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凝聚人心”的价值内核、偏向与复归

2021-12-28 01:23李迎霞卢黎歌
理论月刊 2021年6期
关键词:人心共识价值观

□李迎霞,卢黎歌

(西安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710049)

“人心是最大的政治”[1],道出了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光辉历程的历史真谛,揭示了新时代治国理政的深层奥秘。“人心”作为一种观念性文化,始终与思想休戚关联,而思想观念的深刻嬗变与多样异质思潮的叠加混搭,催生了分歧分化思想这一“现代性面相”,致使内聚性的“人心”有涣散之可能。因之,凝聚人心成为摆在党和国家意识形态安全议程中的重要议题。人心不齐,思想层面的歧见是表象,症结潜藏于价值问题这一深层结构中,显现为凝聚人心的价值之核。然而,在多样价值境遇下,传统价值与现代价值的交织、本土价值与外来价值的碰撞、个人价值与群体价值的纠葛,正以博弈斗争的态势撕扯着人心,导致人心发生了价值反叛、价值迷惘、价值背离等偏向。据此,仔细考量我国凝聚人心背后的意识形态意蕴,就必须以集中体现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着力点,对偏向价值进行匡正,以期在淬炼核心价值引领、促生核心价值认同与激扬核心价值践行的有机统一中,使偏离的人心复归至我国主导价值框架内,从而达至凝聚人心的现实结果。

一、价值显现:在检视人心的文化属性中揭示凝聚人心的价值内核

凝聚人心特指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全体社会成员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和精神凝聚。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大众认同何以可能、精神能否凝聚,一定程度上取决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所表现出的价值。因此,凝聚人心实则内含着价值问题的本质属性,并进一步表现为价值导向的意识形态特征。具体而言,价值效益是凝聚人心的动力支撑,价值共识是凝聚人心的联结纽带,价值追求是凝聚人心的实践归向。

(一)价值效益是凝聚人心的动力支撑

人心作为一种观念性文化,属于社会现象范畴。以抽象思维分析人心分化的现象材料不难发现,思想层面的歧见是表象,植根于人心深处的多样价值观才是根本原因。而欲将价值观植入人心,就必须立足“现实的人”之现实世界,明晰价值观植入人心的规律遵循。对此,马克思以“价值”为视角,指涉出了价值观深入人心应遵循的价值规律。具体而言,马克思曾在《评阿·瓦格纳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中指出:“‘价值’这个普遍的概念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要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2(]p406),标明了“价值是客体对于主体的作用、效用”[3](p49)。意即当客体的某一属性能够契合并满足主体需要时,客体就具有价值,主体便“倾心”于客体;反之,客体价值减弱或为零,主体便远离客体。凝聚人心正遵循着这样的逻辑,当某种价值观能为人们带来价值效益时,人们(人心)便主动趋近该价值观,反之,人们(人心)便远离或背离该价值观。可见,人心能否实现凝聚,取决于客体所秉持的价值观能否为主体(人心)带来价值效益。具体而言:其一,就人心这一观念性文化而言,属于思想范畴,而“‘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4](p286)。因此,利益诉求、利益追求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人心的形成、发展与运行轨迹。其二,就凝聚这一动员性动作而言,属于行为范畴,而“直接支配人们行动的是利益,不是观念”[5](p12),因而与人们利益的契合与满足,才能使得凝聚这一动员性动作成为现实。正是在此意义上,标明了价值效益在凝聚人心过程中的动力意蕴。

(二)价值共识是凝聚人心的联结纽带

纽带即具有联系作用的东西。凝聚人心,就是要将众多单个人心联系起来,形成整体,而缺少了联结纽带,凝聚便无从谈起。如上所述,每个现实中的主体都以客体价值效益为依据,驾驭着每个人心,进行着趋近客体的实践。这一层次强调的是物化资本对个体人心的驱动作用。而凝聚人心,顾名思义,是尽可能地将众多单个人心汇聚为整体,因此,为了达至凝聚人心的现实结果,除了需要以价值效益促生单个人心的自觉归附之外,更为关键的是要积极寻找合适的纽带,把效益驱动下的众多单个人心联结起来,共识正是这样的纽带。具体而言,共识即共同的认识,具有普遍认可的特征,以共识为基础,可以促使人们调适自身以适应整体要求,理应成为联结众多人心的纽带。但共识范畴较广,究竟何种共识才能最大限度凝聚人心呢?这就必须深入考究不同共识的内涵外延与功能定位。进而言之,共识外延较大,有思想共识、价值共识等,关于各种共识之功能定位,马克思早已言明,即“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的资料”[6](p178),指明了物质生产的决定性作用。而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共识表征为价值共识,因而与其他共识相比,价值共识更容易唤醒沉默的人心,使其心甘情愿地接受指引,并在指引的过程中实现重聚。因此,要把全社会意志和力量凝聚起来,就要注重发挥价值共识的作用。

在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既是全国人民价值的最大公约数,也是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集中表达,理应成为凝聚人心的价值共识与联结纽带。具体而言,第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共识以社会主义为前提,内在规定着凝聚人心的价值导向,并通过旗帜鲜明地表明自身姓“社”、姓“马”,为凝聚人心划定着意识形态的边界,成为凝聚人心的身份纽带;第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共识通过设定契合现实的人之利益诉求目标,激发着人们的自觉向心力,为凝聚人心提供了目标纽带。正是在此意义上,标明了价值共识,或更准确地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共识是凝聚人心的联结纽带。

(三)价值追求是凝聚人心的实践归向

凝聚人心不仅需要廓清价值效益是其驱动力量、价值共识是其联结纽带,更为根本的是对目的方向的追问。人心承载于现实的人之中,而现实的人在本质上是实践的,这就决定了人心的凝聚只有诉诸实践场域,方能达至凝聚现实,从而指明了凝聚人心的实践诉求。而凝聚人心的实践诉求,蕴藏于其实践目的或实践追求中,因而需要拷问其实践目的,并理清这一实践目的所指向的价值追求。

然而,在一个社会中包含着多种多样的价值追求,凝聚人心的价值追求究竟是什么,尚须仔细考究凝聚人心背后所蕴含的意识形态特征。据此,通过考量我国的凝聚人心实践,发现其背后蕴含着鲜明的意识形态诉求。其中,思想层面的意识形态诉求指向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主要体现为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推向普遍,成为“占统治地位的主流价值”。且毋庸置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文本走向人们的生活世界,成功演绎了由主导向主流的转变,为凝聚人心的实现奠定了共识基础。但思想最终指向实践,思想统一的目的是追寻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所指向的价值追求。这一价值追求在新时代坐标中标示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具体而言,第一,自2012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中国梦”概念伊始,中国梦便承接着近代以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成为新时代中国人民的共同价值追求,这一更高层次的价值梦想,牵动着无数中国人的心,从而为人心的凝聚提供了“靶手”;第二,中国梦以通过努力便能企及的“诗与远方”,为人心创设、描摹与敞显了美好生活的未来蓝图,这一蓝图寄托着人心可期许的未来,增强了人们“为公共利益,互相尽义务,给予和得到”[7](p333)的“义务感”,在这一“义务感”的思想动员作用下,有利于形成意志同向的合力。正是在此意义上,显现出中国梦价值追求为凝聚人心提供了实践归向。

二、价值偏向:在透析凝聚人心的张力样态中明晰其偏离倾向

当代中国,人们秉持多样的价值,致使思想观念分歧分化,且二者总是如影随形地并存于价值场域,从而显现为凝聚人心的价值张力。这种价值张力,在时间维度上表征为传统价值与现代价值的交织,在空间维度上表征为本土价值与外来价值的碰撞,在纵深(生存)维度上表征为个人价值与群体价值的纠葛。价值张力中的多样价值差异性大、独立性强,且常在价值场域开展拉拽人心的博弈斗争,在斗争中存在一股凝聚人心的式微性力量,而人心在这些式微性力量的撕扯下,呈现出价值反叛、价值迷惘、价值背离等偏离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现象,掣肘着凝聚人心的现实结果。

(一)时间维度:传统价值与现代价值的交织催生价值反叛

中国传统价值观根源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从总体来看,以儒释道为核心的价值观念是中国传统价值观的“大传统”。其中,儒家有以“和”为价值基点的“仁”与“礼”,道家有讲究宇宙万物同生共荣的“天人合一”,佛家有倡导宽容、互助的“慈悲为怀”与“普度众生”。这些优秀的传统价值观,被统治者推崇,被当时的社会成员所广泛信仰,从而成为植根于中国人心之中的思维方式与行动准则,为封建统治者整饬思想、开展动员、维系统治提供了强大的价值支撑。

但自近代伊始,西方的“坚船利炮”使中国的封建统治逐步走向解体,依封建主义而存的传统社会亦被终结。面对中华民族的存亡危机,无数仁人志士将救亡图存之目光投向西方,或研习西方政治制度,或“拿来”西方先进技术,或崇仰西方价值理念……唯独将根深蒂固的传统价值观抛之脑后,致使这套传统价值系统逐渐式微,或权威性被弱化,或认可度被降低,致使被动消解之势接踵而至,尝试重构之路便迎面而来。尤其是随着现代化浪潮的掀起、市场经济的成型和推进步伐的加快,传统价值观逐渐失去其赖以生存的土壤,且在喧噪一时的全盘西化思想的加持下惨遭冲击。而与此相对应,诸如自由主义、个人主义等价值观则强势幡起。

现代性境遇下,离开了传统神圣秩序的制导,人心仿佛被撤掉了应遵循的权威秩序规约与价值底线,于是在利益的冲击下便开始“蠢蠢欲动”。虽然传统价值观在人们心中逐渐式微,但这并不意味着传统价值观会逐渐“退场”,反而仍会与现代价值观持续“共场”于当前价值场域。究其原因,第一,人心本质上属于观念性文化,自“中国人”身份被确认伊始,人心便长期处于传统价值观的熏陶之下,已然沉淀为人心深处的价值底色;第二,就高扬现代价值观的中国人而言,传统价值观之心理基础虽然正逐步弱化,但与此同时,现代价值观的心理基础亦不牢固,因而尚且无法在短期内占主导;第三,对传统价值观的重构与对现代价值观的省思,会促使人们对不同价值进行比较,在比较中可能会催生次生价值因子,从而又为撕扯人心添加了一股或几股力量。在这种状况下,价值反叛便司空见惯。例如,对个人主义的上扬与社会本位的漠视,对拜金主义的上扬与义利观的忽视,对消费主义的上扬与勤俭节约的无视……成为现代性视阈下人心偏向的价值写照,亦成为人心分歧分化的价值根源。

(二)空间维度:本土价值与外来价值的交锋引发价值迷惘

凝聚人心的价值张力既延展于时间接续的历史格局中,也作用于本土与外来互构的共时价值系统里。全球时空的一体化,解锁了相隔的空间,解放了被束缚的个性,各种跨国、跨区的价值“实在”纷至沓来,决定了价值碰撞的复杂性。西方发达国家借助于经济全球化之势,通过“遥控”发生在我国境内的远距离社会事件,使其倡导的价值观跳出地域身份限定,致使西方价值的“在场”与“缺场”相纠葛;本土价值文化亦在全球化时代一改往常封闭、保守的样态,以善于交往的姿态与外来价值展开对话、交流,从而促生了本土价值与外来价值共时性存在这一客观事实。

陪伴式服务应包含定期服务和不定期指导2种模式。其中,定期服务主要指在陪伴式服务期内,设计团队要按照合同约定,每月(季)固定时间到村指导项目建设,把控项目总体成效;不定期指导主要指设计团队应结合项目推进情况,在项目实施关键环节、重要节点或出现疑难状况时到场进行技术指导,确保项目细节精准。

应当承认,本土价值观与外来价值观碰撞、互构而成的共时性融通场域,并不必然会导致冲突的产生。因为西方价值文化作为当前人类社会相对成熟的价值形态,既可以为融通现实场域的本土价值观之合理重构提供他山之石,亦可以为本土价值观作用于我国的现代化建设演绎经验路径。但亦应看到,西方发达国家“通过编制特定的话语,嵌入其复杂的思想意图,进而传递着、产生着权力,并强化着权力”[8](p99)。概而言之,就是要警惕西方国家在以邻为壑的霸权逻辑与零和博弈的竞技思维支配下,埋下的文化“同一”陷阱和希冀自身“普世价值”一统全球的本质,以及试图在我国推行颜色革命,动摇我国民众(人心)价值根基的意识形态企图。因为这些不和谐的价值音符投射到我国的人心界面,便会以迷惑性力量拉拽人心,动摇其主导价值信仰,致使人心感到价值迷惘,从而成为凝聚人心的式微性力量。

例如西方热衷于推崇的“普世价值”,不过是资产阶级在特定历史时期累积的政治实践经验。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和价值观的迭代更新,普世价值观这一特定历史话语,必然会超出特定时期赋予它的历史意义,从而丧失其合理性,进而与当下社会产生隔膜。正如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所言:“在发展进程中,以前一切现实的东西都会成为不现实的,都会丧失自己的必然性、自己存在的权利、自己的合理性。”[9](p269)但西方国家对此置若罔闻,仍然执拗于自身普世价值观的推广,并以新的话语重新包装,同时配之以巧妙的、潜移默化的营销手段,将少部分资产阶级的价值关切描绘为大多数集体意志的价值幻象,致使我国国民在普世价值观幻象的迷惑下,在心灵上蒙了一层厚厚的迷雾,干扰着其价值选择,阻滞着其对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信仰,最终成为凝聚人心的掣肘。

(三)生存维度:个人价值与群体价值的激荡导致价值背离

依据马克思的观点,人总是处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个人与群体之间的关系即为社会众多关系的一种,且“这种社会关系往往体现为一定的价值关系或利益关系”[10](p64-74+149),从而显现为个人价值与群体价值之间的关系,贯穿其中的根本问题则是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关系问题。

就个人价值与群体价值之间的关系而言,二者表征为一种休戚关联性,在实现群体价值的同时促进个人价值的全面实现,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任何形式的厚此薄彼,都可能使个人价值与集体价值走向分裂,凝聚人心亦符合这一逻辑。具体而言,凝聚人心就是要将众多单个分散的人心融聚为一个同心的整体。其中,单个人心指向的是个人价值,同心的整体对准的则是群体价值。由此,欲达至凝聚人心,就必须使个人价值与群体价值互相促进、彼此成就。然而,现实中的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现实中的人之此时此地,正处于马克思关于人之划分的第二阶段,即“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阶段。此阶段的人心之价值评判标准发生了偏向,表征为重个人价值轻群体价值、先个人价值后群体价值的倾向,并由此引发了诸如拜金主义、消费主义、极端个人主义等错误的价值观。

进而言之,一方面,个人对极端个人主义等错误价值观的热衷与沉迷,本质上是资本主义腐朽价值观在我国当前价值领域的沉渣泛起,如若任其发展,势必干扰人心对我国社会主义主导价值的选择,从而引发个人价值与群体价值的脱节对立;另一方面,人们对物的执着也会投射到人的精神界面,致使其精神被物化,价值虚无主义便随之产生,人生也失去了本来意义。背离了群体价值取向,此时的人心更像是“失去灵魂的躯壳”,既说不出我归属于谁,亦辨不清我要到哪里去,在此状况下,欲将人心凝聚到主导价值的框架范围内,只能是统治阶级一厢情愿的呓语。

三、价值复归:在洞察凝聚人心的意识形态意蕴中寻找其关键着力点

凝聚人心就是要将多样人心凝聚到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框架范围。然而,在国内变革与国际变化交织影响的新时代,人心在多重价值张力的影响下,价值观发生了一定的偏离。对此,寻找合适的着力点,匡正偏向的人心,成为凝聚人心的关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既是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集中体现,也承载着大多数人的认同,理应成为凝聚人心的着力点。据此,就必须淬炼核心价值引领、促生核心价值认同、激扬核心价值践行,才能纠正偏向的人心,实现人心的复归。

(一)淬炼核心价值引领:以合宜的引领范式推进人心凝聚

仔细审视当前社会人心所处的价值空间,“一与多”共存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而多必会散,散必生乱,乱则必然威胁统治秩序之稳固。对此,如果漠视凝聚人心背后的意识形态逻辑,违背凝聚人心生成规律之价值遵循,以多样价值否定一元价值的主导或引领地位,便会使人心因缺乏主导价值依托而无所依从,从而导致人心的迷茫。同理,如果依然在二元对立思维的支配下,认为凝聚人心指向价值的绝对同一,以主导价值的唯我独尊排斥价值多样性,便会激化人心的价值反叛情绪,弱化主导价值的一元引领成效,从而掣肘凝聚人心的实践效果。因之,淬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使人心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指涉下达至凝聚,应务“和同”(在尊重多样性基础上谋划“以核心引导多元、歧中求和、变中求不变”),而拒“专同”[11](p25-27()在排斥其他多样价值基础上的“清一色”),这亦指涉出核心价值观的引领方式。

其一,以核心引导多元式引领。意即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价值规约,为多元价值提供价值参照。在此过程中,须加强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宣传,强化社会成员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知,因为“认知流畅度会影响评价与判断,这是经验研究不断验证过的事实”[12](p148-162+207)。为此,可以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行学理澄明,并配之以合宜的载体重复宣传,使其有更多机会进入我国社会成员的视听范围,为我国社会成员带来熟悉感,降低其认知负荷。唯此,才能提升认知流畅度。当我国社会成员耳熟能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时,定会催生其对核心价值观的正面评价,并自觉追随之,进而在不断整合与统括多样价值的实践中达至人心凝聚的现实结果。

其三,变中求不变式引领。意即在多变的价值乱象中坚守我国的社会主义方向。我国的凝聚人心实践,最终是要尽可能多地将“人心”融聚到我国社会主义方向的主导价值框架内。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通过旗帜鲜明地表明自身姓“社”、姓“马”,与我国凝聚人心的方向相契合,理应成为凝聚人心的引领性价值。由此,面对人心价值导向与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相偏离的状况,就必须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纠偏功能,以期在沟通人心的过程中匡正其偏离的价值,并使人心在核心价值观的框架范围内实现凝聚。

(二)促生核心价值认同:以体认核心价值强化人心凝聚

价值认同,即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社会认同。它是国家范围内的个体成员通过与其他价值比较、辨析之后,做出的对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赞同并认可。其中蕴含着一层递进关系,即赞同是认可的前提,认可是赞同的结果。一般而言,社会成员是否认同核心价值观,其依据有二,即核心价值观“是否符合‘合理性标准’与‘道义性标准’”[13(]p4-23+204)。由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问题,即演变为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合理性认同与道义性认同的问题。而只有强化人心对这两方面的价值体认,才会主动凝聚为整体。

其一,促生人心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合理性认同。合理性认同正如莱布尼茨所说的:“一条真理要成立,总需要一个充足理由。”[14](p103)据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合理性认同,就是充分理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理论合理性与实践合理性后的自觉认可与归附。这一过程的实现指涉着两重向度的努力:一是透彻的学理澄明。马克思指出:“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15](p11)由此,以透彻的学理,澄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在的逻辑自洽性、内蕴的意识形态性与鲜明的为民性,会促使社会成员为其提供合理性辩护,从而奠定人心自觉凝聚的理论基础。二是价值观的心灵内化。法国哲学家列菲弗尔将日常生活视为获取体验的场所,为推进核心价值观之心灵内化寻找到了突破口。具体而言,就是要重点关照人们的生活世界,在人心所处的生活世界中,寻找人们对核心价值观的关切点或疑惑点,并以此为靶向,真正做到答其问、解其惑,增进人们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理解,才能促使核心价值观内化于社会成员之“心”,从而为推进人心在核心价值观框架范围内达至凝聚消除价值困扰。

其二,促生人心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道义性认同。道义性认同就是通过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观察、感知与体会之后的自为选择与自觉遵守。这一过程指向核心价值观带来的效益以及由此产生的效益分配中的获得感。其中蕴含两层含义:一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带来的效益指谓着共同利益,“由此产生的效益分配中的‘获得感’”指谓着个体利益;二是个体利益与共同利益休戚关联,没有共同利益,个体利益便无从谈起。有鉴于此,以促生核心价值观认同来凝聚人心,首先须从宏观层面凸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共同利益),然后再以分配的公正性,让人们从微观的个人层面体会物化利益的获得感,才能感召并促使离散的人心从利己走向为公、由分化走向团聚。正如马克思所言:“要使各民族真正团结起来,他们就必须有共同的利益。”[16](p409)

(三)激扬核心价值践行:以真切的实践体验深化人心凝聚

“‘践行’就是实践上加以实施。”[17](p7-9)意即使社会成员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取向落实到真正的实践过程中。凝聚人心虽然始步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多样价值”间的关系引领,中继于“核心价值认知、认同”的逻辑延展,但最终要在实践场的践行中方能达至。其原因在于:第一,人心能否真正被凝聚,尚需经历实践的检验。这一实践具体指中国梦伟大实践,中国梦是全国不分民族和阶层的人民之共同心声,但“共同心声”并不意味着“共同践行”,只有每个人为了实现中国梦而共同努力时,凝聚人心才真正达至。第二,比认识世界更重要的是改造世界,这是马克思关于世界问题的深刻把握。在凝聚人心过程中,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践行,意味着让理论回归人们的现实生活本身,以科学的理论为指导改造客观世界,从而朝着美好生活努力奋斗。第三,人心对核心价值观的结果预想,需要在实践中得以确证。因为“只有在社会实践过程中,人们达到了思想中所预想的结果时,人们的认识才被证实了”[18](p284),也正是在此基础上,人心才有凝聚之可能。

从如上释义可看出核心价值观践行之重要意义。为此,就必须以契合人心预想的结果为导向,激扬其自觉践行实践。具体而言,依据马克思《神圣家族》中思想不能离开利益的主张,人心作为一种思想观念,其对结果的预想指涉的应是利益。而自改革开放伊始,人们的利益结构复杂多样,究竟以何种利益为导向,邓小平同志早已言明,即“不重视物质利益,对少数先进分子可以,对广大群众不行”[19](p146)。故而,人心对核心价值观的结果预想具体指的是物质利益。因此,在凝聚人心实践中,要注重以物质利益为导向,使人们感受到践行核心价值观之后实实在在的物质利益。唯此,才能鼓励、促使、激发社会成员在社会生活中持续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而使偏离的人心复归至核心价值观框架内,并在其中达至凝聚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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