实验、36种颜色调配，研发出足以申请专利的Red0成分，从而替代了彩妆和胭脂中所使用的胭脂红色素。Red0也成为品牌Confession系列唇膏中亮丽正红色的色号名，唇膏管身饰以甲虫图案，彰显品牌对动物福祉的承诺。

除了动物性色素外，含有常见的蜂蜜、蜂蜡成分的产品是否能归类于纯素，目前仍存在一定争议。当你在网上检索某一美容品牌或产品是否纯素时，通常会得到是否含有蜂蜜、蜂蜡的特别注释，以供有不同需求与标准的消费者快速辨别。走在纯素“领头部队”的护发品牌Aveda就因放弃使用蜂蜡而面临极大的挑战，作为蜂蜡替代品的合成蜂蜡，可由石油中提炼而来，但它并非浑然天成，坚持使用天然成分的Aveda便从植物中提取油脂和蜡的混合物，让它获得更加稳定的固态质感，并兼具涂抹时的舒适性。

从Clean Beauty、Green Beauty，到我们现在谈论的VeganBeauty，由于将一些常见的护肤成分排除在外，品牌因此常常会受到来自消费者的挑战：这些产品是否仍然高效强大？即将推出全新纯素系列Superkind的Tata Harper向有这样疑虑的消费者做出解答：“我觉得在追求产品纯净天然的同时，不应该牺牲其功效性。我意识到，敏感性皮肤人群害怕尝试功效性护肤品。他们长期被肌肤问题所困扰，最后只能用非常简单的护肤流程在抗衰老等功效方面没有什么效果。因此应运而生的Superkind系列在研发过程中面对了很多挑战，我们加入了来自13个国家的36种独特的高性能成分，排除了一系列常见的刺激物和过敏原，且整个系列都是纯素的，我们希望做到十全十美！”

创立于澳大利亚的护肤品牌Aesop，虽然选用了大量植物成分来制造产品，同时他们也认识到实验室研制成分同样能够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推崇科学，深信优秀的产品需要将精心挑选的人造成分与品质卓越的植物萃取相结合。”Aesop会在多款产品中反复使用一些成分，如绿茶、薰衣草茎和生育酚（维生素E），因为它们能够为自身产品提供价值和意义，又具有切实的护肤功效。“我们所使用的任何成分，只要在研发时考虑要用于产品配方，就必须核实其中的相关成分是否为纯素来源，而成分的品质及其使用于肌肤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也是我们首要关切的。我们在产品系列中添加某款新品时，必须要明确界定它的用途，采用科学方法验证其选用的成分，证实这款产品对肌肤或秀发的功效。Aesop从创立伊始便一直坚持在产品研发方面保持高度的独立性，我们拥有优秀的化学科学家团队，他们主要在墨尔本总部一间专门定制、实用性极高的实验室中构思产品理念，研究各种配方，制作产品雏形。此外，我们在欧洲也有一间小型实验室。”

尽管Aesop对于纯素美容秉持着相对宽容的态度，但他们的团队仍以获得国际零残忍组织的“跳跃小兔”（Leaping Bunny）认证，并入选善待动物组织（PETA）的零残忍和纯素名单而深感自豪。与此同时，他们相信简单的护肤方法、重视肌肤健康的理念将为他们找到更多的同路人。“我们推崇将Aesop产品作为健康、平衡生活方式的一部分每天使用，这种生活方式包括营养膳食、日常锻炼和适度饮用红酒。”

Aveda全球品牌总裁Barbara De Laere则指出，“虽然我们以前使用的蜂蜡成分非常有限，但从2021年1月起过渡到100%纯素配方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因为我们想让消费者更容易做出選择。”Aveda和“Veganuary纯素一月”这个非营利组织的合作也是从那时开始的，旨在鼓励参与者于每年1月尝试进行为期31天的植物性饮食。Veganuary创始人Wendy Matthews认为，年度活动可以提醒人们检查自己的饮食以及其它日常用品是由什么原料制成的，对于地球生态的永续意义重大。

皮肤是我们身体面积最大的“器官”，对维持我们的免疫系统有着关键的作用，绝对值得好好呵护。“作为一个国际模特、母亲以及热爱营养和健康学的人，拥有健康的肌肤是从小就对我很重要的一件事。”Kora Organics的创始人Miranda Kerr如是说。她从自己日常饮食中有机、纯素的“超级食物”中获得了许多护肤灵感，例如KoraOrganics的灵魂成分：诺丽果精粹，便来自Miranda从13岁时就开始饮用的诺丽果汁，受益于它滋养身体的功效，如今她也把它带给皮肤。

如今，lnstagram上#veganbeauty与#veganfood的检索量相比仍有一定差距，纯素美容也并非每一个纯素饮食追随者的选择，同时践行这种生活与工作准则的_ebon创始人夫妇表示：“其实纯素只是我们坚持的原则之一，或者说这只是一种方式、一种内部的工作准则，但如果有更多的消费者愿意通过Lebon走进这种生活方式，这会使我们感到荣幸。”也许他们的心愿能够代表一部分纯素美容爱好者的心声。不可否认的是，纯素时代已经到来，未来这一美容趋势将会如何发展，让我们翘首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