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西农民银行纸币版式研究

杨 漾（广东深圳）

鄂西农民银行作为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统一”发行阶段的货币发行机构，其纸币种类多样，版式较丰富，设计印刷工艺较精美，在湘鄂西革命根据地货币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历代货币大系·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人民货币》《中国钱币大辞典·革命根据地编》《湘鄂西革命根据地货币史》《中国革命根据地货币》《中国革命根据地印钞造币简史》等专著虽然都有相关著录，但均未对鄂西农民银行纸币及其版式进行专门、全面、系统的介绍。故撰此文，力求对鄂西农民银行纸币之版式进行深入研究。

一 鄂西农民银行的前承后续

湘鄂西根据地早期货币，经历了一小段分散发行的时期，部分县自办银行发行纸币，如石首县；而没有创办银行的县则以苏维埃政府的名义发行纸币，如监利县、沔阳县等。这段时间，货币的发行主要以各县为主，流通范围也仅限于本县区域内。

1930 年4 月中旬，鄂西特委组织召开了鄂西第一次工农兵贫民代表大会，成立了鄂西苏维埃五县联县（即江陵、石首、监利、沔阳、潜江）政府，并在调弦口成立鄂西农民银行，戴补天被任命为行长。随后，在石首县小河镇的冯家潭子创办了制币厂。7 月，鄂西农民银行正式发行了纸币。鄂西农民银行的成立与货币发行，标志着湘鄂西根据地进入到了货币“统一”发行时期。

10 月上旬，湘鄂西特委第一次紧急会议制定了《苏维埃经济决策决议案》等一系列重要指导性文件。10 月16 日，湘鄂西第二次工农兵贫民代表大会在监利县茶庵庙隆重召开，湘鄂西苏维埃联县政府成立，此时的联县已经由5 个县扩大到了24 个县。鄂西农民银行根据两次会议的决议和法令，更名为“湘鄂西联县政府农民银行总行”，行长仍为戴补天。虽然银行名称有所变化，但经济决策决议案中规定“由联县政府建立农民银行、发行纸币、调剂苏区经济、办理农民储蓄借贷事业等，但禁止各县滥用纸币。各县已发出各种纸币应设法收回，统用‘鄂西银行’纸币，赋予鄂西农民银行统一湘鄂西苏区货币、发行货币的特权。”由此可见，更名后的湘鄂西联县政府农民银行总行并没有用“总行”名称发行纸币，而是继续以鄂西农民银行的名义发行纸币（以下简称鄂西纸币），这也是当时唯一一家货币发行机构。

1931 年11 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湘鄂西特区分行成立后，以鄂西农民银行名义印制的纸币停止发行，并由特区分行收回，总行停止营业。

由此可见，鄂西纸币的印制发行时间是从1930 年7 月开始，止于1931 年11 月，持续一年四个月。但从史料记载中可以得知，鄂西农民银行仅存续六个月，而其银行自身印发纸币也仅仅只有四个月时间（1930 年7 月到10 月）。事实上，其后一年的时间皆是由湘鄂西联县政府农民银行总行发行纸币，只是在纸币票面上继续沿用了鄂西农民银行的名号，这种货币印发方式是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在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甚至是在我国金融货币史上都是罕见的现象。

二 鄂西农民银行纸币的种类与版式

鄂西农民银行共发行了信用券和信用条两种纸币。从时间上来看，1930 年发行了伍角和壹圆两个面额的信用券，1931 年发行了壹角、贰角、壹圆和伍圆四个面额的信用券，以及一种面额为贰角的信用条。从票面的年号来推测，1930 年的两种信用券大部分应为鄂西农民银行发行的纸币，1931 年的信用券（条）可能属湘鄂西联县政府农民银行总行发行的纸币。

从目前已发现的实物来看，鄂西纸币各面额信用券均存在二或三种不同的版式，下文将按面额由小到大的顺序一一予以介绍。

（一）1931 年壹角信用券。

1.版式一：一九卅一年版（图1）。

图1

该券系磅纸印造，横式，石印，票幅为84×48mm。正面玫红色，无底纹，图框长76、宽40.5mm。主图中间为空心五角星和镰刀、斧头图案，两侧印有“壹角”面额，上方中间印“鄂西农民银行”行名，行名上端为花符；下方中部印有“合成一元随时兑现”字样（“成”字最后一笔有“点”，有别于版式二）；在图框内右、左下角分别印有“鄂西银行”“行长之印”两枚印章。背面深蓝色，无底纹，图框长75、宽40mm。图框四角分别印有阿拉伯数字面额，框内印双柱拱门形花符，上端印“活动赤区金融完成地方暴动”12 字革命口号，底端长方框内印有“一九卅一年□造”发行年号，在拱门花符双柱之间有两条横线相连，在革命口号与年号之间留有空白，是为手工加盖编号区域。

2.版式二：一九三一年版（图2）。

图2

此版的印造工艺、票幅、主图图案及颜色等与版式一基本一致，区别在于：一是正面图案“合成一元随时兑现”八字的字体风格完全不同；二是其中的“成”字最后一笔没有“点”；三是背面“拱门”花符双柱之间没有横线相连，为一整片空白区域；四是背面年号“三”字写法与版式一的“卅”不同，且该年号六字平均分布在长方框内。

3.版式三：一九卅一年版茶棕色券（图3）。

图3

此版式的印造工艺、票幅、正背面主图图案等皆与版式一相同，区别在于正面图案颜色为茶棕色。此版式仅存在于“一九卅一年版”中，在“一九三一年版”中暂未发现。

（二）1931 年贰角信用券。

1.版式一：背有圈版（图4）。

图4

该券系磅纸印造，横式，石印，票幅为98×57mm。正面深红色或玫红色，无底纹，图框长88、宽51mm。主图以“黄鹤楼”为中心，两侧印“贰角”空心字面额，面额外侧分别印有“鄂西银行”“行长之印”两枚印章；上端印“鄂西农民银行”行名（其“行”字多一“点”，应属防伪暗记），行名被上方花符围绕；下端中部长方框内印有“一九卅一年造”年号。图框上边两个内角印有汉字面额，下边两个内角印有阿拉伯数字面额，均为空心字。背面深蓝色，无底纹，图框长88、宽50mm。图框内有三行文字，上栏为“活动赤区金融完成地方暴动”口号，中间一行为实心字“贰角”面额，盖有手工加盖的红色6 位编号，“贰角”二字之间两个同心圆圈内印有“农民银行”四字；下栏为“合成一元随时兑现”字样。

该版式的最大特点在于其背面有圆圈，圈内有“农民银行”行名，因此，笔者将其称之为“背有圈版”。

2.版式二：背无圈版（图5）。

图5

此版的印造工艺、票幅、主图及颜色等与版式一大体一致，唯一的区别在于背面没有圆圈及“农民银行”字样，“贰角”二字之间为整片空白区域，盖有编号。

3.版式三：背有圈版茶棕色券（图6）。

图6

此版式的印造工艺、票幅、主图图案及背面颜色等与版式一完全一致，区别仅在于其正面图案颜色为茶棕色。

（三）1931 年贰角信用条（图7）。

图7

鄂西农民银行1931 年还发行了信用条，从目前发现的实物来看，仅见贰角一种面额。该票系磅纸印造，竖式，石印，单面印刷，票幅为95×59mm。正面图案文字均为蓝色，无底纹，图框高90、宽50mm。四周阔边花框，中间为一竖式长方格，上端印“鄂西农民银行”行名，其下竖向直印三列文字，左侧为“一九三一年造”，中间为“信用条贰角”，右侧直印“合成一元兑换钞洋”字样。此外，票面上手工加盖有“鄂西农民银行”“行长之印”两枚红色方形篆体字印章，此券种均无编号。背面空白。

贰角信用条目前仅发现一种版式，票面设计较为简洁，信用条的发行不仅丰富了“鄂西农民银行”的货币品种，也发挥了其“与信用券等值流通”[1]的货币功能。由于此信用条没有加盖编号，故其实际发行量无法统计确定。

（四）1930 年伍角信用券。

1.流通票（图8）。

图8

该券系道林纸造，横式，石印机印制，票幅112×74mm。正面橘红色，底纹为浅赭黄色“鄂西农民银行”文字，图框长105、宽65mm。中间以尖顶洋楼及楼房建筑群、五角星、道路等为主图，上端横书“鄂西农民银行”行名；两侧的花符里各印有空心“伍角”面额，面额上方分别手工加盖两组编号；下端长方框内印有“一律通用随时照兑”字样，左侧印有“一九三〇年□月□日□票”年号，并加盖“行长之印”方形小印章。在图框四个内角分别印有空心“伍”字。背面图案文字均为深蓝色，无底纹，图框长97、宽63mm。图框中间为《鄂西农民银行信用券条例》九条全文，条例左右两侧分别印有“扫除封建势力消灭军阀混战”和“武装保护苏联打倒帝国主义”革命口号。图框四个内角依次印有“农民银行”四字，票面正中心套印“鄂西农民银行”红色大方印，右边处加盖“鄂西农民银行”发行章作为骑缝章。

2.未流通票（图9）。

2015 年，笔者在上海某拍卖会上见到一张鄂西农民银行伍角券未流通票，亦可称之为“试印票”“未完成票”或“半成品票”，目前为仅见品。该券的印造工艺、票幅、图案文字内容等与“流通票”一致，不同之处，一是正面颜色不同，该券为深红色；二是该券正面无底纹；三是该券无任何编号，流通票手工加盖了编号；四是该券正面未加盖“行长之印”方形小章；五是该券背面右边未加盖“鄂西农民银行”骑缝章。以上特征表明，该券没有完成银行货币发行的完整闭环，这种半成品属于“未流通票”。

（五）壹圆信用券。

1.1930年第一版壹圆券：方正体“壹圆”版（图10）。

图10

该券系道林纸造，横式，石印，票幅为130×76mm。正面主色为玫红色，套印浅草绿色底纹，正面图框长123、宽69mm。主图以河道小船、河边工厂建筑图景为中心，上端横书“鄂西农民银行”行名，行名两侧加盖两组酱红色编号；图景两侧的花符中分别印“壹”“圆”面额，此二字为空心方正体，字体非常特别，在整个革命根据地货币史中罕见（仅后期的川陕苏区纸币上使用过类似字体）。下端长方框内印“一律通用随时照兑”字样，右侧印有“字第□号”，用以填写冠字和编号，左侧印有“一九三〇年□月□日□票”年号，并加盖“行长之印”方形小印章。背面图案文字均为蓝绿色，套印浅茶棕色底纹，图框长121、宽66mm。框内印有《鄂西农民银行信用券条例》九条全文和革命口号，其设计风格、文字内容与伍角信用券背面相同，区别在于“信用券条例”内容中竖向排列的文字数量不一样。此外，背面也套印有“鄂西农民银行”红色大方印，虽然同为篆体字，但这六字的写法却与伍角券有所差别，应该是由不同的石印师傅绘版制版[2]。票面右边处亦加盖“鄂西农民银行”发行章作为骑缝章。

此外，方正体“壹圆”版从编号特征来看，除上图“在行名两侧加盖了两组酱红色编号”版，还有另外两种版式，一种是在正面右侧“字第□号”空白处仅加盖了一组4 位号编号（图11 左）；另一种是用黑色毛笔手写冠字“搃”和汉字编号（图11右），且在冠字编号上加盖了“鄂西农民银行”暗红色竖条发行章（密押章）。从发行的顺序来看，应该是手写冠号版最先发行，随后是双组编号，最后是单组编号，这也符合投放量不断增加的特点。

图11

2.1930年第二版壹圆券：“石首”版（图12）。

图12

该券系道林纸造，横式，石印，票幅为135×84mm。正面茶棕色或赭石色，无底纹，图框长126、宽74mm。主图以花符衬托的空心竖向“壹圆”二字面额为中心，上端印“鄂西农民银行”行名及飘带，主图两边分别印有被花符包围的大号空心“壹”字，与中心花符相连；下端椭圆形框内印有“一律通用随时照兑”字样。左侧印有“一九三〇年□月□日□票”年号，并加盖了“行长之印”方形小印章，右侧印有“字第□号”，用黑色毛笔手工书写“西”字及“柒叁玖”汉字编号，冠字编号上加盖“鄂西农民银行”酱红色竖条发行章。图框四角印有“壹”字面额。背面图案文字均为墨绿色，无底纹，图框长123、宽74mm。亦印有《鄂西农民银行信用券条例》九条全文和政治口号，图框边为直线条样式，其设计风格、文字内容、印章和骑缝章等与方正体“壹圆”版背面相同，仅“信用券条例”竖向文字排列略有不同。

因此券正面整体风格、文字样式、个别细节与石首农业银行壹圆券相同或极为相似，“从图案设计上可以看出第二版壹元券是原石首农业银行印钞厂石印设计师的作品”[3]，因此笔者称之为“石首”版。

从“石首”版壹圆编号特征来看，除此手写编号之外，还有一种加盖编号版式（图13），该版式的两组编号手工加盖在行名两侧，目前已知的最大编号均为4 位号。此外，该版式没有冠字和银行发行章。从发行时间来看，手写冠、号版式印发在前，加盖编号版式印发在后，编号方法的改变证明纸币印发量的增加。

图13

手写冠、号并加盖银行发行章版式（图12）尚属首次发现、目前仅见，填补了“石首”版壹圆券“手工填写大写号码”[4]版式的实物空白，也进一步印证了“当时苏区货币发行的速度加快，印制的数量增多，靠手工填写汉字数码编号已满足不了市场货币流通量的需要。”[5]

3.1930年第三版壹圆券：篆体“武”字版（图14）。

图14

该券系道林纸造，横式，石印，票幅为148×82mm。正面图案文字均为深红色，套印果绿色底纹，图框长138、宽73mm。中间主图为天坛图景，天坛尖顶上方横置镰刀锤子图案；主图两侧花符中分别印空心“壹圆”面额，外侧下端分别印有篆体小“武”字；上端横书“鄂西农民银行”行名，行名两侧手工加盖橡皮章5 位编号；主图下端花框内印有“此券一律通用随时照兑”字样。票面左侧印有“一九三〇年□月□票”年号，在“月”“票”二字之间套印篆体“行长之印”小方章。图框四个内角均印有空心“壹”字面额。背面蓝绿色，无底纹，图框长137、宽72mm。图框花纹式样与前两版壹圆券不同，四角分别改为阿拉伯数字空心“1”字面额。框内印有《鄂西农民银行信用券条例》九条全文，两侧印革命口号，其文字内容及排列与第一版壹圆券完全相同。票面正中心套印“鄂西农民银行”红色大方印，右边加盖银行发行骑缝章。

从编号方法来看，除了手工加盖橡皮章编号之外，还有一种手写体编号（图15），应是银行发行工作人员用酱红色油墨手工书写而成。从发现的实物来看，以上两种编号方式目前已知的最大编号均为5 位号，未见6 位号。

图15

4.1930年第三版壹圆券：楷体“武”字版（图16）。

该券同属1930 年第三版壹圆券，道林纸造，横式，石印，票幅为147×82mm。正面图框长138、宽73mm；背面图框长138、宽72mm。此版正背图案纹饰、颜色及整体设计风格与篆体“武”字版壹圆券完全相同，唯一区别在于正面同位置的“武”字为楷体字。鉴于该“武”字是印制而成，在制版阶段即绘制出的不同字体，用不同的石版印刷，因此当属不同版别。

第三版壹圆券的图案设计、制版和印刷工艺较前两版有了较大提升，“从精美的图案中，可以看出农民银行制币厂的制版技术，有了一个大的飞跃，印刷技术也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6]

从已知实物编号来看，该版壹圆券只有手工加盖橡皮章一种编号方式，编号位数既有5 位号（图16）也有6 位号（图17），“反映了第三版壹圆券比前两种数量要多些，说明根据地货币投放量逐渐增加。”[7]

图16

图17

5.1931年版壹圆券：“装”字版（图18）。

图18

该券系道林纸造，横式，石印，票幅为155×81mm。正面主色为红色，套印淡绿色或淡黄绿色底纹，图框长144、宽71mm。右侧主图为天坛图景及镰刀锤子图案，天坛下端长方框内印有“一律通用随时兑现”字样，天坛右侧与图框之间印有一楷体“装”字。票面左侧上方印“鄂西农民银行”行名，其下印有空心“壹圆”面额及花符、花饰，面额下端两侧分别印有“鄂西银行”“行长之印”两枚印章。图框内左侧印有“一九三一年造”年号，四个内角印有“壹”字面额。背面深棕色，无底纹，图框长140、宽69mm。主图为建筑、山树风景图，其上端印有“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口号，两侧分别印有花符及大号花体阿拉伯数字“1”，下端为一长方形空白方框，手工加盖橡皮章6 位编号。图框为花边式方框结构，四角各有一小圆圈，圈内印有空心阿拉伯数字“1”。该券背面图案的设计理念和风格有较大转变，与1930 年各版壹圆券背面的线条式方框明显不同，纹饰内容更加充实、饱满，更具艺术性和欣赏性，反映出当时的思想背景和时代特色。

（六）1931 年伍圆信用券（图19）。

图19

该券的票面设计风格及图案分布与1931 年版壹圆券极为相似。票幅为163×78mm[8]，正面蓝黑色，左上端横书“鄂西农民银行”行名，下方花符内衬托空心“伍圆”面额，下端框内印“一九三一年造”年号。右侧为主图天坛图景及镰刀锤子图案，天坛下方花形框内印有“此券一律通用随时兑换现洋”字样。背面主色为橘红色[9]，上端印“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口号，中间为风景图。该券仅在《中国历代货币大系》第11 卷中有收录，民间暂未发现实物，其他具体参数不详。

三 鄂西农民银行纸币的特点

（一）印造特点

鄂西纸币的印钞用纸较统一，均采用磅纸或道林纸，其纸质厚实，质量上乘，利于流通和保存。从印制工艺上看，鄂西纸币均由石印机印制，印刷技术较湘鄂西根据地早期分散发行阶段的货币有很大的改观，而且票面内容丰富、线条精细、图案精美，反映出制版工艺水平的大幅提升。

（二）票幅特点

鄂西农民银行共发行了5 种面额的信用券，在票幅尺寸设计上不仅注重实用、美观，也注重节约纸张，提高印刷用纸的使用率。此外，信用券票幅的最大特点在于尺寸大小与面额大小成正比，这样的设计指导思想与现代人民币是完全吻合的。

（三）防伪特点

除了提高纸币印造质量外，鄂西纸币也“比较注重艺术性和防伪技术的统一”[10]。“鄂西纸币”的防伪手段主要体现在制版防伪和密押防伪两个方面。

制版防伪，也可称前期防伪。此类防伪手段是在纸币的设计、绘制、制版阶段完成的，即通过加入隐藏暗记、改变文字结构等方式实现防伪目的。如一九三一年版壹角券正面“合成一元随时兑现”字样中的“成”字最后一笔没有“点”；贰角信用券正面的行名以及“鄂西银行”“行长之印”两枚印章中的“行”字第三笔和第六笔之间均多一个“点”，1931年版壹圆券正面两枚印章也是如此。

密押防伪，也可称后期防伪。此类防伪手段是在货币发行的后期阶段、纸币正式投入流通使用之前完成的，大多是采用加盖行长印章、银行发行章（骑缝章）、手写冠字和编号（大小写）并加盖密押章等方式达到防伪效果。如伍角券流通票、方正体“壹圆”版和“石首版”壹圆券正面年号处都加盖了“行长之印”小方章，此二版壹圆券早期票用毛笔手写冠字及汉字编号，并加盖竖向银行密押章；1930 年版各券背面均加盖骑缝章等等。

鄂西农民银行作为当时“集中发行时期”具有“唯一发行货币职权”[11]的金融机构，肩负了统一湘鄂西根据地货币发行与流通的重任，对于统一苏区货币、促进苏区金融稳定和商品流通起到了重要作用[12]。银行工作者在简陋的环境中、在艰苦的条件下，出色地完成了货币发行任务，造就了一批纸币佳作，对研究湘鄂西革命根据地金融工作有着重要意义，也为纸币收藏研究者留下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注释：

[1] 《中国钱币大辞典》编纂委员会：《中国钱币大辞典·革命根据地编》，中华书局，2001 年，第44 页。

[2] 刘崇明、祝迪润：《湘鄂西革命根据地货币史》，中国金融出版社，1996 年，第89 页。

[3][4][5]刘崇明、祝迪润：《湘鄂西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90 页。

[6][7]刘崇明、祝迪润：《湘鄂西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91 页。

[8] 周士敏、马宪玉、贾章旺：《中国革命根据地货币总表》，中国金融出版社，2017 年，第19 页。

[9] 《中国钱币大辞典》编纂委员会：《中国钱币大辞典·革命根据地编》，第48 页。

[10] 杨枫、谢启才：《论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纸币》，《中国钱币》，1995 年第4 期。

[11] 刘崇明、祝迪润：《湘鄂西革命根据地货币史》，第52 页。

[12] 《湘鄂西苏区历史简编》编写组：《湘鄂西苏区历史简编》，湖北人民出版社，1982 年，第96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