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语言教学观下大学英语读写一体化混合教学模式探究

王 荟

（闽江学院外国语学院 福建·福州 350108）

21世纪是信息技术的世纪。随着互联网与智能手机的普及，人工智能的蓬勃发展，以及大数据时代的到来，教育领域也毫不例外地受到了影响，传统的教学理念和学习模式需要改革。这一变革对当代大学英语教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2015年颁布的《大学英语教学指南（征求意见稿）》中强调，应大力推进大学英语教学中最新信息技术与课程教学的融合[1]。大学英语教学中，写作教学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薄弱环节。在新时代背景下，如何充分利用信息技术给教育带来的契机，重构写作教学新范式，切实提高写作教学质量和学生的写作水平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近年来，生态学有了较快的发展，其理论和原则被社会学、心理学、语言学等人文社会科学领域所借鉴，也为外语教学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视角和思路。本文将生态化的语言教学理念应用到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探究了信息技术新形势下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存在的不足和生态失衡问题，结合灯塔阅读、批改网等计算机辅助外语教学平台，尝试构建 “读写一体化” 的生态化写作教学模型，以期优化大学英语写作的教与学。

一、生态化的外语教学观

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环境之间关系的一门学科，属于生物学的一个分支。但是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生态学的影响跨越了学科的界限，开始被应用于社会科学研究的领域。1970年，美国语言学家Einar Haugen在一次会议发言中将语言关系与生物环境进行类比，并在1972年提出 “语言生态” ，将它定义为 “对任何给定语言与其环境之间相互作用的关系的研究”[2]，这一概念开创了语言学与生态学研究相结合的新视角。生态语言学最初并没有引起我国学者的关注，但随着全球环境的恶化、人们生态意识的提升、学科交叉研究的兴起以及生态语言学自身的不断发展，这门学科成为众多专家学者关注的焦点，近些年来从生态的角度研究语言学、文学、翻译、文化的论文相应较多。

生态语言学不断发展，其理念及观点逐渐渗透到外语教学领域，为外语教学研究提供了一个新视野和崭新的思维方式，形成了生态化外语教学观。它把外语教学看作是一个有机的、复杂的生态系统，把教师、学生、教材、教学资源、教学方法、教学环境等视为生态因子，通过借鉴和运用生态学的基本原理及方法，探究外语教学活动与其周围生态环境如何相互作用。在信息技术给外语教育带来巨大影响和冲击的背景下，生态价值观和世界观顺应了时代主题，为外语教学研究提供了更加系统、开放、和谐、动态和平衡的视角。从21世纪初开始，我国许多学者把生态学原理应用到外语教学上，如刘森林[3]、康淑敏[4]、黄国文[5]、洪常春[6]等。这些学者的研究加深了对生态语言教学更深层次的理解，促进外语教学生态平衡的实现，并为构建更加开放和谐可持续发展的外语教学生态系统、构建地位平等的教学主客体关系、实现教学方法及策略多样化以及教学内容及手段开放化等提出了建议。

虽然生态英语教学研究硕果累累，但还处于初级阶段。从横向上看，各项子研究的比例失衡，学者对生态外语教学的理论研究远远多于对教学实践的研究；从纵向上看，存在研究深度不够、研究理论与教学实践脱节等问题[7]，还需要从更广的范围、更深的角度开展大量研究。

二、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生态失衡的现状及原因

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新时代，教育被越来越多地赋予了信息化特征。电脑、手机、移动终端成为必备的教与学的辅助工具，这些工具和大学英语教育深度相融，向传统的教学课堂发起的挑战，使传统外语教学中原有的生态环境发生了变化，生态平衡逐渐被打破。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的失衡状态显得尤为突出。

首先，教学主体方面。在大学英语课堂生态系统中，大班授课使得教师和学生比例失调，师生间互动、交流不足，课堂教学活动效能较低。由于时间精力有限，课下教师难以对学生的课外学习进行跟踪和监控，更无法对学生在写作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予以及时的帮助和指导，这导致了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

其次，教学内容方面。目前大学英语教学内容过多依赖教材。由于教材内容的更新滞后于实际生活，再加上有的教师缺少对教材的再加工、再创造，在课堂教学中侧重对单词、语法的讲解，忽略了把课文的语言、观点、写作手法等转化为学生写作输出的素材，未对教材和教学内容进行适度的拓展和延伸，从而出现学生面对写作题目无话可写，或者想写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换言之，即课堂教学内容与语言实际应用存在一定的脱节，满足不了学生的输出需求。

再次，教学模式方面。很多大学英语教师都秉持着 “以学生为中心” 的教学理念，但在实际教学实践中，有的教师仍然采用传统的教学模式，重讲解轻操练，重输入轻输出，重结果轻过程，教学方法较为单一，因此，学生的主体地位并不凸显，学习热情以及自主学习能力难以有较大的提升。

最后，教学评价方面。目前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的评价方式往往是：学生在课内或课外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一篇命题作文，教师对学生的习作给予分数或等级。这样的评价方式一方面给教师带来较大的工作量和批改压力，效率不高，另一方面难以全面、客观、准确地对学生的学习效果进行评价，不利于激发学生学习的积极主动性。

综上所述，随着信息技术与大学英语教学的深度融合，新的教学要素与传统教学要素之间产生一定的矛盾，传统教学中原有的生态平衡被打破，普通的单一课堂教学模式已经不能适应英语写作的教学需求，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的新生态和新范式需要进行重构。

三、生态化的大学英语读写一体化混合教学模式构建

由于移动互联网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大学外语教学生态也发生了一些根本性的变化——教学主体、教学方式、教材、教学评价等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的混合式教学——课堂与社会的混合、教学方法的混合、教学材料的混合、教学时空的混合、线上线下的混合、教学与评估的混合等也将随之成为新常态，需要引进新的平台和技术支持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变革。基于生态语言教学观，结合本校的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实际情况，融合现代信息技术优势为教学服务，我们引进新的平台——灯塔阅读和批改网，尝试构建大学英语读写一体化的混合教学模式，如图1所示。

图1 生态化的大学英语读写一体化混合教学模式

“灯塔阅读” 是一个基于AI的英语分级阅读内容和混合式教学服务平台，精选专业通识、新闻资讯、文学名著等类型英语阅读内容，并对文本进行难度分级和精细化加工，每篇文章都有配套听说读写译训练资源。课前，老师在平台上选取与教材单元主题相关的不同难度的阅读篇目，布置给学生预习，让学生根据自身水平和能力自主选择阅读，摘抄其中的好词好句并完成自我测验。接着，老师根据后台的预习数据归纳小结，进一步针对性地设计课堂教学内容。课中，老师对预习情况进行反馈，引导学生思考主题相关的问题，让学生分组讨论，分享各自阅读的文章及心得体会，集思广益、拓宽思路。在这一过程中，学生不仅能够深化对主题的理解，同时还能以口头输出的方式对单词、词组、句型、语法等语言知识技能进行操练。课后，老师在批改网上布置主题作文，并通过批改网机评、教师人工批改、生生互评、学生自评等手段进行教学评估和总结。

四、设计模式中的生态化要素解读

（一）教学目标生态化

教学目标的确立是生态化大学英语教学模式构建的第一步。整体性和平衡性是生态系统的重要特征，具体到大学英语教学中，就是不再以学习语言知识为目标，而是要培养学生的英语综合应用能力， “使他们在今后工作和社会交往中能用英语有效地进行口头和书面的信息交流，同时增强其自主学习能力、提高综合文化素养，以适应我国经济发展和国际交流的需要”[8]。

输入与输出是语言学习的两个端口。写作作为与阅读相对应的输出端，承载着表达和外化的功能，是衡量一个人英语水平的重要标志之一，和阅读能力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因此，在实际教学活动中，教师不应只以讲解单词用法、分析句型语法、剖析文章结构为教学目标，将 “读写教程” 当成 “阅读教程” ，用阅读课取代写作课，而应重视学生写作能力和阅读能力的均衡发展，引导学生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培养评判和逻辑思维能力，了解中西文化和思维方式的差异，地道表达自己的思想，从而求得听、说、读、写、译整体素养的全面发展。

（二）教学内容生态化

“语言学习效果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所接触的语言的量和内容”[9]。写作是由表达需要向表达实现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要保证有一定质和量的输出，就要有成倍的输入，而阅读便是输入的重要途径之一。古人有云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 等，阐明了读、写之间输入与输出的关系，阅读对于写作的作用不言而喻。从生态语言学的角度来看，阅读为写作提供了有效的能量、信息、环境给养，写作教学必须广开阅读这个源头活水，疏导阅读之信息流，才能使写作的物质流长流不息，构建 “读写生态链” ，避免为写而写、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转 “要我写” 为 “我要写” 。

传统课堂的教学内容非常有限，受时空的局限性很强，主要来源于教材。因此长期以来，很多教师将教学内容等同于教材。事实上，教材仅仅是教学内容的一个载体，随着移动互联网和人工智能技术的蓬勃发展，更大范围的教学资源可以通过网络平台获取。这就意味着传统英语课堂教学内容的外延会由于更多的教学资源和信息的融入而得到拓展[10]。 “灯塔” 英语分级阅读平台的引入为大学英语写作教学创造了良好的生态环境，教学内容完全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让以往教师在 “课堂里教” 的局面转变为学生在 “课堂外学” 。通过大量的课外阅读，学生获得了丰富的语言给养，提高了自己的阅读能力，这种源源不断的物质流进而转换为写作的能量，使学生的写作能力得到提升，从而实现了教学能量的守恒。

（三）教学环境生态化

自然生态系统是由生物和环境构成的，生态化的外语教学观则强调生态主体教师和学生与教学环境之间的关系。教学环境不仅指校园环境、教室环境、教学设备等硬件设施，还包括教师教风、班级风气、情感态度等人文因素。

多媒体网络、移动APP、移动电子终端等越来越多地被运用于语言教学，为教学活动提供了丰富的资源，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水平去选择学习资料，获得更大的时间自由和空间自由，充分体会到e-learning的优点；教师则可以通过网络和学生用不同的方式相互交流，更加快捷、准确地掌握学生学习和心理动态。尽管如此，传统课堂教学模式也有自身的优势和特点。特别是对于语言的训练和提高而言，更需要师生之间面对面地真实交流和互动。有时候老师当面的一句表扬或鼓励很可能大大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动机，甚至对其语言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这些情感因素是虚拟空间无法带来和实现的。因此，只有将线上网络自主学习和线下课堂教学互补结合、合理整合，才能为学生提供最为理想的教学生态环境。

传统的线下课堂教学很难改变以教师为中心的局面。从生态教学观的角度来看，在这样的课堂中，生态主体教师和学生处于相对独立的状态，不是一个健康的语言生态环境，最终将不利于学生的语言习得和发展。杜威、皮亚杰等人提出的建构主义认为，知识是个体在与环境交互作用的过程中逐渐建构的结果[11]。因此，英语语言知识技能不是由教师教会的，而是学生学会的。在以灯塔阅读和批改网为平台的读写一体混合式教学生态中，学生是学习活动的中心和主体，教师只是起到参与、引导、帮助、协调的作用。学生可以自主决定学什么，怎么学，以什么进度学，在课上和课下的时间都可以进行读写学习，实现课堂生活向课外生活的延伸。同时，通过平台上丰富多样的教学资源，学生的读写范围得到拓展，在实现个性化学习的同时还能实现合作学习，师生之间、生生之间的联系因为交流互动而更加紧密，关系更加融洽、平等、和谐，学生在课堂上的表现也更积极、更主动、更自信，从而课内课外相互呼应，形成良性循环。

（四）教学评估生态化

教学评价是教学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全面、客观、科学、准确的评估体系对于实现教学目标至关重要。

1.评价主体多元化

生态化的外语教学观承认教育活动中的教师、学生双主体地位，那么就评价环节而言，则一改教师为中心的一元评价模式。在读写一体化混合式教学模式的评价体系中，除了传统的教师评价，还包括了以批改网为平台的作文智能评阅系统机评、生生互评以及学生自评等。通过多渠道的评价信息反馈，既可以使评价更加全面、立体、客观、可信，又可以让学生改变角色，从被动的被评对象转为主动的参评者，培养学生自身的评估、纠错能力，激发学生进一步再修改、再学习、再写作的内在动力。

2.评价内容全面化

首先，生态化的教学评估不仅包括对学生学习的评估，还应该包括对教师教的评估，学生可以通过人工智能平台通过投票、问卷调查、访谈等形式对任课教师的教学情况进行评估，教师根据反馈结果适时地调整自己的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进度、教学方式等，使各个环节在教学生态微系统中得到良性发展。其次，生态化的教学评估不仅关注学生的成绩，即对知识的掌握程度，还应该考查学生在学习行为和情感意志层面的表现程度，即从课堂参与程度、学习态度、学习策略和努力程度等方面进行综合评估。在这个过程中，灯塔阅读、批改网等人工智能平台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通过记录、分析学生学习的历史数据，如阅读时长、任务完成率、有效学习天数、以及作文相似度、提交次数、修改情况等，教、学、评等各个环节的痕迹得到个性化的呈现，教师可以借助数据挖掘和深入分析，根据学生的不同起点，在动态变化过程中尽可能对其学习过程做出更加科学、准确、客观的评价。

3.评价方式多样化

首先，传统写作教学的评价方式往往是教师对学生的习作给予分数或等级，这种评价方式加大了老师的工作负荷，并且无法给予学生及时的、有针对性的指导，效率低下，效果甚微。作文自动评阅系统的出现和运用虽然大大改善了这种局面，但在语篇内容、连贯性等方面的识别和反馈上不能取代教师的作用，对于学生写作时的学习状况和情感因素等也捕捉不到。因此，将自动评价系统与教师人工反馈相结合，构建多元反馈机制，才是符合写作教学生态发展规律的评价方式。其次，生态语言学视角下教学评价不仅关注学生的学业成绩，而且关注学生的情感和综合能力的发展，因此，其评价体系是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相结合，把学习过程和学习结果转化为促进学生发展的动力。最后，现有的评价方式基本采用笔试测试形式，而在新型的生态化评价体系中，我们还可以利用其他非测试手段，如学习档案记录、问卷调查、访谈等对学生进行动态评价。

结 语

以灯塔阅读、批改网为平台的大学英语读写一体化混合教学模式，借鉴系统、整体、动态、平衡的生态视角，实现了阅读对写作的给养，写作对阅读的促进，线上与线下的互补，以及课堂向课外的延伸。实践证明，该模式对于优化大学英语写作教学，提高学生的英语综合应用能力有积极作用。当然，该模式的建构不是一蹴而就，一劳永逸的，还需要在教学实践中不断探索和完善，需要大学英语生态系统中各个要素之间的和谐发展和共同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