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华
(广西财经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3)
当前,中国同东盟的关系进入新的发展阶段。2021年11月,中国和东盟正式宣布建立中国东盟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习近平主席在中国—东盟建立对话关系30周年纪念峰会上强调,要构建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共同体不是单一个体的简单集合,除地域、目标等要素外,还需具有统一的思想和情感,这是共同体形成的“黏合剂”,也是共同体形成的必要条件[1]。在此背景下,通过文化交流促进民心相通显得尤为重要。民心相通对经济合作、政治沟通、民族团结与和平创建起着基础和关键作用,能产生强大和持久的凝聚力。“那”文化是壮侗语族形成的文化,主要分布在我国南方地区,同时在东南亚一些民族和地区中也有分布。外宣翻译工作对推动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能起到促进作用,而“那”文化外宣翻译是独特的切入点。因此,本文基于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背景,总结“那”文化的含义和特色,分析我国“那”文化外宣翻译的意义,剖析目前存在的问题,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应的策略,旨在为今后“那”文化的外宣翻译研究提供建议和参考。
“那”文化具有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魅力,其文化内涵十分丰富。在壮侗语中,“那”指的是“田”“水田”[2]。1997年,云南的壮族学者王明富提出“那”文化的概念,他认为“那”文化主要是指壮侗语族地区因稻作生产而发展起来的社会生活和民俗事象[3]。1999年,广西民族研究所所长覃乃昌提出,在我国华南地区及东南亚地区分布着冠以“那”字的地名,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称之为“那”文化;他认为“那”地名分布的区域可以称之为“那”文化圈,“这一区域大致为东起我国广东省的中部偏东、湖南省南部,西至缅甸南部和印度西部的阿萨姆邦,北至云南中部、贵州南部,南至泰国南部、越南中部和我国的海南省”[4]。广西壮族自治区原副主席张声震指出,冠以“那”字的地名遍布珠江流域及东南亚一些地区,成了特有的地域性文化景观,形成了“那”文化圈[5]。游修龄、曾雄生经考察,在《中国稻作文化史》中提出,“那”文化圈的北界为云南宣威市的那乐冲,南界为老挝色拉湾省的那鲁,东界为广东珠海市的那州,西界为缅甸掸邦的那龙[6]。
“那”文化圈人民围绕水稻耕种这一基本生产方式,在思想观念、宗教信仰、风俗习惯、饮食结构等方面,形成了自己的文化特色。思想观念方面,由于稻作生产与自然界密切相关,而且需要社会相对稳定、邻里和睦相处,“那”文化圈人民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过程中形成了朴素的哲学思想观念,他们崇尚和谐的生态观念,追求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宗教信仰方面,“那”文化圈人民有着“万物有灵”的宗教信仰。在历史时期,面对无法战胜的自然环境,“那”文化圈人民将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祈求风调雨顺。这种信仰体现了“那”文化圈人民对粮食丰收、人畜平安的美好愿望,寄托了他们对安宁、富足生活的期待。风俗习惯方面,“那”文化圈有系统的节庆文化,从选秧、育秧、栽秧、耕耘、祈雨、除虫到收割、归仓,每一阶段都形成了一定的仪式,并产生相应的祈祝礼仪,发展成了完整、系统的节庆体系,当地人民通过节日一代代地传承“那”文化的精神品质和精髓。饮食结构方面,“那”文化圈有丰富的大米饮食文化,目前已经发展出十几个系列、一百多种丰富精美的大米食品,这是当地人民创造并流传下来的智慧、资源和财富。
“那”文化源远流长,内涵丰富,以上只是部分举例。深刻了解“那”文化的内涵和特色,是准确、有效进行“那”文化外宣翻译的前提和基础,而诠释好这些内涵和特色,也将是“那”文化外宣翻译的重点和难点。
首先,“那”文化在我国华南、西南地区以及东盟国家一些民族与区域中皆有分布,因此,我国面向东盟的“那”文化外宣翻译和交流互鉴能凝聚共识,提升信任感。其次,“那”文化是稻作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和东盟国家的很多区域都以种植水稻为基本的生产方式,相同的生产方式带来相似的思想观念和相近的生活方式。在此基础上,翻译和宣传“那”文化能极大地增进中国与东盟各国的民心相通。“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心相通有助于减少分歧,增进信任,夯实民意基础,能产生深厚、持久的力量,聚集起强烈的情感,形成一种“黏合剂”,使中国和东盟的合作行稳致远。
文化的外宣翻译对国家间的文化交流起到至关重要的桥梁作用。做好我国“那”文化的外宣翻译工作,能推动我国与东盟国家进行相关的文化交流互动,带动文化产业的合作,进而带动经贸合作。在2021年第16届中国—东盟文化论坛上,中国—东盟中心秘书长陈德海指出,文化产业在中国和东盟国家的产业布局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大,近年来双方在文创、演艺、动漫、影视、出版等领域的合作不断深化,交流平台日渐完善[7]。我们可以利用文化资源牵线搭桥,在做好“那”文化外宣翻译的基础上,创建“那”文化的相关影视作品、出版成果、旅游项目、学术研讨、展览推介等项目,创新文化交流的形式,拓宽文化交流的市场,提高文化交流的经济效益。文化、经济相互促进,让中国和东盟各国民众都能从文化交流中受益,更好地满足精神需求与物质需求,实现合作共赢,为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奠定更为坚实的基础。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我们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8]。中国是水稻的发源地,而且中国为解决世界粮食安全问题一直在贡献着中国智慧。“那”文化是人们围绕“稻作”这一生产方式而形成的系列文化,是我国稻作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于2015年入选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面向东盟的我国“那”文化外宣翻译将能推动我国优秀传统文化走向东盟,提高中华民族文化的国际影响力。此外,“那”文化崇尚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相处,强调合作,重视邻里伙伴关系。“那”文化的交流与传播,有利于进一步塑造我国和谐、团结、合作的形象,助推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9]。其中乡村文化振兴为乡村全面振兴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文化支持。做好乡村文化振兴,需要充分发挥本地文化遗产、风土人情等特色资源优势。农耕文化是我国乡村文化的精髓之一,“那”文化是农耕文化的典型代表。做好“那”文化的外宣翻译工作,能够让我国其他地区和世界各地了解“那”文化的魅力,进一步提高民族文化的知名度,使民俗文化资源转变为经济和社会资源,对推动当地的旅游、经济和社会发展,推动乡村振兴有着重要的意义。
首先,“那”文化本身并没有得到全面、系统的整理,其研究也未成体系。介绍“那”文化的中文书籍为数不多,这些书籍从一定的角度对“那”文化进行了探讨,但是不够全面,很多“那”文化的要素和特征并未提及。学术期刊网上关于“那”文化的文献也不多,目前的研究视角主要有“那”文化的起源、特征、价值等,这些研究较为零散,尚未形成体系。其次,专门针对“那”文化的翻译研究尚未真正起步。目前针对“那”文化的翻译研究,仅查到一篇为笔者本人撰写的有关“那”文化词汇英译的论文。学术界对此的关注度和研究成果与社会需求不相符。翻译界展开的相关研究,主要是针对壮族文化的翻译研究。但是壮族文化不等同于“那”文化。虽然壮族文化和“那”文化有不少交叉重叠的地方,但“那”文化涉及的地理范围和民族群体更广,民族群体中就包括壮族、侗族、傣族、布依族等多个民族。更重要的是,“那”文化是围绕水稻种植这一基本生产方式而形成的观念、礼俗、饮食、服饰、建筑等系列文化,有专属于自己的文化特色,因此,“那”文化和壮族文化不能等同论之。由此可见,针对“那”文化的翻译研究并未得到应有的关注,其翻译研究工作亟须推进。
在壮族文化英译研究的文献中,可散见少量涉及“那”文化的翻译。但是这些词汇的译法形式多样,尤其是一些文化关键词,译法存在不统一、不规范的问题,这极不利于“那”文化的对外传播。以“花婆”的翻译为例。花婆是壮族、岱族、侬族等族供奉的主管生育的女神,同时也是送子之神和保护儿童健康之神。越南的岱、侬民族也认为花婆圣母支配着人间的生育大事。这种伦理的认识助推了“那”文化圈的文化交往[10]。因此,“花婆”是“那”文化的核心元素之一,也由此产生了一系列相关的信仰及民俗活动。对于这一文化关键词,据白银河、莫运夏的整理,目前可找到的译法就有八种:一是Huapo,二是Flower God,三是Flower Goddess,四是Flower Fairy,五是Huapo Flower Goddess,六是Flower-Mother,七是Huapo(the goddess of sending and protecting children),八是Hua Po(old flower woman)[11]。可见,相关词汇译法存在不统一、不规范的问题。这主要是因为译者对词汇及其背后的文化内涵有不同理解,抑或是译者采用了不同的翻译策略,如音译、直译、意译、音译加注释等,但有些译法并不恰当,有待商榷。
译法不统一、不规范,会给“那”文化的传播与交流带来障碍。对译文读者来说,同一个事物有不同的译法,会引起认知混乱,不利于对文化的理解和接受;对相关机构来说,在进行文化的对外交流时,面对众多的译法,往往莫衷一是,无所适从,不利于活动的开展与文化品牌的树立。在未来“那”文化的翻译事业中,我们有必要对一些重要信息和词汇的译法进行规范和统一,通过规范化建设推动我国“那”文化“走出去”,提高国际辨识度。
了解“那”文化、对其感兴趣的学者,不一定具有外语及翻译的背景;翻译人才,也不一定了解“那”文化或是对其感兴趣。因此,目前极其缺乏熟悉并深刻理解“那”文化的外宣翻译人才。这类人才一般需要具备以下的素质:一是有高度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有投身我国民族文化传播事业的热情;二是对“那”文化有充分的了解,能领会文化特色词汇和表达背后蕴含的习俗、思想、观念等;三是有较强的外语基本功,熟知目标读者的思维方式和阅读习惯,使译文既忠实于原文又表达流畅,更易为读者所接受,努力寻求文化呈现度与受众接受度之间的均衡;四是对壮族语言文字有一定的了解,因为“那”文化与壮族、壮语有着密切关系,所以翻译人才了解壮语才能更深入地了解“那”文化渊源及内涵。目前,我们仍缺乏这方面的高端人才,这给“那”文化的翻译工作带来更大的挑战,也阻碍了“那”文化翻译事业的发展。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我国“那”文化与东盟国家的“那”文化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从现实的角度来看,“那”文化是从水稻种植这一基本的生产方式发展而来的,我国和东盟国家以大米为主食的人口众多。因此,“那”文化的交流互鉴有着深厚的基础与广阔的前景。遗憾的是,我国“那”文化在面向东盟国家的翻译与宣传方面较为滞后,在翻译领域,面向东盟各语种的“那”文化译作还欠缺;在宣传领域,目前的传播基本是对内传播,对外传播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外宣翻译”,中心词是“翻译”,所以首先涉及将一种语言转换成另一种语言从而进行信息与意义的传递。修饰语是“外宣”,说明翻译的目的是对外宣传,介绍中国的方方面面,增进交流,提升国家形象。可见,外宣翻译具有翻译属性与传播属性,两种属性共生共存、相互促进,其研究正沿着交叉性学科方向发展[12]。同理,面向东盟的我国“那”文化的外宣翻译策略,需要从文化学、翻译学、传播学等学科的相关视角进行探索。
“那”文化涉及的内容相当广泛,大致可分为物质文化、行为文化和观念文化等三大类[13]。物质文化涉及与人们的生产方式、生活环境、衣食住行等密切相关的各种器物和事物,包括生产工具、加工工具、灌溉设施、建筑样式、日常饮食、服饰装饰等。行为文化涵盖耕种等生产行为、烹调等生活行为、音乐等艺术行为和节庆等民俗行为。观念文化是指与宗教信仰、价值观念、社会规制等意识形态相关的文化。遗憾的是,这些文化元素散见于少量书籍及期刊文献,目前并未得到系统的整理。对此,可采取如下措施系统整合这些文化元素。首先,将零星、分散的元素进行整合,使之成为系统性的文化整体,包括“那”文化及“那”文化圈人民的思想观念、宗教信仰、风俗礼仪、饮食习惯、服饰特色、建筑风格、文学艺术等,这是“那”文化外宣翻译的前提,也是未来“那”文化得到传承与发展的必要举措。其次,建立“那”文化数据库及外译数据库。目前,数据库的建立成了传统文化保护和传承的新手段,我国部分文化遗产项目也建立了或正在建立相关数据库。2022年5月22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强调要建成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实现中华文化全景呈现、中华文化数字化成果全民共享。相关部门可以抓住此机会,利用现代化技术手段,将收集整理的资料和研究成果建成“那”文化资料数据库和“那”文化外译数据库,实现“那”文化数据系统、长期、有效保存,助力研究者对“那”文化进行定性、定量、比较分析,为外宣翻译提供规范和素材,让我国优秀传统文化数字化和艺术化,真正“活起来”和“火起来”。最后,创建文化品牌。2014年是“中国—东盟文化交流年”,这一年推出了120多项中国—东盟文化交流项目,许多中国的传统文化、少数民族文化走进了东盟国家。“那”文化在这方面的宣传和交流工作还有待加强。未来我们需要利用好各种平台和途径,例如中国—东盟博览会、中国—东盟文化论坛等,打造“那”文化这张名片,充分挖掘我国“那”文化与东盟国家传统文化的历史渊源,促进沟通,增进友谊。
文化外宣翻译有其特有的目的。翻译目的论提出,决定翻译过程的首要因素是翻译目的;所有翻译活动遵循的首要原则是“目的原则”,即翻译应能在译入语情境和文化中,按译入语受众期待的方式发生作用,一方面,译者应准确理解并阐释原作者的意图,另一方面,译文要被读者所接受[14]。面向东盟的“那”文化外宣翻译的目的,是促进文化的传播和交流,向东盟国家展现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讲好中国故事,让受众理解,让文化“走出去”并“走进去”,增进文化沟通。根据翻译目的论,“那”文化外宣翻译的以上目的决定了其外宣翻译工作的定位、策略和技巧。
首先,找准外宣翻译的定位。外宣翻译中,常常面临这样的困境,即充分展现原语文化内涵特色与译文读者易于接受之间的矛盾。基于以上提到的目的,我们应该尽量在忠实性和可读性之间、在展现度和接受度之间寻求平衡。一方面,我们要尽量保留“那”文化的文化信息,向东盟受众呈现较为完整、真实的“那”文化,传播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达到文化传播推介的目的;另一方面,译文要让受众容易理解,有助于受众对文化的接受,达到文化交流互鉴的目的。其次,科学运用翻译策略。对于文化翻译来说,目前争议较多的有“归化”和“异化”两种策略。归化追求译文符合译入语表达及规范,较好地满足译入语读者的阅读需求和习惯;异化追求保留原文语言及文化的特色,尽量保留原文信息,同时较好地满足译文读者对译文“陌生感”的需求。基于以上的目的和定位,我们需要对归化和异化进行有机结合,使两种方法相得益彰。在“那”文化的翻译过程中,译者既要充分理解文化内涵、尊重文化的本义、呈现文化的精髓,又要考虑受众的阅读习惯,让受众看得懂、能理解。要实现这样的效果,译者在内容上需要尽量与原文靠拢,在表达上尽量为译文读者考虑。最后,灵活采用翻译技巧。翻译技巧有多种,文化翻译中常提及的有音译、直译、意译、加注等,不同的技巧和方法会达到不同的效果。如音译是按照原语词汇的发音进行翻译,目的是保留原语发音特色。“那”文化中有不计其数的地名和物品以“那”命名,“那”文化就可以根据音译译成“Na”Culture,充分传达了壮侗语的发音特色,体现了该文化的一些共性和特性。直译是按照字面意思进行翻译,能够让文化形象与内涵的传达更直接明了。例如,“那”文化中的一个重要节日“蚂节”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可以直译为“the Frog Festival”,让译文读者更容易理解这一节日的目的是祭拜青蛙这一稻田的保护神。翻译技巧多种多样,需要译者有较高的驾驭能力,针对翻译目的、具体语境与译文受众灵活地选用。
外宣翻译除翻译属性外,还具备传播属性。传播学奠基人之一哈罗德·拉斯韦尔(Harold Lasswell)提出了传播过程及其五个基本构成要素:谁(who)、说什么(what)、通过什么渠道(what channel)、对谁说、(whom)、取得什么效果(what effect),即“5W传播模式”[15]。这是传播研究中的经典模式。依据“5W传播模式”,我们从传播主体、传播内容、传播渠道、传播受众、传播效果五个方面对“那”文化的译介传播进行分析。
1.传播主体方面需要协同合作。首先,政府部门为主导力量,对工作进行组织、引导和策划,例如组建翻译团队、召开研讨会、组织课题申报等。翻译研究者为中坚力量,需要深刻了解“那”文化内涵,并采取合适的翻译技巧、以东盟读者喜闻乐见的方式进行翻译。外宣媒体可以通过电视节目、网络平台等媒介展示和传播翻译研究者的成果。本地翻译教学者可以有意识地将“那”文化的翻译实例引入教学中,激发学生对民族文化翻译的热情,为“讲好中国故事”培养后备力量。
2.传播内容方面需要推陈出新,努力实现“那”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我们应该首选展现“那”文化的正面形象以及具有较高宣传价值和特色的部分,例如“那”文化中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那”文化圈人民在几千年的稻作生产中,形成了良好的生态观,秉持与自然界和谐共生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这些理念对现代生活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又如节庆文化。在稻作过程中,人们形成了一系列的节日。这些节日内涵丰富,体现了人们的审美追求和美好愿望。因此,传播内容应取其精华,深度挖掘具有文化特色、富含民族精神、蕴含优秀传统的文化元素,充分展现“那”文化魅力。
3.传播渠道方面需要多管齐下。目前一些地方政府已经意识到“那”文化的价值,对其进行宣传,例如,广西隆安县被称为“中国‘那’文化的始祖之地”,这里发现的野生稻处于鼻祖的地位[16]。隆安县举办了一系列的活动并进行相关新闻报道,但这些宣传基本是对内宣传。广西南宁市2019年推出了26集动画片《那世纪》,展现“那”文化的起源和发展。这部动画片也制作了泰语版本登录泰国荧幕,受到当地观众的喜爱。这是“那”文化面向东盟外宣非常成功的例子。未来,我们要进一步加强对外宣传,首先利用好既有平台,做好品牌建设,促进文化交流;其次创建新的平台,面向东盟受众,通过网站、影视、书籍、旅游、新媒体等渠道及方式,促进“那”文化的国际传播。
4.传播受众方面做到有的放矢。首先要基于东盟国家具体国情。东盟各国国情不同,面向东盟进行外宣时,政府和高校等机构可以考虑开展相关课题研究,对东盟不同国家进行分析,了解其发展特点和需求,为我国“那”文化在东盟的传播和交流提供指引。其次要基于受众类型。充分了解受众的特点和期望得到的信息类型,受众关注的角度不一样,语言和思维习惯也不一样,讲故事必须看对象[17]。如果受众是研究者,译者可以尽量保持文化的原汁原味,便于受众进行“那”文化的研究与互鉴;如果是普通大众,可以尽量通俗易懂。
5.传播效果方面做到喜闻乐见。可以从需求满足、接受程度、阅读感受等维度挖掘受众对文化外宣翻译效果的看法。最理想的效果就是能够向东盟受众展现“那”文化博大精深的内涵并使之看得懂,乐于接受。可以考虑建立文化外宣的评估指标体系和评估机制,了解现状,发现问题,指导实践,提升效果。
“那”文化的外宣翻译事业要向前推进,需要相应的人才作为支撑。我们必须把培养民族文化外宣翻译人才作为一项长期、系统、战略性的工作来抓。针对“那”文化的外宣翻译,首先,我们可以从本地人才的培养入手,因为本地人才可以直接接触“那”文化,更容易理解“那”文化的内涵。广西、云南等地与东盟国家地缘相连、文缘相通,可以充分挖掘地方人才的优势,加强培养面向东盟的人才,如着力培养面向东盟的英语和东南亚非通用语翻译人才。其次,获取地方高校和科研机构的支持,因为它们是一个地方的智力资源库和文化信息中心,在民族文化研究上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目前,不少地方院校开设面向东盟的特色实验班,有的实验班得到了国家层面的支持和资助。受此启发,地方院校在培养翻译人才时,可以考虑开设面向东盟的民族文化翻译方向,注重翻译人才东盟知识的输入、文化素养的提升与实践能力的培养。再次,可以考虑吸引东盟国家华侨华人的力量。相关数据表明,我国75%~80%的海外华侨华人生活在东南亚地区,他们大部分人“根”的意识十分浓厚,自觉传承中华文化[18]。邀请东盟国家华侨华人加入文化研究,既能满足他们的情感需求,又符合文化交流互鉴、合作共赢的发展趋势。我们可以利用现代信息技术,组成跨国、跨地研究团队,形成中外专家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紧密合作的机制,共同致力于“那”文化的对外传播。最后,还可制定相应的人才支持机制,包括人才培养机制、人才配置机制、人才任用机制、人才激励机制等,面向东盟,吸引海内外人才,创设积极的、公平的环境,激发人才投身建设文化事业的热情。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面向东盟的“那”文化外宣翻译工作能带来文化认同与民心相通,进而带来愿景认同与价值认同,这些是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的重要基础。然而,我国“那”文化研究尚未形成体系,“那”文化的传承和发展还面临较多问题,专门针对我国“那”文化外宣翻译的研究工作也几乎尚未起步,这与我国的发展要求不相符。我们需要加强这方面的研究,保护、传承和发扬我国“那”文化,搭建我国与东盟国家“那”文化沟通交流的桥梁,并以点带面,为我国其他优秀传统文化的外宣翻译提供启示,让文化先行,促进合作交流与共同繁荣,助推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