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原则与礼貌原则在突发公共事件防控宣传标语中的运用*

扬州大学 杨慧

一、引言

2019年12月以来，湖北省武汉市部分医院陆续发现了多例不明原因肺炎病例，后证实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以下简称“新冠肺炎”）。为打赢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全国各地采取了多种形式的防疫宣传，其中防疫标语的使用贯穿了疫情防控工作的各个阶段，其以简明凝练、通俗易懂、灵活多样等特色在防疫工作中产生了无可取代的宣传效果。

标语是用简短文字写出的有宣传鼓动作用的口号，①同时也是在新冠肺炎疫情这一大背景下的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是标语制定者和标语受众的一场无声的“会话”。格莱斯（1975）提出，说话人在语言行为之中须遵守“合作原则”②；英国学者利奇（1983）在格莱斯的“合作原则”的基础上提出了“礼貌原则”③。我国语言学家顾曰国（1992）回顾了礼貌原则在汉文化中的历史渊源后，在利奇的理论基础上提出了制约汉语言言语行为的五种礼貌准则④。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均是话语交际中的重要原则，是言语交际行为能够顺利进行的重要手段。

目前已有研究关注于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初期在我国乡村地区广泛传播的“硬核”防疫标语，有关防疫标语的研究视角主要有三类：一、从修辞角度出发，关注标语本身的语音、辞格、句式等的使用；二、从社会治理角度出发，关注标语的功能和传播对城乡治理的影响；三、从传播学角度出发，关注标语的传播机制与效应。基于合作原则与礼貌原则对疫情防控宣传标语进行分析的研究则较少。本文采用网络收集兼以实地拍摄的方式收集我国部分地区公共场所和企业单位内的疫情防控标语，获得2020年1月起至今，防疫标语的照片、海报、表情包等共765张（部分为图片合集），已全部转化为文字，共收集标语1331条，22883字，自建小型语料库进行梳理分析。试在对新冠肺炎暴发至今各阶段标语进行主题梳理的基础上，分析格莱斯的合作原则与顾曰国的礼貌原则在疫情防控宣传标语中的使用，特别关注此次疫情防控标语对两个重要会话原则的遵守与违反并分析其功效，以期为今后更好地应对突发公共事件积累经验。

二、疫情防控标语主题梳理

白云、吴东翔（2015）指出，突发事件的标语口号具有时效性。新冠疫情防控工作的重点从最初的应急防控阶段，再到缓冲期，继而进入疫情防控常态化期间的发展不断变化，标语口号的内容也因防控重点的转移而不同，具有鲜明的阶段性特征，实效性和针对性都较强。

（一）应急抗疫标语

疫情暴发初期的应急抗疫标语主要以各地基层治理者制定的硬核式标语为主，同时也出现了政策指示和温馨劝导等功能的标语。“硬核”一词译自英文“hardcore”，原本用来形容具有力量感的说唱音乐或存在一定难度的网络游戏，作为网络流行语指“很剽悍”“很刚硬”。在迅速应对突发疫情的抗疫第一阶段，我国部分乡村地区诞生了很多具有硬核特色的标语口号，这类标语也通过发达的现代信息技术迅速“刷屏”，在社交平台上引起广泛讨论。硬核应急抗疫标语主要通过威胁、恐吓、诅咒、指责等方式，给受众强烈的冲击，从而唤起人们的紧张情绪，提高对于疫情防控的重视程度。如：

[1]带病回乡不孝儿郎，传染爹娘丧尽天良

[2]出来聚会的是无耻之辈，一起打麻将的是亡命之徒

[3]聚餐就是找死，拜年就是害人

（二）复工复产标语

在新冠肺炎疫情形势趋缓之后，统筹好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成为了新的挑战。这一阶段的疫情防控标语除了出现在居民区、街道两旁，还主要在通往各厂区、公司的主干道、建筑物外墙和办公场所等地，以横幅、贴纸或海报的形式展现。标语内容主要为激励动员、展示工作场所防疫要求等。例如：

[4]一手抓好疫情防控，一手抓好复工复产

[5]饭前勤洗手，排队隔一米，吃饭占一桌。

[6]工作环境常消毒，开窗换气要流通减，少开会少集中

（三）致谢抗疫英雄标语

2020年3月中旬至4月中旬，全国各地的援鄂医疗队踏上了返乡的旅程。援鄂医护人员离汉期间，机场、高速等地随处可见送别和致谢标语。在迎接抗疫英雄返乡的仪式上，也有温暖人心的欢迎标语。这一阶段标语一般出现在横幅上或与医护人员照片一同绘制在宣传海报板上，由欢迎群众手持或粘贴在接送车辆车身上。不仅如此，各地还利用城市地标建筑的户外LED大屏点亮致敬标语。这类标语多表达对医护工作者在抗疫一线奋战的敬意和抗疫英雄安全返乡的热烈欢迎，往往显示医护工作者援助地和家乡所在地的地区特色。如：

[7]敬佑生命，救死扶伤，甘于奉献，大爱无疆

[8]向抗疫英雄致敬，欢迎百色好儿女回家

[9]天津来凤，风雨同行

（四）返校复学标语

随着疫情形势不断向好，2020年3月起全国十几个省份陆续通知开学时间。之后根据各地防疫的具体形势，全国大中小学实行分批分次错峰开学。在此过程中，校园内的标语也成为了一道别样的风景线。此类标语一般使用横幅悬挂在校园栏杆、墙壁或教学楼等建筑上，或使用校内LED展示屏循环滚动，同时在室内建筑墙壁上以海报板、宣传纸等方式粘贴，或通过微信等平台由学校传达给家长。标语内容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诙谐温馨的欢迎标语，一类是恢复正常教学秩序需遵循的防控措施。例如：

[10]这么久没见，你比离校的时候更好看了！

[11]一月离校九月回，惊问小胖你是谁？洗手通风迈开腿，安全健康你最美

[12]自觉排队，保持间距；监测体温，积极复学

（五）疫情防控常态化标语

2020年4月29日以来，国内疫情总体呈零星散发状态，境外输入病例基本得到控制，疫情积极向好态势持续巩固，全国疫情防控进入常态化。⑤5月6日，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要督促落实常态化疫情防控措施⑥。标语在之后的阶段仍作为各地落实相关防疫举措的重要手段之一。此类标语与新冠疫情暴发初期应急防控阶段所使用的标语，特别是“硬核”标语相比，用语更为正式。标语内容涵盖面因各地疫情防控形势不同而更加广泛。主要涉及防止疫情反弹、常态化防控新要求等，相当一部分标语还与国家当年的其他专项工作相结合。如：

[13]慎终如始，再接再厉，外防输入，内防反弹

[14]健康码全国统一，生活重启更安心。

[15]抓好疫情防控，决战脱贫攻坚，决胜全面小康

（六）就地过年标语

近期，多地出现零星散发病例甚至局部聚集性疫情，结合病毒易在寒冷环境下生存以及即将到来的春节的大规模人流流动，各地陆续发出“春节期间非必要不返乡”的倡议，鼓励企事业单位职工就地过年。在此背景下，全国多地在今年春节前夕拉出亮眼横幅，打出诙谐幽默和委婉温情的标语劝导群众错峰返乡、就地过年，提醒群众做好个人防护，采取网上拜年新方式。例如：

[16]是否被逼婚？是否被相亲？何以解忧，唯有留守！

[17]就地挣钱不回家，明年带ta见爸妈

[18]网络拜年，也是团圆，用抖音拍个拜年视频，它不香吗？

（七）鼓励接种疫苗标语

目前，各地正在根据突出重点、保障安全的原则，做好新冠病毒疫苗接种工作，在充分告知的基础上，引导并鼓励群众积极接种、主动接种，力争实现“应接尽接”。新冠病毒疫苗的接种也是持续巩固和拓展疫情防控决定性成果。各地在出台鼓励政策的同时，也在街头巷尾悬挂出横幅进行宣传鼓动。因部分标语仿拟了热门歌曲的歌词，引起人们热烈讨论，其他鼓励接种疫苗标语还如：

[19]五十六种语言汇成一句话快打疫苗快打疫苗快打疫苗

[20]种上疫苗去看最美人间四月天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防控疫情标语的主题虽按照疫情发展阶段进行了大致划分，但实际上各主题标语并没有明确的时间界限，并且由于各地疫情形势复杂，不同主题的标题往往会同时出现，或间隔一段时间重复出现，标语内容的演变更新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走势和地方政府的应急响应机制都有着较大的关联。

三、防疫标语中合作原则与礼貌原则的运用分析

在疫情防控标语这一特殊的言语交际行为中，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同样适用，疫情防控期间的标语大多遵循这两条原则，但也出现其中一些标语违反部分准则。甚至部分标语的制定者会有意违反某条准则，并希望受众可以察觉这一违反，从而进一步理解防疫标语蕴含的会话含义，使这一交际行为获得成功。

（一）合作原则的遵守与违反

美国哲学家格赖斯认为，在所有的语言交际活动中，为了达到特定的目标，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应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双方都应该遵守的原则，他称这种原则为会话的合作原则。包括：质量准则、数量准则、关联准则和方式准则，每一条准则下还有次准则。

1.质量准则

质量准则要求人们在交谈中不要说自己认为不真实的话；不要说自己缺乏足够证据的话。违反质量准则，显得缺乏逻辑性，夸大事实或者自相矛盾。大量疫情防控标语的制定，从国家各级政府相关部门、基层治理者到网友的传播再创造，都基本严格依循国家防疫形势进行了正确宣传。

但部分基层工作者在制定标语时，也出现为追求“吸睛”的效果，故意违反这一原则，用词用语夸张，不严谨，有时带来不良的影响。比如将疫情防控工作简单化：“其他工作不能‘一刀切’，但疫情防控要‘切一刀’”；或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进行威胁：“你要从村内晃到村外，我让你从航川跑到武汉”；甚至破坏公序良俗，触犯法律：“如果是因为你不来拜年你媳妇跟你离婚了，我掏钱给你买一个”等。

2.数量准则

格赖斯认为数量准则就是使自己所说的话达到交谈的现时目的所要求的详尽程度，不能使自己所说的话比所要求的更详尽。疫情防控标语绝大多数都遵照这一准则，往往在寥寥数语之间准确传达国家政策信息、科学防疫知识等。分析收集的1331条标语，平均每条标语的汉字在18个字符左右，极少出现多余用语。

3.关联准则

所谓关联准则，就是指说话要贴切。一般说来，人们在交谈时所说的内容要与话题相关，否则谈话就无法继续。在防疫标语中，绝大部分的标语都疫情防控有着直接的关系，在搜集的1331条标语中，“疫情”“防控”“新冠”等主题词出现次数为299、245、49次，“口罩”“发烧”“发热”等相关词语出现次数为158、11、4次。这些词语与疫情防控紧密相关，体现了对关联准则的遵照。

与此同时，一些标语由于脱离悬挂的原始环境，单独以图片或文字形式进行传播时也让部分网友产生防疫标语违反了关联准则的认识。如：“收复中百外小广场主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从表面上看，这句话和疫情防控没有直接关系。但结合特定的语境，可以得知是从“新冠病毒”手中收复“主权”，这句话表达了抗击疫情的决心。虽然这类标语在某种程度上违反了关联准则，但一定程度上也向受众者传递了信息，加强了防疫要求在受众者心里的印象和标语的渲染力。

4.方式准则

方式准则主要指要清楚明白地说出要说的话，做到避免晦涩、避免歧义、避免冗长以及有序。

（1）避免晦涩

疫情标语大多用语直白简单，粘贴在大街小巷里的标语一般符合当地人们的认识水平，极少因语言晦涩而造成理解障碍。且在疫情防控期间，部分标语使用了当地方言或网络流行语等，在增加亲切感的同时，也使得原本使用专业术语传达的防控信息简单化。例如：

[21]沙楞滴！把口罩带上！别闹嗷！！

[22]保命千万条，口罩第一条，口罩都不备，亲人两行泪

（2）避免歧义

防疫标语基本上做到了传达明确，例如在搜集的1256条标语中，“不”字出现次数最多，共出现487次；“别”字出现31次。“不”“别”等具有否定意义的词，表述直白，直接说明了新冠肺炎疫情蔓延期间人民群众不应做的事情，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造成误解。如：

[23]不走亲、不访友、不在外边到处走

[24]大家尽量别出去，别出去，别出去！别让大家的努力前功尽弃！

在脱离语境的情况下，也有一些标语违反了这一原则。如有学者认为“口罩还是呼吸机，您老看着二选一”就造成歧义，让人会误解呼吸机和口罩一样是防病毒的医疗防护用品⑦。

（3）要简短（避免冗长）

从标语的历史起源看，早在两千年前，秦始皇就在石碑上刻上了简短的口号。从标语的载体看，标语一般印刷在条幅上或写在建筑物外墙上，受书写空间限制，也力求言简意赅。从标语受众的信息接收特点来看，短小精悍、简洁凝练的标语更有利于受众长时间记忆。疫情防控标语属于突发性事件标语，旨在指导群众应对突发事件可能造成的危害或已经造成的危害在行动上应立即采取哪些措施，它的针对性和时效性都较强。因此疫情防控宣传标语在制定中也尽力做到简明凝练。1331条标语中，10个字符及以下的标语为89条，20个字符及以下的标语为1007条，40个字符及以上的标语仅有21条。

（4）要有序

标语作为一种特殊的话语形式，在形式和音律两方面都能做到有序和谐。

从形式上看，标语一般由单句或两句及以上相同音节的复句构成。在搜集的1331条标语中，单句共有104条，占比7.81%；两句及以上相同音节的复句共有755条，占收集标语的56.7%；其中七音节组成的防疫标语数量最多，为212条；五音节次之，共53条；采用单句或相同音节的复句形成对偶句式，或采用长短组合使用在形式上齐整，富有对称美。

从音律上看，五、七音节格式标语主要源于我国古代诗词多采用五言、七言的传统，节奏分明，富有音乐美，便于记诵和传播。并且，相同音节构成的复句标语与长短组合的标语往往也采用押韵、平仄等方式，增添声韵美。

（二）礼貌原则的遵守与违反

我国语言学家顾曰国（1992）在利奇的理论基础上提出了制约汉语言言语行为的五种礼貌准则，即贬己尊人、称呼原则、雅言原则、求同原则和德言行原则。

1.贬己尊人准则

贬己尊人准则即指谓自己或与自己相关的事物时要“贬”，要“谦”；指谓听者或与听者有关联的事物时要“抬”，要“尊”。因标语的特殊性，很少有“贬己”成分的存在，但不乏对标语受众的尊重。例如，通过检索分析，一些标语会使用发现“您”“亲”等抬高受众地位或拉近距离的他称，让受众在当时较为紧张的情势下受到尊重的同时，紧绷神经也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舒缓，有着抚慰人心的效果。例如：

[25]亲们爱自己，最好宅家里。

[26]您减少一分接触，亲人就多一分安全。

[27]“望江楼”人民改日再欢迎您到来

2.称呼准则

在平常生活里，见面打招呼过程中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称呼语。称呼语的改变也代表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改变。称呼准则即用适切的称呼语主动跟对方打招呼。在防疫标语这一话轮里，虽然标语无音，但只要群众关注到某一标语，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话轮，相当于标语和受众完成了“打招呼”这一过程。一些标语违反了称呼准则，照搬特定历史时期的典型用语如“阶级敌人”，将防疫等同于防人，或使用具有不当言论的“语言”，以及“定时炸弹”等称呼，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民众对于突发疫情的关注程度，但也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使防疫标语变成了阶层矛盾、地域歧视的产物，形成对立关系，加重群众心理负担，不利于党群关系的建设，应该予以否定。如：

[28]不戴口罩不出门，这个xx不是人

[29]发烧不说的人，都是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阶级敌人

[30]湖北回来不报告的人都是定时炸弹

3.文雅准则

文雅准则即选用雅言，禁用秽语；多用委婉，少用直言。文雅准则主要体现在温馨劝导类标语中，相较于用词更为直白强烈的严肃警示类标语和诅咒威胁类标语，此类标语用词更为委婉亲切，礼貌文明。分析收集到的标语可发现，如“请”这一礼貌用字出现了54次。

但同时也出现部分标语违反雅言准则，甚至部分标语制定者故意违反这一准则，对本应使用委婉语的死亡、绝症、暴力等领域直言不讳。这些标语直白粗暴，在一定程度上夸大了新冠肺炎疫情的传染性，通过恐惧诉求，强烈影响到公众对风险后果严重性的感知。例如，同样宣传疫情期间外出需要佩戴口罩这一疫情防控要求，例[31]使用“头七”这样与死亡有关，平常会避讳的词汇，表明出门不带口罩的危险性。而例[32]则从关注受众身体健康的角度出发，委婉劝导出门戴口罩。

[31]不戴口罩乱聚集，家人含泪过头七

[32]出门就把口罩戴，利己利人大家好。

4.求同准则

求同原则与中国人常说的“脸”“面子”有关。所谓求同，就是注意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要保持相称，说话双方力求和谐一致。满足对方的要求，赞同对方。在这次的疫情防控标语的制定与发布中，部分标语采用了这一原则，对遵照疫情防控要求的群众进行大力赞扬，如：

[33]带病入园非英雄，发热隔离真好汉

[34]外出回来要登记，父老乡亲感谢你。

与之相反，带有辱骂诅咒色彩的“硬核”标语则违反了这一原则。“脸”与“面子”通常与“训斥”“批评”“指责”等联系在一起。面对不戴口罩、偷吃野味、瞒报漏报、私下集会等违反疫情防控要求的情况，一部分乡镇地区在制定标语时往往采用令人不愉快或难堪的话语，没有给这类人群留“面子”。这样的“硬核”标语在疫情暴发初期起到出人意料的宣传效果的同时，其使用的适切性也引起了人们的大量讨论。例如：

[35]串门就是害人，聚餐就是找死

[36]家乡建设你不在，千里投毒你最快。

[37]要听晚辈好言劝，不戴口罩全家嫌

5.德言行准则

指在行为动机上尽量减少他人付出的代价，尽量增大他人的利益；在言辞上尽量夸大别人给自己的好处，尽量说小自己付出的代价。这一准则中“尽量说小自己付出的代价”在疫情防控标语中并不适用，但部分标语在制定过程中，确实以让群众感受到付出较少代价，获得有助于健康等的自身利益的方式遵守疫情防控规定。例如：

[38]不串门，福气临门；戴口罩，福星高照

[39]口罩一戴，福气满袋。

[40]宅家十几天幸福几十年

四、结语

当前我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总体战”已经取得了阶段性伟大成果，但部分地区仍有零星疫情情况，疫情防控不能放松警惕。回顾此次新冠疫情防控阻击战，各阶段的宣传标语都起到了重要作用。防控疫情宣传标语作为特殊时期的一种特殊语言交际方式，通过遵守或故意违反合作原则与礼貌原则助力防控标语发挥了最大效能。但一些标语的制定也存在偏颇，为了急于达到劝诫效果而违反质量、文雅等准则，形成隔阂，加重误解，应对这类标语给予否定。优秀的标语口号可以使疫情的治理成效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希望通过本文对合作原则与礼貌原则在疫情防控宣传标语中如何运用的分析，为更好地创作良性宣传标语以应对今后突发公共事件方面积累经验。

注释

①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M].太原：商务印书馆,2016.

②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J].InCole&Morgan(eds.),NewYork,1975.

③Leech,G.Prinaples of Pragmatics[M].LongmanInc,NewYork,1983.

④顾曰国.礼貌、语用与文化[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2(4)：10-17.

⑤《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中国政府网，2020年6月7日，详见：http：//www.gov.cn/zhengce/2020-06/07/content_5517737.htm.

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主持会议》，新华网，2020年3月27日，详见：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leaders/2020-03/27/c_1125778940.htm

⑦李璐.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防疫宣传标语研究[J].长治学院学报 ,2020,37(3)：1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