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的四个四重奏（组诗）

王超

呼伦贝尔时间简史

1

远远望去，绿色的梦想

鲜灵灵的阳光

在内蒙古的东北方

一座崭新的城，被草原与湖泊照耀

或紧紧依偎在宽广的怀抱，那

簇新的呼伦贝尔，正孕育华美的诗章

缠绕着草原的绿色脐带，我

怎能割舍这时间的馈赠，向大地蔓延

像母亲迎接时的呼唤，在这里拉开蔚蓝

的帷幕，到处都是鲜花与牛羊

跌宕在二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宣纸上

2

“风儿栖身于我的笔锋，藏匿于

我的书中”①，人们为了说出真理

并加快了脚步，是时候看一看这辽阔的

版图，并试图像花儿一样绽放，像

石榴籽那样紧紧抱在一起，亲密无间

如你的腹地，开启丰收的贮望

将肥美的家园雕刻出姹紫嫣红，再

将更多的秧苗，稼樯春风，并在这片熟稔

的土地上找寻梦想的踪迹，以至于

草木绿了再绿，花儿红了再红

迅疾的阳光，洒遍赤诚的泥土

3

“我正集合鲜花，动员松柏”②

是时候了，动员呼伦贝尔的一切

一只多情的蝴蝶，穿过

城市、乡村，穿过蒙古包、大草原，还有

数不胜数的牛羊与马匹，湖泊像

一面面镜子，以诗的形式绽放

是时候了说一说森林、湿地、雪原

河流，说一说这完整的生态安全系统

鹰隼在天空盘旋，骏马在草原上奔驰，那

童话里的驯鹿，穿梭在古老的部落

人们奔走在幸福的旅途

4

或沿着时间的轨迹，你我燃起希冀

一边是历史，一边是未来，人们

走在跨越式发展的新阶梯，是大道与康庄

或建设全面小康的新征途，而聚集

在这里的42个民族兄弟姐妹，像

石榴籽那样紧紧拥抱在一起

秋风抬高雁字，呼伦贝尔在绿色中

崛起，把每一个日子过成策马扬鞭的潇洒

或载歌载舞，每一份爱都开成一朵

迷人的小花，或点燃草原上蓝色的火焰

马头琴悠扬着呼伦贝尔的月光，我们

像月光下的果实簇拥在一起

在大草原上

1

天空止不住的蓝，雨点还是太

遥远，而一首诗莅临

在茂盛的苜蓿上，有马儿亲吻过的痕迹

这无边无际的风和我

一路祈祷，在呼伦贝尔草原那颗悬着的心

骤然舒展，像那些上扬的马蹄

捧献出顶着露珠的花草，带着芳香智慧

没有谁不爱这无边无际的缱绻

2

连绵的辽阔，連同蔓延的绿

脚步刚刚迈入

就被这柔软、细碎的美，牵住了呼吸

而骏马、雄鹰、雪兔、牛羊

它们才是大草原上真正的主人

这里是纯净的，包括每一棵小草

每一抹流云，那蜿蜒的河水穿过

起伏的蜜意，总有远来的人们在此

采撷，拍照或追逐，而留在这里的人们

都在受洗，或在脱胎换骨中领受

命运的安排

3

在草原上追赶着时光，蒙古包

轻掩着小木门，阳光在木门的缝隙投射出

明艳与斑斓，马头琴悠扬

再次推开木门，太阳已从草原发出

晴朗的光，万物依然在呼吸着永恒的芬芳

朝向那无边的爱恋

牛羊、石头，山峦更高处也长满了草

骤然起念，一定有人在斯地回馈

这神的馈赠，一定有人载歌载舞

在一起拜谒，或把这草原的颂歌也献给

母亲，你看那洁白的蒙古包里已

点燃节日的灯盏

在向我招手

4

绿色的芒草如马鬃，嘶鸣或夏风的邀请

天苍苍之下敖包被石头围拢

更多的人们从远方赶来，或把自己

也放牧在草原，浸泡出芳草的气息

或为子嗣提供着乳汁，那鲜灵灵的月光

跌进装满牛奶的木桶里

它们等同于一种物质

在大草原上，我们也是

被豢养的生灵

漫游呼伦湖

1

美丽的腹地镶嵌一枚明珠

2239平方公里的澄明，在大草原照彻

如呼伦贝尔的空白里，濯洗阴晴

沐栉千年的风雨，已尘埃落定

维系一方水土的纯净，或向“海一样的湖

泊”借来辽阔，丰收溢满诗行

到处是吉祥的繁衍

2

“只有不受时光局限的事物，才能

在时光中长生久传”③，抑或那些沉浮于

呼伦湖表面的风物，成为季节之眼

没有哪一个生命是多余的部分

不需要修辞，呼伦湖的画卷，让“草原之肾”

过滤冗余的时间

十万朵花儿抵达石头的彼岸，这

大地与草原恩赐的盛宴，湿润了万物

有灵的眼神，一片璀璨

3

或一尺素水的宁谧，像心灵的窗户

它们无限接近尘世，又远离尘世

是大自然波光潋滟的恩赐与福祉

像一只蝴蝶跨越沧海，供养众生

更像一方丝绸，有着贵族的血统，或从

浩渺的时光经过，看它的圣洁，仿若

一粒耀眼的明珠，沉浸于云水之间

聚满幸福康养

4

而胸怀良善的人，举着湖水的透明

或千万滴绿水与砂石对峙，白云

落在湖心，梦幻的种籽便开始发芽，而

纯净的心，更适合远离烟火

万物朝暾般汇聚，阳光阔大，草木

繁盛，透过一尺素水的眼眸

透过历史的演变，多少人朝信念出发

又在花开的喧盛找到碧翠的经卷

这万籁如初的湖泊与绚烂

一枚石榴的隐喻

1

是的，总有人擦亮星星，认真

织錦云霞之途或大道康庄，让一枚石榴

成熟，饱满而多汁的乡愁，是的

这里的兄弟姊妹就像石榴籽，紧紧拥抱在一起，在秋月浣洗的时光里

簇拥成千年的守护

2

你看那塞外的风与高原的曙色

从呼伦贝尔草原梳理出来，从一座山

到另一座山，从一条河到另一条河

蹄印上的芒草，让绿洲绿了再绿

直到万千广厦汇聚，在人间的蜃景里呈现

呼伦贝尔成为荣耀的诗篇

3

“足足一百个春秋里，我凝注着

你朦胧的轮廓”④，或栽下精神的“石榴”

踏遍森林、草原、湿地、湖泊、河流

或一路飞雪到边关，腾出国与国的边界

在这魅力的园囿，孵化更多的

梦幻与乡愁，紧紧依偎

4

连纬万里，或42个民族兄弟姐妹

叹兴旺、谋复兴，或星光点亮的每一道

车辙与马蹄，都是奋斗的足迹，如

人们跨越在历史的新阶梯，践跻久久为功

龙的族裔奔突不已，并生生不息

注释：

①引自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的《风中的树叶》中的诗句；

②引自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的《风的君王》中的诗句；

③引自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永恒之物》中的诗句；

④引自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一位东方诗人》中的诗句。

责任编辑 乌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