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垅(甘肃)
多像一个人,一条大江也有名有姓。
多像一个人,一条大江的姓氏也会粘连着它的祖籍。
无论荒芜、清冷和孤寂,一旦提起定会心生暖意。
梦想总是美好的开始,有时是一根绳索,有时是一束光。
千里迢迢的牵挂,可以倒叙、追忆,带来永无止境的启示和召唤。
这样的场景过目,就会有泪湿了衣襟。
这样的场景,嵌入了生死之间的轮回——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留住乡音的村口,那里大树参天,落叶满地,一个老人走了,又一个老人缓缓坐下来,在一块磨光的石头上,替补时光的空白。
那逆流而上张望的神情,保持着相同不变的姿势……
还记得,那个吸着鼻涕的小男孩,痴迷于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还记得,落满灰尘的风箱、烧旺的土炉,漫天的火星飞溅,又一次灼伤了千疮百孔的麻布围裙。
不打别的,专打马掌。
他埋下头,多像暗夜里披着火光的神祇,将一块铁板从生打到熟,将一条条泥泞、冰雪和孤单的路打进去。
现在,主人已不在。
一个简陋的遗址,破败不堪。
如能回到从前,我定会讨要几副,给身体里那些日益懒惰和颓废的马穿上铁制的鞋子。
咖啡屋与女主人的年龄和容貌无关,但与她好听的名字有关。
在郎木寺镇,因为只此一家,没有第二。纷至沓来的游客,会踩响小街的石板路面,准确无误地找寻到这个散发着异国情调的地址。
门口白桦制作的招牌有些发黄,风吹日晒的痕迹像淡淡的插花。
室内的摆设简单又雅致,木质桌椅携有大自然的情愫,餐盘刀叉折射出诱人的光亮。休憩当中的留言、小面值的纸币,以不同的文字和笔迹发音,参差不齐地贴满了两面墙壁。
除了咖啡,还有苹果派、豪牛肉汉堡、巧克力开开等必备的西餐,还有英、法、德、俄、日五国日常交流的语言,那是她十多年来以聪慧一点一滴、日积月累的手艺和财富。
倚着木窗,穿过雨雾的遮帘,看清新的草地、悠闲散步的马、寺院的白塔,聆听远处隐约的钟声和流水,咖啡的焦苦留在舌尖,那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和滋味?
美国传教士罗伯特·埃克瓦尔也曾到过这里,以理想与现实、梦境与真实碰撞的笔墨,写下了风靡一时的《西藏的地平线》,相信打动了许多不安分的人们,尝试着开始新的旅途。
但那时还没有这个咖啡屋,丽莎还没有在临潭县的一个家庭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