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昕,朱凯璐
(辽宁大学 经济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6)
随着我国宏观经济进入以“双循环”为核心的新发展格局,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必然体现在区域和城市的高质量发展上。城镇化作为推进现代区域和城市发展的动力引擎,通过发挥水平效应、质量效应以及二者的耦合协调效应,影响区域的发展质量。广东省是人口大省,也是我国区域内部发展差距最大的省份之一。第七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2020年广东省城镇常住人口为1.26亿,居全国首位,其中28.7%的人口集中在广州和深圳。广州和深圳的城镇化率分别为99.52%和95%,而边缘城市云浮的城镇化率只有42%;深圳和云浮的国内生产总值分别为26927亿元和921亿元,城市经济发展的绝对差距接近3倍。由此可见,广东省人口、城镇化和经济发展均呈现由珠三角城市群向边缘的粤西和粤北地区递减的显著中心-外围特征,中心地区对边缘地区的辐射带动作用和它们之间的联动效果较差。这一现状将为广东省未来的高质量发展带来阻碍。也就是说,如果省内发展差距持续扩大,一方面将会限制珠三角城市群和粤港澳大湾区作为极核对外辐射的能力,另一方面将会影响非珠三角地区充分承接辐射的能力,从而割裂省内市场和完整的经济发展格局,继而阻碍全域高质量发展。这一特征的根本成因在于城镇化在各地区的发展不平衡,以及城镇化对区域规模扩张所发挥的作用强于对区域结构和质量的改善。因此,解析广东省城镇化对高质量发展的现实作用,有针对性地通过优化城镇化运行和提升空间溢出的效果来调节全省各区域的发展差距,对整合并实现全域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学者们对城镇化和区域高质量发展问题进行了诸多研究。首先,在区域的高质量发展方面。学者们定义了高质量发展,认为高质量发展以创新为核心动力、以协调为内在要求、以绿色为新标尺、以开放为必由之路、以共享为本质属性,涵盖了对我国发展中存在的非均衡、矛盾性经济和社会问题的处理战略[1],具有以人为本、共享发展,创新驱动、新业态涌现,增长放缓、消费增强,以及结构优化、质量提升的特征[2]。在此基础上,有学者从“五大发展理念”着手,构建了包含企业、行业、区域三个层面的高质量发展测度指标体系,并运用熵值法测度了城市高质量发展的水平[3]。有的认为城市化水平、经济规模、投资水平、消费水平、外资利用水平以及政府干预,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力量,污染问题是其制约因素[4]。在此基础上,区域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逐渐受到关注。研究显示,东北地区的高质量发展呈现“南高北低”,且沿在哈大线形成“隆起带”的基本格局,高质量发展的有效性、稳定性、协调性、创新性、持续性以及共享性都具有相异的空间分布特征[5]。其次,在城镇化对区域高质量发展所发挥的作用方面。学者们发现,在区域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进程中,城镇化与经济系统呈现低度耦合、中度耦合、高度耦合的趋势特征,对区域发展质量的影响日益显著[6];但是我国大部分地区的城镇化质量与城市经济发展仍然处于低水平耦合的阶段[7-8],这不利于城镇化对区域高质量发展输入更为强劲的引领动能。
上述成果重点研究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测度方法和影响因素,以及城镇化与经济系统的耦合协调发展等问题,较少关注城镇化对区域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区域高质量发展是指区域在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理念指导下,所辖行政单元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经济、社会、环境等系统的结构更加合理,生态能够可持续发展,各领域能够跨越行政边界相互联通、互助互惠、开放共享。区域高质量发展需要各子系统之间、各地区之间、各领域之间,能够在数量规模与质量结构方面达到相对均衡的运行状态。在区域发展过程中,城镇化起到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此作用可以从城镇化的水平效应、城镇化的质量效应、城镇化的质量和水平耦合协调效应三个维度来理解。
首先,城镇化的水平效应是城镇化在人口、产业、资金、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等方面的规模和空间分布为区域高质量发展储备物质资源和扩张规模的能力。城镇化发展的第一阶段是水平提升。城镇化水平体现了区域能够提升发展质量的潜力,受到所在地区吸引力、承载力以及政策的多重影响。城镇化水平越高,越能够为区域提供更为富足的物质和空间发展基础。城镇化水平越高的区域,也越需要与之规模相匹配的充满容纳能力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才能够推进区域的高质量发展;反之,当城镇化的水平超出所在地区的承载能力时,城镇化水平将会阻碍区域高质量发展。
其次,城镇化的质量效应是城镇化通过均衡、包容、协调的路径,影响区域高质量发展的系统结构、整体效益以及经济主体之间关系的能力。城镇化发展的第二阶段是质量提升,城镇化的质量体现了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土地城镇化之间发展的协调性,以及城镇化对于区域发展所带来的结构改善和福利增进。城镇化的质量越高,越能够为区域内更多元的经济主体和地理单元,如进城务工人员、乡村、城乡接合部,提供更多参与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与共享福利的机会,从而提升区域的整体质量效益,降低或消除阻碍福利共享的短板瓶颈;能够使各系统之间和要素、资源的供给与需求之间、城市之间、城乡之间,以及“城”“市”“城市化”之间,更为有效地调配资源、缓解矛盾,为区域高质量发展构建更为合理和持续的系统结构。优化城镇化的水平效应和质量效应,能够为区域高质量发展提供物质空间保障和系统性效果保障。
再次,城镇化的质量-水平耦合协调效应是指城镇化既注重效率,又注重公平,能够从不同的维度,缓解区域高发展中的人-人矛盾、人-地矛盾、城-乡矛盾、城-城矛盾,从而有助于通过结构合理、生态持续、关系密切、互助互惠的路径实现区域高质量发展的能力。城镇化发展的高级阶段,是质量与水平耦合协调发展。城镇化的高级阶段发展有助于突破城镇化进程中只注重水平或质量带来的过度或不足的问题,是未来新型城镇化的发展目标。如图1所示,这种新型的城镇化模式,具有更为包容、均衡和协调的能力,能够通过质量、水平以及质量-水平三维度的内在提升,为区域高质量发展解决人-地、人-人、城-乡、城-城等现存的问题,牵动区域向着结构合理、生态持续、关系密切、互助互惠的方向发展。
图1 城镇化发展影响区域高质量发展示意图
综上分析可见,关注区域高质量发展,需要继续深入探索城镇化的水平、质量以及二者的耦合协调度对区域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这将有利于挖掘城镇化运行存在的本质问题及其无法惠及部分区域发展的成因,从而找到提升区域发展质量的对策。根据以往的研究成果和现实经验,达成这一目标需要转变只关注城镇化的发展速度和规模、忽视发展质量,或只关注城镇化发展、忽视其发展效应的观念,要多维度、更全面地观察城镇化对区域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并不断地提升城镇化的运行质量[8],也即由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引导城镇化运行,使其由非均衡、非协调的发展状态,向更为包容、协调、均衡的发展状态转型和升级[9-10]。故本文拟从综合质效、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六大维度构建广东省高质量发展水平指标体系,测度广东省区域高质量发展的时空演进状态,并从城镇化质量、城镇化水平、城镇化的质量-水平耦合协调三个维度,分析城镇化对区域高质量发展所发挥的作用,以期立足于优化城镇化发展的视角,探讨推进广东省区域高质量发展的适应性对策。
首先,为了使数据具有可比性,消除变量间的量纲关系,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极差标准化法对原始数据进行线性变换,使得变换后的标准化数值在[0,1],如式(1)和式(2)所示。其中,m表示广东省21个城市,n表示评价指标,构建“原指标数据矩阵”X={Xij}m×n(0≤i≤m,0≤j≤n),Xij为第i个城市第j个指标的数值。max{Xj}、min{Xj}分别表示所有年份中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正向指标:
负向指标:
其次,确定各指标的权重Wj。其中,Pij表示各指标标准值的权重,如式(3)、式(4)所示。
再次,计算广东省城镇化质量、城镇化水平以及区域高质量发展的综合得分Fi,如式(5)所示。
最后,借助于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城镇化的质量-水平耦合协调度,如式(6)所示。
式(6)中,C为耦合度,T为城镇化的质量-水平综合协调指数;U1、U2分别为城镇化的水平得分和质量得分;α、β分别表示城镇化水平和质量的重要性,本文认为二者对于区域高质量发展同等重要,故将它们分别设定为0.5;D为耦合协调度,反映了二者之间的相关关系,数值越大(小),说明城镇化的水平与质量之间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越高(低)。根据耦合协调度模型,城镇化的质量与水平的耦合协调程度通常处于四个阶段,即低水平耦合失调阶段、拮抗阶段、磨合阶段、高水平耦合阶段,相对应的耦合协调度数值区间分别为0~0.29、0.30~0.49、0.50~0.79、0.80~1.00[6]。
基于五大发展理念,从综合质效、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6大方面,分别选取人均GDP、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经费、城镇与农村人均消费水平之比、城市污水处理率、实际利用外商金额、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6项指标,运用熵值法,计算2009——2018年样本城市各指标的权重年均值,依次为0.1368、0.3219、0.0193、0.0317、0.2467、0.2436。在此基础上,测度广东省21个城市的高质量发展得分,并借助于ArcGIS的分裂点法呈现部分年份的测度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广东省21市高质量发展得分
表1显示,广东省21个城市高质量发展水平可划分为五个梯度,呈现明显的中心-外围特征。其中,在第一梯度的是广州和深圳,分值为0.58~0.99,深圳发展质量最高;在第二梯度的是佛山和东莞,分值为0.26~0.50;在第三梯度的是珠海、惠州、中山、江门和肇庆,分值为0.07~0.29。位于前三个发展梯度的城市均属于珠三角城市群。其他城市发展质量的分值基本低于0.1,与前三梯度的发展水平得分差距较大。发展质量最低的城市数由2009年的9个,逐步减少到2014年的8个和2018年的5个,同时,发展质量较低的湛江、茂名、梅州、河源、阳江、云浮的得分年度增长率为正,其他城市的得分年度增长率为负。说明广东省发展质量较高的城市与发展质量较低的城市之间的差距不断缩小。
首先,在城镇化的水平方面。从人口、产业结构、收入水平以及消费水平四方面,分别选取城镇常住人口占总人口比重、第三产业增加值、人均可支配收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项指标,运用熵值法计算样本城市各指标2009——2018年的权重均值,结果依次为0.1463、0.3902、0.1963、0.2672。在此基础上,测度广东省21个城市的城镇化水平得分。结果表明:在时间维度上,广东省城镇化水平的绝对差距在持续扩大,发展水平最高的广东与最低的云浮之间的绝对差距由2009年的81倍扩大到2018年的235倍。韶关、佛山、汕尾、东莞、潮州、云浮的城镇化水平出现负增长,拉大了省内城市之间的城镇化水平差距。在空间维度上,深圳和广州的城镇化水平得分数值最高,年度均值分别为0.821和0.944,居全省前两位;得分较高的城市为东莞和佛山,年度均值分别为0.461和0.456;相对较高的城市为中山、珠海、惠州、江门和汕头,分值为0.15~0.32;其他城市的分值较低,均在0.1以下。由此可见,广东省的城镇化发展水平存在中心地区规模大、速度快,周边地区规模小、速度缓的非均衡发展特征,并且区域发展差距逐年扩大。
其次,在城镇化的质量方面。从土地、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以及投资四方面,分别选取建成区面积、公路通车里程、邮政业务总量、用电消耗总量、医疗机构个数、基础教育拥有教职工数量、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以及房地产开发投资额,运用熵值法计算2009——2018年各项指标权重的年度均值,结果依次为0.0984、0.0687、0.2240、0.1386、0.1017、0.0655、0.1425、0.1606。在此基础上,测度广东省21个城市的城镇化质量得分。在空间维度上,城镇化质量得分最高的仍然是广州和深圳,分值为0.62~0.95;次高的是佛山和东莞,分值为0.35~0.53;惠州、中山、江门、湛江、茂名、肇庆、汕头、韶关、珠海、梅州以及清远的分值为0.10~0.31;其余6个城市得分均在0.10以下。在时间维度上,城镇化质量出现年度负增长的城市为韶关、深圳、珠海、江门、湛江、汕尾、清远、东莞、潮州、云浮,各城市之间的城镇化质量的绝对差距从2009年的24倍增加到2018年的29倍。由此可见,城镇化的质量也存在逐年增大的非均衡发展特征,但其差距相比于城镇化水平的差距而言较小。
再次,在城镇化的质量-水平耦合协调度方面。借助于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广东省21个城市的城镇化的质量-水平的耦合协调度得分,测度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续)
表2 广东省21市城镇化质量-水平耦合协调度得分
由表2可见,在时间维度上,广东省城镇化的质量与水平耦合协调发展的规律明显,除韶关、深圳、珠海、江门、汕尾、东莞、潮州、云浮的质量-水平耦合协调度分值下降之外,大多数城市的分值呈波动上升趋势,说明多数城市能够兼顾城镇化的规模与质量的双重提升。在空间维度上,具有耦合协调度绝对优势的是广州和深圳,分值为0.42~0.49,虽然远超过省内其他城市,但也尚处于拮抗低水平失调阶段。第二梯度的城市是佛山和东莞,分值为0.31~0.36,处于拮抗濒临失调阶段。第三梯度的城市是惠州、中山、江门、珠海、汕头和湛江,分值为0.17~0.26,处于低水平耦合协调的中度失调阶段。第四梯度的是其余11个城市,分值在0.17以下,处于低水平耦合协调的严重失调阶段。由此可见,广东省城镇化的质量-水平耦合协调度呈现四种类型,具有由核心区域到外围区域逐步降低的空间分布特征。
区域高质量发展来自于城镇化的本地作用和空间作用,故从本地效应和空间效应两方面对比研究广东省城镇化对区域高质量发展所发挥的作用。
根据“地理学第一定律”,通过测算全域Moran’s I指数进行空间相关性检验,其计算公式如(7)所示。
1.空间计量模型的选择
空间计量模型包括空间滞后模型(SLM)、空间误差模型(SEM)和空间杜宾模型(SDM),表达式分别为(8)、(9)、(10)。
其中,Y为因变量,即各城市的高质量发展得分,X为n*k的外生自变量矩阵,ρ、θ为空间自回归系数,W为n*n的空间权值矩阵,WY、WX为空间滞后因变量和空间滞后自变量,μi和λt分别表示空间和时间上的特定效应,εit为随机误差项。
2.模型结果分析
选取2009——2018年广东省高质量发展的得分为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包括城镇化水平得分、城镇化质量得分、城镇化质量-水平耦合协调度,控制变量为财政支出和金融存贷款比率。其中,前三个解释变量数值由前文计算得出,后两个解释变量数值分别来自于城市统计年鉴和由城市统计年鉴中的金融存款与金融贷款之比求得。对样本数据进行Hausman检验,所得到的统计值为 49.02,并且通过了 1% 的显著性检验,因此应建立固定效应模型。表3是采用对数似然值估计法,对空间滞后模型(SLM)、空间误差模型(SEM)、空间杜宾模型(SDM)进行参数估计的结果。比较最小二乘法模型(OLS)与SLM、SEM、SDM模型能够发现,空间计量模型的拟合优度和对数似然值都较大,SLM和SEM的空间自相关系数分别为0.32和0.42、并且显著为正,验证了存在空间效应,再次说明广东省21个城市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具有相似的空间自相关特征。LM检验的结果均显著,并且统计量LMlag>LMerr,但R-LMlag和R-LMerr的两个统计量均不显著,表明应建立包括空间交互作用的空间计量模型,并添加因变量的空间滞后项。Wald检验和LR检验的伴随概率都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与此同时,SDM的对数似然值也大于SLM和SEM,其空间自相关系数显著,表明能够拒绝SDM可以简化为 SLM 和 SEM 的原假设,也应选择具有固定效应的空间杜宾模型进行估计。
表3 广东省城镇化对高质量发展的本地作用和空间作用结果
表3结果显示,在本地作用方面,城镇化的水平和质量各增加1单位,所在区域的发展质量分别提升2.06和1.21单位。二者耦合协调度与质量发展呈反向变化,财政支出和金融存贷款率各增加1单位,分别引起发展质量降低0.06、增加0.94单位。说明提升城镇化的质量和水平,两者都能推进广东省区域高质量发展,城镇化的水平效应大于质量效应,提升二者的耦合协调度不能够提升发展质量,也即耦合协调度发挥负效应。在空间作用方面,提升城镇化的质量和水平,对广东省发展质量的改善作用分别为4.61和2.28,分别强于本地效应的2.06和1.21。城镇化的质量和水平的耦合协调发展,对于全省高质量发展的阻碍变为-2.89(直接效应)和-1.94(间接效应),相比于本地作用的-4.64有所弱化。与本地作用相比,财政支出也发挥了正向的区域发展效能(0.57),这说明增强区域之间相互的财政支撑,特别是粤东地区对粤西北地区的财政支撑和多方投资,有利于全省的高质量发展。进一步地,在空间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方面,城镇化的水平与质量对高质量发展的直接效应分别为1.39和0.57,均低于间接效应3.22和1.71,并且城镇化的水平效应无论在本地维度还是空间维度均高于质量效应。说明城镇化运行通过影响本地的发展质量继而影响周边地区的发展质量的能力,弱于通过影响周边地区的城镇化继而影响区域发展质量的能力,即通过增强城镇化发展的空间关联,对于广东省的区域高质量发展更为有效;同时也进一步验证了本文的假设,即如果广东省的城镇化水平发展差距继续扩大,也可能为区域高质量发展带来负面影响。与此同时,城镇化发展质量和水平的耦合协调度为负数,表明城镇化的质量与水平的耦合协调度尚不足以通过空间溢出的形式带动全省的高质量发展,这是影响广东省高质量发展的症结所在。
本文研究了2009——2018年广东省21个城市的高质量发展、城镇化水平和质量、城镇化水平和质量的耦合协调的时空演化特征,以及城镇化水平、质量、二者耦合协调度对广东省区域高质量发展的作用。结果表明:首先,在城镇化水平及其效应方面,区域发展的差距逐年扩大,但无论从本地途径还是空间途径,均能够带动高质量发展,并且本地效应大于空间效应。其次,在城镇化的质量及其效应方面,区域发展的差距逐年扩大,但扩大的幅度小于城镇化水平及其效应的差距扩大的幅度。城镇化的质量对于区域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虽然在本地和空间方面都为正向,但小于城镇化的水平所发挥的效应。再次,在城镇化的质量与水平的耦合协调度及其效应方面,呈现拮抗低水平失调、拮抗濒临失调、低水平中度失调,以及低水平严重失调四种类型。耦合协调度在本地效应和空间效应方面都为负数,但空间溢出降低了它对区域高质量发展的制约效果,说明城镇化的质量和水平的不平衡发展,是影响广东省高质量发展的最主要因素。除此之外,财政和金融对区域的高质量发展发挥了正向的空间效应,但财政的本地效应为负值,说明增强区域之间的金融和财政关联十分必要。
对此,为提升广东省发展质量,需要有针对性地推进城镇化发展。第一,合理发展城镇化的水平。缩小中心区域与外围区域之间的城镇化水平发展差距,通过政策引流的方式,增强周边区域的吸引力和发展潜力,提升其城镇化水平,对于中心区域占用外围区域城镇化的资源的情况予以协调和重新分配。第二,统一提升全省城镇化的质量。注重建设城市间产业关联网络,提升各城市城镇化的综合承载力。第三,提升城镇化的质量和水平的耦合协调度。需要各级政府以更为包容、协调、均衡的方式,促进城市之间的关联互通,将对城镇化的质量和水平的单方面关注转换提升到双方面的关注。对于城镇化质量发展优于水平发展的城市,以质量带动水平,在城市的承载力范围内扩充城镇化水平;反之,对于城镇化水平发展优于质量发展的城市,则应该以水平带动质量,着重加快城市更新与合作,以人为本,优化城镇化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