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后5G技术发展探析

2022-02-18 07:57魏亚运张祥宇李子愚
科技管理研究 2022年2期
关键词:广东芯片研究

魏亚运,张祥宇,王 勇,李子愚

(1.广东省技术经济研究发展中心,广东广州 510070;2.科技部科技评估中心,北京 100081)

1 研究背景

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5th generation mobile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5G)作为当前热度最高、投资力度最大的高新技术领域之一,已成为国内外移动通信领域的研究热点,是实现网络强国战略,构建高速、移动、安全、泛在的信息基础设施的重要基石[1]。其大带宽、低时延、海量连接等特性,将使通信网络从人与人的通信突破到人与物、物与物的互联互通,推动全社会进入“万物互联”新时代。广东作为我国5G创新最活跃、产业发展速度最快的地区之一[2],经过多年努力,已形成较为完整的产业链和创新链,并在基站建设、市场培育、5G技术商用试验及垂直领域创新应用等方面位居全国前列,成为支撑我国新一代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的重要力量。

从1G开始,每一代移动通信技术的发展都要依托前一代核心技术的演进[3]。随着5G网络逐步实现规模商业部署,越来越多的通信技术研究机构及研究人员开始着手研究下一代移动通信系统[4],提 出了包括5.5G(5G-Advanced)、B5G(Beyond 5G)和6G、7G在内的后5G技术概念[5],全球多国开始启动后5G技术研究,抢占下一代通信技术战略地位的制高点。5.5G和B5G作为5G技术演进及通信网络能力升级之路上的过渡节点,将在5G规模应用方面扮演重要角色;7G目前还停留在理论概念阶段,在公开资料中尚未发现相关研究进展;而6G作为下一代通信系统的代名词,得到了多国研究机构和人员的高度重视,是后5G时代毫无争议的主流研究方向。

文献分析发现,目前关于后5G发展的研究不多,部分学者从具体技术角度对后5G发展进行了分析。如,杨芜等[6]对部署5G和后5G对互联网主干产生的影响进行了定量和定性研究,得出会引起流量增加、传输时延占比增大、带宽瓶颈从接入网转向主干网的结论;Duan[7]对后5G与6G天线系统技术演进与创新研究进展进行了综述;杨一夫等[8]针对面向后5G的非正交多址技术开展了分析和概括;陈亮等[9]研究了三维显示业务对后5G网络承载能力的影响;罗雪梅[10]对后5G时代通信技术发展进行了展望。

鉴于当前从具体地区层面来分析后5G技术发展现状和战略的研究还鲜见,本研究选取在5G发展方面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广东,从广东5G技术创新应用现状、后5G技术发展态势等多个维度综合分析,梳理存在的问题和机遇,探讨广东后5G布局,并提出对策建议,以期为广东延续和确保后5G技术优势提供参考。

2 国内外5G和后5G发展现状

2.1 5G技术创新应用发展现状

早在2013年年初,欧盟就在第七框架计划中启动了面向5G研发的METIS项目,项目由华为等29个参与方共同承担[11]。全球多个国家就5G发展愿景、关键技术、备选频段和应用场景等展开广泛的研讨,力求早日达成共识,推动5G有关标准化进程[12]。自2019年以来,全球多个国家相继启动5G基础设施建设,目前已有72个国家的176家运营商正式开展5G商用服务,461家运营商正在以测试验证和计划部署等形式投资5G网络[13]。其中,欧洲、亚太、北美属于5G的先发地区,已经基本完成了5G网络的商用;南亚、东欧、北非、中南美洲等地区也紧随其后,进行5G部署和预商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绝大部分地区5G尚属空白[14]。

我国5G技术研发应用及产业布局受到政府高度重视,国家863计划在2013年6月和2014年3月先后启动了5G重大项目一期和二期研究课题,部署5G关键技术研究[1]。近年来,我国加大力度搭建5G研发平台,加强5G国际合作,相关专利数量不断增加,技术试验有序开展,5G业已具备良好的商用基础。目前我国的5G技术及应用处于全球领先地位。技术方面,根据国际知名专利数据公司IPLytics在2020年1月发布的专利分析报告,5G核心专利有34%被我国企业掌握,位列全球首位[15]。应用方面,我国的5G网络建设速度最快、规模最大。截至2021年8月,我国已建成5G基站超过100万个,占全球70%以上,已覆盖全国所有的地市级城市、95%以上县城城区和35%乡镇镇区,5G终端连接数超过4亿个[16]。同时,我国5G网络与实体经济快速融合,积极探索商业应用,在媒体、工业制造、矿山、医疗、教育、港口、轨道交通等垂直行业的5G应用模式日渐清晰,5G对实体经济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转型升级逐步发挥出重要作用[17]。

2.2 后5G技术发展现状

2018年,国际电联(ITU)[18]启动了关于面向2030年及以后网络和技术的新研究;芬兰奥卢大学启动了世界上第一个专注于6G研究的项目[19];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的一位官员在2018世界移动大会上公开展望6G[20]。工业界、学术界、政府甚至公众对启动6G相关研究有一定的共识[21],美国、中国、欧盟、日本、韩国等都在紧锣密鼓地开展相关研究工作。2020年10月,美国牵头成立了NextG联盟,由美日欧等国的50家科研机构,以及通信、半导体、互联网行业的领先企业组成,是目前全球最大的6G联盟。日本已经计划制定在2030年实现通信速度是5G的10倍以上的后5G技术综合战略[22]。韩国2020年8月发布6G研发战略,重点布局6G国际标准。英国电信集团(BT)首席网络架构师Neil McRae在一个行业论坛中展望了6G、7G系统,认为7G将分为“基本7G”与7.5G,其中“基本7G”将是“6G+可实现空间漫游的卫星网络”[23]。欧洲多国开展战略合作推进6G研发。2021年1月,欧盟的旗舰6G研究项目Hexa-X正式启动,项目团队汇集了25家企业和研究机构[24];同年4月,标准化机构3GPP在第46次项目合作组(PCG)会议上正式将5G演进的名称确定为5G-Advanced,标志着全球5G技术和标准发展进入新阶段[25]。

总体上,国内后5G研究与国际研究水平同步。科技部[26]自2018年开始,就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宽带通信和新型网络”重点专项中布局多个B5G研究项目,并在该专项项目申报指南中提出开展新型网络与高效传输全技术链研发,使我国成为B5G/6G无线移动通信技术和标准研发的全球引领者。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为”)、中兴通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兴”)、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东南大学等多家企业或高校院所对5.5G和B5G展开深入研究。工信部和科技部[27]于2019年分别牵头成立IMT-2030(6G)推进组和6G技术研发总体专家组[21],部署新一代移动通信技术研发,确保我国在后5G技术领域保持战略竞争优势。2020年之前,国内6G研究以高校和科研院所为主,主要聚焦于6G关键技术的理论及仿真研究;而产业界的6G研究处于预研阶段,尚未开始产品研发。当前,我国在6G关键技术方面已经申请大量知识产权,国家知识产权局[28]2021年4月25日发布的《6G通信技术专利发展状况报告》指出,6G通信技术领域全球专利申请量超过3.8万件,中国贡献率超过三成,国内贡献主体为高校,研究成果集中在太赫兹、人工智能(AI)与空口结合等技术领域。

纵观全球,后5G技术演进方向、标准制定存在较大不确定性。一方面,当前全球6G候选技术较多,美欧日韩等不同阵营对6G的诉求各不相同,美国牵头成立的6G联盟力图提高6G前瞻布局和技术储备,重新掌握网络通信的国际话语权,全球6G标准之争可能持续3年~5年,且存在从全球统一走向分立的风险。另一方面,面对以美为首的6G联盟,我国存在6G技术被孤立的风险,如果我国6G标准无法成为国际标准,则前期6G潜在关键技术的研究储备和创新突破将无法发挥价值,造成研发资源的浪费,而国外存在“超车”的可能。

3 当前5G技术亟需解决的问题

本研究课题组经调研、咨询专家及查阅资料后分析发现,尽管当前5G技术发展迅猛,应用逐步铺开,但在核心技术、关键器件、行业应用方面仍存在制约其进一步发展的问题。

3.1 5G技术标准仍在持续演进

目前全球5G网络建设如火如荼,5G R15、R16两版标准也已正式交付,但当前的5G技术与标准仍未成熟,5G网络在稳定性、安全保障机制、端到端时延、功耗及行业接入等方面仍存在一定问题,对行业应用的支撑不足,支撑5G速率时延确定性的候选技术还不够丰富、不够成熟,未形成体系。目前,3GPP国际标准组织仍在围绕垂直行业应用功能拓展和5G能力增强持续推进5G R17、R18等后续标准的研究,确定性保障能力需进一步增强。

3.2 关键器件性能和制造工艺亟待提升

近年来,虽然全球各国大力开展5G技术研发,但5G系统部分关键环节、关键模块、关键器件现有技术仍无法达到技术标准中的系统性能标准,差距较为明显。目前,5G基带芯片、射频芯片、微波毫米波关键前端器件仍有待突破,特别是轻量化5G芯片模组和毫米波器件的研发及产业化缺乏,高精度、高灵敏度、大动态范围的5G射频、协议、性能等仪器仪表研发也亟需突破。

3.3 行业应用道长且阻

当前5G技术在多个行业已初步展现其巨大价值,但在当前消费者行业领域,5G尚未出现类似4G时代的移动支付、移动视频业务等“杀手级”应用,5G在工业领域优势尚未显现,支撑行业应用的技术成熟度还有待提升。一方面,5G应用的垂直行业领域众多,且不同行业对5G网络的需求各不相同,如何形成若干适用于行业特征的标准体系是5G在垂直行业规模化应用的重要挑战。另一方面,5G跨行业融合应用有待加强,商业模式不清晰、跨行业壁垒等问题依然存在,规模化应用尚需时日[29]。此外,5G公网已难以满足行业应用的技术需求,但5G专网发展又面临频谱资源等诸多限制。

4 广东5G技术创新应用现状

广东作为通信产业大省和5G领域创新高地,在过去、现在、将来都将5G技术创新和产业发展摆在极其重要的战略位置,全省5G技术创新水平和通信设备制造业发展已位居世界前列,5G产业领跑全国[30],初步形成了全球最大的5G产业集聚区[31]。

4.1 5G技术创新现状

近年来,广东紧紧围绕5G创新链、产业链及应用示范过程中出现的“卡脖子”技术难点,多方式多维度支持5G相关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开展核心技术攻关,推进5G垂直领域创新应用[32]。一是研判5G技术产业发展态势,开展5G垂直领域创新应用的体系架构设计和关键共性技术顶层设计布局;二是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宽带通信和新型网络”重点专项部省联动任务中有侧重地部署了5G应用示范类项目,吸引国内通信领域高端创新资源加速向广东集聚,促进重大科技成果在广东转化落地;三是在广东省重点领域研发计划“新一代通信与网络”重大专项中部署5G关键技术攻关、核心设备研发和垂直应用等共35个重大科技项目,打造5G垂直应用示范标杆;四是推动成立广东省5G行业应用产业技术创新联盟,促成行业应用龙头企业、运营商和设备商等30余家重点单位形成推进5G行业应用的多方合力,制定发布一批典型行业应用5G网络的技术指引和标准体系,推动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5G行业应用解决方案。截至2021年2月,在全球5G标准必要专利声明量排名上,广东华为、中兴、OPPO等企业均位列全球前十,其中华为、中兴分别位列全球第一和第三[33];在3GPP 5G标准体系标准制定过程中,华为主推的Polar Code(极化码)方案成为5G控制信道eMBB场景编码方案[34],标志着我国在5G标准方面已经进入全球一线梯队,华为等国内厂商话语权逐步提升[35]。

4.2 5G产业发展现状

广东在5G通信领域具有良好的产业基础,产业布局较为全面,全省共有5G相关企业1 600余家,拥有华为、中兴通讯、OPPO、Vivo、广州海格通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京信通信等一大批5G优势企业[31],在通信系统设备、终端设备、天线射频等核心器件和5G网络应用等产业链环节均为全国领先。如通信系统设备领域的华为、中兴通讯是位列全球前五的通信设备制造商,芯片设计领域的海思半导体已进入全球芯片设计第一梯队,通信终端领域的华为、OPPO、vivo跻身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前5名。自《广东省加快5G产业发展行动计划(2019—2022年)》《关于加快推动5G网络建设的若干政策措施》等专项政策实施以来,广东在5G网络建设、商用试验、标准制定、融合应用等方面持续发力,全方位赋能20个战略性产业集群,推动5G在工业、交通运输、能源、医疗等领域的深度融合应用,涌现出妈湾5G智慧港口、广州地铁5G智慧地铁、美的5G厨电、南方电网5G智能电网、湛江钢铁5G智慧钢厂等应用标杆,形成5G垂直应用示范引领[31]。截至2021年9月,广东全省已建成5G基站14.4万个,基本实现5G网络深圳全覆盖、广州主要城区连续覆盖、珠三角中心城区广覆盖;5G用户保持每月超200万户增长,用户数达3 429.5万户,基站数量和用户规模均居全国第一[36]。

5 广东5G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

广东5G产业基础雄厚,发展前景广阔,同时在5G发展方面还面临着诸多难题。除了前文分析的当前全球5G技术与应用仍普遍存在的共性问题之外,还存在5G“卡脖子”技术、前沿变革性技术、5G行业应用和生态链培育等方面的问题亟需攻克。

5.1 5G产业仍面临突出的“卡脖子”问题

当前,我国在操作系统、核心网测试仪表、芯片制造以及相关设计工程软件方面被“卡脖子”,而缺芯问题是制约广东5G产业发展的最突出问题。以广东通信龙头企业华为为例,被美国打压后因为缺乏5G芯片供应,华为2021年7月所发布的P50系列旗舰手机全系都不支持5G功能[37],手机性能和市场份额受到较大影响。近年来,广东加强了对芯片制造环节的部署,也非常重视芯片制造上下游环节的创新,但仍需要久久为功,持续加强芯片制造及其上下游的技术攻关。除此之外,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内核同样不容忽视,值得引起关注的是,广东虽有较好的芯片设计产业基础,但大多数芯片设计仍是基于国外IP和芯片内核的二次加工,芯片的底层架构、内核技术乃至底层操作系统仍然受制于Intel、ARM、微软、谷歌等国际巨头的垄断。因此,要真正实现芯片自主可控,除了拥有芯片制造能力,还要拥有芯片内核的自主设计能力,需从芯片架构和内核等底层技术入手开展自主攻关。

5.2 5G行业应用仍未形成规模化效应

当前广东在5G行业应用领域已呈现出“百花齐放”的良好发展态势,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但也要认识到,目前5G应用仍是以试点为主的“盆景”,且试点的主体主要为国有企业和相关政府下属机构,当前除医疗、港口、石化、轨道交通等少数行业领域,很多企业在应用5G网络时仍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为用而用”的情况,没有真正发掘5G与行业痛点问题的结合点,5G规模化应用的“风景”尚未形成。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主要有:一是行业企业对5G应用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不够,不愿意在主要业务单元尝试5G应用;二是在部分行业领域,还没有找准5G与行业的融合点,5G网络还没展现出对行业的巨大带动作用;三是垂直行业企业参与研发的协同程度较低,各链条偏向各自为战,导致对最终用户体验参差不齐。

5.3 对5G新技术的关注和跟踪不够

当前全球新一代通信与网络领域正保持着全方位的、迅猛的发展趋势,这一趋势主要体现在变革性新技术的不断涌现。比如,近年来由全球主要运营商主导组建的O-RAN联盟提出网络开放化思路,试图打破传统网络构架,降低部署成本,提升敏捷性;智能反射面技术将反射表面置于基站覆盖区域的特定位置,根据信号传输情况下调控信号反射特性,可配合基站实现全方位灵活的信号覆盖方案;无蜂窝多输入多输出基站(cell-free MIMO)技术试图打破传统移动基站集中收发信息的架构,在小区引入多个接入节点,一个接入节点可以同时服务一个或者多个用户,多个接入点相互协作为相应的终端服务,体现了以用户为中心的理念,可提供优质的网络服务;全息天线突破性地将光学全息概念拓展到微波毫米波频段,有希望大幅降低成本全息MIMO(大规模多输入多输出)技术则更是有希望大幅提高无线传输容量;基于新一代半导体材料的射频器件,将工作频段拓展到毫米波和太赫兹段,可带来更高的功率容限、更快的响应时间和更强的系统性能。目前,广东相关企业和研究机构对包括以上技术在内的新技术跟踪、论证和投入仍不够。

6 国内外后5G技术研发可能“超车”的态势

当前,我国实现了5G需求、技术、标准、产业、应用等全方位引领,部分技术领域取得国际领先优势。随着国内研究人员的不断投入,部分技术展现出“超车”的巨大潜力,但基于通信技术的重要战略地位以及各国的高度重视,目前我国领先的技术也存在“被超车”的风险。

6.1 后5G技术的“超车”机遇

一是基于新一代半导体材料的射频芯片与器件。射频芯片与器件是5G技术及前端系统的关键环节。目前西方国家掌握了射频芯片器件主导权,我国多数器件依靠进口。以氮化镓为代表的新一代半导体技术在5G微波毫米波频段芯片和器件实现更优性能,而我国在宽禁带氮化镓等等方面研究在国际处于并跑甚至是领跑水平,若持续投入研究,可能实现“弯道超车”。

二是自主可控的底层操作系统。目前电子终端的底层操作系统均由微软、谷歌、ARM和MIPS等厂商掌握,采用这些底层操作系统的终端随时可能面临后台数据被监控、终端服务被终止的风险。目前,国内以华为为代表,基于完全开源Linux系统研发的操作系统可解决该问题。若能构建完整且完善的应用生态圈,吸引更多厂商、开发者进驻,则可能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

三是开源开放的芯片指令集。当前,全球处理器芯片领域正在快速崛起继x86、ARM之外的第三极RISC-V指令集。RISC-V完全开源且只提供基本的指令集,任何机构基于RISC-V自主研发的处理器内核和芯片均拥有完整的自主知识产权,不受任何国家和地区法律制约,从根本上解决指令集知识产权受制约问题。

6.2 后5G技术“被超车”风险

一是天地融合通信。以低轨星座为代表的空天地海一体化通信是后5G技术的重要潜在发展方向。在低轨卫星通信方面,目前美国已率先抢占了一批轨道位置、卫星位置、卫星频率等资源,卫星轨道和频段资源作为不可再生资源战略意义重大,将是各国的争夺焦点,对此广东及我国应高度重视。

二是毫米波太赫兹等高频段通信。美国、日本等国家由于5G发展相对滞后,纷纷加大了对后5G前沿技术的投入,出台了全方位的毫米波、太赫兹频段研究新型芯片、器件和系统,希望在后5G时代实现赶超。

三是开放化通信网络。由O-RAN联盟所倡导的通信网络开放化趋势值得关注,广东通信产业在传统通信网络领域已整体实现了全球引领,但如果始终排斥开放化趋势,将可能出现“被超车”风险。

7 广东后5G技术发展对策建议

7.1 强化通信产业创新发展的战略布局

充分发挥政府主导和推动作用,加强体系化布局,做好顶层设计和政策支持,整合政产学研商等资源,引导各方力量共同推进后5G建设发展,形成全省“一盘棋”工作格局。准确把握全球通信产业和技术的发展趋势,正确判断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变化及其对广东通信产业的潜在影响,持续巩固广东通信产业现有的国际竞争优势,在此基础上,从战略层面加强对通信领域变革性产业技术方向的前瞻性部署,培育并壮大广东通信领域的新兴创新力量和产业力量,加强垂直行业产业链协同研发力量,加快推动形成行业典型应用,以点带面促进广东后5G技术产业链聚集,避免广东通信产业发展因国际形势变化和产业技术变革而出现大的波动,确保广东通信产业始终处于全球第一集团。

7.2 深化部署核心技术自主可控

紧紧围绕通信核心芯片器件这一关键“卡脖子”瓶颈,从底层核心技术攻关、设计、制造和应用等环节全方位入手,加强政策支持力度,充分利用广东企业创新能力强的优势,组织国内外科研力量开展技术攻关,突破CPU、ADC/DAC、FPGA、DSP、射频前端等通信核心芯片以及芯片制造工艺、EDA工具、相关芯片配套工具链等方面的核心技术,逐步解决通信芯片的“卡脖子”问题。同时,研究制定鼓励国产自研芯片和射频器件应用的政策措施,对省内自主知识产权芯片和器件的进口替代应用给予一定政策和经费补贴支持,培育芯片器件自主攻关和应用的完整产业创新生态。

7.3 全方位培育5G行业应用产业生态

充分调动省发改委、科技厅、工信厅等部门的积极性和能动性,形成强大工作合力,营造5G创新创业氛围,切实发挥5G政策资源、建设资源、创新资源和产业资源聚合效用。针对当前5G行业应用仍存在的问题,利用广东省重点领域研发计划、广东省基础与应用基础研究重大项目等科技专项对5G行业应用共性技术研究、专用设备开发、行业应用标准研究制定等给予支持;积极协调国家有关部委及运营商,争取解决5G专网发展面临的频谱资源等难题,推动运营商探索研究更契合广东行业应用需求的5G专网建设和运营模式。研究制定切实推动5G规模化应用的政策措施,使5G应用从“样板房”向“商品房”加速转变,加快能源、港口、轨道交通等国计民生重大领域的5G网络规模化应用,通过5G技术提升重点行业领域的数字化水平。

7.4 持续支持后5G前瞻性技术研究

加强后5G技术研究的国际合作,支持广东企业及研究机构积极参与5G和后5G全球标准研究制定,密切跟进5G R17、R18等后续标准的新技术方向,重点支持网络智能化、网络资源跨域协作优化、网络轻量化、海量连接增强演化、上行链路增强、智能中继、Sidelink增强、RedCap演进、定位扩展和改进、“双工”方式演进、基于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的无线空口等5G R17、R18演进技术攻关。聚焦面向后5G的新理论、新机理、新方法,开展新型编码、新型调制、新型接入等基础理论研究,支持卫星通信、星地融合通信、毫米波太赫兹通信、新一代射频前端等后5G前沿技术研究。

7.5 建立稳定财政资金支持机制

对具有前瞻性的后5G技术基础研究项目延长资助周期。鼓励企业加大力度开展后5G技术基础研究,对企业开展具有国际先进水平或产业发展“卡脖子”技术的研发活动的,政府可以择优给予相应的财政资金配套,降低企业的研发成本;同时,对企业研发生产产业亟需且受制于人的低端技术产品采用政府优先采购形式,减少企业研发的后顾之忧。鼓励社会资本参与后5G技术基础研究,对投资后5G技术基础研究的风投、创投机构通过财政补贴和风险补偿等方式降低其投资风险,提高其参与基础研究投资的积极性。

7.6 继续深化后5G技术研究国际合作

紧紧把握“一带一路”、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重要机遇,联合港澳、海外创新主体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推动5G和后5G技术标准、频率、产业、应用、安全等多层面的国际合作。在标准制定过程中,继续依托国际组织推进后5G标准的全球统一,在5G产业发展方面向世界展示拥抱合作的姿态,在垂直应用领域与全球共同探索后5G新应用、新模式和新业态,不断输出“中国方案”[25]。支持华为、中兴、vivo等通信龙头企业积极参与ITU、3GPP等国际组织的相关活动,打造国际化后5G试验平台,加强与欧盟、美国、日本、韩国等交流合作,维护国际交流合作的正常化,确保后5G朝着全球统一标准和生态的方向发展。

7.7 培养集聚后5G优势创新队伍

坚持需求导向和产业导向,坚持“高精尖缺”定位,聚焦后5G关键技术领域,专项支持华南理工大学、中山大学、广东工业大学、南方科技大学等高校的5G相关学科发展与人才培育,推动高校与华为、中兴、vivo和鹏城实验室等企业和科研机构联合培养研究生。围绕广东5G产业自身人才发展现状和短板,分析后5G发展趋势,联合科技智库加快编制人才开发路线图,依托“珠江人才计划”与“广东特支计划”等人才计划,在全球范围内大力引进具有重大原始创新能力的战略科学家。持续完善人才教育、培养、发现、引进、使用和激励政策,培养后5G领域战略科技人才、科技领军人才、青年科技人才和高水平创新团队。

8 结论

在国家和地方的大力支持下,广东5G技术和产业发展处于全球领先地位,产业生态正逐步完善。随着5G的商用,其中存在的问题成了有待更新的技术要求,如5G技术标准仍持续演进、关键器件性能和制造工艺亟待提升、行业应用道长且阻,而这些有待更新的技术要求又引领着5G技术的进一步发展。随着5G的不断更新迭代、进步发展,新的技术浪潮持续翻涌,推陈出新了诸如5.5G、B5G、6G、7G等后5G技术概念。为探索广东后5G技术高质量发展的科学路径,本研究通过深入调研和深度探讨,分析发现:广东5G发展存在产业“卡脖子”问题严重、行业应用未形成规模化效应、对新技术的关注和跟踪不够等问题;国内后5G技术在基于新一代半导体材料的射频芯片与器件、自主可控的底层操作系统、开源开放的芯片指令集等方面具备“超车”的巨大潜力,同时在天地融合通信、毫米波太赫兹等高频段通信、开放化通信网络等方面可能出现“被超车”的风险。

针对上述问题,研究提出推动广东后5G技术发展的几点建议:一是强化通信产业创新发展的战略布局;二是深化部署核心技术自主可控;三是全方位培育5G行业应用产业生态;四是持续支持后5G前瞻性技术研究;五是建立稳定财政资金支持机制;六是继续深化后5G技术研究国际合作;七是培养集聚后5G优势创新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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