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虎年春节：斗柄归寅虎虎生威

澍培

你是否身在北半球？如果是，那么不论你在美国、加拿大、俄罗斯、英国还是中国，这几天等一个月朗星灿的晚上，抬头看看星空，找一找北斗星，也就是西方大熊星座尾部的七颗星，你会发现，斗柄指向的方向逐渐从北向东旋转——而当斗柄指向寅位（正东北）时，这就是中国人的春节到了。所以，春节这一天也被称作“斗柄归寅”。

我们每个人的手表上都有时针和分针，而每一年北斗七星都会像手表的指针一样，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十二个月的刻度旋转，而每一年的春节会指向寅位（正东北）的位置，一年到头，新年开始。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十二是一个很奇妙的数字，十二个时辰分割一天，十二个月构成一年，十二年是一个生肖轮回。而今年正好是寅年，是“斗柄重寅”——寓意虎虎生威，祛旧迎新，所以，在壬寅春节到来之际，祈愿天下祛除一切疾病。

其实，中国人自古都崇尚虎文化，从大将军行军打仗的虎符，到民间春节期间经常要悬挂的《镇宅神虎图》，再到小孩过年头戴的虎头帽、脚穿的虎头鞋，最后到拜年时经常用的对联语“龙腾虎跃”“虎略龙韬”，都透露着中国人的“虎崇拜”。而虎年本身就将是朝气蓬勃的一年，所谓“生龙活虎”;也会是稳重前行的一年，所谓“龙行虎步”;更是充满机遇的一年，所谓“如虎添翼”。虎年春节，更是我们重新梳理过往的一年，所谓“猛虎回头”。今天，我们不妨先回头看看老底子的春节，品品老味道的春节，再来过好即将到来的虎年春节。

春节，古时也叫“岁首”，是上一年的终点，也是新一年的起点。中华民族不是一个守旧的民族，我们永远是春的守望者，因为春回大地，万象始新。但是，我们会在冬春之交回顾过往，款待亲朋，礼向开年。所以，春节在中国可谓充满了仪式感。

先是辞旧。从腊月廿三或廿四，南北方各自的“小年”开始，办年货、扫房子、贴年红、画年画，一家老小齐出动，各司其职，整个中国大地以一种“年冲动”的驱动力精神倍增地忙碌起来。出远门的往家赶，回到家的使劲干，“把年过好”成了所有中国人内心的潜台词，逢人开口笑，和气漫乡绕，年味儿就这么默默地浓起来了。

再是回顾。温故而知新，中国人会放在除夕。大家一起守岁，聊一聊去年的得失成败。除夕，也像极了西方的感恩节，彼此互相感谢。比如，在老底子的太湖地区，中午那一顿饭要与同村的左邻右舍一起吃，叫做“饷食”，各家都分别带上一样菜，互相饷食，也叫“相饷”。其实不光是春节，一年四季很多节日，中国人都会“相饷”，如端午节会画扇相饷，夏至会做角黍（一种粽子）相饷，等等。分享收成，分享喜悦，分享四季，真正彼此分享的其实更多。

除夕的年夜饭是重头戏，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其实从秋收之后，整个十一月、腊月可以说都在为这顿饭作准备，中国农耕文化中讲究“精耕”，但出彩却在“细作”。粗米做成米糕，精米做成年糕;还有各种冬菜、冬肉，都汇集成一桌年夜饭，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备，男女老少四世同堂。

年夜饭开饭前，同辈人会相与赠送，称“馈岁”;长辈要给晚辈钱礼，称“压岁”;饭桌上，长幼聚欢，晚辈向长辈祝颂，平辈之间互相敬酒，称“分岁”;全家老少整宵不眠，以待天明，称“守岁”。老一辈会告诉儿孫，人生如风中劲草，一岁虽有枯败，但春风吹过，又会欣欣向荣，这就是中国人的精气神。

接着是迎新。整个过年期间接灶神的烟火气、贴门神的孩子气、猜灯谜的书卷气，还有春节期间家家煮食的水蒸气，到处玩闹的小淘气……中国人用热腾腾的“人气”，去除了所有的“秽气”。大年初一开始，各地舞龙的、舞狮的、打船拳的、逛庙会的，怎么热闹怎么来，要的就是这一股子的“新气”——年新气象新。

高潮则在拜年。拜年先拜岁，正月初一一大早，虽然一夜没睡，但是元气满满，第一件事是“拜岁神”，六十年一甲子，六十位神，每一年的值年太岁，被看作一岁主宰，拜岁接福，这一年都能兴旺。

初二、初三开始走亲戚串朋友，老一辈儿有老一辈儿的交情，这一辈儿有这一辈儿的朋友，一句两句不嫌少，一日饮聊不嫌多，要的就是这股子“近乎”。

初四祭财神，初五迎财神，初六送穷鬼，初七戴人胜，初八派利是，初九祭玉皇，初十开灯宴，十一请子婿，十二到十五元宵灯会，狂欢半个月，年才算过完了。

春节，中国人家家户户不但肯花钱、花精力地热闹，还要花心思、花感情地亲亲爱爱。可以说，春节是中国人最大的精神寄托，只因为一个字：“家”。

有家的地方，才是年味最足的，有家的地方才是团圆的。为了家的团圆，我看到过有人不远万里，我看到过有人翘首以盼，更看到过有人举重若轻。只为了一口吃下妈妈包的饺子，为了一把抱住孩子的深情。

春节将至，斗柄行将归寅，你可踏上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