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会新时代文学精神坚守多彩红土地

2021-12-22 02:14明江
金沙江文艺 2021年12期
关键词:少数民族民族作家

明江

在云南这片红土地上,奇异多彩的自然风光和风土人情总是让人流连忘返。云南有25种少数民族,有最丰厚和独特的民族文化。作为全国两个彝族自治州之一的楚雄彝族自治州,拥有“世界恐龙之乡”“东方人类故乡”“中国彝族文化大观园”三张文化名片,和以《梅葛》《查姆》为代表的彝族史诗,自然遗产与历史文化遗产都非常丰厚。

在领略楚雄秀丽河山和民族风情的同时,我们更看到了楚雄州对文学的重视。比如开展三年一届的马樱花文艺创作奖评选,出台《楚雄州文学创作扶持办法》《楚雄州重点文学题材创作扶持办法》等制度,保持每年50万元的专项文学创作扶持经费,以及常年开展各种文学讲座、文学交流。尤其是参观了在楚雄彝人古镇唐塔书画院开辟的“楚雄州文学作品展示基地”,看到专门陈列展出的6000余部楚雄作家作品,确实感到了楚雄州文联对文学工作的用心。如今的楚雄作家群,正全力迈开新时代的文学步伐。

当下的中国,对文化建设重要性的认识越来越深刻,在2035年远景目标里,首要提出来的就是建设文化强国。因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强大的物质力量,也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悠久的历史进程中,我国各民族形成了独特的优秀传统文化,共同构成了丰富多彩、多元一体、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而建立中华民族共同的精神家园,文艺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少数民族文学是各民族文化中不可替代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激励各族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团结奋斗的精神源泉。新时代的少数民族作家,首要的任务是切实领会新时代文学的深刻内涵,自觉坚定文化自信,坚守中华文化立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发挥强基固本的独特作用。

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文化自信是重要基石。为什么我们反复强调文学作品要为我们的文化自信助力?因为21世纪的一个重要现象是文化的地位和作用在全球凸显,新的全球化是以文化为核心的,文化是全球化的新动力,越来越参与到国家权力体的建构中。中国的崛起不可能只是经济的崛起,必然是一种文明体的崛起。这种文明体必须用文化的繁荣和高度来彰显其制度优势。这样的文化繁荣,我理解为内部文化和对外文化的一致性繁荣,也是从“文化自信”到“文化他信”的发展阶段。我们的文化最后要达到自我认可和他人认可的统一,要在真正自信的基础上一步步做到从自信到他信。这样的文化,才有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背书的能力。

国家主席习近平10月12日在《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领导人峰会上谈道:“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取得了显著成效。前段时间,云南大象的北上及返回之旅,让我们看到了中国保护野生动物的成果。中国将持续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坚定不移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建设美丽中国。”云南大象的北上,我们文学工作者不应该只看到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取得的成效,还应该看到云南大象北上过程中的文化宣传与网络互动是如何收获国际社会的良好反馈的。野象北上事件中,云南各级政府如何倾力保护大象,相关人员如何友好相助,引来了全世界媒体的围观和报道,中国收获无数点赞。因为大家从中国对待这一事件的态度中看到了中国人民的善良、政府的环保理念和人文主义精神,而且随着各种现代媒体的宣传,保护野象的细节曝光,顺带大大宣传了中国的经济实力,很多以前根本不关注中国的外国网友纷纷点赞。这些鲜活自然的细节呈现,比生硬的说教式宣传效果更好。而生动活泼、充满感情地形象地呈现故事,正是我们文学作品的优势所在。对外宣传方面,我们要用外国人听得懂、易接受的话语体系和表述方式,阐释中国故事,表达我们的理念、主张。对内的文化引导和文化传播也是一样。实际上,在互联网的信息时代,一本书、一部电影、一篇新闻报道、一篇爆红网文,都有可能对整个文化导向产生影响,这更加需要我们的文学工作者把准时代脉搏和话语基调。

我们民族地区的文学要走出来,除了研究文学创作内在规律,也要研究和理解这个时代读者的文化需求和情感需求。既要立足本民族,又要跳出本民族。这样,我们民族的区域性的东西才能传播开来。民族地区有太多值得书写的地方,我们的山川美景,我们的民族文化传统,我们朴实热情的人民,都是当下渴望返璞归真的人们特别喜欢和推崇的,尤其在云南这片热土上,人文资源和自然资源都极其丰厚。关键是我们的作家要把优秀的合乎时代的表达方式找出来,理解现代读者的心理需求,要用更高维度的普遍人类的眼光,用独特的讲述方式把它们呈现出来。文学工作者不要跟随潮流,而要引领潮流。就像杨丽萍当年的孔雀舞,像“云南映象”“七彩云南”等系列品牌一样,用创新理念引领文化的潮流。

我们可以看到,在各少数民族作家的作品中,都充满着对家乡土地与民族文化的热爱与深情。楚雄作家从方方面面书写着这片热土,楚雄的菌子、彝乡山水、民族文化、历史传统等等,都彰显着作家的本土创作优势。实际上,这些文学作品不仅是对家乡的地理风情和民族文化的推广,同时也是在加强楚雄人民的文化自信。从热爱家乡到热爱祖国的山山水水,到热爱人民和生养自己的土地,正是我们文化自信的基石。云南有众多符号化的叫得响亮的名词,比如茶馬古道、丽江古城、东巴文化、纳西古乐、苍山洱海、元阳梯田等等,都有优秀的文学艺术作品在其中助力。不管是通过文学作品的细腻描写,还是影视作品的形象展示,能让人们一提起这些词就浮现出经典的画面,升华出对祖国大好河山和传统文化的自豪之情,确实是需要经年累月的文学书写和文艺创作。古代名篇自不待说,像当代语文课本里的《观潮》《岳阳楼记》《游褒禅山记》《赵州桥》《镜泊湖奇观》《趵突泉》等经典文学作品,让风景名胜和传统文化代代相传。

很多少数民族地区处于边疆,有着自己独特的地域风情。地域不仅是民族赖以生存、繁衍的空间和物质基础,更是民族文化、历史、宗教的承载之处。民族地区的生态优势,同时构成了少数民族文学作品的重要内容。比如楚雄“四大走廊”的生态文化资源非常丰富,要把这些富有特色的山水和文化介绍给更多的人,确实需要文学的基础力量,因为文学是所有文艺创作的母体,文学可以和网络、影视、动漫等各门类结合,打造出符合现代人审美和娱乐需求的产品。

当下,中国各民族作家的现实主义书写都在不断加强,这些年面对“改革开放四十年”“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抗击疫情”“脱贫攻坚”“庆祝建党百年”“纪录小康”“乡村振兴”等各项主题文学活动,各少数民族作家都在积极深入民族生活现场,记录各族人民在新时代的精彩生活、感人故事和民族地区的新貌新颜。这些文章,引领时代风气,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了中华民族共同的价值观归属感。

前一段时间莫言接受《文艺报》的采访中谈到一个观点,“我觉得作家要作为老百姓写作,而不仅是为老百姓写作。为老百姓写作,还是让自己站在了比较高的位置上,作为老百姓写作,是跟老百姓平起平坐,这样体验性更强一点。作家要有责任感、使命感,但不能认为你比生活、比老百姓高明。这就要求作家放低身段,要用自己的话,说出老百姓内心的、情感深处的奥秘来,就像打铁一样,‘低后手’,放平心,跟老百姓打成一片”。他讲得很有道理。真正作为群众中的一员来体味生活,就能真正感受到乡村的变化、城镇的飞速发展,感受到个人身处其中的变化甚至困惑。而我们的民族作家在关注本民族本地区的特有题材之外,也应将视野投注到更广阔的社会现场之中,关注现实生活和人类普遍情感,即自身作为观察者也是介入者,多介入现实之美,多抒写时代之诗,多思考未来之路。我们的作家更应该抱有忧患意识,关注不同时期的民族文化在时代中的发展变化与不足,主动思索这个时代的重大问题;关注族群的历史与变迁,思考本民族在发展中的困惑与前进的方向,扩大写作的空间感、时间感、现实感,拓展民族文学的表现场域。

少数民族作家在题材内容的丰富性与多元性上具有天然优势。更为独特的是,在云南,丰富多样的少数民族文化至今仍以活的形态流传着,它们必然反映到民族文学创作中。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的作家也应该认识到,我们拥有的方言或母语的异质性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可以让文学发挥出民族性地方性的优势。很多作家尝试在创作中灵活运用方言,故事充满生活的质感,而诗歌作品中方言的使用常常具有画龙点睛之效。如何在文学作品里恰到好处地使用方言或民族母语,需要作家努力去尝试和把握。

当然,我们在创作本民族文化的作品时,在开启具有民族特色和文化意义的符号系统时,也要警惕在意象构造的美学空间中自我限制。要避免用含有民族文化意象的词汇代替对生活、历史思考后的高度抽象。避免作品浮在词汇的表面,尤其是民族诗歌,要避免在抒情阶段过多采用少数民族文化意象的词汇,要提高处理生活细节和生活场景的能力。任何文学作品,都是无法离开时代性和现实生活的土壤的,但同时又必须具备形而上的提升能力。

新时代的少数民族文学,在创作题材内容、风格样式与技术手法方面已经呈现出多种多样的态势,内容方面出现了很多新的热点,比如“三农”题材创作、对时代人性的深层探索、反腐倡廉、生态保护等等,包括爱国主义主旋律、革命历史题材、民族文化冲突等等传统题材也有新的切入点与思考角度。民族文学的创作其实一直在随着时代发生变化,前些年一度特别流行书写民族地区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困境与艰难,记录走出乡村的人们面对城市化进程的种种不适,这些确实是历史进程中的现象,但如果缺少宏观的把握和发展的眼光,肯定会有失偏颇的。这几年,随着国家脱贫攻坚取得成效和乡村振兴的推进,积极正面的民族写作多了起来。这个时候我们又要清醒起来,不能只关注历史进程中的大事件,还要关注时代洪流中的小人物,关注人民在奋斗过程中的感情和悲欢,从时代和历史的高度,将人物的行为命运和时代情绪统一起来,在完整的时代大背景下书写个人命运与内心世界。少数民族作家更不能无意识地自我限制,忽略民族的当下的现实生活。在民族文学创作中,这种有意无意的忽略非常常见。尤其是一些表现民族历史文化的作品,创作者为了表现具有本民族的集体记忆,很容易将现实和外界有意无意地隔离,将民族历史神化、将民族生活封闭化,事实上,单纯的文化表象和文化记忆会隔离作品与当下时空的交流,变成对民族文化的反身凝视。要有人、有事、见真情。比如这些年各个媒体都开设了各种主题专栏,选取的文章往往都是从身边小事写起,写个体的经历,写身边环境的发展变化,其背后反映的是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反映的是时代的潮流和趋势。虽然现在的信息技术在迅猛发展,传播方式在加速更新,但内容永远是真正的核心要素,深刻的思想、优美的语言是“直抵人心”的利器,而这,正是我们文学工作者的优势。

当我们的作品生动而真实地传递出我们世界本来的面貌,传递出正确的声音,我们的读者自然而然地会筑牢共同的理想信念。当作品所抒写的历史、现实、未来与当下的时代产生了共鸣,激励各民族读者为着美好的生活努力奋斗,作家才真正传递出了文学的精神力量。

优秀的作家,不是静止表现某一山、某一水或某一文化传统,而是表现在此时、此地进行着的当下生活,他始终在思考民族的歷史、现在与未来。在云南这片土地上,生长出了很多这样优秀的作家。我们知道,云南文学有一支包括老中青以及各民族在内的结构合理、梯次完整的作家队伍,25个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作家,特别是人口较少民族的文学创作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历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云南获奖的作家作品数量是全国最多的。而且云南的少数民族作家涌现了很多作家群体,如“小凉山”彝族普米族诗歌群、“香格里拉”藏族普米族彝族诗歌群、“红河”哈尼族诗歌群、楚雄作家群等等。

我们正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我们的文学工作者一定要不断加强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积极书写民族地区新变化,讲好民族故事、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生动反映各族人民群众崭新的精神风貌,促进各民族在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精神动力。

责任编辑:余继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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