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倩 王亚丽
“十四五”时期是我国经济转型发展的关键五年,是新发展阶段的起步期,是我国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攻坚期。当前,国际国内经济发展环境发生深刻变化,世界经济格局面临诸多不确定性,对于我国未来发展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在此背景下,着力提升发展质量和效益成为了我国未来经济建设的重心。落实到产业层面,则需在推动传统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同时,积极发展新兴产业,着力打造高端化、智能化、生态化的现代产业体系。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发生转化,其中,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已经是一个突出问题。产业是经济发展的基本要素,通过布局产业发展来缩小地区间经济发展差异无疑是产业政策部署的重要内容。对于不发达地区,积极承接新兴产业布局,将有助于发挥后发优势,实现跨越发展。然而,并非所有的新兴产业都具有战略性,这就需要在布局新兴产业时,充分考虑到本地的经济基础,不能为“新”而“新”,要重视产业的整合,在国内大循环为主的情况下,逐步将产业结构向中高端进行升级。
如何以当地现有条件为基础,发展符合当地特色的新兴产业成为当前学术界研究的一项重要课题。影响因素研究是通过对系统内部原因进行分析而找出发展规律的一种研究方法。阐明新兴产业布局影响因素,有助于制定正确有效的新兴产业布局和转移战略,以新兴产业为抓手,推进科技创新,壮大新增长点,形成发展新动能。
新兴产业是指关系国民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具有全局性、长远性、导向性和动态性特征的产业。新兴产业是一个相对动态的概念,在不同时期,新兴产业的内涵、种类、特征不同,会随着工业化进程和经济发展水平的变化而变化,因而从未来发展的视角去理解新兴产业可以赋予其更长久的内涵,从时间上来看,没有哪一种产业一直保持新兴的地位,从空间上来看,某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新兴产业对于其它国家或地区来说则可能是成熟产业,并且新兴产业不局限于某一个产业、行业或领域。到目前为止,学术界对于新兴产业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一些学者认为新兴产业是产业演进过程的初级阶段。也有学者认为,新兴产业不仅具备新的经济生产特点,而且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产业规模,在整个产业中具有一定的影响力。综合已有研究成果,本文将新兴产业定义为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科研成果在新的产业当中的应用而产生的具有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资源节约等特点的产业类型,这些产业对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构建现代产业体系、提供经济发展新动能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
山西省新兴产业布局存在中心城区密度高、带动辐射效益不强等问题,这是由多种原因所致,包括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显性因素和隐性因素等。从影响新兴产业空间布局的影响因素出发研究山西省新兴产业空间布局的优化对策,有利于提出更加具有科学性和可操作性的实践方案,促进山西省新兴产业快速发展。
1.影响自变量的选择
在前文新兴产业空间布局影响因素分析的基础上,山西省各地级市的新兴企业数量的影响因素分析选取了7个变量:资源依赖、科技支出、人均GDP、政府作用、劳动力、在校大学生数量、国家森林公园数量,涵盖了自然、经济、社会、生态等方面。
本文以山西省太原市、大同市、阳泉市、长治市、晋城市、朔州市、晋中市、运城市、忻州市、临汾市、吕梁市等11个地级市2019年的数据为样本进行实证分析。在资源型城市的新兴产业布局中,资源依赖是基于原有产业结构应该考虑的重要因素,采用采掘业从业人员与就业总人口之比进行衡量;科技支出指用于与科技活动有关的费用支出;人均GDP为是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由国民生产总值与常住人口相比计算而得,是衡量当地经济发展状况的指标;政府作用衡量政府的干预程度,用政府一般预算支出衡量;劳动力为单位从业人员;在校大学生为当地大专以上院校在校学生数量;国家森林公园依据《中国森林公园风景资源质量等级评定》标准确定。数据来源于《山西省统计年鉴》,由笔者整理计算而得。
2.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由表1可知,目前山西省各地区企业数量差异较大,企业数量最多的地区是太原(118个),数量最小的地区是朔州,仅有3个。全省各地区平均企业数量为19个,除了太原和长治的其他9个市企业数量均低于平均值。资源依赖变量中,11个市的数据都小于40%,最大值是晋城,最小值是运城,企业数量最大的太原市资源依赖较低,仅为0.070,企业数量最小的朔州市资源依赖程度较高(0.258)。科技支出的水平也参差不齐,标准差较大,太原的科技支出最大而朔州的科技支出最小,前者是后者的35倍,这与企业数量明显呈正相关关系。人均GDP变量里,太原居榜首,运城市则最小。政府作用变量中,阳泉市最小,太原市最大。劳动力变量中,太原市劳动力数量最大,与其他各市有明显差异,朔州市的劳动力数量最小,这一结果与企业数量排名一致。在校大学生数量中,最大值来自太原市,最小值来自晋城,仅为4077人。国家森林公园数量中,长治市的公园数量最大(6个),阳泉、朔州和运城的数量最小,均为0个。
表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信息
采用相关性分析法,对山西省各地区的企业数量和选取的7个变量分别进行两两一组共7组相关性分析。使用三种相关系数进行分析,分别是Pearson相关系数、Spearman相关系数和Kendall’s tau-b等级相关系数,其中Pearson相关系数只用于检验线性相关关系,属于参数相关系数,Spearman相关系数和Kendall’s tau-b等级相关系数可以检验单调非线性关系,属于非参数相关系数。
相关系数的取值范围均在[-1,1],符号决定了相关关系的方向,负号代表负相关,正号代表正相关,0则代表不存在相关关系。相关系数的大小决定了相关关系的强弱,Cohen(1988)提出了Pearson相关系数一个大概准则:Pearson相关系数绝对值如果在[0.1,0.3]之间,属于弱相关;如果在[0.3,0.5]之间,属于中度相关;如果在[0.5,1]之间,属于强相关。Spearman相关系数和Kendall’s tau-b等级相关系数的大小都没有规定的数值标准。
在SPSS软件中,进行分析后得到的结果见表2。
表2 企业数量与各变量的相关性分析结果
续 表
表2的相关性分析表包含七对变量关系的相关系数值结果以及每个相关系数值的检验P值,该检验的原假设是相关关系等于0,当检验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时拒绝原假设,表明被检验的相关系数显著不等于0,即两个变量间存在相关关系。根据表2结果可知,有四对变量的相关关系是显著的:企业数量与科技支出、企业数量与人均GDP、企业数量与劳动力、企业数量与在校大学生,其余三对变量的相关系数均没有通过检验,说明这三对变量相关关系不显著。
企业数量与科技支出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978,P值小于0.01,说明其正相关关系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认为企业数量与科技支出间存在强正相关关系。这一结果与上文描述性统计分析一致。
企业数量与政府作用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685,P值小于0.05,说明其正相关关系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认为企业数量与政府作用存在强正相关关系。
企业数量与劳动力的三种相关系数均在1%或5%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根据Cohen的标准,其Pearson相关系数为0.954,属于强相关关系,且正相关。这一结果与上文描述性统计分析一致。
企业数量与在校大学生数量的三种相关系数均在1%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根据Cohen的标准,其Pearson相关系数为0.938,属于强相关关系,且正相关。
总结来看,山西省各地区的企业数量与科技支出、政府作用、劳动力和在校大学生数量具有高度正相关关系,而与资源依赖、人均GDP、国家森林公园数量没有显著相关关系,因而,科技创新、政府支持政策、劳动力、教育水平等都是新兴企业布局的重要影响因素。
通过以上分析知,新兴产业布局受当地自然条件、经济发展水平、人口结构、质量、生活方式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同时由于产业生命周期的存在,新兴产业在不同地区的分类和界定不会完全一致,甚至存在较大差异。因而新兴产业布局应注意以下两方面的问题:
第一,要把握社会再生产规律,物质产品和服务的价值都可以区分为C、V、M。为全面反映现代社会生产的结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关于两大部类生产的比例关系和社会生产的实现过程应该同三次产业的划分建立联系,通过根据服务产品的最终用途将服务纳入到两大部类,对产业结构的研究就具有了马克思社会资本再生产理论视角的更广阔的视野。新兴产业的布局应注意市场实现问题,注意社会再生产按比例发展的问题,以实现资源优化配置,推进产业均衡发展。
第二,要协调好区域之间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我国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已经形成明显的差距,并且发达地区的淘汰产业很有可能作为新兴产业转移到不发达地区,这种方式将加剧地区间产业结构发展的不平衡,因而在新兴产业布局时需要有效的产业政策进行协调,通过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和资本、技术的支持,鼓励落后地区积极承接具有发展前景并且技术密集度高、知识产权集中、处于产业链顶端能够带来更高附加值的新兴产业,从而缩小地区间产业发展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