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进口禁令对中国柑桔出口的影响

路晓红，李质甫，祁春节

(1 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武汉，430070；2 湖北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武汉，430070；3 武汉城市职业学院，武汉，430070)

柑桔是世界第一大类水果，也是世界第三大贸易农产品。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数据库)显示，2018年共有254个国家和地区开展柑桔贸易。近年来，我国柑桔产业规模持续增长，已超越苹果成为我国栽培面积和产量最高的水果，2018年我国柑桔种植面积为248.67万hm2，产量达4 138.10万t。种植面积和产量的快速发展，为我国柑桔贸易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近年来，由于国外需求量扩大，中国柑桔产品在世界范围内出口总额持续增长[1]。2018年我国柑桔出口量达到98.36万t，出口价值达到12.61亿美元。

俄罗斯是中国第二大柑桔出口市场，2018年中国向俄罗斯出口18.65万t柑桔，占其总出口量的18.96%，出口价值达1.71亿美元。但俄罗斯联邦兽医及植物卫生监督局近日宣布，因其在我国进口的水果中发现了有害微生物，所以俄罗斯将从2020年1月6日起暂时限制从中国进口柑桔类水果，直到中方采取有效措施满足俄方的进口食品安全要求为止。

这已经不是俄罗斯第一次暂停进口我国的水果产品。2018—2019年期间，俄罗斯在自我国进口的水果类产品中多次检测出桃天蛾(MarumbagaschkewitschiiBremer et Grey)和东方果蛾(Grapholitha molesta)等有害生物。因此，俄罗斯联邦兽医及植物卫生监督局表示，自2019年8月10日起暂停进口我国核果和落叶水果，涉及包括苹果、梨、李、油桃、毛桃、杏和樱桃在内的多种水果。该禁令实施后，俄罗斯曾应中方邀请，对我国的植物检验检疫控制系统进行调研，但有报道称俄罗斯对调研结果并不满意。另有报道指出，2019年以来，俄罗斯在我国输俄的7例柑桔类水果中检验出东方果蛾和蛆症异蚤蝇(Megaselia scalaris)等检疫性有害生物。2019年12月13日俄罗斯联邦兽医及植物卫生监督局就曾发布警告，表示未来可能暂时限制从中国进口柑桔类水果，但截止2019年12月，我国采取的措施并未产生明显效果。因此，俄罗斯正式宣布，自2020年1月6日起，暂停进口我国的柑桔类水果。近日俄罗斯与中国海关总局达成的协议，自2021年12月3日起，批准进口7家中国企业供应的柚子。中俄双方将共同努力，尽快取消中国柑桔属和子实类作物对俄出口的临时性限制措施。

我国柑桔界需要思考的问题是，俄罗斯进口禁令的颁布将对我国柑桔出口贸易产生哪些影响？失去俄罗斯市场后，我国柑桔出口市场又该何去何从？

1 对中国柑桔出口量的影响

1.1 对中国柑桔出口总量的影响

2005—2018年，中国柑桔出口量呈现波动上升趋势，其中，2009年最高，达到111.20万t，2006年最低为43.51万t。向俄罗斯出口量一直保持稳定的上升趋势，2018年达到18.65万t。向俄罗斯出口量占比不断提高，由2005年的10.58%上升至2018年的18.96%(见表1)。可见，俄罗斯是中国非常重要的柑桔出口市场。俄罗斯对中国柑桔进口禁令的颁布，意味着我国有将近20万t的柑桔需要重新寻找消费市场，这对我国柑桔的出口贸易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表1 2005—2018年中国柑桔出口量及俄罗斯市场占比

1.2 对中国各品种柑桔出口的影响

本文柑桔鲜果的范围界定见表2。

表2 柑桔鲜果的界定

1.2.1 对甜橙出口的影响 2005—2018年，我国甜橙出口量先上升后下降，2009年最高(18.04万t)，2006年最低(4.96万t)。向俄罗斯出口量同样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变化趋势，2012年后每年向俄罗斯出口量不超过1万t，近两年更是只有0.30万t，只占总出口量的5%左右，即俄罗斯不是我国甜橙出口的重要目标市场(见表3)。因此，俄罗斯对中国柑桔进口禁令的颁布，对我国甜橙的出口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表3 2005—2018年中国甜橙出口量及俄罗斯市场占比

1.2.2 对宽皮柑桔出口的影响 宽皮柑桔是我国出口量最大的柑桔品种，在柑桔出口量中占70%左右。从2005—2016年的变化情况来看，2008年我国宽皮柑桔出口量大量提升后，出口量保持在60万t以上。向俄罗斯出口量总体呈现上升状态，近几年保持在8万～10万t，向俄罗斯出口量占比10%～15%(见表4)。可见，俄罗斯是我国宽皮柑桔出口的重要市场之一。因此，俄罗斯对中国柑桔进口禁令的颁布，对我国宽皮柑桔的出口会造成较大的影响。

表4 2005—2016年中国宽皮柑桔出口量及俄罗斯市场占比

1.2.3 对葡萄柚及柚出口的影响 2005—2018年我国葡萄柚及柚的出口量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2005年出口量仅为2.17万t，2018年上升至23.05万t，增量十分明显。向俄罗斯出口量也在显著提升，从2005年的0.50万t上升至2018年的8.43万t，向俄罗斯出口量占比也不断上升，2018年占比甚至高达36.55%(见表5)。可见，俄罗斯是我国葡萄柚及柚出口的重要目标市场。因此，俄罗斯对中国柑桔进口禁令的颁布，对我国葡萄柚及柚的出口会造成较大的影响。

表5 2005—2018年中国葡萄柚及柚出口量及俄罗斯市场占比

1.2.4 对柠檬和酸橙出口的影响 2005—2018年我国柠檬和酸橙出口量一直保持在5万t之下，但起伏较大，最高时为4.41万t，最低时仅有0.01万t。向俄罗斯出口量最高只有1.31万t，占比起伏不定(见表6)。因此，俄罗斯对中国柑桔进口禁令的颁布对我国柠檬和酸橙的出口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表6 2005—2018年中国柠檬和酸橙出口量及俄罗斯市场占比

1.2.5 对其他柑桔属水果的影响 2006年之后我国每年出口其他柑桔属水果不到1万t，近两年更是只有0.01万t。向俄罗斯出口量则在0.1万t以下，占比起伏不定，最高可达52.72%，最低可达0.00%(见表7)。因此，俄罗斯对中国柑桔进口禁令的颁布，对我国其他柑桔属水果的出口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表7 2005—2018年中国其他柑桔属水果出口量及俄罗斯市场占比

2 对中国柑桔出口市场的影响

2005—2011年俄罗斯在我国柑桔出口市场中的排名基本稳定在第4，2012—2013年排名提升至第3，2014—2018年排名稳定在第2，可见我国柑桔出口对俄罗斯市场的依赖程度较高。另外，东南亚是我国柑桔出口最大的地区，如越南、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缅甸、印度尼西亚等都在我国柑桔出口量排名前十的国家中出现多次。但值得注意的是，我国对泰国、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出口量近年来有所下降(见表8至表10)。因此，在俄罗斯对我国柑桔进口禁令颁布之后，不能完全依靠东南亚市场来填补我国柑桔出口的缺口。

表8 2005—2009年我国柑桔出口量前十市场及其占比

表10 2015—2018年我国柑桔出口量前十市场及其出口占比

2018年世界柑桔进口量前十的国家，除去俄罗斯和中国外，主要集中在美国、欧盟和西亚地区(见表11)。受中美贸易摩擦的影响，2018年我国柑桔几乎没有进入美国市场。但据人民日报消息，2020年1月15日，中美双方正式签署了第一阶段经贸协议，协议规定美国将允许中国柑桔等农产品出口美国，这将给我国柑桔出口带来更多的机会，可以减轻我国失去俄罗斯市场的压力。从2005-2018年的变化情况来看，我国对荷兰的柑桔出口量在逐渐上升(见表8至表10)，同时，我国柑桔在荷兰柑桔进口中占比还不足10%(见表11)，荷兰市场的开拓仍有很大潜力。法国、德国、英国和波兰与荷兰同属欧盟，每年的柑桔进口量也位居世界前列，但我国对其柑桔出口量非常少，因此我国柑桔在欧洲市场也有较大的发展潜力，我国可持续开拓欧洲国家的柑桔市场。但由于欧盟针对中国柑桔，专门制订了一系列反倾销和配额制度[2]，这对我国开拓欧盟柑桔市场提出了一大挑战。2020年1月31日，英国正式脱欧，这对我国开拓英国的柑桔市场是一个机会。沙特阿拉伯每年有巨大的柑桔进口需求，但其进口市场比较稳定。我国可以开拓以卡塔尔、土耳其、格鲁吉亚为代表的其他具有巨大发展潜力的柑桔市场[3]。

表11 2018年柑桔进口量排名前十国家及中国对其柑桔出口量 万t

3 对策建议

俄罗斯作为我国第二大柑桔出口市场，其进口禁令的发布会对我国柑桔出口产生重要影响，直接表现为我国有将近20万t的柑桔需要重新寻找消费市场。另外，俄罗斯进口禁令对我国各种类柑桔的影响程度不一，影响最大的是宽皮柑桔，其次是葡萄柚及柚，对甜橙、柠檬和酸橙造成的影响较小，对其他柑桔属水果的影响最小。在开拓出新的柑桔市场之前，我国应提高对原有柑桔市场的出口量，如东南亚市场。但东南亚市场并不能完全填补我国失去俄罗斯市场所产生的巨大缺口，开拓新的柑桔市场迫在眉睫。因此，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3.1 加大科技投入力度，构建绿色安全生产模式

果品质量安全是体现园艺产品市场竞争力的关键因素，是导致国际贸易争端的重要原因。因此，要构建中国柑桔绿色生产体系，实现柑桔产业整体升级，提高我国柑桔产品质量。首先，推进新品种新技术示范推广，提高果园机械化水平。集成组装一批优质高效、资源节约、生态环保的绿色生产技术模式，建设全程绿色标准化生产示范基地[4]。其次，要大力推广农业科学技术，实行柑桔产业标准化生产，建立完善的农业标准化监督检测体系、重大病虫害监测预警和绿色防控技术体系、危险病虫害检疫和农药检测体系[5-6]。

3.2 强化出口市场目标导向性，加快建设柑桔出口基地

有关部门要加强对我国柑桔出口目标市场的系统研究，及时关注国际市场对柑桔需求的变化，并及时了解其关税、配额、进口许可、技术性贸易措施和原产地规则等政策变动情况，从而使农户可以定向生产满足不同市场需求与检验要求的柑桔产品，使中国出口的柑桔产品与世界市场需求相符。同时，加快建设柑桔出口基地，通过规模化、标准化生产和严格的生产过程监管，促使生产基地提高产品质量，增强应对技术性贸易措施的能力[7]。

3.3 积极开拓新的柑桔市场

积极开拓美国市场。第一阶段经贸协议规定，美国将允许中国柑桔等农产品出口美国，这将给我国柑桔出口带来更多的机会。

积极开拓欧盟市场。法国、荷兰、德国和波兰每年有巨大的柑桔进口需求，但我国向其出口的柑桔非常少。原因是每年的1—2月是欧盟柑桔的成熟期，同时也是我国中熟柑桔的出口期，然而各大柑桔进口国主要进口欧盟市场的柑桔，对我国柑桔的进口就会减少。同时，这一时期也是欧盟对柑桔征收最高关税的时期，也大大影响了我国柑桔出口市场的开拓[8]。但近年来我国向荷兰出口柑桔数量有所上升，给我国进一步开拓欧盟市场带来了信心。

积极开拓英国市场。2020年1月30日，欧盟正式批准了英国脱欧。若其不再使用欧盟对我国柑桔制定的一系列反倾销和配额制度，会对我国柑桔出口产生积极影响。

积极开拓西亚市场。除沙特阿拉伯之外，我国可以开拓以卡塔尔、土耳其、格鲁吉亚为代表的其他具有巨大发展潜力的柑桔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