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的文莱经济发展研究

李阳阳

一、引言

文莱自2020年6月至2021年8月5日无新增本土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截至2021年8月5日，文莱新冠肺炎病例累计确诊339例，其中198例为境外输入病例；累计治愈291例，累计死亡3例[1]。2020年5月至2021年7月，文莱政府宣布分阶段实施新冠肺炎防疫降级措施的降级计划，但是边境仍然关闭，仅允许货物出入境。文莱政府分别在2020年5、6月进行新冠肺炎防控降级措施的第一、二阶段。目前为止，仍有部分国家新冠肺炎疫情严重，但在未来，预计新冠肺炎将与人类长期共存的后疫情时代，防疫工作成为各国面临的“新常态”。目前石油市场低迷，而石油产业占文莱GDP的大部分比重，在新冠病毒长期存在且文莱边境关闭的后疫情时代，文莱经济发展何去何从？本文将概述文莱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经济情况与文莱在后疫情时代的经济发展预期与挑战。

二、疫情期间文莱经济概况

（一）GDP增长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21年4月发布《世界经济展望》报告，2021年文莱国内生产总值（GDP）预计增长1.6%，2022年增长2.5%，2026年增长2.2%。文莱2020年GDP增长率为1.2%，是东盟经济实现正增长的三个国家之一[2]。虽然文莱GDP实现正增长，但文莱也出现了严重的财政赤字。在2020/2021财政年度，截至2021年2月28日，文莱政府赤字约为29.8亿文元，是十年来最大的赤字。新冠肺炎疫情引发的油价暴跌导致文莱政府收入与2019/2020年同期的34.5亿文元收入相比，下跌了57.7%，为14.6亿文元。文莱政府收入的减少主要是由于国际油气价格大幅度下滑，造成油气工业经济收益下滑69.9%，非油气工业经济收益也下滑了6.6%。截至2021年2月28日，政府的开支为44.4亿文元，占2020/2021财政年度预算的75.7%[3]。

2021年5月，亚洲开发银行（ADB）表示，文莱有望在2021年和2022年经济走强，预计2021年增长2.5%，2022年增长3%。亚洲开发银行对文莱经济增长预测与此前持平。2021年的增长得益于全球需求复苏以及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上涨，这将有效增加政府收入并刺激大众消费。目前文莱经济面临的主要风险是全球复苏弱于预期、国外直接投资延期以及石油和天然气供应中断[4]。目前全球经济均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文莱以石油和天然气为支柱的经济随着全球油气价格的变化而变化。国外直接投资延期、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变化大等对文莱是不小的打击。

（二）CPI增长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初期，文莱2020年1月的消费者价格指数（CPI）总体同比上涨1.1%，环比上涨0.6%。2月的CPI同比上涨1.4%，环比上涨0.5%。在文莱疫情最严重3月和4月，3月的CPI同比上涨1.6%，环比上涨0.3%。4月的CPI同比上涨1.9%，环比上涨0.2%。5月，文莱疫情逐渐稳定，开始实现零新增病例，5月的CPI同比上涨2.5%，环比下降0.2%[5]。

受疫情影响，文莱2020年1-5月的CPI出现较大幅度增长，虽然在2020年6月开始，文莱疫情得到较好的控制，但文莱2020年CPI同比增长1.9%。其中，食品与非酒精饮料价格指数同比增长2.5%，非食品价格指数同比增长1.8%[6]。2020年，文莱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后，文莱关闭了边境，商品进出口受限，生产力下降，出现货品短缺，尤其是食品和饮料、口罩等防控用品。文莱CPI上涨，物价上涨，尤其是食品价格以及杂项物品与服务业价格上涨，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如收入水平没有相应提升，文莱民众生活压力变大。

（三）零售额增加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在石油和天然气生产持续不景气的情况下，文莱的零售业出现了增长，且零售业也是文莱重要的就业领域之一。文莱经济规划与统计局2020年4月的《2019年劳动力调查报告》显示，文莱前三大就业领域是公共管理、批发与零售、酒店餐饮，2020年第一季度零售额约为4.06亿文元，零售价格指数同比增加4.3%，环比增长6.6%[7]。

因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内需激增，超市、百货商场、网络通信设备及家用电器商铺等销售额大幅增长。文莱经济规划与统计局从2020年开始每季度公布一次相关数据。零售额的增加显示，虽然2020年第一季度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但反而限制文莱人出境消费，文莱内需增加，国内消费增加，有可能会出现企稳回升的态势。

三、后疫情时代文莱经济发展预期

（一）发展数字经济

文莱政府正在大力推行数字经济，交通运输和信息通信部的数字经济理事会秘书处正在积极传播《数字经济总体规划框架》，该部于2020年4月发布了新的战略计划，发展数字经济也是该战略计划之一。2020年6月，文莱交通运输和信息通信部长在2020中国—东盟数字经济合作年开幕式强调了数字经济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重要性。数字经济区域合作可以加强相关倡议，不仅有助于应对新冠肺炎的挑战，也有助于实现经济社会有韧性的发展。文莱欢迎在中国与东盟数字部长会议的平台下继续就数字经济开展经验、知识以及项目和倡议交流。

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文莱的企业家和消费者对政府各部委、各部门或非政府组织提供的电子商务给予了非常积极和令人鼓舞的反应。在许多电子商务平台上有近200家注册供应商，而更多的供应商表示有兴趣加入。电子商务的发展还可以让公司雇佣更多的员工。文莱目前有大约14个平台，除了食品和饮料外，还包括零售、时尚等。由此可见，在后疫情时代，文莱将继续保持发展数字经济的强劲势头，积极由数字经济向智慧国家发展。

（二）发展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

因为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文莱政府更意识到粮食生产自给自足的重要性。在文莱连续两个月无新增病例的时候，文莱初级资源与旅游部长访问了农业开发区的水稻种植园，希望通过改造农业开发区的灌溉系统，尤其在夏季干燥的季节，以提高水稻的存活率以及产量。除水稻之外，文莱政府也对生产蔬菜、水果的企业提供土地以及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帮助。随着文莱国内疫情的稳定，文莱开始复工复产，农业生产也将作为重点产业之一在后疫情时代得到进一步发展。

随着疫情期间零售额的增长以及文莱人在国内旅游、消费的增加，文莱的服务业在后疫情时代预计会得到缓和。在新冠肺炎疫情仍在全球存在的后疫情时代，文莱民众因出境受限，内需增加，国内消费增加。同时，文莱民众由出境旅游转向了国内旅游，被称为“绿色宝石”的文莱淡布隆森林公园在疫情期间成为了文莱的“网红”旅游胜地。而文莱政府也积极打造淡布隆生态旅游。初级资源和旅游部通过其旅游发展部已经向淡布隆区的几个旅游项目投资了500多万文元，预计在未来五年内还会为当地人创造40多个就业机会。后疫情时代，预计文莱还将与疫情稳定的国家，比如中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家，促成“旅游泡泡”（Travel Bubble）。旅游业也将作为重点产业之一在后疫情时代得到进一步发展。

（三）进一步发展经济多元化

新冠肺炎期间，油气行业也遭受大幅降价的重创。文莱再度面临推进经济多元化的挑战。随着距离2035年越来越近，实现“文莱2035宏愿”的时间越来越少，并且文莱也遭受新冠肺炎疫情的打击，文莱政府更迫切希望实现经济多元化的目标。根据世界银行2020年7月1日公布的国家收入分类，文莱保持了其高收入经济地位（人均12536美元或以上的列为高收入国家）。文莱保持了高收入经济体的地位。文莱的人均国民总收入（GNI）为32230美元，在东南亚国家中仅次于新加坡（59590美元），位居第二[8]。文莱的失业率居东南亚最高，但月工资增加。文莱财政与经济部发布的最新劳动力调查显示，2019年文莱适龄劳动人口就业率为64.3%，低于2018年的65.4%；失业人口为16234人，失业率为6.8%，低于2018年的8.7%。2019年月均工资为1626文元，高于2018年的1593文元；每周平均工作时长为46.8小时[9]。虽然文莱仍然属于高收入经济体，但是文莱也面临较高的失业率，并且文莱也害怕油价疲软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而引起的经济衰退。文莱政府对一些受困的群体，如中小微企业，采取了较大规模的财政刺激。因此，在后疫情时代，文莱必须促进坚持经济多元化发展，减少对油气行业的依赖，实现“文莱2035宏愿”。

四、后疫情时代文莱经济发展的挑战

首先，疫情已经稳定的国家，包括文莱，是否会发生第二波新冠肺炎疫情？如果疫情第二次复发，文莱是否能将疫情的影响降到最小？现阶段是靠着切断传播途径来把疫情控制好，但是目前并没有能把针对新冠肺炎的疫苗第一时间比较安全地拿出来解决疫情本身。因此，第二波新冠肺炎疫情是有可能发生的。面对来势汹汹的疫情，文莱民众如果能保持配合文莱政府进行检测以及追踪管理，那么如果发生第二波疫情，其范围在文莱应是可控的。

其次，疫情引起全球供应链受阻。一些中小零售企业在交通运输受阻的情况下，供应链遭遇重创，导致销售终端出现价格失控等情形。后疫情时代，供应链可能出现新变化，如供应链变短，区域化、分散化、多元化、数字化和智能化发展趋势增强等。文莱在这一时期需要思考如何加强在全球供应链中的合作，促进数字经济与供应链管理的全面融合。

最后，文莱政府对于旅游泡泡倡议较为保守。现在社交距离政策可能成为一种新常态，戴口罩、少聚会，去人员少的地方旅游，这种后疫情时代的常态化的社交距离当然会拖累特定的行业，比如国际旅行、室外娱乐健身、线下消费，但是消费行为的转变会催生新的消费增长点，比如在线消费、国内游，这样可以部分地对冲其他消费行业的损失。作为疫情迅速稳定的国家，文莱应积极开发与完善旅游项目，化劣势为优势，并与其他疫情稳定的国家进行贸易与发展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