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戏曲舞台布景的表现与运用—— 评黄梅戏《天仙配》的舞台布景

□ 王 杨

说到黄梅戏《天仙配》，相信很多人都会唱上几句，看过这出戏的人数不胜数。《天仙配》是一个悲剧性的爱情故事，讲述了天庭上的七女看到凡间孝子董永卖身葬父、身世可怜，于是不顾天规，私自下凡与董永结为伉俪。两人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但因七女触犯了天规，最终被玉帝生生拆散。在长期的演出实践中，黄梅戏《天仙配》经过不断修改、调整、磨合，最终定为《鹊桥》《路遇》《上工》《织绢》《满工》《分别》六场戏。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看过很多场《天仙配》的舞台演出，戏里的演员更新迭代，个个青春靓丽，华冠丽服，舞台布景设计也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步升级，加入了很多高科技手法，表现形式更加多元化。

《天仙配》的舞台布景有多种设计版本，但让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的是之前在安庆人民剧院看过的一场。当时，一走进剧场就看见舞台大幕上的剪纸图案，并配以荧光粉勾出的黄梅戏和天仙配两个印章。在紫色灯光投射下，透过纱幕可以看到云雾中天宫的场景，这种古典风格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第一场《鹊桥》里，天宫由剪纸的动态感云纹和远近宫殿建筑组合而成，两道斜平台剪纸造型的三道云纹栏杆拉开舞台的层次感，天幕前一个大香炉漫溢出干冰化成的云雾。仙女们游鹊桥时，几十只由喜鹊造型的剪纸组成的彩虹桥慢慢降下，天空中霞光亮起，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七个仙女在云海中衣袂飘飘，载歌载舞，谈笑风生，唱道：“拨开云雾看人间，万道霞光射上天，万紫千红景色艳，男女勤忙笑声喧。”四姐：“哎呀，这凡间的霞光把我的眼睛都看花了”二姐：“是呀，这人间的景色把我的眼睛看乱了”大姐：“是呀，这人间真是好看哪”。第二场《路遇》里开口说话的槐荫树是这场戏增彩重点，树形虽然和其他版本的设计差不多，用写实的树，有枝有叶，但随着“槐荫树开口把话提”的音乐响起，红白相映的剪纸槐花，漫天飞舞的五彩泡泡和桃花花瓣，在红色逆光映照下，满台生辉，赢得观众的热烈掌声。第四场《织绢》，一道像落地窗一样的平绒镂空景幕，几棵杨柳树的枝叶映衬在窗后，使舞台画面充满生气和活力，透过薄纱还可见天空中星星闪烁。七女因付员外的刁难，给她一团乱丝让她一夜织出十匹锦绢，焚香请众姐姐下凡相助，听到七妹的求助，众仙女从天上飘然而下，姐姐们听到七女的诉说，纷纷请求大姐请天丝云机，大姐双手合十，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天丝云机下凡尘。”从天而降的云机随着天丝而降，这里的云机是用硬纸制作出来的，上面有七颗闪亮的星星，一排操控的彩灯像飞驰的织布梭般左右闪动，七个仙女围着云机载歌载舞，唱道：“一更一点正好眠，正好眠，一更寒虫叫了一更天，寒虫我的哥，你在那厢叫，我在这厢听，叫得奴家散心，叫得奴家动心，散心动心越叫越散心，娘问女儿什么子叫，什么叫，老妈妈睡觉许多的啰嗦，许多的啰嗦，一更寒虫叫了一更天……”刚好唱到五更天，金鸡报晓时织好十匹锦绢，众姐姐和七女告别，飘然而去，七颗闪亮的星星在天幕上匆匆划过，虚实结合的手法得到了观众的认可。第六场《分别》，整场戏从轻快喜庆转向沉寂压抑。在七仙女被天兵天将押回天庭后，董永吃力地爬上七仙女离去的斜坡，昏倒在寻妻的天梯边。老槐树的树叶随着音乐声起纷纷飘落下来，整个气氛显得伤感而凄清，完全调动了观众的情绪。整部戏结束后，还有观众沉浸在剧情中，叹息不已。这台戏的舞台美术设计与剧情、戏中人物形象相互融合，在把握住传统戏曲风格特色的基础上有所创新，达到了整体良好的演出效果。

可见，一台好戏不仅要有好的编剧、作曲、导演、演员等支撑，舞台布景设计也至关重要，合适的舞台布景设计风格不仅能营造出舞台环境和氛围，更加能烘托提升整出戏的艺术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