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我从云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毕业,入伍到西部战区某部。
离开家那天,女友翁婷(化名)来送我。她哭得很厉害,不管我怎么哄,眼泪就是止不住。
我安慰她说:“等我退伍回来,我们就结婚,我发誓。”
“可是,你在2000多公里外的西藏,两年的异地恋,我害怕。”
我拿出一个蓝色的锦盒,取出里面美丽闪亮的银镯子,戴在翁婷的手腕上:“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戴好,想我了就看看它。”
在车站,我们依依惜别。此后两年,远隔千里。
我和翁婷是高中同学。2013年高考后,我考上云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她考上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从昆明到丽江,我们开始了距离524公里的异地恋。
在为期1个月的新生军训期间,我们不能经常联系,她却从丽江坐了近4个小时的火车到昆明来看我。那天,我刚训练完毕,顾不上全身的酸臭味,就径直跑去见她。
翁婷笑着问:“傻鹏,是不是高兴傻了啊?”她又闻到我身上的汗味,接着说:“你现在‘男人味’十足啊!”
我们笑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4年后,我选择入伍奔赴西藏,翁婷留在云南工作。这一次,我俩之间的距离是2462公里。
在军队的日子非常充实,每天的训练和学习安排得满满当当。有限的空闲时间里,我总是想起翁婷。夜间站岗时,望着头顶一轮明月,我常想:不知今晚她会不会梦见我……我想摘下西藏的星星挂在云南的天空,让她看到,知道我在想她。
我们每天坚持通电话,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想我了吗?还剩500多天,你就回来娶我了。”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
“军队训练累不累啊?”
…………
我一直深信,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翁婷的电话越来越少,通话时间也越来越短。
“我最近面试不太顺利,感觉一个人好难。”
“工作中我有点不开心。”
“先这样吧,我有点累了。”
…………
我明白她遇到了困难和挫折,但我只能给她安慰,无法帮她解决任何问题。
战友们一起聊天,说起谁和女友又分手了,最常见的原因就是异地恋。以前,我觉得这种事离我很遥远,但现在,我可能也要面对了。
终于有一天,翁婷在电话里说:“我不年轻了,等不到你退役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我怔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任凭电话断线的嘟嘟声不停在耳边回响。
一周后,我收到一个小巧的快递包裹,打开一看,是我入伍前送给翁婷的银镯子,里面还有一封简短的信:我年龄不小了,工作方面也出现问题,家里人催促我结婚,我可能明年就要结婚了……
直到此时,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她再也回不来了,我真的已经失去她了,我们已渐行渐远,直到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2019年9月,退役前最后一次站岗时,望着头顶那轮依然皎洁的明月,我知道家乡已没有一个美丽的身影在等我归去。
退伍后,虽然依然忘不了翁婷,但是我引用泰戈尔的诗对自己说:“尽管走下去,不必逗留着,去采鲜花来保存,因为在这一路上,花自然会继续开放。”
(作者为退役军人)
编辑/张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