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娇 袁海龙
(广州华商学院 广东 广州 511300)
羞怯是在社交情境中感到不舒服的一种对消极评估的恐惧,并伴随着情绪上的沮丧与抑制,会显著影响个体对期望活动的参与行为。个体羞怯程度过高泛化到其他刺激上,会严重影响学习、工作、人际关系及生活,更有甚者会产生社交焦虑及社交恐惧症,威胁个体的身心健康。青年是国家的未来,青年强则国家强,而羞怯感过高的大学生,可能会减少社交活动,影响才能的正常发挥,限制个体的发展,可能使个体感受快乐的能力减弱,会与他人、社会隔离,不利于个体、学校及国家的发展,是我们亟须关注和预防的问题。
家庭是个体成长的第一环境,对个体的成长发展起着重要的影响作用。家庭功能的发挥直接影响个体的身心健康,一些有心理问题的孩子,家庭多半会有一些问题。Epstein等定义家庭的基本功能:为家庭成员的生理、心理、社会适应等方面的顺利发展提供一定的环境条件。[1]目前,对家庭与羞怯之间的关系,研究比较多的是从父母教养方式、家庭环境等方面角度来探究,从整体角度来探究其对个体心理健康的影响则比较少。韩磊、高峰强等人[2]研究发现,母亲惩罚严厉与父亲过渡保护可以显著正向预测个体的羞怯。徐晓艳[3]研究发现,父母采用拒绝、否认的教养方式越多,其子女的羞怯水平越高。由此可见,家庭对个体羞怯感有影响,而从家庭功能整体角度看,它是如何发挥作用,又是如何影响个体羞怯感的形成及影响机制是什么,有没有其他因素的调节作用存在,则需要进一步探讨。
自尊是个体对自我积极或消极的认知,是个体人格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个体的心理健康发展有重要影响。家庭与自尊之间关系密切,研究发现,父母教养方式会影响个体自尊的形成和发展。彭莉[4]发现,感受到父母的情感温暖和理解越多的大学生,自尊水平会越高,而被父母拒绝否认越多的大学生,自尊水平会越低。另有研究发现,自尊是父母教养方式预测子女心理健康问题的中介变量,自尊与羞怯显著负相关。[5]曾昱等人[6]发现,大学生自尊水平与父母情感温暖、理解显著的正相关,与父母拒绝否认、过度保护、惩罚严厉呈显著的负相关。综上所述,家庭环境对个体自尊影响较大,家庭功能发挥不好,个体不一定会有严重的羞怯感,其中有很多因素起调节作用,例如,作为人格结构的自尊,会影响到个体羞怯感的形成,如果个体遭遇了父母不良的养育方式,缺乏父母的情感温暖支持,但是个体有积极应对方式,可能会有较低的羞怯感,从而积极与人交往,本文重点探究自尊的调节作用。
大学一年级是个体成长过程中重要的转折阶段,大学新生面临生活和学习环境变化,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而在适应过程中容易产生一些心理问题。本研究在前人研究基础上,提出如下假设:原生家庭功能对羞怯感、自尊有显著影响;自尊在家庭功能与羞怯感的关系中有中介作用效应。
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选取广东省某高校1999名大一年级学生作为研究对象,剔除无效问卷,最后有效问卷1571份(79%),其中男生243人,女生1328人。
1.家庭功能评定量表(FAD)
家庭功能评定量表(FAD)包含60道题目,以四级计分方式作答,该量表分为7个维度:问题解决、沟通、角色、情感反应、情感介入、行为控制、总的功能。本次测量中该问卷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932。
2.自尊量表(SES)
该量表由罗森伯格(Rosenberg)于1965年编制,该量表由10个条目组成,总分范围是10—40分,分数越高,表示自尊程度越高。本次测量中该问卷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78。
3.羞怯感量表
Cheek及Buss修订的羞怯量表共有13个条目,采用五级评分制,13条目量表的总分范围从13分(羞怯程度最低)—65分(羞怯程度最高)。本次测量中该问卷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87。
本研究问卷统一线上施测。为了保证问卷质量和可信度,剔除了作答时间短于3分钟和多余20分钟的问卷。
搜集的数据统一由问卷星中在线SPSS进行分析,本研究主要做了相关分析和线性回归分析。
本研究运用单因素方差检验法进行检验,对原生家庭功能、自尊、羞怯感三个变量所有因子进行旋转的主成分因素分析。结果显示,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有15个,抽取第一个因子解释了总变异的20.890%,低于临界值40%,说明研究中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
通过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家庭功能各个维度均与大学新生羞怯感呈显著负相关;家庭功能与自尊呈显著正相关;自尊与大学新生呈显著负相关,见表1。
表1 原生家庭功能、自尊与大学新生羞怯感的相关分析
本研究运用线性回归分析对自尊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发现自尊在原生家庭功能与大学新生羞怯感之间起不完全中介效应,总效应为0.133,中介效应ab为0.092,中介效应占比为69.160%,见表2。
表2 自尊在家庭功能与大学生羞怯感关系中的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考察了家庭功能、自尊、大学新生羞怯感的相关关系,结果显示,家庭功能各个维度与大学新生羞怯感呈显著负相关,说明家庭功能越完善,大学生羞怯感越低。父母越理解孩子,与孩子多沟通,多关爱孩子,孩子的羞怯感水平会越低。Epstein等人认为,家庭如果没能实现其各项基本功能,很容易导致孩子出现各种临床心理问题。他证实了家庭功能的各个维度与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关系密切,羞怯感是个体心理健康问题的一个方面。在感情上,父母给予孩子越多的温暖与理解,与孩子有更多的沟通,遇到问题与孩子一起解决,孩子的羞怯水平就越低。本研究还发现,家庭功能与自尊存在显著正相关,表明家庭功能发挥得越好,大学生自尊水平越高。这一结论与李彩娜等人的研究结论一致:青少年的家庭功能程度越高,青少年自尊越高。[7]
通过中介效应检验,验证了自尊在家庭功能与大学新生羞怯感中起中介作用,说明家庭功能不仅直接影响个体的羞怯感,还可以通过自尊影响大学新生羞怯。对于个体来说,如果原生家庭功能完善,发挥较好,则个体对自己有更清晰的认识,在人际交往中更加积极,较少表现出羞怯。而原生家庭功能不良的个体,本身的家庭结构很难改变,那么如果个体自尊水平高,这作为一种积极因素,可以调节原生家庭功能对大学新生羞怯感的影响。
本文研究发现:原生家庭功能与大学新生自尊、羞怯感显著相关,原生家庭功能可以显著预测大学新生羞怯感;自尊在原生家庭功能与大学新生羞怯感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本文通过数据调查,探究了自尊在原生家庭功能中的中介效应,但是可能还有其他因素的中介作用,例如认知风格、归因方式、应对方式等。本研究今后可以探寻其他中介因素影响,从而更加了解羞怯感的形成机制。另外,没有考虑性别、是否独生子女、年级等调节因素,今后可以查阅文献,考虑调节变量的影响。本研究只调查了大一新生,剩余年级学生羞怯感情况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羞怯感是普遍存在的,只是个体程度不同。我国的文化传统教导我们要谦逊、礼仪,不张扬,整体都有内敛、含蓄、羞怯的特点,因而羞怯感是普遍存在的。高校的教育工作者要关注严重羞怯感学生,这些学生一般有社交恐惧,不与人交往,不参加社交活动,要做好筛查机制,对于羞怯感较高的学生,采取适当的方法干预、处理,具体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着手:
可以辅助个体心理辅导和团体心理辅导,增强他们的自尊水平、归属感和价值感,让他们感受到同学、家人的存在。具体可以辅助以人际交往、自信心培养等方面的辅导。
加强大学生心理保健知识的宣传,提升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多开展丰富多彩的活动,鼓励大学生积极参与,提高自尊水平和积极性,从而体验价值感。个体拥有了价值感和成就感,才会感受到自信心,才能有较高的自尊水平,降低羞怯感和孤独感,更好地感受生命的意义,发挥自己的才能,为社会贡献自己的青春力量。
家庭要发挥好功能,这是个体社会支持的主要来源。家长多与孩子沟通交流,多理解孩子,尊重孩子,遇到问题一起解决,这样的家庭氛围会增强大学生的安全感和自信水平,从而降低羞怯感;家长也应多与学校沟通,特别是有严重心理问题的孩子,要多了解孩子在学校的情况,更好地帮助孩子走出困境;学校层面,要多开展相关的教育,做好学生心理健康工作,加强与家长的联系与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