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 兵,钟以瑞
(四川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5)
2022 年10 月16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指出,前进道路上,必须牢牢把握坚持发扬斗争精神的重大原则,不信邪、不怕鬼、不怕压,知难而进、迎难而上,全力战胜各种困难和挑战,依靠顽强斗争打开事业发展新天地,号召全党同志务必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中国共产党是从近代以来中华民族伟大斗争中诞生,并在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中走向成熟和强大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一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历史就是一部百年斗争史。在每一个历史阶段,中国共产党的斗争主题和对象是不同的,所采取的斗争方法和战略亦有不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面对极端残酷的外部环境、强大凶狠的斗争对象和稚幼弱小的自身实际,中国共产党浴血奋战、百折不挠,坚持开展艰苦卓绝的斗争,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从历史、理论、实践三个维度探析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坚持敢于斗争的逻辑理路,对新时代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凝聚斗争力量完成党的二十大确定的中心任务具有重要意义。
坚持敢于斗争作为中国共产党历经百年奋斗总结出的宝贵历史经验之一,其内涵意蕴深植于党的百年历史。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的矛盾,中国共产党为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创造根本社会条件,在这一战争与革命风起云涌的年代毅然开展了反帝反封建的斗争,用鲜血和生命熔铸了敢于斗争的精神丰碑。
1840年鸦片战争后,由于帝国主义的入侵和封建统治腐朽落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国之将亡,中华民族遭受极为深重的劫难。为拯救民族危亡,无数仁人志士前仆后继,开展了可歌可泣的斗争。农民阶级发动了太平天国和义和团运动、封建地主阶级发起洋务运动、资产阶级改良派试图维新变法、资产阶级革命派领导辛亥革命,各种主义和救国方案“你方唱罢我登场”,但这些斗争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面对帝国主义侵略日益加深、封建军阀统治日益腐朽的情况,广大人民群众开展了反帝反封建的五四运动,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和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工人运动的结合。
中国共产党在斗争中诞生,且一经成立即投入到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中。一方面,中国共产党早期组织的成员敢于同反马克思主义思潮进行斗争。五四运动后,各种新思想新文化新知识得以广泛传播,研究和宣传社会主义逐渐成为思想界的主流。由于中国先进分子对社会主义的认识有一个发展过程,一时间无政府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社会民主主义等各派社会主义思潮纷然杂陈。这些社会主义流派与科学社会主义有本质的区别,如张东荪、梁启超表面上肯定社会主义,却认为在中国实行社会主义需要先振兴实业、发展资本主义,他们打着社会主义旗号搞资产阶级改良主义;黄凌霜、区声白等人鼓吹无政府主义,反对建立一切国家包括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其主张实为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面对各种社会主义流派与马克思主义争夺思想阵地的现实,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毫不回避地强调中国必须建立工人阶级政党,领导中国人民采用革命的手段夺取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帮助一批倾向社会主义的进步分子划清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同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流派的界限,推动马克思主义传播。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同以帝国主义为靠山,代表封建地主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的北洋军阀政府展开了激烈斗争。1921 年7 月,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决议,强调必须开展“反对军阀主义和官僚制度的斗争”,党的纲领是“革命军队必须与无产阶级一起推翻资本家阶级的政权”,“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实行社会革命”[1]。1922 年7 月,中共二大宣言着重指出,要“消除内乱,打倒军阀,建设国内和平”“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2],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明确了党在当时阶段的斗争对象和目标。在这一纲领指引下,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深入进行斗争实践,包括掀起工人运动的数次高潮,发动农民运动、青年运动、妇女运动,促成国共第一次合作,参加“打倒列强,除军阀”的北伐战争,将大革命运动推向高潮。值得指出的是,北伐军中的共产党人尤为英勇善战,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叶挺独立团被誉为“铁军”,全团官兵大多是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他们担任北伐先锋,冒着枪林弹雨冲锋陷阵,表现出无比坚强的忘我精神和不怕牺牲的英雄气概,推动了北伐战争的胜利进军。
北伐战争后,1927 年4 月12 日,国民党蒋介石集团突然发动反革命政变,大肆捕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国民党逐渐演变成代表地主阶级、买办大资产阶级利益并勾结帝国主义的政党。1928 年2月,国民党宣布:“凡经审察确为属于共党之理论方法机关运动者,均应积极铲除。”[3]革命形势发生急剧变化,中国共产党遭遇极其严重的困难。据中共六大时的不完全统计,从1927年3月到1928年上半年,被杀害的共产党员多达2.6万多人。然而,共产党人没有屈服于敌人的屠刀,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仍以生命和鲜血捍卫共产主义信仰,迎着狂风恶浪坚持同国民党反动派作斗争。正如毛泽东所说:“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并没有被吓倒,被征服,被杀绝。他们从地下爬起来,揩干净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首,他们又继续战斗了。”[4]1036在中国革命处于严重危机的情况下,英勇的共产党人毅然决定独立领导革命战争,创建人民军队,武装夺取政权。中国共产党领导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八七会议确定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的总方针。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部队,在国民党军队反复进攻和封锁的情况下,不畏强敌,不畏艰难,开展工农武装割据、进行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斗争,为中国共产党在全国各地创建农村革命根据地,开展武装斗争,树立了榜样。星星之火速成燎原之势,中国共产党领导红军粉碎国民党军队的数次“围剿”,中央革命根据地和全国各大根据地相继建立,根据地内消灭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的斗争广泛展开,中共逐渐形成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斗争经验。然而,由于“左”倾教条主义错误,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共中央被迫率中央红军踏上战略转移的漫漫长征。长征路上的苦难、曲折、死亡没有磨灭共产党人的斗争意志,面对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数倍于己的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红军战士斩关夺隘,长驱数万里,同敌人进行了600余次战役战斗,跨越近百条江河,爬过40余座高山险峰,其中海拔4000 米以上的雪山就有20 余座,穿越了被称为“死亡陷阱”的茫茫草地,最终到达陕北,赢得长征胜利。平均每300米就有一名红军牺牲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是中国共产党再次陷入严重失败的险境后坚持敢于斗争的伟大实践,是共产党人用鲜血铸成的斗争史诗,是斗争意志征服人类生存极限的人间奇迹。红军主力相继战略转移后,一部分红军和游击队留在长江南北继续坚持斗争。由于敌我众寡悬殊,他们不得不经常出没于崇山峻岭和茂草密林之间,昼伏夜行,风餐露宿,艰苦备尝,在生死考验下时刻准备为革命事业献身,诸多留下来坚持斗争的中共领导干部或在战斗中英勇牺牲,或被俘后坚贞不屈慷慨就义。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是中国共产党在极端险恶的环境下坚持斗争的重要时期,中国共产党在这个时期经受了两次严峻考验,最终凭借不屈不挠的顽强斗志在黑暗中转危为安,开创出中国革命新局面。
九一八事变后,中日民族矛盾逐渐成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在日本帝国主义加紧侵略中国,民族危机空前严重的紧要关头,中国共产党率先举起武装抗日旗帜,广泛开展抗日救亡的斗争。1932年4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发表对日战争宣言,提出“领导全中国工农红军和广大被压迫民众,以民族革命战争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5],表明中国共产党坚决与日本侵略者斗争到底的坚强决心。
中国共产党始终站在抗日战争的最前线,在最为艰险的地方坚持同日本侵略者斗争,成为全民族抗战的中流砥柱。在被日军首先占领的东北,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东北人民的抗日武装斗争创建的东北抗日游击队,初期尽管人数很少、武器装备很差、处在日伪军侵犯的极端困难环境中,仍坚持同日本侵略者展开直接斗争,有力打击了日本在中国东北的殖民统治。1935年华北事变后,中国共产党明确提出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努力促成西安事变和平解决,推动国共再次合作。1937 年7月7 日,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中国共产党坚持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斗争,制定和实行了全面抗战路线,开辟敌后战场,在配合国民党正面战场作战的同时广泛发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游击战争完全无后方作战,遭遇日本侵略军的反复“扫荡”,环境十分艰苦。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日军逐步将主要兵力用于打击敌后战场的中共军队,敌后战场逐步发展成为抗战的主战场。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和“囚笼”封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主动发起百团大战等战役,进行反“扫荡”、反“清乡”斗争,创造了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等斗争形式,牵制消灭了大量日军,成为抗击日军侵略的中坚力量。日本的《朝日新闻》报道:“敌大半为中共军,在交战回数一万五千次中,和中共党军的作战占七成五,即一万一千四百三十次;在交战的二百万敌兵力中,半数以上都是中共的党军。”[6]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抗战期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和其他人民抗日武装对敌作战12.5万次,歼灭日伪军171.4万人[7]。
中国共产党还同国民党顽固派的投降、分裂、反共活动展开了激烈斗争。战略相持阶段,日本将侵华策略调整为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主要打击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企图诱使国民政府妥协投降。国民党蒋介石集团抗日态度日趋消极,反共倾向明显增长,制造了多起严重的反共摩擦。中国共产党为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提出坚持抗战、团结、进步的方针,实行既联合又斗争的政策,制定“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的总策略,连续打退和制止国民党顽固派的三次反共高潮,坚决不作无原则的让步,勇于同顽固派的投降分裂活动作斗争。中国共产党在面对日军疯狂进攻和国民党肆意反共的情况下,斗争环境极为艰苦。国民政府不仅停发八路军的粮饷弹药,而且对抗日根据地实行军事包围和经济封锁,根据地抗日军民饱受饥寒折磨。为克服严重困难,中国共产党在根据地展开了艰苦卓绝的生产斗争,以大规模的生产自救运动支持武装斗争。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敢于斗争,成为引导全民族抗战走向胜利的一面旗帜。
抗战胜利后,中国共产党为争取和平民主进行了各种努力,毛泽东不顾个人安危亲赴重庆与国民党谈判。然而,国民党作为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代表,始终奉行一党专政,从未真实期望实行和平民主。1946年6月,国民党军悍然向解放区发动进攻,全面内战爆发。
战争初期,国共两党军事力量和经济力量悬殊,中国共产党面临的战争形势不容乐观。国民党军队的总兵力约430 万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解放军总兵力只有127万人左右。国民党有美国的大力支持,军队装备精良且有陆海空军协同作战,人民解放军没有海军空军和外国支援,装备也只是缴获日伪军的旧武器。蒋介石曾放出豪言,“我们的长处是什么呢?就是我们有特种兵、空军、海军,而共产党没有这些兵种”。“因为我们有空军,有海军,而且有重武器和特种兵,而是他们匪军绝对没有的”,“我们就一定能速战速决,把奸匪歼灭”[8]775。国民党统治着全国76%的土地,控制了几乎所有大城市和铁路交通线,拥有全国大部分工业、人力和物力资源,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面积只占全国的24%,基本上依靠传统的农业经济,军工生产薄弱。尽管敌我力量悬殊,中国共产党仍坚持斗争自卫,敢于以革命战争反对反革命战争。1946年8月,毛泽东在与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谈话中提出“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著名论断。毛泽东向全党说明,“如果我们表示软弱,表示退让,不敢坚决地起来用革命战争反对反革命战争,中国就将变成黑暗世界,我们民族的前途就将被断送”[9]1245。“蒋介石军事力量的优势,只是暂时的现象,只是临时起作用的因素;美国帝国主义的援助,也只是临时起作用的因素;蒋介石战争的反人民的性质,人心的向背,则是经常起作用的因素;而在这方面,人民解放军则占着优势。人民解放军的战争所具有的爱国的正义的革命的性质,必然要获得全国人民的拥护。”[9]1246明确表明中国共产党同国内外反动派斗争到底的信心和决心。经过一年的艰苦斗争,战争形势发生有利于中国共产党的变化,人民解放军逐步由积极防御转向战略进攻。1947年6月底,刘邓大军出击鲁西南;8月底,千里跃进大别山,在完全无后方和地情不熟的情况下,同国民党围堵军队坚持斗争,站稳了脚跟,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
同年10 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表宣言,响亮地提出“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随后,中国共产党及时抓住战略决战的有利时机,连续组织打赢了辽沈、淮海、平津战役,国民党军事力量基本被摧毁。1949年元旦,为求得战争的“喘息”机会,蒋介石发表“求和”声明。面对国民党释放的烟雾弹,毛泽东发出“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伟大号召,强调必须“用革命的方法,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一切反动势力”[9]1375。1949年4月20日晚,人民解放军发起渡江战役,国民党的长江防线顷刻瓦解,南京、上海相继解放,国民党反动统治宣告覆灭。值得指出的是,在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时,“紫石英”号等四艘英国军舰侵入中国内河长江且不顾警告先后驶向人民解放军防区,中国共产党果断对其进行炮击并发表声明严正指出,“中国的领土主权,中国人民必须保卫,绝对不允许外国政府来侵犯”[10],彰显不惧任何威胁、坚决与帝国主义侵略作斗争的魄力。为迅速解决残敌、解放全中国,中国共产党继续向中南、西北、西南各省胜利进军,一个崭新的中国即将诞生。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在极端艰难的环境下,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不屈不挠、不怕牺牲,英勇斗争28 年,最终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于1949 年10 月1 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彻底结束了旧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历史,实现了中国从几千年封建专制政治向人民民主的伟大飞跃。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坚持敢于斗争的历史经验来源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斗争实践,同时有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斗争的重要论述和深邃思想作为中国共产党在这一时期开展斗争实践的理论依据。
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建立,马克思主义理论于斗争中形成发展,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思想理论体系是中国共产党坚持敢于斗争的根本理论指引和思想来源。
唯物辩证法的核心观点为敢于斗争提供了哲学依据。对立统一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核心,马克思认为一切普遍事物中客观存在着矛盾,矛盾双方既相互对立又相互依赖,具有对立统一性。其中,矛盾的统一性是相对的、有条件的,对立性即斗争性则是绝对的、无条件的,这就表明斗争客观存在于一切事物和一切事物发展过程中。列宁指出:“相互排斥的对立面的斗争是绝对的,正如发展、运动是绝对的一样。”[11]统一性和斗争性构成一切事物的矛盾运动,矛盾的不断出现和解决成为事物的发展动力,而解决矛盾推动事物发展需要通过斗争的方式实现。恩格斯认为:“矛盾绝不能长期掩饰起来,它们总是以斗争来解决的。”[12]斗争性是矛盾最根本的规定,矛盾是斗争必然存在的依据,斗争是解决矛盾的关键所在。矛盾双方各自发展到极限时,唯有通过斗争才能完成极限的突破,陈旧因素逐渐被革除最终换来新事物诞生,而后又有新的矛盾再次出现和解决,正是这样的矛盾斗争过程推动了人类社会发展进步。同时,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否定观认为,任何事物内部都包含支撑事物存在的肯定因素和催使事物灭亡的否定因素,其中否定因素是绝对的,没有永恒事物的存在。马克思指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13]112列宁认为,统一体的内部必然存在对立,产生否定引起斗争,最终通向新的统一。否定成为推动事物发展的关键,而这种辩证的否定是通过事物内在矛盾运动所进行的自我否定,事物内部不断通过抛弃消极的不合理因素,同时吸收积极的合理因素,才能做到自我运动、自我发展,推动旧事物的灭亡和新事物的产生,实现旧质向新质的飞跃。这就要求无产阶级政党既要对客观世界敢于斗争,以现实性的斗争实践解决矛盾,又要敢于同自身主观世界的错误作斗争,“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肮脏东西”,确保自身主观发展始终正确把握事物矛盾。正如马克思所言:“只有在内部斗争中才能发展起来,这是符合一般辩证发展规律的。”[14]483
敢于斗争是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理论的必然要求。马克思认为,“(从原始土地公有制解体以来)全部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15]272。在阶级社会中,决定社会发展的基本矛盾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在阶级上的反映表现为新旧两个阶级之间的矛盾和斗争。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出现使利益相互对立的阶级产生,马克思称之为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统治阶级为了维护自身利益总是剥削和压迫被统治阶级,被统治阶级为了谋求自身解放必须通过斗争推翻统治阶级,阶级斗争成为解决这种阶级矛盾的唯一途径,代表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和新的生产方式的阶级通过阶级斗争取得统治地位,最终推动社会的发展进步。马克思指出:“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13]307列宁继承并发展了马克思的阶级斗争理论,认为阶级斗争就是“一部分人反对另一部分人的斗争,就是广大无权者、被压迫者和劳动者反对特权者、压迫者和寄生虫的斗争”[16],强调阶级社会的发展在于阶级利益根本冲突的对抗阶级之间的斗争。这就要求无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政党必须坚持以革命斗争的手段推翻资产阶级的剥削统治,建立无产阶级专政。“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14]106无产阶级斗争的最终目的是在最广大人民群众获得统治阶级的地位后继续斗争以消灭阶级对立和阶级本身,实现全人类的自由解放,进入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阶段即共产主义社会。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理论规定了革命斗争是无产阶级及无产阶级政党的根本职责,为其实现自身最终目的和使命指明了方向和道路。
敢于斗争是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理论品格。马克思认为:“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5]61马克思以前的一切哲学家,不能提出用实践去改造世界的主张,仅把哲学的任务局限于对某种旧制度言语上的批判。马克思主义区别于以往旧哲学最根本的特点在于其强调实践是社会生活的本质,人现实的实践活动不仅是认识的基础,也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实践决定理论,理论要为实践服务,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使命是要通过实践达到改造世界的目的。马克思指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17]面对一些非马克思主义或反马克思主义在无产阶级中争夺话语权的情况,马克思、恩格斯旗帜鲜明地与旧唯物主义、反动的社会主义、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等错误思潮展开了激烈斗争,在这一斗争过程中争取到广大无产阶级认同拥护自己的理论,进而应用于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中。这一理论层面的斗争是基于实践方面的斗争,正如马克思所说:“要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无情的批判,所谓无情,就是说,这种批判既不怕自己所作的结论,也不怕同现有各种势力发生冲突。”[14]7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发展立足于对资本主义现实矛盾的批判,致力于以实践的斗争手段摧毁一切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同时,马克思提出的共产主义“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它的任务不再是构想出一个尽可能完善的社会制度,而是研究必然产生这两个阶级及其相互斗争的那种历史的经济的过程;并在由此造成的经济状况中找出解决冲突的手段”[18]。基于此,马克思主义作为无产阶级解放的思想武器,服务于变革资本主义的现实斗争,强调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斗争实现所设计的未来理想社会。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在领导中国革命的过程中,依据马克思主义斗争理论,结合中国国内和中国共产党党内的实际情况,针对敢不敢坚持斗争、如何坚持斗争进行了深入思考,提出诸多正确论断,为中国共产党在这一时期坚持敢于斗争提供了基本逻辑理路。
中国共产党必须坚定敢于斗争的决心和信心。毛泽东指出:“我们的任务,是领导一个几万万人口的大民族,进行空前的伟大的斗争。”[19]533自投身革命起,毛泽东就深知中国共产党肩负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历史任务,因此面对艰难险阻无所畏惧,面对凶恶敌人绝不妥协,反复强调共产党人培养坚持敢于斗争的决心和信心的重要性。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一些人迫于国民党反动派制造的白色恐怖,对革命悲观失望,登报声明脱离中国共产党。对此,毛泽东在八七会议上明确指出,“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表明同国民党反动派作军事斗争的决心,明确以革命的武装反对武装的反革命。毛泽东的斗争信心和决心贯穿于其斗争历程,领导秋收起义失败后,他毅然决定在农村开展创建革命根据地的斗争。然而,由于农村斗争环境极为艰苦和国内形势仍处于革命低潮期,红军内少数意志薄弱者存在着“红旗到底能打多久”的疑问。1929年中共中央“二月来信”,要求毛泽东等将红四军打乱分为多支队伍,在周边农村分散开来领导土地革命,实质上是对红四军在农村的革命前途做了悲观分析。毛泽东客观分析了国内时局和敌我力量对比,指出中国的基本国情是许多帝国主义国家争夺的半殖民地,这决定了红军、游击队必将长期存续,以及“成长于四围白色政权中的小块红色区域的存在和发展”。这就是说,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坚定斗争信念,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采取“固定区域的割据,用波浪式的推进政策”建立政权,坚持“分兵以发动群众,集中以应付敌人”。毛泽东写作的《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重新树立红军对革命根据地和苏维埃政权在农村成功存在以及中国革命前途光明的信心。毛泽东曾指出:“共产党的哲学是斗争哲学。”[20]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指导下总结中国革命斗争的实践经验,撰写了《矛盾论》《实践论》,强调斗争普遍存在的客观性以及斗争对推动事物发展的积极作用,进一步从理论上为共产党人坚持斗争提供支撑。为增强人们坚持抗战斗争的决心和信心,毛泽东根据中日两国的基本特点和双方战争的性质作了《论持久战》的长篇讲演,批驳了“亡国论”和“速胜论”,指明持久抗战必能取得最后胜利的前景。解放战争时期,面对敌我力量悬殊的危难情况,毛泽东指导广大党员干部要保持藐视一切敌人和困难的自信,强调“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些反动派总有一天要失败,我们总有一天要胜利”[9]1195,指出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的历史逻辑是“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而中国共产党代表人民的历史逻辑是“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至胜利”[9]1487。需要强调的是,这种自信并不是盲目自大,而是建立在实事求是分析敌我双方情况的基础上,以坚持敢于斗争的无畏精神争取斗争的必然胜利。毛泽东的斗争信心和决心来源于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运用,对中国客观形势的正确判断和领导革命斗争的实践经验,两者相结合产生毛泽东关于坚持敢于斗争的深刻论述。
中国共产党讲究敢于斗争的策略和艺术。毛泽东指出:“无产阶级要取得胜利,就完全要靠他的政党——共产党的斗争策略的正确和坚决。”[21]115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革命任务的艰巨性以及革命实践的经验教训使毛泽东深刻认识到斗争的策略和艺术对争取斗争的最终胜利至关重要。同时,毛泽东也指出,不同的形势下所采取的斗争策略不同,“当着革命的形势已经改变的时候,革命的策略,革命的领导方式,也必须跟着改变”[21]152。20 世纪20 年代末30 年代初,受苏联革命经验和共产国际指示影响,中国共产党普遍奉行“城市中心论”,领导开展了一系列“中心城市暴动”,最终却都相继失败。毛泽东根据中国具体的斗争情况,认识到在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农村地区发展革命的可能,果断率领农民武装转往井冈山,成功开辟农村革命根据地,以星星之火燃起燎原之势。中国共产党逐渐把斗争重心转移到农村,形成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新道路,推动土地革命斗争走向高潮。九一八事变后,随着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侵略的进一步加深,日本侵略者成为中华民族的首要敌人,中日民族矛盾超越国内阶级矛盾成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中国共产党的斗争策略从“反蒋抗日”逐渐演变为“逼蒋抗日”“联蒋抗日”,推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发展。但有时阶级矛盾也会以尖锐的形式表现出来,中国共产党善于把握斗争艺术,巧妙处理好阶级斗争与民族斗争的关系。毛泽东针对抗战相持阶段开始后国民党的反共倾向指出,“斗争是团结的手段,团结是斗争的目的。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19]745,提出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实行“既联合又斗争”的总策略,强调对国民党顽固派开展“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以“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反共顽固势力”的方针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解放战争时期,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的疯狂进攻,毛泽东明确指出,斗争的胜利“不在一城一池的得失,而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强调“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斗争原则,提出“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斗争策略。革命胜利前夕,中国共产党的工作重心开始由农村转向城市,毛泽东指出:“必须学会在城市中向帝国主义者、国民党、资产阶级作政治斗争、经济斗争和文化斗争,并向帝国主义者作外交斗争。”[9]1427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既坚持敢于斗争又强调善于斗争,从实际出发制定或及时调整斗争的策略和艺术,指导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斗争走向胜利。
“我们党依靠斗争走到今天,也必然要依靠斗争赢得未来。”[22]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全党同志务必敢于斗争、善于斗争,既是对中国共产党过去取得重大成就的经验总结,也是对新时代奋进新征程,创造新的伟业的科学指引。回顾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的斗争历程,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人民至上的斗争立场,注重自我革命的斗争实践,发扬敢于斗争的革命精神,为新时代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战胜通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道路上的艰难险阻提供了制胜之要。
人民立场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立场,马克思主义的最终价值取向是实现全人类的解放和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同时,马克思主义坚持社会历史观上的唯物主义,强调人民群众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决定作用。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所规定的性质宗旨以人民为话语归宿,秉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的立场开展一切斗争。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始终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自己的初心使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面对国之将亡、人民蒙难的危机,中国共产党毅然决然地同穷凶极恶的敌人展开英勇顽强的斗争,归根结底是为了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推翻压在中国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使中国人民彻底摆脱被压迫被奴役的悲惨命运。共产党人围绕这一斗争目标,前仆后继,百折不挠,付出了巨大牺牲。需要指出的是,正是因为中国共产党没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从来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权势团体、特权阶层的利益,所开展的斗争是为了民族大义和人民公利,才能爆发出敢于斗争的强大力量并取得斗争的胜利。此外,中国共产党坚持依靠人民开展斗争,注重发挥人民群众推动斗争胜利的主体作用。毛泽东强调:“只要我们依靠人民,坚决地相信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因而信任人民,和人民打成一片,那就任何困难也能克服,任何敌人也不能压倒我们,而只会被我们所压倒。”[4]1096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奉行全面抗战方针,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广泛发动和依靠人民群众,团结一心,共抗强敌,保证抗日战争取得最终胜利。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战胜数倍于己的敌人,依靠的是人民群众以源源不绝的人力物力给予前线空前规模的支援。人民积极支持和参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斗争,心甘情愿为了斗争的胜利付出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侧面反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斗争事业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密切相关。
新时代,中国共产党面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要把握发展机遇,战胜风险挑战,必须在敢于斗争中站稳人民立场,满足群众需要、激发群众力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讲的斗争,不是为了斗争而斗争,也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斗争,而是为了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知重负重、苦干实干、攻坚克难。”[23]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牢记初心使命,着眼新的斗争实践,提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明确新时代伟大斗争的价值导向和原则立场。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有了新的变化,“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广泛,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24]。基于此,中国共产党开展的伟大斗争应以维护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将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斗争目标。这就要求党和政府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持续推进乡村振兴,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环境;努力抵制腐朽落后文化,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聚焦民众关切的社会热点问题,坚持为人民发声,及时回应群众诉求,直击民众内心,在解决民众现实生活中遇到的突出困难的基础上增进民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推进美丽中国建设,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各个方面同有损人民利益的行为作斗争。
中国共产党的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从历史维度中汲取实践经验,坚持人民至上的斗争立场,不仅要围绕人民的利益开展一切斗争,还要依靠人民群众的斗争智慧和力量。新时代人民群众的参与意识显著增强,中国共产党应主动构建与民众沟通的话语桥梁,确保人民群众在斗争中发挥实践主体作用,凝聚人民群众的集体智慧。例如,完善群众监督体系与贪污腐败作斗争,拓宽群众建言献策渠道与民生领域沉疴痼疾作斗争,引导群众提高政治敏锐度与网络空间歪风邪气作斗争,创新社会治理模式与陈规陋习违法失德行为作斗争。密切联系群众是中国共产党一直以来敢于斗争的制胜法宝。在新时代的伟大斗争中,中国共产党必须继续坚持以人民作为斗争的最大底气和力量之源,将依靠人民作为战胜一切敌人的最显著优势,确保一切为人民谋利益的斗争取得胜利。
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敢于斗争,不仅表现在推进伟大社会革命改造客观世界,也体现在勇于自我革命改造主观世界,坚决同党内各种错误思想作斗争。斗争是中国共产党进行自我革命的实践样态,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基因密码。
中国共产党敢于反对党内错误思想的斗争贯穿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斗争史。1927年8月7日,面对国民党反动派突然叛变革命的严重危机,中共中央召开紧急会议,着重批评了大革命后期党内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认为“我们党公开承认并纠正错误,不含混不隐瞒,这并不是示弱,而正是证明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力量”[25],揭开了土地革命战争的序幕。中国共产党开始在反动统治薄弱的偏远农村创建根据地,开展游击战争,党的组织基础难免因此发生变化,红军中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出身的党员显著增加,使得一些单纯军事观点、非组织观点、极端民主化、个人主义、流寇思想等非无产阶级思想渗入中共和红军肌体。毛泽东认为:“党的领导机关对于这些不正确的思想缺乏一致的坚决的斗争……是使这些不正确思想存在和发展的重要原因。”[21]851929 年12 月,古田会议通过了包括《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在内的八个决议案,毫不避讳地批驳了红四军内存在的八种非无产阶级错误思想,并对此提出纠正方法,确保了军队的无产阶级性质。但是,由于某些领导干部对中国革命形势作了错误估计,没有将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中国共产党党内先后出现“左”倾盲动主义、“左”倾冒险主义以及“左”倾教条主义错误。直到1935年1月,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坚持以真理同自身错误作斗争,才结束了“左”倾教条主义在党内的统治。抗战时期,针对新党员中的自由主义等非无产阶级思想,毛泽东指出,“我们主张积极的思想斗争,因为它是达到党内和革命团体内的团结使之利于战斗的武器”[19]359。1942年2月,毛泽东作了《整顿党的作风》的演讲,以反对主观主义为中心的整风运动在党内全面展开。整风运动是一次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运动,中国共产党通过这种斗争方式清理了党员干部思想根源上的错误,使实事求是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深入人心。新中国成立前夕,面对党内出现的骄傲自满、贪图享乐和以功臣自居的情绪,毛泽东旗帜鲜明地提出“两个务必”的要求,告诫全党要时刻以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斗争方式保持优良作风。中国共产党正是凭借这种从不讳疾忌医的斗争勇气,直面自身问题,积极展开斗争,不断锤炼锻造自己,从而保持无产阶级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顺利领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
改革开放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深刻认识到自我革命精神是党永葆生机活力的强大支撑,始终坚决同自身存在的腐朽落后因素作斗争,实现自我净化、自我革新,取得显著成效。但中国共产党将长期面临“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少数党员干部仍然存在思想作风不纯和腐败堕落现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进行社会革命的同时不断进行自我革命,是我们党区别于其他政党最显著的标志,也是我们党不断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的关键所在。”[26]面对新征程上的重任使命,中国共产党坚持敢于斗争,必须持之以恒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深入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全面从严治党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伟大实践,必须建立健全推动自我革命的长效机制,以严的基调强化正风肃纪,以零容忍态度反腐惩恶,坚决同一切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问题斗争到底,使中国共产党始终能够发挥敢于斗争的强大力量。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是加强党的建设的永恒课题。广大党员干部要深刻理解党的性质宗旨、理想信念和奋斗目标,坚守初心使命,自觉增强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能力,在重大斗争中培养斗争精神和斗争本领,破除残存的错误思想。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色在于勇于自我革命,推动自我革命需要中国共产党坚持敢于斗争,只有始终保持刀刃向内的斗争意志,坚决破除自身存在的顽瘴痼疾,才能使我们党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始终充满朝气锐气,在新的征程上续写不朽篇章。
精神作为意识形态属于认识范畴,根源于实践且对实践具有主观能动作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在领导开展革命斗争实践过程中,铸就了中国共产党人的斗争精神,这一斗争精神推动着党和人民的斗争事业走向胜利。
回顾革命战争年代的斗争历程,中国共产党人面对穷凶极恶的斗争对象和极端残酷的斗争环境,始终浴血奋战、百折不挠,涌现出一大批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和英勇不屈的斗争先锋。无数共产党人在血与火的斗争实践中淬炼出顽强的斗争精神,形成强大的精神力量,数次以弱胜强以少胜多,走出困境取得胜利。正如毛泽东所言,“我军虽在数量上少于敌人几倍,但在战斗力上优于敌人,尤其是在精神上压倒敌人,敌人极怕我们,我们不怕敌人”[27],保证斗争的胜利“要造就一大批人,这些人是革命的先锋队……这些人充满着斗争精神和牺牲精神”[28]。中国共产党注重通过培养党员干部崇高的理想信念以展现敢于斗争的精神力量。自成立起,中国共产党便将马克思主义写在自身旗帜上,共产党人以马克思主义作为至死不渝的政治信仰,树立了共产主义远大理想。邓小平曾指出:“过去我们党无论怎样弱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一直有强大的战斗力,因为我们有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29]新民主主义革命史已然表明,坚不可摧的理想信念唤起党员干部大无畏的斗争气概和顽强的斗争意志,形成斗争精神并支撑斗争实践,决定斗争目标的实现。此外,由于革命与战争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时代主题,共产党人在这一时期形成的各种具体精神形态,如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等,均蕴含斗争性的共同特征,斗争精神成为贯穿这一时期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主线。
伟大斗争精神具有超越时空地域的永恒价值,是中国共产党人宝贵的精神财富。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坚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推动党和国家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同时,必须清醒认识到,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前进道路上仍然存在可以预料和难以预料的各种风险挑战,这就要求我们必须继承和发扬伟大斗争精神,“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一是以理想信念筑牢斗争精神的灵魂之基。理想信念是共产党人的精神之钙,是斗争精神生成的基础。因此,必须对党员干部开展理想信念主题教育,通过重温入党誓词、基层实践锻炼、感受时代巨变等,站稳政治立场,培养政治担当,以此做到在艰难险阻面前勇挑重担,在挫折困境中百折不挠。同时,用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全党是党员干部理想信念坚定的思想保障。共产党人需要加强理论学习研究,特别是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凝心铸魂。坚持理论武装同常态化长效化主题教育相结合,引导党员干部自觉做理想信念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实践者,发挥敢于斗争的精神力量。二是以革命传统文化涵养新时代斗争精神。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伟大斗争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30]伟大斗争精神孕育在中国共产党光荣历史和革命文化中。我们必须加强党史和革命传统的学习教育,传承红色基因、赓续红色血脉,在感悟先烈革命精神中、在英雄模范的榜样示范下涵养新时代的斗争精神,从历史中把握斗争规律,总结斗争经验,以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凝聚斗争力量。在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迈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关键时刻,我们更应该从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史中,明晰中国共产党坚持敢于斗争的原因和策略,发扬斗争精神,增强斗争本领,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团结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