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视域:中华民族认同建构的进路逻辑

2021-12-31 10:46:17黄玉桃
关键词:共同体媒介建构

黄玉桃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6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中显示:截至2020 年6 月,我国网民规模达9.40 亿,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9.32 亿,网民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达99.2%,互联网普及率超过六成。5G、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技术正以快速发展的势头深入推进,移动互联网已经成为信息传播主渠道,移动媒介必将迎来新的变革。读屏时代到来,指尖生活流行。在这种新型的媒介时空背景下,当我们思考民族认同的建构时,必须将民族认同放到这样的特定时空中来讨论。民族认同必将随着时代的变迁、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协调互动、媒介载体的不断演进更新而不断发展。媒介变革与时代大潮同行,与技术革新共进,这必将重塑媒介格局与舆论生态,赋予民族认同新的时代内涵与发展空间。

一、民族认同建构论是民族认同媒介建构的理论出发点

民族认同作为认同的重要内容,在人的身份建构中是至关重要的。“认同”是指个人或群体将自己和他人以精神上、心理上、行为上的区别来确定归属于某一特定客体。在中文语境中,民族既指中华民族,也指构成中华民族的56 个民族。在民族认同这一概念的使用中,既指中华民族的认同,也指某个具体民族的认同。本文中用的是笼统的约定俗成的民族认同概念,不对民族认同概念做细致的划分。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是民族认同建构主义理论的典型代表,他强调民族不是自我的觉醒,而是人为的建构。他在《想象共同体》一书中最著名的观点是:民族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为本质上有限的,同时也享有主权的共同体。[1]安德森突破了民族主义解释中的社会要素决定论,不是用族群、宗教、语言等社会要素解释民族形成,而认为民族是一种想象的产物。这个想象的共同体“常常被构想为一种深厚的、能够跨越各种阻碍的同志关系”。安东尼史密斯认为“民族认同是一种对该民族独特遗产的价值观、象征物、记忆、神话和传统模式的持续复制与重新诠释,以及对带有那种模式和遗产及其文化成分的个人身份而进行的持续复制和重新解读”。[2]民族认同包含文化认同和政治认同,民族认同内含民族的价值观和集体记忆,是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核心思想。埃里克·霍布斯鲍姆认为“民族主义早于民族的建立,并不是民族创造了国家和民族主义,而是国家和民族主义创造了民族。”[3]更是直接指出民族认同完全是可以靠人为来建构的一种意识形态。霍布斯鲍姆认为传统是可以被发明和建构的,19 世纪英国对印度殖民统治过程中进行的象征文化结构的仪式风格的建构对印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尽管印度后来独立)。

尽管民族建构论者在阐述民族主义与民族认同的过程中着重强调人为的建构,认为共同体构建是产生民族认同的决定性因素,忽视族群、语言、文化、血缘等历史脉络的自发性特点,因而受到“原初派”的批评(本文不讨论建构与自发的异同,仅探讨建构主义带来的影响)。但是,即便存在这样的缺陷,作为一种新的视角,建构主义也给了我们新的启示。这种民族建构论对我们当前加强对民族认同的建构和重构方面有启发意义,提供了理论的出发点和归宿点。

民族建构论提供了这样一种视野:那就是民族认同会因时而动、随谋而变、因引而同。民族认同形成的因素是动态的,单一性和永久性都不是其特征,而是必定随着具体环境或社会形势的变化而不断的得以调整和转变。民族认同的建构不仅受语言、宗教、历史和起源等文化特质的深度影响,也会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媒介载体的变化而展现出一个典型的多要素协同综合的动态过程。“随着工业生产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条件的趋于一致,各国人民之间的民族分隔和对立日益消失”[4],“现代大工业以这种集中的力量到处打破民族的藩篱,逐渐消除生产、社会关系、每个民族的民族性方面的地方性特点”[5],马克思、恩格斯从生产力发展的角度论述了民族必定会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变化而不断构建认同共同体。因此,从建构论出发,技术革命带来的媒介的不断演变,带来了民族认同在时间和空间上的不断拓展,自然的社会化链条不断被击断,民族认同在时空更替中展现出独特的风景。

二、民族认同的时空维度:媒介的历史演变

人类的媒介形态经历了从口语到文字,文字发展到印刷,然后到电子化,最后再到网络化的发展过程。[6]从口语到文字是一种线性的时间转化与传播,而从文字到印刷的转化则体现了空间的大幅度拓展,互联网时代的的到来更使得媒介的时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带来了全新的网络空间。媒介的时空形态的转变对应着人类社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互动。媒介是人类主体改造客体的中介,具有工具理性的特征,是生产力的物化表现,而媒介工具所反映的思想、价值、制度,则具有生产关系的特征,是客体主体化与主体客体化的纽带。生产力的发展,技术革命的创新,推动媒介形态的转换,而每一次媒介形态的转换都要重塑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改变人们的交往方式与交流方式,引起人类社会的剧烈变动,重构认同共同体和共同体想象。

(一)手写媒介的时间线性传播

从中国历史的角度看,媒介形态的转换大概经历了几次典型的时期。以时间角度看,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的媒介转换开始发生在春秋战国到秦统一时期,秦统一中国后,客观上也需要建立一套统一的符号传播系统来使国家的政令通行,以巩固中央集权。秦始皇统一六国文字,文字开始走向标准化、系统化,竹简作为书写工具开始普及。第一次媒介转换的过程与生产力发展的过程相匹配,转换过程缓慢,从春秋战国时期一直到汉代历经数百年,中国的这套文字系统才得以稳定,建立了以儒家道统为主导的、以汉民族为中心的华夏文化的国家意识形态体系。这一时期的民族认同特点是形成了以汉民族为中心的、融合疆域内各个少数民族的、以儒家文化为主导的民族国家。

手写媒介对应农业时代,高层次文化占据主导地位,儒家思想主导的意识形态成为权威而被接受,认同局限于精英阶层。但是这种自上而下式的文化认同与政治认同在宋代之后开始以家训、乡约或民俗渗入到社会基层,以宗族、家族认同来进行管理,以封建等级制度进行固化。受制于文字的认识障碍,这一时期的民族认同主要存在于读书人的“士大夫阶层”,与西方发展相似的是这时期的宗教共同体在民间得到了广泛的发展。

(二)印刷媒介的空间延伸

近代,造纸技术的发明与推广,现代印刷机的使用,大众媒介(报刊)得以的产生,促使媒介形态由传统的时间线性传播方式——书籍,转向空间性更强的传播方式——报纸和杂志。由小众的书籍转换到近代大众的报纸杂志,使传统的士大夫阶层对文化的垄断局面被打破,文化开始向社会底层不断扩散。这与西方的媒介转换基本是一致的,安德森在论述近代民族意识的起源时提出“印刷资本主义赋予了语言一种新的固定性”,“资本主义、印刷科技与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这三者重合,使得一个新形式的想象的共同体成为可能,而自其基本形态观之,这种新的共同体实已为现代民族的登场预先搭好了舞台。”[7]小说和报纸为重现这种民族想象共同体提供了媒介平台,这种普遍化的文本阅读提供了共同体认同时空上的便利,使个体在时空性上能获得了与大范围共同体的一体共在感。近代意义上的民族认同就是伴随这样的媒介转换而迅速在全球范围内掀起高潮的。梁启超、孙中山等为探索中国救国救民之路,在近代中国扛起民族主义旗帜,将各民族统一到中华民族的整体中来,共享统一的民族利益,形成统一的意识形态抗击外敌。对中华民族的认同也是伴随近代中国寻求解决危机的背景下,以印刷媒介为技术手段与平台,凝聚发展起来的。

印刷媒介瓦解了手写媒介的权威性,提供了更为平等的阅读平台。随着印刷术的普及,文本的流通方式趋向平民化,对经典的解释也趋于多元化,理性主体建构的范围不断扩大。在唤起和促进共同体想象方面,印刷媒介展现出远比手写媒介强大的多的效果和影响力,儒学经师或中世纪僧侣阶层所倡导的单一世界观逐渐瓦解,促使宗教共同体想象日益式微。民族与民族主义迎合了时代的需要,印刷术造就了民族主义,与各殖民地国家纷纷寻求独立自主的愿望相互协同,在近代,掀起了一股民族与民族主义高潮。

(三)电子媒介的图像化传播

20 世纪电影与电视的出现带来了以图像化式的视觉冲击的第三次媒介演变。1927 年,美国影片《爵士歌手》首次成功使用电影技术新系统,标志着电影产业开始进入有声时代。中国引进电影与电视,并力行推广,图像传播作为一种新生事物,引领潮流,扩大了传播的受众,减少了传播的障碍。图像、声音以更直观的形式,突破了文字障碍,影响更为迅速与直接,受众范围亦可扩散到文盲人群。影视媒介凭借其声画一体的传播优势和密集的覆盖率,迅速成长为各民族国家建构民族认同的利器。媒介机构与学校、宗教等组织一起参与塑造和规范文化价值观和信仰,按照主流的民族认同意识形态的要求进行建构及传播,通过民族矛盾、民族英雄等各种主线与主角的宣传与渲染,巩固中华民族概念。所以民族认同的建构也是一个重构文化的过程,一个再现集体记忆的过程,一个意识形态传播的过程。民族认同始终是民族国家权力形式进行传播的重点所在。

(四)网络媒介创造全新空间

1994 年4 月20 日,中国通过一条64K 的国际专线,全功能接入国际互联网,中国互联网时代从此开启。互联网又可以分为PC 互联网(传统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互联网的发展,彻底改变了人们的信息传播与接收习惯,推动了社会的深刻变革,媒介技术的深刻变革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当前,人们的“媒介生活”已经更加个性化、分众化、场景化、体验化,移动互联网已经迭代PC 互联网,成为互联网发展的新方向和新潮流,手机已走入世界的中心,对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都产生深远影响。移动互联网已经成为技术、知识、资金、人才聚集的高地,成为发展更为强劲、竞争更加激烈、创新最为活跃的领域之一。移动互联网打破了网上信息传播时间和空间的局限,实现了随时、随地、随身查找信息、分享信息、共享信息的人类梦想。数以亿计的用户,特别是青年群体在移动互联网上生活、工作、交友,全新的生活方式颠覆了过往,人类生活的空间从现实向虚拟过渡,移动和社交深度融合,人们通过微博,特别是微信传情达意,交流情感,人与人之间的紧密关系胜过任何时代。移动互联网让人随网走变成了网随人动,随时随地上网成为现实。信息传播方式的改变带来人们交往模式的巨大变化,塑造了新型的社会关系。

人类社会由农业化,到工业化,到信息化,再到智能化的漫长演变过程,与媒介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从单独到互联的演变过程相互吻合。这种吻合与一致证明媒介的演变不是彼此孤立的,而是相互融合的;不是相互或前后取代的关系,而是一种迭代关系。网络媒介是新兴媒介,但印刷媒介仍然占据重要地位,手写媒介也并未退场。这也是当前民族共同体认同建构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具复杂性的重要原因。

民族认同说到底是意识形态,意识形态是观念世界,主体在哪里,民族认同的建构就必须在哪里。网络时代共同体建构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显得多样化、便捷化。移动网络媒介突破了时空的界限,沟通与交流的范围扩大到了全世界,语言障碍的隔膜也随着翻译工具的发展和英语的普及而逐渐淡化。网站、论坛、微博、微信、公众号、聊天群已经把世界连接成一个互联的整体。自媒体给了每个人随兴表达的平台,给了人们重新确立身份认同的机会,这给中国的民族认同建构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

三、移动网络媒介场域中民族认同的挑战与机遇

媒介是载体,是平台,是中性的,但是媒介传播的背后有价值导向,观点交锋的深处是人心向背。在人人都在舞台中央的时代,如何构建统一的民族认同?如何在大众化、全球化、多元化、娱乐化的认同文化上构建价值判断一致的集体记忆?如何构建政治法律形式的共同体认同?移动互联网时代给出了巨大的机遇与挑战。

(一)移动网络媒介给民族认同带来巨大的挑战

1.民族认同主体由精英化走向大众化

回顾和梳理人类历史的媒介演变,发现不管是手写媒介还是印刷媒介,甚至是网络媒介的固定互联网阶段,媒介的结构传播模式基本相似,都是自上而下的伞状模式,媒介的转变与演进的主要区别是受众范围的大小。但是在网络时代,特别是移动互联网和自媒体的发展,民族认同有了全新领域,精英阶层代言人的地位与影响力大为削弱,而网络的匿名性与开放性,把大众阶层被动接受、长期失语的局面打破了,人人都可以发声,人人都有扬声器,人人都可以是主角,信息的发送者、传播者、消费者完全融合为一体,微信、QQ 等即时聊天工具使网民时刻处于信息互动的状态中,打破了自上而下式的传播模式,认同主体由精英阶层走向大众化。大众对网络的依赖程度之高是过去无法想象的,虚拟世界里的青年人渴望得到承认,民族情绪的表达可以让他们迅速获得其他同龄人的认可,找到统一的民族归属感,从而为自己建构一个“想象的共同体”,彰显了大众集体抱团的认同心态。

2.地理空间从疆域化走向全球化

由于网络的空间包容性特点,民族认同主体的范围突破了时空的限制,地理疆域的限制,在全球范围内都可以基于认同而形成共同体。这种共同体跨越国界,人人互联,反映出一种后现代世界的全球-地方身份认同。全球移动互联网爆发式扩张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疆域造成的交流障碍,催生了文化的融合与同化,“人人互联”阶段进入到“万物互联”的新阶段。因此,在世界范围内到处充斥着唤起民族情感的强烈呼声,这种呼声并不仅仅是对民族主权的追求,更是内心深处对身份确证与保持的渴望。网络媒介时代人类仍然有着对共同体的强烈需要,“同一感”“共在感”的认同渴求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显然全球移动互联网对这种需求提供了媒介平台,使渴望成为可能,使可能成为现实。

3.多元认同冲击民族认同,民族认同去中心化现象明显

互联网时代是民族主义思想的温床,各种各样的民族主义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自己追寻的“共同体”,同时也能通过网络同仇敌忾,迅速抱团。在互联网兴起之前,大众阶层或者草根阶层很难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文化表达与发声的平台,在社会文化活动中通常处于“失语”的境地,对于精英阶层和社会主流文化的意识观念往往是一种被动的接受。但在网络时代,社会大众摆脱了政治精英的操纵,促使传统的权威话语遭到解构,原本处于边缘地带的认同在网络时代也获得了发声的平台,通过颠覆和解构,表达自我的诉求,消解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亚文化表现出去中心化、否定权威、质疑权威,解构一切的反主流特点,严重冲击主流意识

4.民族认同的话语表达更加活泼、萌化,泛娱乐化现象严重

网络“原住民”的青年一代,是互联网中最活跃的主力军,群体的围观与集结都表现出网络亚文化的特征。在迅速兴起的微博、微信、论坛、贴吧、聊天群中,大众阶层的网络话语权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且话语表达形式突破了传统的文字形式,图片、视频、漫画、表情包等多种表达形式也被广泛运用。集结的群体往往以“恶搞哄客”的姿态,以萌化的网络语言、恶搞的表情图像去抒发自己的情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吸引着众人的眼球,政治泛娱乐化,通过戏仿、解构、拼贴、篡改、恶搞、反讽、自嘲的话语表达,流露出一种"娱乐至死"的新意味。

5.民族认同的引导与风险防控的难度更大

自媒体的兴起使事实报道与信息发布扩散到每一个网民,传统意义上从议程设置到传播再到受众的旧范式失效。反而在更多时候走的是反向路径,都是由网民发布事件、在网络上进行舆论发酵,形成舆论旋涡,传统媒体才去跟进,体现出网络舆情的预见与跟进的滞后性。互联网的便捷、及时、共享的传播效能具有前所未有的动员力,容易在短时期内形成话语失序的聚集效应,线上线下的互相呼应,线上活动转入线下活动的时空转换更为便捷,对认同引导、监管治理和风险防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及时防控难以就位。任其发展对于我们长久以来构建民族国家的努力是一种威胁。

(二)移动网络媒介也给民族认同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

移动网络媒介范式下确实给民族认同的构建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挑战的同时也必将带来巨大的机遇。移动网络时代的到来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只有积极主动顺应这一趋势,才是正确的做法。

1.大众化使民族认同主体更加真实与稳固

移动网络媒介的开放性,改变了大众阶层失语被动的局面,人人可以发声也就意味着人人都表达了自己的认同点,通过这种方式构建的统一共同体相对更加真实。如果民族认同正确发声,占领主阵地,其声音也能直达底层,从而使民族认同主体范围更大,主体更加的真实和稳固。大众化给主流意识形态带来解构权威的同时,也带来了受众面的彻底性。大众化带来的并不一定是分流,也会带来巨大的合势,这一点从《战狼2》《红海行动》《流浪地球》所获得的惊人票房就可以看得出来。

2.全球化更有利于构建中华民族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

全球化所带来的地理界限的突破,使得移民流散群体在网络平台上寻找到共同体,获得归属感,如同犹太人一样,哪怕身在他乡,心却在祖国。地理空间的隔断通过网络技术平台,重新发现了自己的共同性,全球华人是一家的认同感得到了极大彰显。网络民族主义在海外华人移民当中是广泛存在的,互联网所激发的持续性跨国连接为主体建构认同开辟了新的路径,他们通过跨国生活的“共时性”实现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建构。他们用即时通信软件面对面地交谈,通过社交网络随时分享照片,体验并想象着一起“共在感”。2017 年7 月21 日,腾讯微信对外宣布海外用户量已突破1 亿。大量使用微信的国家主要是东南亚国家,数以万计的华人生活在东南亚国家。北美和南美华人数量比较多的国家,微信也得到广泛使用。这些海外华人与国内的人们一样具有民族主义情绪,有时甚至会更清楚、更坚定地展示出他们的民族主义情绪,甚至有些海外华人移民群体具有民族主义情绪的信息互联通过网传回到中国境内,中国国内的认同建构也通过网络传到世界,如春晚通过转播,让全球华人一起过春节,体验共同的集体记忆。这些都有益于构建中华民族共同体,进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打下基础。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构建既是顺应并参与全球化进程的关键一步,也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内在要求,中华民族共同体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有机组成部分。

3.多元化推动民族认同构建要时时抢占媒介技术新领域

在微博、微信、QQ、直播等互动交往空间中,要有与之相适应的合适的解释与引导范式,不管是网络游戏、网络动漫、网络视频,还是网络直播、网络AR、VR 等传播形式,都离不开内容的支撑,其中的意识形态功能不能轻视,而是要充分挖掘,要运用大数据挖掘技术洞察网络信息流动,运用云计算技术分析社会思想动态等。网络媒介新技术的层出不穷,都在呼唤诸多亟待开辟的研究领域,推动民族认同构建要与媒介技术革新同步进行。构建民族认同的归属感,就必须跟进技术的革新,以便更好的把握网络空间的民族认同主动权和引导权。错误思潮也会不断地借助新技术进行网络传播,新技术领域主流意识形态不去占领,错误思潮就会去占领,因此任何媒介平台都是不能错过的,让分裂势力与极端势力无处藏身,这样才能牢牢把握网络空间意识形态的主动权。

4.娱乐化催生创设鲜活的民族认同话语

主流意识形态不是空中楼阁,必须站在人民中间才有生命力,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社会实践的主体,“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8]。生产力的发展,技术革命的变化是不可逆转的趋势,民族认同的构建也必然包括话语风格的开拓创新,自说自话没有共鸣,艰涩难懂难以达成共识,对民族认同的主流构建必须更加理性,充分挖掘其爱国主义的核心意义,以鲜活的话语体系直抵人心,潜移默化的增强说服力。网络空间信息繁杂、人声鼎沸,也从侧面反映主流声音的引导依然是刚性需求。引导话语的鲜活与创新更接地气,更具针对性。对于“红色地带”,话语鲜活,会使得这部分主体更加坚定,也更加理直气壮;对于“灰色地带”,话语鲜活,则更具说服力,避免了生硬的说教,更易于接受,从而容易倒向红色地带,“灰色地带”是要积极争取的重要力量;对于“黑色地带”,话语鲜活,既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更能立竿见影,批驳更有力度和针对性。鲜活的话语轻松、隐性、亲民,体现了理论发展的与时俱进,但鲜活不等于低俗、迎合,鲜活重在创新,同时与技术发展同步。

5.防控难倒逼网络法治建设的完善与舆情监测手段的提升

网络空间治理已经成为考验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新场域,“迭代式”与“嬗变式”所带来的智慧社会成为人们生产生活的新社会形态。如果话语的鲜活与领导是“梳”的话,那么法治配套和监管则是“堵”,疏堵并用,才是一个完善的闭环,既要有网络舆论的领导权,又要有硬性的信息屏蔽手段和风险防控预防手段。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快网络立法进程,完善依法监管措施,化解各种网络风险”,[9]2016年11 月17 日,由全国人大常委会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是我国第一部全面规范网络空间安全管理方面问题的基础性法律,这显然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立法、执法、司法都要配套跟进,对于抹黑民族英雄,煽动民族分裂与融合共处的言行要旗帜鲜明的惩处。运用法律手段惩处犯罪,防止敌对势力利用网络技术破坏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构建,这是法律作为上层建筑刚性的体现。

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程中,中华民族认同的建构意义无疑是重大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民族团结之本,精神力量之魂,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内生动力。如何更好的利用移动网络媒介为中华民族认同意识形态的建构服务任重而道远。只有以积极的心态与时俱进,始终站在媒介发展的前沿,全面把控网络媒介的发展,充分占领移动网络媒介平台,做到主动发声,正面引领,才能使全国各族人民同心同德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

注释:

[1][7][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吴叡人译:《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增订本),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6、45 页。

[2][英]安东尼·史密斯,叶江译:《民族主义:理论、意识形态、历史》,上海:上海世纪出版社,2006 年,第18 页。

[3][英]霍布斯鲍姆,李金梅译:《民族与民族主义》,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年,第9 页。

[4]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0 页。

[5]马克思、恩格斯:《时评:1850 年5-10 月》,《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年,第585 页。

[6]曹磊:《媒介现代化进程中的中国民族主义思想研究》,河北大学2018 年文学博士学位论文。

[8]《毛泽东选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1031 页。

[9]习近平:《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年,第26 页。

猜你喜欢
共同体媒介建构
爱的共同体
共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
中华环境(2021年9期)2021-10-14 07:51:14
消解、建构以及新的可能——阿来文学创作论
阿来研究(2021年1期)2021-07-31 07:38:26
残酷青春中的自我建构和救赎
构建和谐共同体 齐抓共管成合力
甘肃教育(2020年17期)2020-10-28 09:01:36
共同体的战斗
媒介论争,孰是孰非
传媒评论(2019年7期)2019-10-10 03:38:32
书,最优雅的媒介
好日子(2018年9期)2018-10-12 09:57:18
建构游戏玩不够
欢迎订阅创新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