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侠 房 彬
(合肥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合肥230009)
习近平总书记立足当代人类社会现实发展需要,提出并系统阐释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时代命题。这一命题为人类解决诸如社会发展、环境生态、安全等问题提供一个中国智慧的解决方案。当今世界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存在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克服这些未知因素需要建构一个同呼吸共命运的共同体,人类社会需要通力协作共同打造一个“美丽世界”。为此,中国提倡通过不同路径和方式建构包括经济、生态、安全、卫生等议题在内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如当前在国际交往中正在建构“中非命运共同体”和“亚洲命运共同体”等。当代西方国家治理模式和方式陷入困境的现实状况,说明其无法引领人类社会走向美好未来,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方法和立场解答了人类社会向何处去的问题,即未来人类社会是一个休戚与共、命运相连的共同体,这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出的现实根源。除此之外,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和建构也有其深刻的理论根源,即它源于马克思主义共同体理论、中国传统“合和”“天人合一”“天下大同”思想和中国外交发展理论,无论是理论根源还是现实根源都表明了人类社会是休戚相关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命运共同体。这一共同体的构建和形成不仅需要中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也需要世界人民的共同努力,更需要很多机制和条件,其中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在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过程中挖掘其内在的伦理之维。只有在社会伦理价值维度上得到世人的认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才能深入人心,使世人齐心协力建构一个大家共同生息的美好家园,从而使全世界一起健康稳步地向前发展。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哲学理念、是一个社会治理的理念、是一个中国提供给世界发展方向的中国智慧方案,从社会治理角度来说,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适应中国和世界发展需要的一种社会治理的“善举”,这种“善举”顺应了中国社会发展的需求和世界发展的呼声。从古至今,中国都是一个礼仪之邦,她站在世界发展的高度在谋求自身发展的同时兼顾其他国家的发展,因此,中国奉行“和合”思想,要求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等都应遵循“和合”思想,“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庄子·天道》)在此意义上,中国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不仅仅是一种外交思想的深化,更是中国传统优秀文化在当代世界的传承和发展,其基本理念不仅要“国人和”,更要“世界和”,这种优秀的传统文化深深烙在中国人的心底。时至今日,中国在国际交往过程中仍然奉行着“独立自主、和平外交”政策,在世界和平和发展中作出了重要贡献。中国这种“和合”思想及其在国际社会中的引领作用都印证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对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所表达的一种社会伦理情怀,习近平总书记对此进行了全面而又深刻的阐释,“人类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应该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努力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星球建成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433页。他从人类主权平等、对话协商、共建共享、合作共赢、交流互鉴、绿色低碳等方面界定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要内涵,具体表现在确立了国家主权平等原则,营造共建共享公道正义的安全世界格局,建构一个共创、共享、共融的文明交流互鉴的社会样态,建构一个全球生态文明样态。
第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国家主权地位平等基础上的共同体。“主权平等,真谛在于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主权和尊严必须得到尊重,内政不容干涉,都有权自主选择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539页。只有在主权平等的基础上才能真正携手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典型做法是共筑“中非命运共同体”和共建“亚洲命运共同体”。不平等主权所建构的共同体不是一个真实的共同体,而是一个“虚假的共同体”,这一事实马克思在批判资本主义社会时已阐明了,“资产阶级使农村屈服于城市的统治。……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76-277页。“屈从于”和“从属于”这些术语表明了民族间、国家间的不平等,西方发达国家以自身优势迫使东方国家屈从于它,并以自身价值观去改造东方国家和所谓的落后民族。事实证明,这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连接起来的人类共同体是人类的一种灾难。西方国家结盟对东方国家的侵略和掠夺,不仅造成了人类文化毁灭性打击,而且戕害了其他国家人民的生命,否定人类生命存在的价值。因人类主权地位不平等所造成毁灭性的战争表明了资本主义社会建构人类共同体的虚假性和欺骗性。与此不同,中国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基于伙伴关系而非结盟关系上的人类主权平等基础上人类休戚与共的安全、生存等命运共同体,因此,此命运共同体关注的不是某几个国家利益、安全、环境等问题,而是全球人的共同利益和生存问题,即建构一个安全稳定的清洁美丽的世界。
第二,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营造共建共享公道正义的安全世界格局。虽然和平和发展是世界的主题,但局部地区战争还此消彼长,国际冲突和摩擦还时有发生,恐怖分子仍然存在,“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愈演愈烈,多边主义和多边贸易体制受到严重冲击。”④《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445页。尤其在新媒体下网络安全成为时代最关注的重要问题等,世界还存在一些不稳定因素。在此背景下,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在主体间平等基础上建构一个共融共享的世界格局,秉承着人间正义和国际公平正义的原则建构安全的世界格局,以兼容并包的方式解决国际间经济、政治、文化和文明的冲突,营造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祥和世界格局。只有在祥和安定的世界局面中,世界才能健康稳定地向前发展,所以,安全世界格局不是某一方面的安全,而是包括经济、政治、文化和网络等全方位安全的世界格局。
第三,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要建构一个交流互鉴的共创共享共融的社会文明新样态。当今世界是一个全球化的世界,每个人衣食住行都仰赖这个“地球村”,不同国家经济贸易往来和政治外交频繁,不同民族文明和文化呈现出多样性和多元性。因此,建构一个文明交流互鉴的社会样态成为时代发展的必需。因为,人类以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交往方式进行生活和交往就会造就什么样的“地球村”,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建构一个差异性同质性共存、共融、共享的“地球村”,从文化样态来说,就是建构一个以多样文化价值观交流或合作为基础的文明样态的“地球村”。这种文明交流的样态不仅体现了人类文明的进步,而且体现了当代中国对国际社会人文伦理的关怀。中国这一宽广的胸襟植根于中国优秀传统社会伦理文化的血脉之中,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事诸父,如事父,事诸兄,如事兄”的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和帮助的交往理念,这种交往理念从根源来说就是中国传统社会伦理的“仁政”思想,此“仁政”思想实现的路径是从己到家、由家到国、由国到天下,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由此可知,中国社会伦理思想的原则是“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①《孟子》,万丽华、蓝旭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第291-292页。这种“天下为公”社会伦理治理方式得到世界各国的认可,也给世界各国带来了福祉。文明样态世界是一个国际社会共同参与建构的世界,文明样态体现在对不同民族和国家的尊重和认可,国家不论大小、民族不论肤色都应当互相理解、互通有无,在相互理解和尊重基础上形成多样性和统一性相结合的国际社会文明样态。
第四,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要建构一个全球生态文明样态。生态文明的提出和建构是新时代社会发展的需求和世界人民的共同选择,生态文明建设和清洁美丽世界的建设顺应了时代的呼声、切中了世人的心声。就人与自然休戚相关而言,生态文明建设程度反映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综合素养的发展程度,折射了人类社会文明和发展进程。人类对待自然界的态度是尊重和爱护,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首要前提。人类为什么要尊重和爱护自然,因为自然界是人的无机身体和生活来源,“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地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05页。在此意义上,人只有在尊重自然过程中才能尊重自身、他人和社会,人也只有在尊重自然的意义上,才能与自然界达成和谐,才能建构一个统一和谐的社会生态系统,而和谐统一的社会生态系统内含着和谐、自由、平等的社会伦理思想。
在阐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社会伦理内涵过程中,也呈现出其多维向度的社会伦理观。社会伦理关系在本质上反映了人与人、人与社会、国家与国家、社会与社会之间的经济关系。就人区别于其他物而言,人的本质在现实意义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其中最根本关系是经济关系,经济关系是人在物质生产活动中结成的人与人之间关系,这是人最基础性的实践活动,所以人类命运共同体解决的最突出问题应是社会经济伦理问题。
第一,“合作共赢”的社会经济伦理观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内含着深刻的社会经济伦理观。当今世界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赖的共同体,新的世界经济格局正在形成。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引领下,中国不断展开与其他国家的共赢合作,促进世界经济稳步增长。人类命运共同体内含的社会经济伦理观主要体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全球包容普惠的经济伦理观。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①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59页。由此可知,中国在发展自身经济道路的同时,也兼顾推进和发展世界的经济。中国经济的发展是在充分考虑世界经济共同利益基础之上,坚持与全球经济共同对话、协调与合作,力图维护全球经济稳定,促进全球经济发展,这体现着中国的大国智慧和责任担当,也彰显了包容普惠的社会经济伦理观。
其次,全球合作共建的经济伦理观。中国当前的经济战略以合作共建为主要途径,积极肩负世界经济发展历史方位这一国际使命。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立足于时代使命和人类社会职责的基础上建构一个人类社会共同生存和共同发展的空间,在社会经济往来上就是建构一个合作共建的伙伴关系,即“大国之间相处,不要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大国与小国相处,要平等相待,践行正确义利观,义利相兼,义重于利。”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523页。这一思想植根于中国传统儒家文化之中,孔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孟子在答梁惠王说:“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③《孟子》,万丽华、蓝旭译注,第2页。荀子曰“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荀子·荣辱》),他主张先义后利。在当今国际激烈竞争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家交往中倡导“以义为先,义利并举”的义利观这一社会经济伦理观,这体现了他高瞻远瞩的全球思维和人类整体发展的视阈。
最后,全球共同繁荣的经济伦理观。在全球视域中,实现合作共赢,最终实现全球经济的共同繁荣。中国经济的发展以世界共同繁荣为目标和己任,努力为世界经济作出中国的贡献。面对全球经济格局的变化,中国正在努力与世界经济共赢,积极促进各国间的经济合作。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积极在各个领域开展国际合作项目,推进“一带一路”走深走实,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这是全球化经济探索的新模式,把中国的“和平之路、繁荣之路、开发之路、创新之路、文明之路”带向全世界,这体现了中国全球共同繁荣的经济伦理观。
第二,公平正义的社会政治伦理观
国际政治环境的稳定是每个国家发展的契机,当代社会各个国家的国体、政体和价值观不同,这就需要建构一个能够维持世界公平正义的原则。
首先,“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首要价值。”④〔美〕罗尔斯:《正义论》,何怀宏、何包钢、廖申白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第1页。国家间社会政治伦理观强调的第一原则就是国家经济主体间的平等。国不分大小,各国在国际经济贸易往来中都是平等主体,不搞贸易战,因为贸易战没有赢家。在经济全球化和社会信息大爆炸时代,各国之间既面临着新的发展机遇,又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如国家间的冲突和摩擦。国家间的冲突和摩擦,根源在于国家利益之间的冲突和摩擦,为减少和避免国家间利益摩擦和冲突就应当在国际社会中建立一个公平合理的经济贸易往来原则。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确立了国家经济主体间的平等合作互利的伙伴关系的社会伦理原则。此原则目标在于:一是引领人类走向共同脱贫,二是解决公平赤字和信任赤字的问题,三是引导全球经济走向健康的发展之路,四是保持国际间经济的开放、公平、合作共赢的原则,“既要做大‘蛋糕’,更要分好‘蛋糕’,着力解决公平公正问题。”⑤《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543页。在此意义上,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要解决经济公平公正问题,从而推动人类世界健康快速往前发展。
最后,人类命运共同体内含着公平正义的社会政治伦理观,是对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理论的发展和延伸。中国共产党人本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社会治理的理念,在谋求中国社会治理的方案中,也给世界人民提供一个社会治理的智慧方案,即建构一个全球安全社会的政治格局。在当代经济、政治和文化全球化时代,“没有一个国家能凭一己之力谋求自身绝对安全,也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从别国的动荡中收获稳定。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不是国与国相处之道。穷兵黩武是霸道做法,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523页。习近平总书记这种安全政治伦理观得到世界各国的认同和响应。在当代全球信息化网络时代,网络安全成为一种全球人类的“共识”,“世界范围内侵害个人隐私、侵犯知识产权、网络犯罪等时有发生,网络监听、网络攻击、网络恐怖主义活动等成为全球公害。”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532页。面对这些问题和挑战,各个国家就应该本着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基础,加强国家间深层次的对话和交流,建构一个“和平、安全、开放、合作的网络空间”,这为全球社会治理提供一个安全的社会环境。
第三,“清洁文明”的社会生态伦理观
首先,人类命运共同体揭示了“清洁文明”的社会生态伦理观是人类历史的必然选择。在工业革命之前,生态伦理观是人类生活中的一种朦胧的自觉,尤其是中国传统社会人与自然关系,更多是通过修身养性的途径达到,而不是通过社会治理的方式达到,虽然也有社会治理的思想,但这种社会治理所达到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通过个人修身养性的方式实现的。因此,这时期重视德性的塑造重于社会环境治理。这源于自然经济条件下人的思想和时代的局限性,人只能意识到“天人合一”的实现途径在于人的德性,德性极致形式就是“以德配天”,这体现了古代人对天的敬畏,抑或说,这种敬畏源于人类对自然力量的无奈。人类为了解决对自然的无知,开始发挥自身的聪明才智探讨自然。西方工业革命和理性启蒙开始了西方人对自然界的进攻,“人类中心主义”的产生体现了西方人对自然界进攻暂时胜利的狂妄,正如恩格斯所预言的那样,人类不要过分地陶醉在对自然界的每一次胜利当中,因为自然界都会对人类产生报复,这种报复在工业革命之后表现得更为突出,它严重地威胁到人类生活和发展,如环境污染严重影响人类的生活质量,自然灾难威胁着人类生命健康等,这些都表明了人类不科学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给自然界带来灾难。因此,新时代共建一个“清洁美丽”世界已成为世人的“共识”。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表达了人与自然和谐之本意。人类意识到世界人民是同呼吸共命运,尤其在当代工业化道路建设中,更需要世界人民携手起来,一起克服工业化道路给人类带来的困境,利用一切方法和方式治愈工业给人类带来的创伤。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我们不能吃祖宗饭、断子孙路,用破坏性方式搞发展。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应该遵循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理念,寻求永续发展之路。”③《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544页。所以,搞发展不能以牺牲自然界作为代价。人对自然界的尊重,其实就是人对自身的尊重,就是人对人、人对社会的尊重,因为自然界是人生存和发展的人的无机身体,人靠自然生活。保护生态环境与社会经济发展密切相关,只有在良好的生态环境中,才能真正地发展生产力,同时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作为代价,生态环境和社会生产力发展应同步进行。
最后,人类命运共同体体现了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集体努力建构一个美丽的生态环境。“建设生态文明,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明确提出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208页。如果说伦理是调节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非强制性行为准则和规范的话,生态伦理(文明)就是以自然界作为中介的人与人之间的生态方面的行为准则和规范,人对自然的伦理要求就是人对人的伦理规范,人以人的方式对待自然界,自然界才能以人的方式对待人类社会。在国际社会关系中,生态文明建构已达成了一种“共识”,世界各国人民不仅意识到生态文明在新时代的重要性,而且都在努力为世界生态文明不断贡献着自身的力量,人类命运共同体所要建构的“清洁美丽”世界在人类社会不久将会实现。
第四,新时代新型国际关系的信任伦理观
首先,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对中国新一代国际关系具有重大的意义。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核心理念,以世界共同利益、责任、命运相统一的观点代替当前的“中国威胁论”的言论,以“相互信任、共同发展”的理念代替“中国霸主论”。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价值、文化和制度等方面体现了中国新时代新型国际关系的信任伦理观。在价值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蕴含着全球的共同价值,这种共同价值不是大一统的或普世价值,而是在尊重各国价值体系的基础上形成的全人类“共识”的价值。在文化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各国、各民族文化多样性的同时,还坚持文化“和而不同”的原则,在此原则基础上形成多样性的“共识”文化。在制度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尊重每个国家选择符合自己国情的国家制度和政治制度,但在国际政治生活中还要坚持“公平和正义”,提倡主权平等、互助合作,反对霸权主义。
最后,人类命运共同体为解决资本主义社会“信任赤字”提供了一种中国智慧方案。在当今国际社会,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社会信任不断地加强,随着社会信任制度的不断建构和深化,每一个人都明白“个人信誉”在社会中的重要作用,随着社会信任体制的健全,一些失信的人将受到社会法律、规章制度和国家政策的制约或惩罚。但就国际关系而言,全球还处在“信任赤字”状态,主要在于资本主义无法克服的生产方式矛盾与资本的全球化。在此意义上,可以说“信任赤字”是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发展的必然结果,怎样才能克服“信任赤字”,资本主义社会显得无能为力。中国共产党人肩负时代历史的使命,建构一个全球治理的价值方位: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国与国之间互利互赢、共同发展的人类新型社会信任关系,这种新型社会信任关系要求各国立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放弃“零和博弈”思维和功利主义思维;世界各族人民在物质文化交流方面坚持“包容互鉴”原则,世界文明和文化是多种多样的,这体现了世界文明和文化的丰富多彩,也体现了世界各国人民的智慧和结晶。因此,世界各国应互通有无,国家间的文明和文化应当互相尊重、包容而不是相互冲突和对抗,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建立在相互认同和相互信任基础上的国家间的融合及共同发展,以推动世界更好地发展。
第一,有助于建构一个公平和正义的国际社会格局。人类命运共同体顺应了时代的需求和呼唤,它是中国共产党人提供给国际社会治理的一种独特的中国方案。人类命运共同体所蕴含的社会经济伦理观、政治伦理观、生态伦理观等,这些都彰显了中国在国际社会治理中的努力和贡献。从古至今,人类在社会治理过程中,呈现出不同的社会样态,主要经历了古代神权统治型社会治理模式、近代法治管理型社会治理模式和当代正在建构的以公平正义为核心的服务型社会治理模式。就社会治理的总体价值取向来说,社会治理的目的在于通过治理实现社会良性运作,从而实现社会的公平和正义,进而实现人的自由发展。在此意义上,公平和正义是国际社会所要追求和建构的目标。当然,公平和正义在不同社会形态下具有不同的时代内涵。准确地说,每一个特定社会形态下都有法权下的公平和正义,如资本主义法权下的“公平和正义”是资产者的公平和正义,所以这种公平和正义是一种狭隘民族和国家下的公平和正义,而不是全人类的公平和正义,马克思把这种公平和正义称为是一种“形式的正义”,而不是一种实质上的正义,这种正义是为资本主义社会私有财产服务的,因此,建立在这种共同体之上的资本主义社会是一种虚假的共同体。马克思站在全人类解放的视阈以“自由人联合体”取代资本主义社会虚假的共同体,这种“自由人联合体”之所以是真实共同体,因为“自由人联合体”是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代表全人类共同利益的真实共同体。中国共产党人站在全球视角下不断地推进和建构马克思所倡导的公平和正义的社会形态,坚持和发展中国社会主义道路的同时,提出了代表未来人类社会价值走向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并以现代化治理方式推进人类社会进入相对公平和正义的国际社会新格局。
第二,有助于推动整个人类社会走向健康快速发展之路。马克思毕生精力都致力于人类解放事业,即解决“到何处去”的问题。马克思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社会问题,因为当时资本主义社会使人陷入了一种“异化”状态,整个社会处在“资本”的支配之下,在现实社会生活中人处在一种“物化”状态。人的本质在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言,人的异化或物化在一定意义上也是社会的异化或物化,西方哲学家把异化或物化状态的资本主义称为是一种病态的社会,尤其当资本以技术方式呈现出来之时,资本对人的支配就转化为科学技术对人的支配。面对资本主义社会这种“技术”座架,法兰克福学派对这种“技术”座架的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深刻批判,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者从生态伦理视角进行批判,存在主义者海德格尔从人的应然“诗一样栖居在大地”的状态来批判科学和技术,这些学派一个“共识”就是资本主义社会是一种“病态”社会。这种“病态”社会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就是周期性的“经济危机”所造成的整个社会大萧条,特别是新时代全球化使人与人、国家与国家的交往更加频繁,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危机在一定程度上给整个人类社会带来一定影响,就目前资本主义社会现状而言,它无法解决自身存在的问题,更无法引领整个人类社会走向健康发展之路。因此,“习近平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科学构想是新的时代条件下对马克思主义‘共同体’理论的创新与发展,开创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新天地新境界。”①范希春:《人类命运共同体:科学社会主义的最新理论成果及其世界性贡献》,《中共杭州市委党校学报》2020年第1期。
中国共产党人站在全球化视野关注人类社会发展命运,她把中国人从受苦受难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建立了以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她的领导下中国人民经历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社会发展历程,中国人民的富强会带动其他国家的富强,这是由中国社会主义性质决定的。正如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说的那样,随着交往不断扩大,“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所代替。……共产主义只有作为占统治地位的各民族‘一下子’同时发生的行动,在经验上才是可能的,而这是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66页。在新时代全球化世界更加促进了国与国的交往,人类社会处在同呼吸共命运的历史转折点上,中国共产党人肩负起时代历史的重任,在“合作共赢”社会伦理理念基础上不断地建构国际信任机制,关注人类社会发展命运,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引领整个人类社会不断健康快速地向前发展。
第三,有益于世界各国人民走向共同幸福之路。走向共同幸福是中国人民共同的愿望,为此愿望中国人民抛头颅洒鲜血,建立了中国社会主义制度,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中国共产党人的领导下中国社会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中国以自身特有模式实现了中国人民的幸福梦,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国家走向了世界第二经济实体的国家,人民不仅解决了温饱,而且走向了全面小康社会,努力实现中国人民的共同富裕。中国共产党人运用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这一思想武器,结合中国国情实现了中国人民物质幸福之梦。物质幸福是实现其他幸福的基础,没有物质的幸福就不可能有其他幸福,因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601页。马克思在此所表达的不仅仅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社会发展规律,而且也揭示了实现人民现实幸福的物质基础。在汲取马克思思想基础上,中国共产党人在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实现中国人民共同富裕的同时,也心系世界其他国家的人民,以实现整个人类社会的共同富裕。在新时代,中国人民物质幸福感不断地增强,精神幸福还有待提升,这种幸福主要体现在人民对生活的满足感,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中国共产党人不仅心系祖国人民,而且心系其他国家人民,“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521页。这表达了中国共产党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世界情怀,所以,中国在发展自身的同时,也以自身特有的方式推进或辐射其他国家的发展,以实现人类社会的共同进步、增进世界人民的共同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