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
这个冬天哎,也太冷了!据说是本世纪以来最冷的冬天。
红秋原的动物都裹上了厚厚的冬毛,妈妈们翻出压箱底的御寒行头,叮嘱了又叮嘱:“衣服帽子不穿暖,冻掉耳朵没人管!”小朋友们却不以为意。
这天,松鼠金花出门前,没有过多犹豫,便舍弃了围围巾戴帽子这个选项——灰扑扑的兜帽一罩,她美美的莓果发箍就露不出来了,这可怎么行?
玩伴们也纷纷嫌穿多了累赘。谁知,跑跑跳跳一天下来,汗津津的脑门被风一吹,唰——全身的毛发立刻根根直竖,发出无声的尖叫,耳朵也被风吹得失去了知觉,就跟不存在似的。
幾个小朋友赶紧道别回家,却被彼此的样子逗乐了——冻得通红的鼻头、被霜打过的睫毛、哆哆嗦嗦的身躯,还有圆滚滚的脑袋……咦?脑袋怎么这么圆?
不是胖乎乎的圆,也不是毛茸茸的圆,而是光溜溜的圆。
哎呀!耳朵呢?耳朵怎么没啦?
松鼠金花的尖尖耳没了,兔子阿高的长耳朵没了,狮子赖恩的圆耳朵和小象爱理的蒲扇耳朵也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边一个小小的耳朵眼儿,怪异得很。
不好啦不好啦!耳朵真的被冻掉啦!
小伙伴们顿时慌了神,赶紧回头去找,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路上又到处是茂密的树丛和灌木,耳朵掉进去便寻不着了。
几位当事人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
松鼠金花垂头丧气地说:“我真不该为了臭美不戴帽子,现在冻掉了耳朵,就算再戴十个发箍,别人一眼注意到的,也还是一个没有耳朵的丑八怪。”
兔子阿高没精打采,失去了耳朵的他,身高一下子缩水了半截,“以后,我怕是不能叫‘阿高’,只能叫‘阿矮’了。”
狮子赖恩烦躁地扒拉着鬃毛,试图遮盖原本耳朵所在的位置。
小象爱理越哭越伤心,肩膀一耸一耸,鼻子也一抽一抽地没完。渐渐地,她吸鼻子的频率越来越快,不知不觉竟止住哭泣,朝着某个方向仔细嗅了起来。
“我……我好像闻到熟悉的气味了!我们的耳朵就在那边!”
在大象特有的敏锐嗅觉帮助下,大家终于在乱糟糟的芦苇荡里找到了七零八落的耳朵。
失“耳”复得,心情着实是大起大落,也顾不得哪只耳朵是谁的了,小伙伴们纷纷抓起来便急忙往头上戴去。
呼……还好还好,还能装上。
可是,怎么有了耳朵还是这么奇怪呢?
仔细一瞧,威风凛凛的狮子竟顶着一对粉嫩的兔耳朵,戴着狮子耳朵的兔子还是没能恢复从前的身高;小小只的松鼠金花拖着一对披风似的象耳,而对小象爱理来说,迷你尺寸的松鼠耳朵就跟两颗小痣似的……
又冷又饿的小伙伴们实在折腾不动了,只得一边安慰自己“总比没有好吧”,一边顶着不属于自己的耳朵回了家。
妈妈们听了前因后果,又担心又生气,习惯性地举起手来,想给他们留个教训——可是这耳朵也不是自家娃的呀,都不太好意思下手揪了。于是妈妈们的手高高提起,轻轻放下。
后来的后来,几位小朋友的耳朵终于又艰难地换了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又在寒风里冻了许久,也许是在冬至那天没有端起饺子碗,也许……
当然,我们永远也不需要知道。
发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