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味文化角度解读话剧《北京人》

2022-02-08 05:22王香萍
剧作家 2022年1期
关键词:士大夫曹禺家人

■ 王香萍

《北京人》是曹禺先生继《雷雨》和《日出》之后又一部优秀的话剧作品,剧中蕴含了丰富的京味文化元素。曹禺先生在舞台提示中,用大量的笔墨描写了曾家的四合院和小花厅的布置摆设,衬托出北京人古雅又精致的生活情调。外面胡同传来的叫卖声、轮轴声、喇叭声等等,都是那时北平所特有的,富有时代特征和地方特色。“北平作为一座历来是封建皇朝的都城,它具备了中国封建时代的种种特征:封建、迷信、落后、保守、贫困、闭塞。”[1]曾家三代人深受封建礼教和封建婚姻的戕害,繁文缛节充斥着他们的日常生活,丧失谋生能力的他们只能依靠祖上留下的遗产苟活。人物的孱弱、家中的种种矛盾和破败景象都预示着封建阶级的崩溃和衰落。与之相反,包括“北京人”在内的袁任敢一家却充满力量和活力,追求人类原始的生活方式,无拘无束又自由自在。因此,京味文化中封建保守的部分理应被批判,并需重新审视和反思京味文化甚至是民族传统文化,重构中华民族的新文化。

一、建筑文化

读曹禺先生的《北京人》剧本时会被其中的舞台提示所吸引,其舞台提示内容详细,分析细致,独具风格。在第一幕开始的舞台提示中,曹禺先生详细地介绍了曾家的四合院和小花厅的舞台布置,以及外面胡同的各种声音,让读者感受到浓郁的老北京风味。

曾家居住的四合院是老北京典型又富有地方特色的房屋建筑,其建筑形式和格局“处处体现出一种特定的秩序,安适的情调,排外的意识与封闭性的静态美”[2]。曾家人在这座四合院里品茶、养白鸽、赋诗作画,过着悠闲安逸的生活。从舞台提示中可以得知,曾家祖上敬德公在世时,家运兴旺,宾客盈门,呈现出繁荣富贵之气派。院中栽种的枣树、老槐树则预示着多子多孙的祥和景象,但是否真的祥和,则不尽然。曾家到了曾皓一代,家道中落,不肖子孙们只能依靠祖上留下的遗产生活。他们享受闲适的日子,逐渐丧失了劳动能力,逐渐与外界产生隔阂,更甚的是腐朽的封建礼教充斥着整个宅院,影响着每一个曾家人。“四合院中的‘合’,实际上就是院内东西南三面的晚辈,都服从侍奉于北面的家长这样一种含义。”[3]但是曾家为了生计问题,不得不把北面的正房和西厢房租给人类学家袁任敢,老太爷曾皓只能住进后院的寝室,他的儿女们只能住在小花厅两侧的屋子里。居住房屋的变化从侧面反映出曾家的秩序被逐渐打破,曾皓作为家长的威严也逐渐削弱。

戏剧发生在曾家四合院的小花厅内,小花厅后墙的槅窗、小书斋、沉厚的苏钟,钟前横放一架金锦包裹的玉如意,钟后八角形的玻璃窗,红木方桌上放着的一大盘冰糖葫芦等都透露出京味气息。小花厅的耳室养心斋沿墙装满线装书籍的书箱、楠木书案上的笔墨画砚、磁器古董以及小花厅墙上悬挂的董其昌的行书条幅和墙角倒悬的七弦琴,处处体现出一个北平士大夫家庭的古雅与精致。与曾家“从雅”的生活方式不同,外面胡同则多了一份市井生活的烟火气,成为北平独有的地域特色。《北京人》中并没有直接描写胡同里的生活场景,而是将其推至幕后,通过胡同里的各种声响,如北平独有的单轮水车“孜扭扭,孜扭扭”的呻嘶声;剃头师傅用“换头”打出的声音;磨剪刀的人吹起烂旧的喇叭“唔咓哈哈”地吼叫;卖凉货的小贩手里敲着“冰壶”,嘴上喊着“又解渴,又带凉,又加玫瑰,又加糖!不信您就闹(弄)碗尝一尝!酸梅汤儿来哎另一个味的呀”等,用幕后热闹的市井生活衬托出曾家沉闷、压抑和腐朽的生活。

眼前的曾家四合院已经褪去了昔日的热闹和辉煌,也不见了子孙满堂、其乐融融的家族盛况。荒芜的花园,褪色的柱梁和被剥蚀的墙壁灰砌呈现出曾家的破败景象。四合院本是传统文化中“和合”“和谐”的象征,但是曾家内部的各种矛盾冲突打破了和谐意境,腐朽封建的传统礼教加速了这个士大夫家庭的衰败。

二、家族文化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社会的发展变迁影响着家庭的发展变迁,家庭的兴衰体现出社会环境的变化和发展趋势。曾家祖上是清朝的官僚,以封建礼教治家,是北平典型的封建士大夫家庭。曹禺先生通过曾家这个没落的士大夫家庭来反映封建阶级的衰落,同时又通过袁家无拘无束的家庭文化来反映人类文明的光明前景和希望。

(一)曾家文化

京味文化“是宫廷文化、缙绅文化和庶民文化三者相互结合的产物”[4]。其中缙绅文化指的就是官僚士大夫阶层的文化。曾家文化属于典型的官僚士大夫文化,生活在这种文化背景下的曾家人自幼熟读经史,习作诗文,注重伦理纲常。长此以往,人的思想被禁锢,行为被捆绑,丧失了人类原始的生命活力。

1.父与子——以曾皓与曾文清为例

在一个家族中,父子关系是一对重要的家庭关系,它代表着家族生命的延续。在曾家这个封建的官僚士大夫家庭中,其家庭成员必然要牺牲个体,满足封建礼教和秩序的要求。

曾皓是曾家权力与精神统治的代表。他视繁文缛节为士大夫家庭必不可少的家教,并借此夸张他在家中的地位,而丝毫没有意识到诗书礼仪对子女的教化和影响有多大。封建礼教中的三纲五常要求“父为子纲”,即“为子”必须绝对服从于父。曾文清饱读诗书,清俊聪颖,是一个敦厚、善良,眉宇间蕴藏灵气的人,但是他的生活却没有一丝绚丽的时刻。曾霆现在的生活映射了曾文清年轻时的生活。他们应曾皓的要求诵读古文,每天晚上必须到曾皓的屋里背些《昭明文选》《龙文鞭影》之类的文章,偶尔还要临摹碑帖,对些干涩的聪明对子。曾皓要求儿孙必须服从于他,在家中要以礼行事、饱读诗书、不苟言笑,稍有天真活泼之态,便会遭到他的严厉训斥和惩罚。在曾皓的精神控制下,曾文清和曾霆怯懦胆小,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失去了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可见,封建士大夫的子弟染受了过度的腐烂的北平士大夫文化,成了一个精神瘫痪者。

父母的包办婚姻则是对曾文清的另一种戕害。曾文清向往一个温文尔雅且懂他的妻子,渴望幸福美满的家庭。宛如空竹幽兰的愫芳牵动着曾文清的心,他们本该是顶好的一对,两人共同吟诗作赋,彼此陪伴。但是在最了解他的女人面前,他却退缩了,不敢要也不敢爱,把愫芳熬成了一位老姑娘,而他只能在悲痛中接受一切的不幸。婚后的曾文清是麻木的、寂寞的,面对虚伪自私、咄咄逼人的曾思懿,他没有反驳的勇气,只是一忍再忍,使自己陷入了极度苦闷之中。

对生活的重重厌倦和失望,使曾文清只能依赖吸鸦片麻痹自己的精神。当曾皓发现他没有外出谋事而是躲在屋里吸鸦片时,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突然对曾文清下跪,“我给你跪下,你是父亲,我是儿子。我请你再不要抽,我给你磕响头,求你不——(一壁就要磕下去)”[5]曾皓视曾文清为曾家的希望,以为他已经外出谋事,可是他非但没有外出,反而吸起鸦片来。曾皓寄托在曾文清身上的希望全部落空,也在精神上感到了绝望。“跪拜”是中国封建社会中最重要的礼节之一,在第一幕中还是曾文清跪拜曾皓,到了第三幕却是曾皓跪曾文清。这也预示着曾皓的家庭威严和统治整个封建家庭的精神支柱已经开始崩溃,封建阶级已经走向没落。

2.夫与妻——以曾文清与曾思懿为例

封建礼教的三纲五常中另一项重要的内容是“夫为妻纲”,即妻子要在家庭中扮演相夫教子的角色,丈夫是家庭中的绝对权威。从曾家女性人物的身上,可以看到这一封建礼教对女性思想的禁锢(如曾文彩和愫芳),也可以看到女性的反抗(如瑞贞)。关于曾思懿,情况稍显复杂。在与曾文清的关系中,曾思懿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代替无能的丈夫掌管家中的大小事务。此时的曾家,“夫”已经无法为“妻”做表率,甚至连曾皓心中也颇怕这位儿媳曾思懿。曾思懿虽然掌权,但并不代表着她对夫权的挑战,而仅仅只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以夫为天的传统伦理观念迫使她直面曾文清的漠然以及他与愫芳的暧昧,面对生活的种种,她无能为力,只能逼迫丈夫娶愫芳,虽然有私心,但也代表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自小在士大夫家庭中长大的曾思懿自然受到封建礼教的熏陶。当她得知曾霆和袁圆一起放风筝时,自以为聪明的告诫瑞贞:“他是你的男人,你的夫,你一辈子的靠山。”[6]可见,封建礼教对她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在第三幕中,杜家人要买曾家的房子,抬曾皓的棺材时,她哭喊着:“文清……你在家,我还有个商量,不在家,碰见这种难人的事,我一个妇道还有甚么主意呦!”[7]虽然有几分装腔作势,却道出了心中的苦楚。曾文清虽是一个怯弱无能的人,但在她的心中,曾文清是她的靠山,她的精神支柱,这是封建礼教对女性思想的禁锢。庆幸的是,在戏剧的最后,剧作家在瑞贞身上寄托了女性独立的希望。

(二)袁家文化

袁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和家庭氛围,无形之中为这座封闭的四合院带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比起曾家人的孱弱,包括“北京人”在内的袁家人却身强体壮,曹禺形容袁圆有“小牛一般茁壮的圆腿”,而与其年龄相仿的曾霆却宛如一只小耗子。袁家追求原始北京人的生活方式,没有士大夫家庭的繁文缛节和长幼尊卑,而是自然简单,秉性率真,父女关系随性和谐。袁任敢和袁圆会在房间装扮成原始人的样子,会在下雨天一起在院子里淋雨,袁任敢叫袁圆“小猴”、袁圆叫袁任敢“老猴”等这些行为,曾家人是无法理解的,甚至认为袁家不守规矩和礼法。但是袁家文化却在无形之中对曾家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例如,曾霆受到袁圆的影响。曾霆喜欢袁圆的自由活泼,喜欢和她在一起玩耍,与她在一起是曾霆最快乐最自由的时候。日子久了,曾霆对袁圆产生了感情,甚至给她写情诗表露心意。瑞贞更是受到袁家的影响和帮助。在第三幕中,瑞贞的出走得益于袁家,她将自己的行李混在袁家人的行李中,由袁家人护送她去天津。江泰和曾文清也或多或少受到袁任敢的影响,开始反思自己的无能和懦弱。由此可见,袁家富有活力的文化氛围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曾家人,更加反衬出曾家文化的腐朽和落后。一种“新”文明正在影响甚至将会代替老北京旧有的封建士大夫文化。

袁家文化追求的是原始北京猿人的生活方式,戏剧中“北京人”的投影代表了一种文化的象征。具有野蛮原始生命力的“北京人”与孱弱的曾家人产生鲜明对比。在第一幕的结尾,当要债人逼近家门,曾家人束手无措时,反而是扮成猿人的卡车司机“北京人”帮曾家人把要债人教训了一番。在封建制度中成长起来的曾家三代北京人,已经失去了老祖宗北京猿人的生命活力,变成了一群寄养在曾家四合院中的耗子。通过对包括“北京人”在内的袁家文化的描写,剧作家呼唤受封建礼教戕害的北京人要找回北京猿人的生命活力,呼唤中华民族找回原始强悍的生命力。

三、礼节文化

北平封建士大夫家庭最看重的便是规矩和礼节。“老北京人多礼,在这一点上最无愧于‘礼义之邦’的‘首善之区’。”[8]礼仪文明彰显着北京的魅力,展现着北京人的内在气质。然而,在封建制度即将崩溃之际,曾家人的规矩礼节却透出腐朽之气息。曾思懿曾说过:“我们家里什么都不讲究,就讲究这点臭规矩。”在曾家,随时可见各种规矩和礼节。戏剧发生在中秋节,传统节日自然少不了传统礼节。这一天,敬祖宗是曾家的头等大事,曾家的儿女子孙要挨个到祖宗堂屋敬祖宗,敬完祖宗再给曾皓拜节。注重规矩和礼节的曾家人自然看不惯袁家人的随性洒脱。在第一幕中,曾皓得知曾霆泼了袁圆一桶水时:

霆 (怯惧地)她,她叫我泼她的。

皓 跪下!

思 我看,爷爷——

皓 跪下。(霆只得直挺挺跪下)也叫袁家人看看我们曾家的家教。[9]

由此可见,曾皓对自家的文明守礼引以为傲,在他的眼里,袁家人是不懂规矩的俗人。殊不知,他所信奉的传统礼仪文化已远远落后于时代的发展,危害着他的子孙后代。自小在传统士大夫家庭熏陶出来的曾思懿,同样遵守着曾家传统的礼仪文化。在中秋节宴桌上,她提醒曾文清要与曾皓辞行:

思 (持杯)媳妇给爹敬酒。

皓 (仍坐)不用了

思 (恭顺的样子)文清跟爹辞行啦。

文 (低声)爹,跟您辞行!

[文跪下三叩首,瑞贞和霆儿都立起来,“北京人”与袁任敢瞪眼,互相望着。[10]

封建士大夫家庭的跪拜规矩和礼仪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曾文清跟父亲辞行之后,便轮到曾霆与父亲辞行:

思 (非常精明练达的样子,教他们说)说爹一路平安。

瑞和霆 (同时呆板地)爹一路平安。

思 说以后请您老人家常写家信。

瑞和霆 (同时呆滞地)以后请您老人家常写家信。

思 (又教他们)儿子、儿媳妇不能常侍候您老人家了。

瑞和霆 (又言不由衷地)儿子、儿媳妇不能常侍候您老人家了。

[说完了就要回座。

思(连忙)磕头啊,傻孩子!(很得意地望望袁任敢)

[霆与瑞双双跪下三叩首。[11]

曾家人固守着封建家庭的规矩礼仪。曾思懿借此机会,在袁任敢面前洋洋自得地摆出一副书香门第的礼仪做派。北京人最讲究“体面”,体面不仅仅表现在仪态上,还包含自尊心。当曾家人在行礼叩拜时,外面传来要债人的咒骂声,但是曾家人丝毫不为所动,始终沉浸在自认为“体面”的规矩礼节中。

北京文化中重规矩、讲秩序、重礼节、讲体面等的文化特点,在曾家这类封建士大夫家族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规矩礼节成为他们的治家之策。但是封建落后的礼教文化禁锢了曾家人的思想,限制了曾家人的行为方式,最终使曾家腐朽不堪。种种迹象表明,封建士大夫家族的没落是必然趋势,封建制度的衰落更是必然趋势。

四、文化思考

(一)对封建文化的批判

北京文化有它独特的魅力,是中国文化的一个象征。在皇家直接统治下的北平生长起来的北京文化,在时代发展中愈加散发出它的腐朽气息。《北京人》中的曾家是封建士大夫家庭的代表,曾家文化是封建士大夫文化的缩影。封建传统礼教中的长幼尊卑和克己复礼的文化观念被灌输到曾家人的头脑中,形成了思想固化,“顺从”成为他们的人生信条。曹禺生长在中国的封建旧家庭,他切身感受过封建专制主义统治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的精神压制,因此他要批判这种腐朽落后的封建文化。

首先,曹禺要批判曾家人悠闲自在的生活方式。下棋、吟诗、作画、喝茶、游玩占据了他们的大部分时间,日子在虚空和无聊中度过,以致他们变得懒散、丧失活力。其次,要批判封建的包办婚姻制度。包办婚姻害苦了曾家的儿女子孙,他们从未感受过恋爱的美好和幸福。曾文清被迫娶了曾思懿,而没有胆量和愫芳在一起,害得愫芳在曾家受尽侮辱,曾思懿也被逼成了一个泼辣无礼的女人。到了曾家第三代,仍然受到包办婚姻的迫害。曾霆和瑞贞还未成年时被逼成亲,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之中。最后,要批判的是封建礼教对曾家人的戕害。曾皓对子女的精神统治,让曾文清成为了一个怯懦、唯唯诺诺的“生命的空壳”,让曾霆成为一个胆小怕事、丧失活力的“小耗子”。封建旧家庭中的子女在封建礼教的熏陶下,呈现出一种畸形生长,失去了作为人该有的思想和行动能力,造成了精神上的萎靡和身体上的孱弱。

封建制度统治下形成的士大夫文化对北京人的性格和精神造成了严重的迫害,反封建成为《北京人》一个重要的主题。剧作家渴望一种新的文明,寻找一种回归人性、行动果敢、敢爱敢恨的自由生命。

(二)对自由文明的向往

剧作家借北京人曾家的生活,放眼于整个中华民族的文明崛起。剧作家从远古时期北京猿人的触动,表达了自己对原始生命力的崇拜,对人性复归的呼唤。剧作家借剧中人物之口发出呼喊:

那时候的人要爱就爱,要恨就恨,要哭就哭,要喊就喊,不怕死,也不怕生,他们整年尽着自己的性情,自由地活着,没有礼教来约束,没有文明来捆绑,没有虚伪,没有欺诈,没有阴险,没有陷害,没有矛盾,也没有苦恼,吃生肉,喝鲜血,太阳晒着,风吹着,雨淋着,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吃人的文明,而他们是非常快活的。[12]

这段台词寄托了剧作家渴望自由自在生活方式的愿望,也是全剧的“戏眼”所在。剧作家以“北京人”的强健、率真、自由,与曾家人的孱弱、懦弱和萎靡形成对比,反衬出受传统文化影响的现代人的堕落。回归自然人性是曹禺对中国人的期望,一方面要追求充满活力的、原始的生命力,释放人类该有的力量和野性;另一方面要追求自由、开放、率真的精神追求,达到人性复归。

注释:

[1]阳燕:《〈北京人〉研究资料》,武汉:长江出版社,2020年,第167页

[2]赵圆:《北京:城与人》,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1年,第110页

[3]赵圆:《北京:城与人》,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1年,第110页

[4]李淑兰:《京味文化的特征》,《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9年第6期,第117页

[5]曹禺:《曹禺戏剧全集(第3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4年,第405页

[6]曹禺:《曹禺戏剧全集(第3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4年,第347页

[7]曹禺:《曹禺戏剧全集(第3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4年,第418页

[8]赵圆:《北京:城与人》,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1年,第171页

[9]曹禺:《曹禺戏剧全集(第3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4年,第374页

[10]曹禺:《曹禺戏剧全集(第3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4年,第375~376页

[11]曹禺:《曹禺戏剧全集(第3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4年,第376页

[12]曹禺:《曹禺戏剧全集(第3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4年,第3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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