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勇
上午,风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站在陇海线K642
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右脚
生怕一不小心
踩疼了道床和石砟
使勁轰鸣的筑桩机
像穿着黄色大褂的骨科大夫
把四层楼高的钢轨
一根根扎在边坡上,戳进路基里
像把一枚枚钢钉
钉在一截截骨折的铁道上
不远处,伊洛河的水浊浪滔滔
把昨天惊心动魄的故事
藏在漩涡里寄向远方
黑石关大桥全身钢筋铁骨
安然无恙沉默不语
崇敬的目光愈加深邃
在他面前,白色编织袋
垒砌了雄伟的城墙
穿黄马甲的人
个个姓铁,扛着钢锹
在上面巡逻
来来回回,走瘦了日月
他们,坐下来抽烟的时候
经常会比一比
谁最后一个挑落了寒星
谁捡起的雨点最大
谁的鼾声淹没过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