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创新对企业绩效影响的实证研究——以物流企业为例

钟晓燕，欧伟强，高鹭，袁继淼

(福建师范大学协和学院 管理学系，福建 福州 350117)

一、引言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影响日益扩大，中国企业面临的市场竞争和行业挑战越来越激烈，同时企业自身的高新技术、市场等优势可能会被同行业的竞争者所复制或模仿，因此企业为了持续稳定永续的发展则需要持续不断地进行创新。其中，以O’Reilly和Tushman[1]提倡企业进行二元创新，包括对企业现有能力与资源进行开发的开发性创新和构建企业全新能力与资源体系的探索性创新。过去许多企业通过产品、服务与技术的革新(即开发性创新)来获取市场竞争力，延长企业寿命，但在“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后，仅进行开发性创新已经无法满足企业快速发展的需要，如物流行业的智慧物流、云仓储、供应链数字化等概念出现后，部分物流企业已经引入了新的业态和商业模式(即探索性创新)。为此，只有不断发展探索性创新，寻找新市场、抓住新机遇、激发新活力，才能使物流企业“永葆青春”，实现可持续发展。文章主要探究物流企业开展二元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旨在为物流企业转型发展提供一定的依据。

二、文献综述

(一)企业创新

目前，大多数学者和专家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技术驱动下的创新领域方面。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深入发展，物流行业作为全球贸易的关键枢纽，对创新的需求也是刻不容缓。

笔者认为，物流创新是指物流行业在发展过程中，在制度、技术、服务、商业模式等不同层面和领域进行的对传统物流格局的全面改造和提升。刘玲[2]从共享经济的视角出发，认为应整合利用物流行业的过剩产能，建立众包物流模式及发展共享机制，充分利用大数据和云计算发展移动互联服务，改善政府监管体系及加快物流行业信用体系建设。胡月阳和李艳[3]通过对供应链协同下的物流企业物流模式创新的研究，认为物流企业在优化供应链时应选择合适的合作伙伴，构建一体化信息平台，同时深化信息技术应用，多方共同完善供应链协同机制。徐全红等[4]以京津冀地区为例，认为物流产业模式创新应搭建互联网物流信息共享管理平台，建立“互联网+”物流人才机制，统一行业标准，加快行业技术创新。罗本成[5]通过借鉴鹿特丹智慧港口发展模式提出了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等技术创新为基础，以服务创新为核心的数据服务创新模式，突出资源的开放和共享，实现由“线”上创新向“网络”创新转变。刘长俭[6]认为，可以从三个维度对港口企业进行创新，分别是产业链延伸创新、服务功能拓展创新，协同发展创新，并以天津港为例进行了详细的路径阐述。

综上所述，学者们的研究方向主要是物流行业的创新模式和创新方向，虽取得了一定程度的进展，但大部分只是停留在了宏观层面，没能形成一套完善的理论体系，并且物流研究的创新知识相对较少[7]，鲜有研究涉及物流企业的创新。而对于整个物流行业来说，仍然存在不少薄弱之处，需要注入更多的创新和研究来推动其发展。

(二)企业创新与绩效的关系

企业绩效是衡量一家企业现阶段运营情况与企业战略是否符合市场规律的重要评判标准，企业绩效越好，竞争性就越强。目前有关企业业态创新和绩效关系的研究以制造业主，在物流行业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则相对较少。近年来，随着物流行业的迅速发展，部分学者也开始对物流创新与绩效的关系进行研究。

王坤和骆温平[8]选取合适的物流创新文献进行评价分析，得出国外学者在物流创新的基础理论和不同研究视角下已经形成一套较完善的体系，总结得出中国物流创新在物流服务创新及创新管理方面有待深入探究。韩晶晶和王利[9]以镇江市475名物流行业从事者的调查为样本，通过实证研究得出物流企业可以通过各方面的创新促进企业绩效提升。王利等[10]通过研究证实了商业模式创新的动态环境对企业绩效存在正向影响，无论是内部环境还是外部环境，对成熟企业和初创企业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刘伯超[11]从创新过程绩效与创新产出绩效两大视角下，构建“互联网+”形态下物流园区创新绩效评价指标体，运用AHP法对常州市奔牛港物流园区创新绩效水平进行实证研究，得出其合理性。张慧[12]通过对883家新创企业进行调查研究，从市场绩效和财务绩效的角度来看，二元创新对新创企业的绩效均有明显的积极促进作用，而二元创新之间的平衡对新创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没有相关性。易霖[13]从知识管理的视角，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及BP人工神经网络对组织二元创新绩效进行评价。他收集了用于分析二元组织是否获得更高财务业绩的定量数据，得出二元创新与企业绩效正相关。刘金星[14]认为，二元创新需要不同的企业相关因素，而且会对企业的市场适应性和相关市场、财务绩效具有不同的影响。Han等[15]研究发现，企业二元创新程度越高，企业的市场绩效和财务绩效就越高。Menguc和Auh[16]认为，二元创新需要付出大量的成本去协调，需要不同的组织文化和管理结构，因此，企业二元创新可能给企业的市场和财务绩效带来负向影响。

综上所述，从商业模式创新、服务创新的角度进行研究者居多，有关物流企业创新与企业绩效关系的研究多以实验或案例来论证。现有文献中物流行业对于如何提升企业绩效的研究也较多，但国内创新研究方面较为薄弱，立足于创新这一角度的有关企业绩效的研究相对来说较少，多是针对各种战略模式和各种类型的物流企业的绩效研究，针对整个 物流行业创新的研究则稍显不足，且多为创新的普遍性研究。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物流企业是交通运输行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较高的专业实操性。作为基础性行业，物流企业的经营对上下游企业都会产生较大影响，因此，对于其创新模式的分析具有较为深远的意义。

笔者认为，开发性创新是指在现有知识的基础上，围绕当前企业的主营业务、服务、技术、产品、包装等进行创新升级，其目标是巩固和满足当前已有市场和客户的需求，具有较高稳定性的特点并且有利于短期绩效的提高，是一种小幅度的、渐进式创新。通过整理相关文献资料发现，大多数学者研究的物流企业创新类型都属于开发性创新，如文章第二节所提到的物流企业中的管理创新、服务创新、产业创新和技术创新以及港口企业中的联盟创新、经营模式创新、产品品牌创新、基础建设创新和运营机制创新等。

探索性创新是指突破现有的知识基础，通过开拓新渠道、挖掘新市场，给企业输入全新的知识，提高新产品开发效率，实现新的增长点，以期提高企业适应未来环境变化的能力，这是一种激进式、大幅度的创新方式。中国学者对于探索性创新的研究还十分有限，如在港口企业研究方面最早提出的破坏性创新理念、业态创新、企业网络能力创新和物流企业方面所提到的供应链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等。

开发性创新从短期来看其发展相对稳定，给企业带来的变化小，收益小；探索性创新需要长期投资，风险更大，同时给企业带来的变化大，收益也大。这两种创新方式虽然从不同的角度和方面对物流企业的绩效产生着不同的影响，但是平衡与协调好这两种创新方式却能在保持物流行业经营效率的同时增强企业的柔性，也能提高物流行业对动态环境的适应能力。因此，从理论上来说，开发性创新与探索性创新在企业经营过程中是可以共存的，二者之间虽然存在一定的矛盾，但只要控制得当，维持好资源的相对平衡，企业完全可以同时存在这两种不同的创新方式。

企业绩效分为市场绩效、财务绩效、客户绩效、内部流程绩效、学习创新绩效等。另有学者通过数据包络分析法(DEA)从流通股价格高低、资产结构、资产运营、成本高低、现金流量等方面选取指标来衡量企业绩效[17]。

企业绩效能够反映企业通过不同的创新模式途径达到对企业各方面竞争能力的优化，既体现在短期业务收益方面，也体现在长期稳定发展方面。基于开发性创新和探索性创新的特点，财务绩效可以反映企业短期货币性收益，而市场绩效则更能体现企业长远发展的价值水平，因而，笔者选择财务绩效和市场绩效来衡量企业的绩效。

(一)探索性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探索性创新意味着企业的商业模式、经营结构，供销渠道等都有可能发生变化，企业会为此承担更大的风险，也可能获得更丰厚的回报，而这些都会直接体现在企业的绩效上。对于物流企业来说，自20世纪 70年代至今，从传统物流企业，到现代物流企业，中国物流企业一直在不断地成长和创新，其中自然是少不了重大的行业转型和行业变革，即存在探索性创新。探索性创新包括在供应链物流、绿色物流、智慧物流等新的物流领域的创新。对于物流企业来说，需要结合互联网技术、多业态经营模式思维以及当前市场需求和行业的最新发展趋势，以长远持续发展为目标，积极开拓新兴市场及全新模式，尝试使用探索性创新发掘潜力市场和业态模式。例如，河北港口集团通过重构企业的商业模式，打造煤炭品牌化产品以及培育物流金融业务，突破了原有业态，开拓了新的市场。探索性创新提供的新的驱动力包括新思维、新技术、新知识、新服务等，并以此来提升企业市场效益。而企业创新的实质是为了适应消费者的需求，适应市场，从而提高企业绩效，因此，探索性创新与市场绩效之间应该存在某种关系，探索性创新会对物流企业的市场绩效起促进作用，因而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探索性创新与市场绩效存在正相关。

在物流行业的发展过程中，也有许多的企业因为不适应市场，竞争力弱，导致资金链断裂等而破产。探索性创新因为其前瞻性和大跨度，各种方案的实施会对企业的资金链带来很大的负担，而一旦初始阶段的市场反响并不强烈，企业内部各层级也会出现矛盾与分歧，内忧外患之下，企业的创新计划就会变得举步维艰，以至于跌倒在探索性创新的第一步。例如，飞马国际公司，曾经名列中国500强，因为管理不严、管理层决策失误，市值大幅蒸发。而物流企业进行探索性创新需要尝试多业态经营模式，这种重构经营模式的战略规划对中低层管理者以及员工提出了更高的知识技术水平要求，如信息化技术知识、金融知识等。因此，员工的积极性会大打折扣，压力也会增加，从而影响企业绩效。根据陶立[18]的研究，物流企业尝试多业态经营模式，虽然业务收入来源多元化，但对资金基础和企业抗风险能力的要求也大幅提高。同时，新业务的开发会分散管理者的经营精力，从而导致主营业务增长率在短期内呈现下滑趋势。所以，探索型创新在初始阶段可能会对物流企业的财务绩效产生负面影响，因而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探索性创新与财务绩效存在负相关。

(二)二元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开发性创新是对企业已有产品、服务进行改进和升级，有利于企业以低经营风险和运营成本收获稳定的短期收益；而探索性创新是一种长远的企业战略投资，追求高风险和高回报，毕竟探索性创新是要脱离现有的基础进行创新，更具困难性。易霖[13]通过一系列的评价方法以及实地调研得出企业应该同时进行开发性创新和探索性创新即进行二元创新，使得企业绩效提升目标得以实现。二元创新综合了开发性创新和探索性创新各自的特点，如果能够对这两种创新之间的平衡进行合理掌控，既提高了创新所带来的回报，同时又能把风险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对于提升企业的竞争性，继而提升企业的市场绩效都将会有一定的帮助。实际上，二元创新行为已经存在于大部分行业的创新实践中，企业通过投资控股、与高校及科研院所合作、情境管理等方式，在利用已有核心技术开发新产品满足现有客户需求的同时，积极探索新技术领域、开发新产品以及开拓新市场领域。但是，二元创新对企业的资金基础以及抗风险能力的要求还是非常的高。企业在刚实施二元创新时，如何平衡开发性创新和探索性创新二者之间资金和精力的投入至关重要。一方面，对探索性创新进行过度的投入可能会导致企业的资金链变得更加紧张，面临更大的财务风险，影响主营业务的收益；另一方面，把资金和精力过度地投入到开发性创新中去可能会制约探索性创新，从而使新市场项目投入畸形，导致企业财务绩效下滑。因此，可以提出如下两种假设：

假设3：企业二元创新与市场绩效呈正相关。

假设4：企业二元创新与财务绩效呈负相关。

四、样本选择与变量设计

(一)样本选择

笔者数据均源于巨潮资讯、新浪财经和国泰若安等公司官方网站披露的中国物流行业上市公司年报。根据申万行业划分，物流行业上市公司共62家。以连续经营4个以上会计年度为准，剔除2015年1月30日之后上市的24家企业，共获得有效样本企业36家。

(二)变量设计

企业绩效主要分为市场绩效、财务绩效、运作绩效、组织绩效等类型。文章借鉴欧伟强和朱斌[19]的研究，将企业绩效分为市场绩效和财务绩效，分别用TOBINQ和资产报酬率(ROA)表示，TOBINQ=(年末总股本×年末股价)/总资产账面价值。同时选取大股东股权、资产负债率、规模、研发投入和自然年度等数据作为控制变量，构建模型1和模型2。

模型1:

(1)

模型2:

(2)

式中：Yit为企业绩效;i为企业标识；t为2015—2018年各个自然年度；MSit为大股东股权；DARit为企业资产负债率；RDit为研发投入；ESit为企业规模；αj为系数；c为常数；εit为扰动项。模型2与模型1的不同之处在于，模型1中的MIj为企业是否开展探索性创新，j赋值0～3，分别为2015—2018年。如果t年度刚好是事件年度，则MIj为1，否则MIj为0。T为自然年度，赋值1～4，分别为2015—2018年自然年度。而模型2中NI为企业是否开展二元创新，若企业开展二元创新，则NI为1，否则NI为0。DTj为时间效应，j赋值0～3，分别为2015—2018年自然年度。

五、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探索性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为避免多重共线性，在进行回归分析前对模型1的变量进行Pearson相关性实验。由表1可知市场绩效(TOBINQ)与关键变量探索性创新(MI)、大股东股权(MS)、企业资产负债率(DAR)相关性不明显，与财务绩效(ROA)、企业规模(ES)、自然年度(T)在5%水平上显著负向相关，与控制变量研发投入(RD)在10%水平上显著负向相关；ROA关键变量探索性创新也相关性较不明显，但与企业资产负债率(DAR)在5%水平上显著负向相关，与企业规模(ES)在10%水平上显著负向相关。

表1 Pearson 相关系数

因此，Pearson相关性实验在一定程度上为笔者假设的探索性创新与企业绩效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提供了相关验证。由于Pearson相关系数所反映的双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往往混合了其他变量的影响，此时计算出的Pearson相关系数可能并不能准确地反映两个变量之间相关的关系。因此，需要对探索性创新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做进一步分析。

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如果根据经验判断变量间不存在强的相关性，则可进一步做回归分析。企业创新有延迟现象，即t年度的探索性创新同时会影响t年度及t+1年度(甚至更多年度)的企业绩效，因此，在回归分析时，应考虑创新绩效的延迟效应，笔者主要通过对MI值的设定来反映这种延迟效应。例如，t年度刚好是事件年度j，MIj为1，如果延迟效应为1年，则t+1年度的MIj也为1，t+2，t+3年度 的MI为0；如果延迟效应为2年，则t+1，t+2年度的MI为1，t+3年度的MIj为0。以此类推，回归结果为DLy1，即延迟效应为1年时；DLy2，即延迟效应为2年时；DLy3，即延迟效应为3年时。

笔者采用变截距模型固定效应估计，具体实证结果，如表2所示：①DLy1，物流企业开展探索性创新对市场绩效相关性不明显；开展探索性创新对财务绩效相关性也不明显。②DLy2，物流企业开展探索性创新当年对市场绩效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有负向影响；开展探索性创新对财务绩效无显著相关。③DLy3，物流企业开展探索性创新对市场绩效无显著相关性；开展探索性创新对财务绩效无显著相关性。

表2 开展探索性创新后的绩效分析

在三种延迟效应下，控制变量大股东股权对市场绩效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有负向影响，对财务绩效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有正向影响；资产负债率与市场绩效均在1%显著水平上负相关，对财务绩效均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有正向影响；企业规模与市场绩效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有正向影响，对财务绩效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有负向影响；研发投入对市场绩效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有负向影响，对财务绩效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有正向影响。自然年度在DLy2和DLy3时对财务绩效在1%显著性水平上有负向影响，对市场绩效影响不显著。

(二)二元创新与单一创新的绩效差异

为了探究物流企业的单一创新与二元创新的差异，对物流企业中二元创新的企业与单一创新(仅开展开发性创新)的企业进行T检验，如表3所示，两者市场绩效均值和中值无显著性相关。从数据上看，进行二元创新的物流企业在财务绩效的中值在5%显著性水平上优于单一创新物流企业在1%显著性水平，进行二元创新的物流企业在财务绩效的均值在5%显著性水平上低于单一创新物流企业在1%显著性水平。

表3 均值和中值检验

二元创新绩效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物流企业在DLy1、DLy2和DLy3三种情形下进行二元创新对企业市场绩效和财务绩效无显著相关性。在三种情形下，控制变量大股东股权对市场绩效在1%显著性水平上负相关。在 DLy1和DLy3情形下，大股东股权对财务绩效在1%显著性水平上正相关。在DLy2情形下，大股东股权对财务绩效在5%显著性水平上正相关。在三种情形下，资产负债率与市场绩效在1%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负相关；企业规模与市场绩效在1%显著性水平上正相关，与财务绩效在1%显著性水平上负相关；研发投入与市场绩效在1%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负相关，与财务绩效在1%显著性水平上正相关。

表4 二元创新绩效分析

六、对策建议

(一)转变发展模式，积极推进二元创新

如今，任何企业想要跟上时代节奏并实现迅猛发展，且在行业中拥有一席之地，仅靠单一的开发性创新无法为企业提供足够的竞争力，必须通过探索性创新来为物流企业提供多方向发展的可能性，以此来增加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延长企业的寿命。数据表明，仅有20%的物流上市企业在2015—2018年未进行二元创新，60%的企业有开展二元创新，还有20%的企业则每年都进行二元创新，可以看出大部分物流企业在企业转型升级方面都有了一定的意识，但能够做到坚持二元创新的企业还只是少数。其中，ST长投公司依托长江经济带战略，开发出投资与投资服务的商业模式，并成立了长江鼎立小额贷款公司，而传化智联、厦门象屿等公司则依靠其强大的供应链，积极引入供应链金融的新业态，并以此打造核心业务产品。可以发现，一旦企业开始二元创新，也就意味着企业在不断地适应市场变化。在多方面因素促进企业快速发展背景下，二元创新显然比单一创新更符合企业的需求，传统物流企业在稳固自身业务的同时，更要积极开展二元创新，参与到新模式、新业态的研究与建设中去，加速企业转型，以获得更强大的竞争力与生命力。

(二)结合实际情况，合理选择创新方向

二元创新的困难及高风险之处在于创新方向的选择上，而从文章的数据分析结果中也可以看出，二元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在随后的几年里是存在一定的波动的，那么能否降低波动的幅度，或者使这种波动更偏向于正向是衡量二元创新成功与否的关键。因此，企业在选择二元创新方向时应该尽量根据自身情况进行创新。资金雄厚的大企业抗风险能力较强，如传化智联公司和上港集团公司，这类企业在创新的方向上有更多的选择；而一些规模较小，实力较弱的企业，应尽量选择与本身业务相关的方向，降低二元创新的风险，如恒通股份公司开发无车承运人信息化平台的业务，怡亚通公司将传统渠道代理商模式转变为平台运营模式，建立遍布中国辐射全球的服务网络，帮助合作伙伴满足全球化的需要，这两家企业在进行二元创新时，都选择了与自己主营业务相近的业务进行创新，同时新业务又能辅助主营业务，为企业创造更高的效益，加快企业转型。而其他物流企业在进行二元创新时，也应该基于自身实际情况，借鉴成功的经验，合理选择创新方向，在规避风险的同时尽可能与企业的主营业务呈相辅相成的关系，助力企业发展，高效创新。

(三)完善基础设施，加速推进二元创新

基础设施建设是企业生存与发展最为重要的一环，一切战略的实施都离不开完善的基础设施建设，对于物流企业这种综合性服务企业来说，基础设施的建设更是尤为重要。笔者通过研究发现，大部分物流企业之所以没有进行二元创新，部分原因就在于基础设施不完善，无法保证企业创新的有效实施。例如，营口港，近几年正在不断完善港口周边的基础设施建设，企业将大量的精力和资金投入到了这方面，导致无力顾及二元创新。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和新型营业模式的喷涌式显现，港口周边的基础设施成为了物流企业能否开拓新市场，发展新业务的根本性因素。许多港口物流企业由于基础设施的不完善或落后而在开拓新市场时举步维艰、后续无力。不少物流企业在大部分城市已经有了较为完善的基础设施，如传化智联公司在全国各地建立了几十个物流园区，但在一些边远地区和农村，仍然存在基础设施不齐全的情况，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物流企业创新的脚步。因此，物流企业仍然需要不断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如物流园区、智慧信息系统平台等，争取早日完善自身基础，从而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企业的二元创新上，加快打造企业二元创新高地。

(四)优化组织结构，实施员工激励

企业在开展二元创新时，由于探索性创新和开发性创新二者之间的平衡问题可能会导致不同部门之间以及员工之间产生矛盾与隔阂，而不同部门之间以及员工之间的互动对物流企业的创新活动则会起到很大的影响，因此企业应积极配合二元创新进行组织结构和组织文化优化和变革，使其更适应转型后的企业战略，避免内部资源争夺和内部矛盾的产生。例如，华贸物流公司在收购德翔物流等公司后，在新公司与总公司之间实行合理的人员调配，在培养人才的同时也避免了组织僵化。当员工的积极性和协作意识被调动起来，更能全身心地为企业的创新活动发光发热，而华贸物流公司也通过以利润共享机制为核心点的绩效考核以及股权激励方案，激发优秀管理团队与骨干员工的工作激情，同时根据业绩提升幅度相应提升员工绩效奖金，使其为公司的发展与创新不断拼搏。员工是企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物流企业实施二元创新的动力源泉。因此，合理优化组织结构，调动员工积极性也是物流企业能否顺利开展二元创新的关键。

七、结论

文章通过面板分析对国内36家物流上市公司在2015—2018年间开展二元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进行了研究，丰富了物流企业创新与绩效大样本实证研究。通过研究发现，当不考虑延迟效应时，物流企业进行探索性创新与企业绩效无显著相关性。当考虑延迟效应时，物流企业在开展探索性创新当年和两年后对市场绩效有正向影响，对财务绩效整体上存在正向影响；当不考虑延迟效应时，二元创新与物流企业绩效显著相关且优于单一创新，二元创新整体上对物流企业的市场绩效都有正向影响，二元创新对财务绩效也都有正向影响。当考虑延迟效应时，物流企业二元创新当年对市场绩效有正向影响，后续年度会有一年出现负向影响，其他年度正向影响，在当年和两年后对财务绩效有负向影响，其余年度为正向影响。因此，企业应当结合自身的企业财务实力、市场环境、竞争力、创新水平等因素，选择最适合自身可持续发展的探索性创新发展方式，开展二元创新。

文章研究也存在不足之处。在数据上，由于文章在数据上选择的是国内连续经营四年以上的物流上市企业，而像顺丰速运公司、圆通速递公司、中通快递公司等目前占据市场较大份额的企业上市时间过短，而满足条件的上市公司样本较少，因此所得数据存在一定的偶然性，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研究结论。而且，物流企业通过探索性创新和二元创新对企业顾客的决策以及对原先市场环境的影响仍然有较多不确定性因素。最后，希望学者们更多地关注与研究物流企业的探索性创新和二元创新，共同推动中国物流业蓬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