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是我家那口子。叫他小李,是因为我们是“姐弟恋”,我比他大3岁。2005年在陕西西安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是一名国防生。
他是一名银行员工,工作上兢兢业业,在家里,他主动扛起孝敬老人、照顾孩子的责任。平时他爱吃,且有一手好厨艺,在我们单位被誉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男家属”。小李是广东东莞土生土长的客家人,尤其擅长烹制广东菜和客家菜。
我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我父母对他不是很满意。2008年暑假,小李便千里迢迢从广东东莞赶赴黑龙江大庆,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到我家“赖”着不走,每天跑菜市场挑选生鲜食材,回来就进厨房精心烹制。他做的客家菜猪肚鸡,成为我们全家人的最爱。
小李对我的家庭情况早已了如指掌。他知道东北人的饮食习惯,专门自学了锅包肉、东北乱炖等东北名菜。他将熘、爆、炸、烧、蒸、炖等厨技施展得游刃有余,俨然把我家的厨房当成他施展才艺的战场。一“赖”三天,他用美食征服了我们全家人的味蕾和胃,顺理成章地得到了认可。
2008年9月,我研究生毕业后被分配到驻广东某部。2012年3月,我和小李结了婚。婚后不久,我被调到机关干部科,每天都要加班,周末也基本在办公室里度过。
那时候,小李在距离我所在城市1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上班,我们基本上一周见一次面。他刚入职不久,经常加班、出差。赶上周末我加班、他出差,几个星期也见不上一次面。但是,他有个习惯,只要出差回来有时间,就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带着出差地的土特产跑来看我。
有时候回到家见我不在,他就直接去菜市场买菜,在厨房忙活半天,做一桌丰盛的菜肴等我回来。和他在一起后,我一个北方姑娘竟然对客家菜百吃不厌。平时上班吃食堂,周末就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给我做饭。
有一年大年三十,我因为值班无法和他团聚。给他打电话时,却是关机状态。我以为他因为我不能陪他过年而生气,心里很失落。原本想着用值班室备用的几块饼干当年夜饭,但我的副班提前吃完饭过来让我去食堂用餐。
我匆匆来到食堂,还没落座,目光就被各色菜肴吸引,刚刚的失落感立即丢之脑后。哇!梅菜扣肉,我的最爱!尝了一口,竟然是熟悉的味道,我脱口而出:“这菜是谁做的?怎么像我家小李的手艺?”话音刚落,一身厨师服的小李款款走来,战友们在旁边起着哄,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里满是甜蜜。
原来,他知道我不能回家,提前偷偷向领导报告情况,经批准到炊事班主动“帮厨”。不仅打理好了我的年夜饭,还在遵循单位食谱的前提下,创新做了几道官兵赞不绝口的客家风味佳肴。这家伙,为了给我制造意外惊喜,还故意关了手机!
小李来到我面前,郑重地端起一杯饮料:“老婆,辛苦了,你在前方冲锋陷阵,我在后方做好保障。”
泪水就那样夺眶而出!顾不上羞涩,我端起掺杂着眼泪的饮料一饮而尽。官兵埋头大快朵颐,脸上都是笑容,不时有人端着饮料过来感谢他并祝福我们。那顿年夜饭,我吃到的都是满满的幸福。
2014年3月,我怀孕7个多月的时候,正好赶上科室工作忙,因为科里人手不足,我经常挺着肚子在办公室加班。小李怕我太辛苦,专门请了一周假照顾我,每天换着花样做菜。晚上我加完班回家,他弯下身子帮我脱鞋并按摩肿胀的小腿和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购买了一堆孕妇护理知识的书籍回来研究。那时,隔壁科室战友的老婆也怀孕了,两个大男人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交流孕期陪护心得,俨然一对孕妇护理专家。
2014年6月,大儿子李正平出生。2015年12月,小儿子李正昊出生。小李承担的家庭担子愈发沉重,但他从无怨言。
小李是个“热心肠”。我们结婚后,他就去东北将我父母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他和我的战友们也相处得很融洽。一有空,他就做一大桌子菜请他们到家里品尝,忙前忙后,乐在其中。有时,他还多备出一份,让我送给值班人员享用。他的话总是很“煽情”:“你一个女孩子在部队不容易,希望战友们在工作上对你多关照,也让我这个客家人尽尽地主之谊,军民同乐。”
战友们经常开玩笑说我“娶”了一个客家好男人。大家也爱和他这个军姐夫玩,周末经常一群人过来约他打篮球、爬山,晚上顺理成章地跟着回我家蹭饭。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小李为了顾及来自天南海北的战友们的口味,自学烹制各派系菜肴,在家经常捧着菜谱研究,家庭成员自然就成了他试验品的“品尝师”。
又是一个周末,大清早就看到小李在厨房捣鼓面粉,我很好奇地问他准备做什么,他得意地告诉我要做包子。我当时非常吃惊,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他基本上顿顿吃米饭,从来不吃面食。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他满脸笑容:“我发现炊事班的包子特别受欢迎,你的好多战友都和我说爱吃包子,我想着试一下,下次战友们来家里就可以做给他们吃。”
和面、擀皮,洗菜、剁馅……折腾了整整一上午,最后我和他一起包了一锅包子蒸出来。还别说,有天赋的人就是不一样,包子的味道真不错!我装了一饭盒包子拿到办公室给大家品尝,让大家提提建议,结果建议没收到,包子瞬间被一抢而空,“好吃,好吃”。这下,来我们家蹭饭的人越来越多了。
战友们知道小李在银行工作,还会找他咨询一些理财知识。他有问必答,成了大家的“理财顾问”。
后来,他还毛遂自荐,每逢复转期就来给官兵上理财课,耐心解答官兵的疑问,他一下子成为我们家属院的“金融明星”。
小李在自己单位很低调,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军姐夫。当然,如果有人问起,他会很自豪地说:“我老婆是军人。”
我问他:“因为我军人的身份,决定了你要为这个家付出更多,你不觉得辛苦吗?”
他说:“当初娶你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你幸福,只要你开心,我再辛苦都值得!”
“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在小李无私的付出下,我在工作中也取得了一些成绩,荣立三等功1次,被单位评为“优秀地方大学生干部”“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党务工作者”。
小李,我的丈夫,他的大名叫李斯。
(口述者单位:南部战区空军某部)
编辑/牛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