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利 罗 峰 杜晓宇 蒲春雷
(1.南充市农业技术推广站 四川南充 637000;2.南充市种子管理站 四川南充 637000;3.南充市农业信息服务站 四川南充 637000)
中国拥有14亿人口,是粮食生产和消费大国,保障粮食安全始终是各个国家乃至整个人类社会共同追求的核心目标[1-2]。从国际形势来看,新冠肺炎疫情、中美贸易摩擦等带来的国际粮食市场的严重不确定性,给国内粮食生产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3]。同时,随着粮食消费需求的增长,粮食缺口一直存在,到“十四五”期末,中国粮食有可能出现1.3亿t左右的缺口[1]。在国内粮食增产受限、粮食需求刚性增长、国际粮食市场危机四伏的新形势下,我国粮食安全威胁仍十分突出,国家始终将保障粮食安全作为重点任务[4]。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十四五时期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要稳定粮食播种面积、提高单产水平”“稳定种粮农民补贴,让种粮有合理收益”。种粮大户是土地联产承包以来出现的新事物[5],包含规模种粮农户、农民合作社、龙头企业和家庭农场等,是确保粮食安全的重要组成力量。目前对于种粮大户的发展现状及问题研究较多[6-7],但是缺乏对于丘陵地区种粮大户特征、困境及发展建议的系统性研究。南充市地处四川盆地东北部,属典型丘陵地区,是粮食生产大市。本文作者通过整理近10年来种粮大户信息,结合对种粮大户群体的长期生产调查,分析了种粮大户周期性发展特征、面临的困难,提出当前进一步促进种粮大户发展壮大的对策建议,以期提供有益参考。
由附表可知,2011-2020年南充市种粮大户总体呈现增长趋势,2020年种粮大户户数达到1 380户、种粮面积196 047.3亩,分别比2011年增加845户、163 597.4亩,同比分别增加157.9%、504.2%。从户数来看,南充市种粮大户规模以30~100亩为主,以101~1 000亩为其次,1 000亩以上户数占比小。从规模上看,到2020年,30~100亩种植规模达到46 369.3亩,占总面积的23.7%;101~1 000亩种植规模达到111 387.4亩,占总面积的56.8%;1 000亩以上种植规模为38 290.6亩,占总面积的19.5%。从增长趋势来看,2011-2016年属于快速增长期,2016年种粮大户总户数和面积同比2011年分别增加152.1%、484.6%;2017-2019年属于发展瓶颈期,2019年种粮大户总户数和面积同比2016年分别减少19.8%、17.2%;2020年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与“十四五”粮食播种面积和产量“只增不减”相衔接,体现粮食生产的政策主导特性。
附表 2011-2020年南充市种粮大户规模种植情况统计
由于自2013年起,种粮大户才进行分类型统计,故仅分析2013-2020年种粮大户经营类型数据。由图1可知,种粮大户从总体上是明显增长的,尽管2016-2019年经营面积直线下滑,但2020年各级党委、政府鼓励种粮,对种粮大户的支持力度尤其大,规模种植较上年增加39 030.2亩、增幅24.9%。从种粮大户类型与种植面积来看,农民专业合作社、龙头企业、家庭农场总体呈现增长的趋势,南充主要以农民专业合作社种粮面积最大,龙头企业的面积次之,家庭农场的面积最小。
图1 2013-2020年南充市主要种粮大户类型与种粮总面积
通过采集分析912户有完整信息的种粮大户为样本数据,由图2可知,种粮农户的年龄在21~72岁之间,但种粮大户的总体年龄偏大,平均年龄为48岁;年龄41~60岁的农户是种粮主要劳动力,户数和种植面积分别为654户、5 4920.0亩,分别占样本总量的71.7%和75.3%。年龄21~40岁的农户为年轻种粮群体,户数和种植面积分别为100户、10 721.0亩,分别仅占样本总量的11.0%和14.7%。年龄60岁以上的农户,户数和种植面积分别为158户、7 328.0亩,分别仅占样本总量的17.3%和10.0%。年龄在21~40岁之间的农户人均种粮面积最大,达到107.2亩,分别比年龄在41~60岁、61~72岁的农户人均种粮面积多23.2亩、60.8亩,但年龄在21~40岁的农户之间种粮户数最少,分别比年龄在41~60岁、61~72岁的户数少554户、58户,由此可见,目前尚未解决“农三代”“农四代”不愿种粮的难题,种粮大户发展潜力整体较差。
图2 农户各个年龄阶段规模种植粮食面积
川东北丘陵地区田块分散、台高坡陡、土壤瘠薄,难以适应现代机械化大规模生产。以南充为例,平地占比8.4%,坡度>6°的梯田和坡地占比70.7%,因区域特殊地貌限制,基础改善跟进缓慢。主要表现在高标准农田配套不到位,一是适应性差,高标准农田建设时间跨度长,因时代需求建设标准不一,南充市累计建成的360万亩高标准农田,不适应现代化粮食生产的占比60%以上。二是管护不到位,管护工作既因投入大不愿管,又因主体不明不想管,实际到位率不足30%,部分设施年久失修,不能发挥作用。三是利用率不高,部分地区高标准农田利用的监管相对缺失,使用者用于非粮作物种植时有发生,一些地方也未及时制止,实际生产中,种粮大户高标准农田使用率不高,租种耕地大多靠自己粗略调型。
南充种粮大户数量总体呈增长趋势,规模经营面积也在增加,而制约南充种粮大户规模扩张的主要因素是土地流转困难。一是个别阻碍难解决。对于低效耕种的田地,大多数农户支持流转,但个别农户“恋土情节”严重,或担心土质受损,或自己要吃“放心粮”,或给多少钱也不往外租,造成一些种粮大户“碎片化”“插花式”生产,增加生产成本和农田改造难度。二是高度依赖村级组织。种粮大户与农民一家一户洽谈流转十分困难,往往需要村级组织进行协调,生产过程中也需要村级组织解决不少实际困难,因此,实际流转过程中,村级组织有为的地方,规模化经营成效突出,反之亦然。三是流转双方信任缺失。由于最近几年,一些地方农民或业主不履行合同现象偶发,让土地流转双方难以建立充分信任。因此,南充市种粮大户为本地能人、本地返乡农民工、村组干部或其他干部的在30%以上。
对经济利益的渴求是种粮大户形成的根本动机。南充市种粮大户的规模以30~100亩为主,农民专业合作社居多,年龄总体结构偏大。蒲春雷等[6]的研究表明,南充市规模种植水稻、玉米平均收益仅为158.26元/亩、107.58元/亩,种植粮食的效益显著低于经济作物,这也是许多“农二代”“农三代”不愿种粮的原因。在生产上,粮食最低收购价长期处于低位,部分收储企业对优质粮食需求不高,部分加工企业压价意愿较强,种粮大户往往被迫自建链条,规模小、水平低,作坊式生产明显。在政策上,粮食生产政策相对稳定,但到地方执行决策中,可能资金被整合或其他原因使粮食长期处于边缘地位,政策支撑总体被弱化。
粮食生产的根本在耕地,只有耕地数量与质量有效供给,才能稳定粮食生产和保证粮食自给自足[1]。川东北丘陵区具有独特的地貌特征,要壮大种粮大户队伍,就需要扭住“耕地”这个要害,优化资源。一是持续完善基础设施。要适应丘陵地区特色,要有目标性的倾斜扶持,针对种粮大户加强基础设施配套,落实“粮食产业建设在哪里,基础设施配套在哪里”的要求,增强种粮大户机械化生产能力。二是推动耕地集中流转。丘陵地区种粮大户最适宜的种植规模为300~500亩,除企业化运作外,不建议承包 1 000亩以上的耕地。因此,丘陵地区土地流转在实行合同化管理的同时,尽量以村组为单位,整沟、整坝、同台位统一流转,控制规模、集中资源、集中生产。三是加强耕地利用管理。耕地资源首要任务是保障粮食生产,要防止耕地“非农化”“非粮化”抬头,进一步坚定粮食生产导向,将优质耕地用于种粮大户发展;降低农村撂荒耕地流转成本,引导种粮大户优先复耕复种,提高耕地利用率。
近年来,粮食收储价格不断下滑,农资价格不断上涨,种粮效益空间受到挤压,越来越多的种粮大户逐渐将重心转移到加工销售上,自产自销模式的兴起结束了以往“卖粮靠国家,余粮周边销,粮价上不去”的传统卖粮方式[9],不仅能够增加产业链增值收益,还能提升种粮农户的信心。以南充市为例,种粮大户将粮食产业链条延伸出去,将种粮经济效益拓展开来,配套齐全的仓储、物流、加工设施设备,充分利用“好充食”“果城”“上水大米”等区域公用品牌、企业自主品牌,加强宣传、开拓市场、延展销路。
川东北丘陵区种粮大户的发展要着力解决劳动力的缺失、人才的发展。种粮大户的平均年龄为52岁;41~60岁是种粮的主要劳动力,由此可见,种粮大户年龄老化、可能后劲不足,是制约粮食产业持续发展的一个隐患。一是要吸引青年群体加入种粮大户的队伍中,青年群体已不愿像老一辈农业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生产的选择上,思维更宽、更加活跃、更接近市场;如南充市高坪区2个青年于2016年创办的“鱼之道”有限公司,稻渔种养、全程有机,鱼鲜销往北京,年收益百万元以上。二是吸引社会力量加入种粮大户的群体中。要营造良好的创业环境,吸引科研人员和农技人员、大中专毕业生到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任职兼职,调动社会各方力量参与粮食规模种植。三是建立种粮大户交流培训。积极推动种粮大户相互交流,开展技术分享、信息共享,加强生产技能、经营管理、市场开拓等方面培训。
随着土地流转的进一步推进,种粮大户已经成为我国粮食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破解“谁来种粮”的着力方向。南充种粮大户的发展趋势,主要以规模较小的农民专业合作社为主,生产面积较大的龙头企业不多。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实现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8],要切实营造重农抓粮氛围,加强部门协同配合,一是加强政策倾斜力量,重点解决种粮大户面临的资金难题,落实好各级农业担保公司职能;二是优化资金扶持方向,优化粮食项目资源投入方向,向种粮大户亟需的品种更新、农机更替、绿色生产等方面予以倾斜;三是积极参与粮食生产,近年来,村集体经济发展迅速,按照“村集体+合作社”“村集体+龙头企业”发展的粮食规模种植扎根基层、更具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