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型大学视角下的韩国高校创业教育体系研究—— 基于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的案例

王佳桐，章曼娜

(1．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浙江绍兴 312000；2．浙江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浙江绍兴 312000)

创业型大学大多由研究型大学转型而来，它是研究型大学不断应对高等教育的挑战和重新认识自我使命的结果，创业型大学以其创业活动和对社会的实际贡献引领大学朝着新的方向发展[1]。因此，对于创业型大学的探讨成为高等教育研究领域中的一个热点话题，特别是在创业型大学的特征与影响、创业型大学转型机制、创业型大学的建设经验与国际比较方面都涌现出极为丰富的研究成果，相关理论和模型也逐渐趋于成熟[2]。伯顿·克拉克的五要素理论和亨利·埃兹科维茨三螺旋理论现已成为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最为经典的理论基础[3]。在实践领域，创业型大学主要发端于欧洲，在美国得到深入发展，并逐步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得到推广。

把视角转向东亚邻国韩国，由于教育立国和科技立国国家战略的确立，产教融合成为推进韩国两项战略的重要工具，韩国运用国家力量对其自上而下的推动，使得产教融合几乎覆盖到了所有的高等教育机构，从历次韩国大型产教融合工程，如“面向21世纪的智力韩国”（Brain Korea 21，简称BK21）计划，“地方大学创新能力强化”（New University for Regional Innovation，简称NURI）工程，“产学合作”（Leaders Industry-University Cooperation，简称LINC）五年计划等可以看出，产教融合不仅在地方高校的发展与区域经济转型升级中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也在世界级高水平院校的建设中起着决定性的影响[4]。在这些产教融合大型工程的实施下，造就出诸如韩国科学技术大学①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国内也有称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为韩科院）的英文全称是Korea Advanced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简称为KAIST。、浦项科技大学、韩国科学技术联合大学等新兴创业型大学，特别是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在成立不到50年的时间里，逐渐成为亚洲甚至世界级高水平的高等学府。根据最新的2019年QS世界大学排行榜，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位列全韩第1名，亚洲第8名，全球第40名，全球建校50年以下高校第3名，其国内排名和国际排名都与国内的清华大学相当（QS，2019），被誉为韩国的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MIT）[5]。从路透社公布的2018年全球最具创新力百强大学榜单上看，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位列第11名[6]。近年来，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毕业生的创业率一直呈现出上升趋势，而这一切成绩的取得都与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经过多年实践而形成的创业教育体系密切相关。本研究运用创业型大学五要素理论和三螺旋模型来探寻其创业教育的具体做法和重要成果，总结出可以相互借鉴的经验，为我国高等教育改革与创业教育的优化升级提供一个优秀的“亚洲范本”。

一、基于创业型大学视角的高校创业教育体系构建

创业型大学是21世纪以来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也是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重要趋势。纵观当今成功的创业型大学，它们在创业教育上有着非常卓越的表现，一方面是因为创业型大学在形成过程中有意无意地为创业教育体系的构建提供了机遇和空间，而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创业教育体系越来越成为创业型大学发展生态系统中的重要一环，因此对于创业型大学与创业教育体系的互动关系的辨析就显得尤为重要，而相关理论的出现和发展也为我们辨析二者的关系奠定了基础。

“创业型大学”研究的先驱者亨利·埃兹科维茨提出了三螺旋理论，该理论模型被广泛地应用于创业型大学的研究，近些年来随着学者们对该理论的不断补充，三螺旋理论逐渐成为创业型大学发展和升级的基本框架。亨利·埃兹科维茨认为，现代大学的地位与作用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第一次大学革命赋予了大学研究的使命，第二次大学革命以后，大学拥有了新的使命——社会服务，大学已由社会次要机构上升为社会主要机构，成为与产业、政府同样重要的社会机构，由此引发了大学-产业-政府三螺旋合作创新模式的研究，这实质上是一个政府依靠推动大学-产业之间的互动来实现区域创新的重要课题[7]。当然，三螺旋理论也同样适用于创业教育的研究与实践，近些年来越来越成为国内外认可的主流范式。另一位创业型大学研究先驱式的学者伯顿·克拉克则提出了创业型大学五要素理论，他认为创业型大学由多元化的资助基地、强有力的驾驭核心、拓宽的发展外围、激活的心脏地带和整合的创业文化五种要素构成[8]。在创业型大学的建设路径上，克拉克提出的五要素理论已经成为传统型院校转向创业型大学的理论框架。后来欧盟和经济与合作组织在伯顿·克拉克五要素模型的基础上又提出了七要素模型，并构建起由41个观测指标构成的创业型大学综合评价与发展指南。2011年美国创新和创业咨询委员会向美国商务部提交了一份题为“关于推动基于大学的技术商业化之建议书”的信件，该信件确定了美国大学创新和创业的五个核心活动领域。这五个领域包括学生创业、教师创业、技术转移、校企合作和发展区域经济，这为今后美国创业型高校的形成与构建奠定了行动指南[9]。近些年来有不少国内学者以五要素理论为基础，来构建创业教育的指标体系，如王占仁提出的价值体系、课程教学体系、实践教育体系、运行体系和评价体系的“广谱式”创业教育体系[10]，孙爱武构建的包含创业理念、创业模式、创业课程、创业文化、创业实践、创业管理“六位一体”的创业教育体系，张超综合学习创业型大学与创业教育的多种分析模型，建立对应克拉克创业型大学五要素的创业教育体系等[11-12]。

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属于世界级新兴创业型大学，是一所隶属于韩国科技部工科大学，具有较强的科技研发能力、高度的国际化等特点。本研究结合创业型大学五要素理论，以张超构建的创业教育体系为基础，重构了创业教育三级指标体系[12]（见表1），并基于这个指标体系对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创业教育进行深入分析。

表1 创业型大学创业教育指标体系

二、基于创业型大学五要素理论的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创业教育体系分析

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前身是韩国高等科学院，成立于1971年。1973年3月5日，韩国高等科学院开始招收硕士研究生，1975年开始招收博士研究生。1980年，韩国高等科学院与韩国科学院合并成立韩国科学技术大学。1989年，韩国科学技术大学进行一系列兼并重组后，迁址至韩国大田市。韩国科学技术大学致力于培养国家需要的科技人才，拥有具备国际水准的教育、研发设施，实施学士、硕士、博士、硕博连读制度，采用教学和科研相结合的人才培养体制，培养了一大批具有较高理论知识和实际应用能力的高级人才，为韩国的技术和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目前拥有33个系和5个学院。在国家和区域产业的支持下，通过“面向21世纪的智力韩国”计划、“地方大学创新能力强化”工程、“产学合作”五年计划的资助，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现在建有健康科学研究所、纳米收敛研究所、应用科学研究所、卫星研究所、无线电力传输研究中心、柔性热电半导体器件技术中心、医学科学研究中心、能源环境研究中心、分布式共享地心保险丝实验中心、发光二极管（Light Emitting Diode，简称LED）研究中心等共9家研究所、34家研究中心（其中国家指定的研究中心有9家）及62家不同领域的研究室，堪称韩国基础研发和尖端科学技术的摇篮，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也因此成为世界科学界备受尊敬的一所高等学府。在未来，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将通过发现最优秀的领导者，提供最好的教育，并通过大学的发明创造成为韩国乃至全世界具有领先地位的科学技术型创业大学。从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发展沿革可以看出，其一开始就带有很强的市场驱动和服务地方发展的因子，并依托产教融合造就出一大批校园创业精英，其身影遍布整个韩国甚至亚太地区。以下结合创业型大学五要素理论来分析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创业教育体系。

（一）在多元的资助基地建设方面

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就和校友们共同设立了创业基金，曾经有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校友捐赠韩币上百亿元（约合6 000万元人民币）在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校园内建造以校友企业命名的科创大厦，大厦内为创业者提供了35个办公室。近年来，随着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总同门会”的成立，校友们便以此为平台创立了创业促进奖学金，主要是为那些处在创意期的学生创业团队提供帮扶，使每支团队一次性最高可获得1 000万韩币（约合人民币6万元）的支持。并且政府三轮高等教育改革工程都将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作为重点扶持对象，投入大量研发经费支持其创新事业的发展。韩国科学技术大学还率先在韩国创办风险投资企业，吸引了全球800多项投资基金，构建起韩国科学技术大学-BORN TIPS STARTUP MAP即KASIT投资者集群，在种子轮阶段给予创业者10亿韩币（约合600万人民币）以下的扶持，在A轮前期给予创业者10亿-20亿韩币（约合600万-1 200万人民币）的扶持，在A轮阶段，给予创业者20亿-50亿韩币（约合1 200万-3 000万人民币）的扶持，在B轮阶段，给予创业者50亿韩币（3 000万人民币）以上的扶持。2014年，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所在区域大田广域市诞生了一家很特別的创投公司Bluepoint Partners，该投资企业力图协助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等重要科研机构将实验成果应用在实际的商品中。

（二）在强有力的驾驭核心方面

1994年，在科学技术部的支持下，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成为韩国第一个创建技术企业孵化器与技术创新中心的大学。通过在2002年创建的技术竞争力评估中心和技术转移交换中心，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创建了一个教育网络，为技术转移和商业化创造了一个很高的平台。其拥有许多高水平技术初创公司，公司享受的优惠政策如下：更便宜的办公室租金、企业设施、通信和网络许可；与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教授和研究者进行合作研发；共享金融、市场和知识产权管理的特殊项目；常态化的企业间网络交流。自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企业孵化器创立以来，共有1 000多家初创公司成立[13]。为了促进大学技术企业化，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在以下七个方面做出努力并部署了具体行动方案：第一，明确其产学合作的使命，与产业界建立合作机制，重视应用技术的联合开发；第二，将产业界的研究开发项目进一步融入教学之中，使得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三个大学功能得以平衡；第三，教授的总监角色在实现大学技术企业化方面是非常关键的，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极力打造一个让教授可以保有教职，又同时参与公司经营的宽松环境，这在引领技术企业化和营造创业文化方面发挥着积极有效的作用；第四，充分利用研究实验室的孵化器功能，让更多的初创公司共享实验室的研究成果；第五，合理运用政府提供的科研经费来保障尖端技术的企业化；第六，与校外创业园、企业孵化器和技术许可办公室等服务性机构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为技术转移和实现技术企业化提供优越的创业环境；第七，不断加强与韩国大型财团的沟通交流，借力他们在市场化方面的优势。目前，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主要的合作公司包括三星电子、现代汽车、Cheil Jedang（CJ）流通、Sun Kyung（SK）电信等国际知名的企业[13]。2018年，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结合自身实际提出了建设科学技术型创业校园的全球创意领导者的“2031目标”。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制定了一系列的中长期发展规划，其内容主要包括四个方面：一是实现教育创新，通过选拔具有创造潜力的教育者，打造创新型的课程与教育体系，培养具有创造社会价值能力的领导者；二是研究创新，通过建立可持续的创新研究体系，鼓励和支持具有创意和挑战性研究活动的开展，培养全球领先的融合、协作研究组织；三是技术商业化创新，全面推广创业教育，并为师生提供更多创业基础设施，打造产业合作集群；四是国际化创新，建立海外校区和国际研发共同体，并为发展中国家提供研发技术和设备支持，积极搭建与世界沟通的桥梁。

（三）在拓展的发展外围方面

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紧邻被誉为“韩国硅谷”的大德科技园。从地理位置上看，大德科技园区所在区域是大田广域市，该地区交通便利，高速公路、铁路四通八达，又紧邻清州国际机场，这种位置为科研成果在整个韩国范围内的应用创造了一种优越的环境。大德科技园区占地463.08平方公里，起初建设者对其中的土地做了科学的规划，将园区分为大德研究园、大德技术谷、大德产业园、北部缓冲绿化带和国防科学技术带五个区域，以便园区既能承担起科学研究与开发的功能，又可以形成一个宜居的生活环境。目前，大德科技园区已经被韩国政府定位为大德特区，区内共拥有5个小区、12 400套住房，并设立了基础科学基金、科学技术振兴基金、产业基础基金、产业技术开发基金、中小企业开发基金来吸引科研机构、企业和人才来此创新创业。截至2018年，已经有大约100家研究机构、151家企业和6所高校迁入园区，并逐渐形成了信息技术（Information Technology，简称IT）、生物技术（Biotechnology，简称BT）、纳米技术（Nanotechnology，简称NT）和辐射技术（Radio Technology，简称RT）四大产业集群带，是目前亚洲最大的产、学、研综合园区。由于拥有良好的基础设施和健全的产业布局，再加上优美的生活环境，园区内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5万多名最优秀的研究人员、教授和工程师，成为引领韩国尖端科学技术的发展的人才基础。此外，在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周围还分布着案山国防尖端产业园区、壮泰城市尖端产业园区、西区坪村产业园区等12个产业园区，其中6个是国家级产业园区，6个是一般产业园区。这些产业园区与大德科技园区一道成为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的产学研战略合作伙伴，构成了其创业生态当中一个关键性的元素。

（四）在“激活的心脏地带”方面

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为了更好地开展创业教育而成立了Kaist School（K-School），它不但承担了全校学生的创业通识课程和专业性极强的创业培训，并且还作为校内众创空间，为师生提供一套涵盖人才选拔、创意激发、项目优化、市场检验等内容的创业保育系统[14]，让每一位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人的创意都能够得到激发。2016年，K-School开始招收专业融合创业学硕士，并且于2017年开设专业融合创业学博士项目，为韩国培养了大量的21世纪创意融合性人才。在成果转化方面，KAIST除了积极与校外产业和政府科技园区建立合作关系，还在学校层面搭建起了产教融合中心——产学协力团，全面负责全校的产教融合事业，下设技术产业中心主要负责专利管理的多边化和构建专利信息系统，并在大学的技术和企业需求之间建立有效的沟通，创造新的收益模式；创业保育中心以培养明星企业为目标，负责将技术和想法连接到创业出资者，并打造良性的创业支援环境和风险生态系统；全球产业研究中心以构建国内外研究与开发人力资源的产学良性循环平台为目标，负责全球企业开放研究中心（Global Center for Open Research with Enterprise，简称GCORE）开放型平台的运营，定期启动以企业需求为基础的限时型专案组，打造企业和研究人员共同成长、共同雇佣的系统，使全球优秀人才被投入和利用到创新企业研发中，实现企业核心研究人才的良性循环。此外，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在经营系部设置了创业学研究生项目，特别是其社会创业工商管理硕士（Master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简称MBA）项目，为韩国培育出大量的社会企业家，得到社会各界极高的评价。

（五）在整合的创业文化方面

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在成立之初就致力于营造浓厚的创业文化，强调实践至上的理念，并对失败表示宽容，鼓励创意和挑战。基于这些文化因子，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立足亚太，开展国际创新周和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sia - 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简称APEC）网络青年创业者项目，每年来自亚太地区优秀创业者齐聚韩国科学技术大学，链接不同的想法和资源，大大开拓了彼此的国际视野。在区域层面，该校打造出了大田广域市内五校联盟创业活动大平台，常年开展大田创业项目博览会，集竞赛、论坛、讲座于一体，并建立大学创业活动联动机制，充分支持共创共享，实现跨校、跨学科、跨专业的高水平创业实践。在校级层面，该校定期邀请优秀校友企业家返校开展创业午餐访谈，并在全校范围内开展学生创业支援项目，以任务为导向，配备专业的创业培训师，从监督、关系网络、企业探访、团队协作方面给予支持。该项目已经开展了13届，成为全校师生最喜欢的校园活动之一。在院系层面，该校属工程学院开展创业活动的频率最高，如技术创业周、触摸技术黑客、深度学习独当一面研讨会、区块链恳谈会、全球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简称AI）联盟大会；其次是经营学院，如经营专业创业营地计划、全球创业竞争者大会。在校企互动层面，该校还有大型企业财团与相关专业联合举办的精品创业活动，如现代汽车集团与工科学院联合举办的“从0到1”创业大奖赛、农心食品公司与生命健康学院开展的食品科技创业展，还有CJ流通财团与生命科学学院联合举办的新素材创业研讨会及Korea Telegram（KT）通信集团与工程学院共同开设的信息创业营。2015年韩国科学技术大学还更改了一项重大政策：教授不但可以在外开设公司，股权没有限制，也可以担任技术长等要职，还同时保有教职，而学生如果因为创业而需要休学的，最多可以申请8个学期的休学。根据2017年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新创公司成果报告，截至目前，韩国科学技术大学针对教职工、学生、校外人士的支援项目共有53个，从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孵化的企业共有1 553家，其中63家企业为上市公司[15]，在上市企业中，80%左右是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校友创办的，3%左右是教职工创办的，17%左右是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校外人士创办的。根据韩国教育部大学信息网公布的信息，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毕业生创业率2016年为1.75%，2017年为2.08%，2018年为4.16%[15]。

三、基于三螺旋模型的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创业教育体系评价

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创业教育体系的主要特征体现在重视发挥产教融合作用等涉及科研成果转化的层面，下面从三螺旋模型的角度，即从学校、政府、产业三个层面来评价其创业教育体系。

第一，从学校层来看，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在构建产教融合型创业教育体系方面有较好的整合性，有专门的产教融合机构负责统领整个学校的产、学、研、创活动，并建立了产教融合的相关制度，如校企合作（Company University Cooperation，简称CUOP）制度，将学校、企业、学生、教授链接起来共同解决企业遇到的现实问题，并通过科技特色化综合管理系统[17]，让参与的各主体也都发挥主动性。此外，由于与大德科学园等产业园区之间没有产权归属问题，因此它必须主动链接园区资源来促进自身发展。

第二，从政府层来看，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是直属韩国科技部工科院校，并享有Brain Korea 21 Plus（BK21Plus）、World-class University（WCU）、LINC系列工程资助的工科院校[18]（详见表2），由于地处大田广域市，每年不仅能够从中央政府那里得到支持，还能从道、市地方政府得到直接的利好政策，并且创业教育服务地方企业和社会人员的能力也比较强，并不局限于校内师生。

表2 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接受政府三大高等教育工程项目资助情况

第三，从产业上来看，韩国科学技术大学与非校办企业的互动更为频繁[17]（互动企业情况见表3）。因为韩国科学技术大学至今没有衍生出自己独立运营的巨型产业体，缺乏超大规模的校办企业，所以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更多的是主动与产业界合作，并且合作的范围不局限于大型企业财团，还有一些优秀的小型创业公司。韩国科学技术大学每年不仅为这些小型创业公司提供技术支持，而且还为他们提供了多达17项旨在帮助其发展的创业培育计划。

表3 2017-2018年互动企业情况

四、结 语

从以上分析和评价结果可以更加明显地判断出，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在创业教育体系上的特征在于主要依托区域产业和研发机构等外部要素来形成创业教育体系的内外双循环，从而带动创业型大学的三螺旋发展，这种模式在推进大学创新发展和促进师生创业上表现得十分优异。从本质上讲，韩国科学技术大学创业教育体系则带有强烈的产教融合特色，在这一基础上，不断实现了产、学、研、创的良性循环。众所周知，产教融合最早发端于欧洲，后来又在美国、日本、新加坡、韩国等地区得到充分地发展和完善。其理论起源与发展主要依托于两条主线：一个是创新系统理论的不断深化，另一个是大学使命的演化发展[19]。对一个国家而言，产教融合是促进国家创新发展的重要一环，是一项重要的国家战略；对区域发展而言，产教融合是一条创新路线，是一种教育理念，也是一类经济发展的重要模式：从美国西海岸的硅谷，到英国剑桥地区，从韩国的大德科学园，再到中国的中关村，其兴起历程无不昭示着一种新的发展路径[20]；对大学而言，产教融合则是大学功能升级，培养建设现代产业体系、打造产业核心竞争力、提升发展新动能所需的高素质创新人才和技术技能人才的核心机制[2]；而对于创业教育体系的建设，产教融合则是优化创业教育体系，完善创业教育生态的一个重要措施。

纵观众多世界高水平大学，它们都非常重视产教融合在高校发展过程中的作用，特别是产教融合在推动创业型大学形成过程中的关键地位。而产教融合的关键就在于构建良性的“产、学、研、创”循环机制，在于打造全方位的协同创新空间，营造浓郁的“产业亲近型”的大学创业文化，促进教育和科研成果最大化地适应社会需求和时代发展。因此，我国创业型大学的创业教育机制、空间、文化的构建与升级不仅要理顺与政府的关系，还需要学校一方面要敢于与业内顶尖企业建立紧密的合作，共同打造良好的创业教育生态，另一方面也不能忽视区域内中小型创新创业体，特别是要重视由学生团队、师生合作创办的企业，使“师生共创”成为刺激协同创新的兴奋剂，逐渐形成创业反哺教育教学的机制。

目前我国高校创业教育领域正进行着深刻的变革，双一流高校作为“领头雁”式的高等教育机构，应该在打造产教融合型创业教育体系方面发挥先锋作用，进一步推动中国高校创业教育在创新型国家建设和产业转型升级方面做出应有的贡献。再重新思考韩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区位特点和成立时间，作为一所韩国非首都圈的年轻高校，它的创业教育体系构建路径同样可以为我国很多地方性高校提供经验借鉴。地方性高校在构建创业教育体系过程要中特别重视与地方政府、产业间的互动，共同打造地方性高校创业教育体系发展的良好生态。首先，地方政府要尝试构建政、产、校三方对话机制，而产、校要主动参与共同制定地方高校产教融合利好政策；其次，地方高校要围绕区域发展战略合理布局学校发展方向，为区域创新发展奠定智力基础，并且要将创新创业人才培养与地方产业发展需要进行融合，为产业发展提供强有力的人力资本保障；再次，地方产业要积极发挥自身优势，以实践平台和研发资金来吸引高校师生参与产业问题研究，促进技术转移，开展学术创业，努力实现产教融合效用最大化；最后，在协同创新的基础上，推进地方文化、产业文化与校园文化之间的交融，使得校、地、产形成良好合作默契，让人和资有序流动，促进产、学、研、创的良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