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研究方法学习提升科研创新能力的探索∗——以管理类专业本科生为例

杨 静

北京电子科技学院，北京市 100070

引言

当前，培养学生的创造能力被认为是现代教育的首要目标，也是社会变革与进步的一个重要指标。[1]在培养学生创新能力的措施中，科研能力的培养无疑是一项有力的措施。 本科生科研能力的培养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根据研究能力的形成过程，笔者结合研究方法课的教学与实践、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社科类项目指导的实践及学年论文、毕业论文的指导实践，以管理类专业本科生为例，探索如何在研究方法的学习过程中培养学生的研究兴趣、问题意识，结合研究方法的学习进行研究实践，在实践中提高其科研创新能力的模式，文中如非特殊注明，本科生均指管理类专业本科生。

1 核心概念界定

1.1 社会研究

所谓研究，简单地说就是一个认真地提出问题，并以系统的方法寻找问题答案的过程。[2]麦克米伦等人(J.H.McMillan＆ S. Schumacher)将“研究”定义为“为某一目的而收集、分析信息(资料)的系统过程”。[3]这个定义道出了研究的两个基本过程:收集资料与分析资料。 而社会研究(social research)是一种以经验的方式，对社会世界中人们的行为、态度、关系，以及由此所形成的各种社会现象、社会产物所进行的科学的探究活动。[4]社会研究作为一种特定的科学研究类型，具有许多不同于自然科学研究的特点，也具有自然科学研究中少有的难题， 比如研究现象比较复杂、异质性较大，更多地受到个人因素的影响、不确定因素更多等等。[5]但是，这些特点和难题并未降低社会研究的科学性，新科技革命为社会研究提供了新的方法和手段，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相互渗透、相互联系的趋势日益加强。

1.2 科研创新能力

能力是人们经常提到的一个概念，《现代汉语词典》对能力的解释是:能胜任某项工作或事务的主观条件。[6]从心理学角度则认为能力是一种心理特征，是顺利实现某种活动的心理条件。[7]

有学者根据学生成长过程将能力按层次由低到高分为:接受知识的能力、自主获取知识的能力、运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和创新能力四种层次，每一个低层次的能力的培养都为高一层次能力的培养奠定基础。[8]创新能力的培养是最高层次的能力培养，只有在上述三个层次的能力都有相当发展的基础上，才能具有较强的创新能力，例如要有广博的基础知识，对所研究领域有充分了解，正确分析掌握所研究问题的发展方向等。 但创新能力的培养却不能等到前面所述三种能力都具备之后再着手培养，因为创新精神、创新思维是从小就应该培养的。 但仅仅具有了较高的前三种能力，还不一定就必然具有创新能力，创新能力还需要有一些特殊因素的支撑，例如还必须具备创新精神、创新思维和创新方法。

根据科学研究活动过程的特点，狭义上的科研能力主要包括创造能力和运用科研方法的能力。 前者是完成科研活动必需的心理特性，后者是进行科研活动的方式。[9]科研能力作为本科生能力培养中较高层次的能力，是由多种能力构成的复合有机整体。 由于本科生科研活动具有模拟与尝试性质，通过模拟性研究，把握科学研究的基本程序，初步掌握从事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和技能，因此本科生科研能力本质上是一种初级科研能力，[10]是一种规范地模拟操作科学研究程序的能力。 模拟性意味着:研究成果性质上是非正式的，无须具备实质性学术创新，研究工作具有模仿性、尝试性，具有“干中学”特征。[11]本文所说的科研创新能力指的是社会研究的能力。

1.3 问题意识

所谓“问题”，是指学术研究中需要解决而尚未解决，从而产生的对学术认知对象的一种不解或矛盾的认知状态，包括摆在我们面前需要建立理论进行论证和解答的论题，或者是需要提出行动方案寻求化解或消除的矛盾。[12]问题意识是一种思维的问题性心理品质，表现为人们在认识活动中，经常意识到一些难以解决的、疑惑的实际问题或理论问题，并产生一种怀疑、困惑、焦虑、探究的心理状态，这种心理又驱使个体积极思维，不断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13]问题意识大致包括发现问题、界定问题、综合问题、解决问题、验证问题等几个环节，这些环节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问题意识。[14]从一定意义上讲，教学过程就是师生双方不断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而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对培养他们的思维能力、创造能力具有重要的作用。

2 研究方法学习的必要性

首先，研究方法的学习是本科生能力素质培养的需要。 具有初步科研创新能力是本科生应具有的综合能力之一，《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法》第十六条第二款明确规定:“本科教育应当使学生比较系统地掌握本学科、专业必需的基础理论、基本知识，掌握本专业必要的基本技能、方法和相关知识，具有从事本专业实际工作和研究工作的初步能力。”[15]由此可见，我国从法律层面把具有从事本专业“研究工作的初步能力”作为本科教学工作的重要目标之一，并且在目标定位上把其与研究生和专科生的要求明确区别开来，强调的是本科生从事研究工作的“初步”能力。 而这种初步的科研能力是管理类专业本科学生应该具备的基本实践能力、创新能力，是文科学生的核心能力。

其次，研究方法的学习是本科生科研创新能力提高的需要。 本科生科研对学生来说是一种激动人心的创造性活动，是一种学习、确证和保存课堂上学习知识的方式，可以提高学生平均分、降低退学率、增加继续深造和读研究生的人数。[16]通过关注当前的、重要的问题，发展批判性思维和成熟的写作与讨论技巧，尽快使学生从高中水平的思维方式进入到大学水平的思维方式。 贝弗里奇曾经指出:“具有天赋研究能力的旷世奇才不会得益于研究方法的指导，但未来的研究工作者多数不是天才，给予这些人若干科研方法的指点，较之听任他们凭借个人经验事倍功半地去摸索，就有助于他们早出成果。”[17]范国睿先生在为《怎样做文献综述——六步走向成功》一书“代从书序”中指出:“研究需要方法的支持，方法得于教育。”[18]可见，进行严格的社会研究方法训练对于刚刚进入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的大学生来说，显得尤为必要。

最后，研究方法的学习是本科生未来进一步深造或职业发展的需要。 以行政管理专业为例，教育部《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和专业介绍》(2012 年)对行政管理专业毕业生的知识能力要求包含了“具有较强的学习意识和创新精神，获取、更新和应用知识和信息的能力；掌握文献检索、资料查询的基本方法，具备数据收集、处理和统计分析的基本能力；具有科学的思维方式、良好的逻辑思维能力、较强的语言表达和写作能力”等等。[19]从教育部对管理类专业本科毕业生的知识能力要求以及科研训练的角度来看，本科生初步科研能力包括发现问题的能力、文献调查能力、研究计划能力、调查研究能力、数据处理能力、问题分析能力、理论写作能力等系列能力。 这些能力既是开展科学研究需要具备的能力，是本科生进一步深造所必备的能力，也是一种职业能力，不只是专门的研究人员需要具备这些能力，从事非研究型职业的人员在一定程度上也需要这些能力，研究方法的学习可以促进学生这种能力的发展。

3 在研究方法的学习中提升科研创新能力

3.1 研究兴趣的培养是前提

对于大学生而言，直观感受是培养其对研究产生兴趣的重要手段，比如组织新生观看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项目成果展示、与项目组成员交谈、观摩项目公开答辩等方式，但仅有直观的感受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从深层次激发学生学习研究的兴趣，这就需要在教学上有更多的考虑和设计。 教学的根本问题，是外部知识如何被学生获得、占有并转而成为学生个体的内在力量和精神财富的问题，即教学活动的运行机制问题。[20]著名的课程与教学论专家、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的郭华博士2016 年4 月在《北京大学教育评论》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带领学生进入历史:‘两次倒转’教学机制的理论意义”的文章，提出了“两次倒转”的教学机制:性质上，学生的认识过程是将人类认识过程“倒过来”的过程；内容上，学生认识的起点是人类认识的终点；过程上，则是把“倒过来”的过程再“转回去”，即通过学生典型地、简约地经历人类认识过程的方式，使学生能够主动地全面占有人类认识成果，能够深刻理解人类认识过程的意义、过程与方法，从而使学生能够走入历史并具有创造未来历史的能力、品格与情怀。[21]

在研究方法的授课过程中，我们反复思考如何实现“两次倒转”:以实践教学“文献综述练习”为例，当学生拿到一篇现成的文献综述时，其认识的起点实际上是该文作者以及教师目前认识的终点，即作者通过推理、归纳、论证，得出了一个或多个结论，其选题、结构、文字表述等等都是作者通过梳理文献和已有的研究成果概括得出的，教师通过备课对这个论证过程和结构也很清楚了。 而学生则要从这个终点出发(即第一次倒转)，去学习体会文献综述的写法。 作为教师，就要通过第二次倒转，把“倒过来”的过程再“转回去”，帮助学生弄清楚该文献综述的选题、基本结构、文字表述、参考文献，让学生能“看到”、体会到研究的脉络、论证过程，研究的合理之处与存在的问题，或提出自己的疑问，从而了解什么是文献综述，它的基本规范是什么，等等。

在这个过程中，通过“两次倒转”，让学生可以“看见”和体会研究过程，意识到研究并不神秘，可以模仿，也可以学会，从心理上缩短与研究的距离，消除对研究的恐惧感和距离感。 而这种深层次兴趣的激发，对于学生研究兴趣的培养具有重要的作用。

3.2 问题意识的培养是关键

如果说研究兴趣的培养是本科生进行科研的重要前提，那么，问题意识是否初步养成则成为科研创新能力培养能否成功的关键。

我们常说，研究始于问题，中外诸多知名学者在总结他们的研究经验时，大多会提到这一点，他们把问题的形成和选择看作是研究工作中最重要最复杂的一个阶段，指出发现并提出有意义的问题是科学研究的起点。 著名学者梁启超指出:能够发现问题，是做学问的起点；若凡事不成问题，那便无学问可言了。 ……所有发明创造，皆由发生问题得来。[22]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有助于发挥学生的主体作用，激发学习兴趣和动机，锻炼学生勇于探索追求真理的精神和创造能力，有助于学生掌握有效的学习方法，提高学习能力。[23]在问题意识的培养中，研究问题的选择对培养问题意识和研究的成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讲，好的选题意味着研究成功了一半——选题反映的是研究者的研究水平和眼光，反映的是研究者对某一领域问题的认识程度和把握程度。 可以说成功的选题是在经历无数次自我否定、自我质疑后才能产生。 遗憾的是，在日常教学中，我们往往比较注意在研究生教育中进行选题的训练，在论文写作前有专门的开题环节，而本科生这方面的培养就相对较弱，甚至被忽视。 因此，教师要有意识地引导学生进行选题方面的练习，包括如何鉴别一个选题的优劣、如何评价一个选题是否合适，如何从我们“司空见惯”甚至是“熟视无睹”的现象中发现需要研究的问题的能力等等。 在这个过程中，教师要注重对学生的启发和引导，使他们带着活跃的思维主动探究研究的奥秘，促使学生不断地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从而积极主动地完成研究学习任务。

关于问题意识的培养，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在发现问题时必须不断地去鉴别我们发现的问题是真问题还是假问题。 真问题必须满足两个条件:逻辑上能自洽；实践中能举证。所谓逻辑上能自洽，就是指能成一家之言，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言之成理、持之有故。 而所谓实践中能举证，就是说在生活中可以找到例证，是一个有意义的问题，而不是天方夜谭，不是谎言谬见。[24]由此看来，问题意识的培养实质上是对本科生社会科学学习的一种思维训练和培养。

3.3 研究实践是培养科研创新能力的保证

在研究方法的学习中，研究兴趣的激发和问题意识的培养不能只停留在知识的传授上，停留在中学教育延续的层次上，让学生成为旧有知识的存储器，学到的知识无法激活。 只有通过研究实践，让学生真正在如何选题、收集整理资料、研究实施、撰写研究报告、统计软件的使用等方面亲自操作、体验，才能提升学生的综合分析能力、独立思考能力、动手能力和组织能力，掌握在具体科研中实现自我知识更新的习惯，加强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的培养，使学生从知识的“存储器”变成发挥巨大创造潜能的“发动机”。 因此，研究实践是本科生科研创新能力提高的重要环节。

一方面，教师在讲授研究方法系列课程的过程中可以植入研究型教学环节，讲授研究方法知识——即主要给学生提供一些基本的研究和创新技巧及方法、理论，同时在课程中专门安排了五次专题发言，教师提供相应的参考书目或资料，鼓励学生通过研究式学习后做一个专题汇报发言，教师在这个过程中予以指导。 另一方面，教师指导学生将研究方法知识运用到研究实践中去，鼓励学生运用所学的社会研究方法与技术，主持或参与到各种类型的社会研究项目中，锻炼提高自身的社会研究方法与技术水平。 比如可以提供一些好的选题和不好的选题例子给学生，让学生体会选题范围过大或过小、可行或不可行、选题有无意义等等。 在此基础上，教师可以结合课程或专业内容、社会热点收集一些主题供学生选题用，或者学生以个人或小组的形式根据自己的兴趣提出选题。 教师一开始并不直接评论学生的选题是否合适，而是挑出一些有代表性的选题组织学生对其进行讨论、评议，引导他们对选题提出各种假设，并加以验证，教师则加以适当的质疑和指导，并敦促学生根据选题需要查阅相应的参考文献。 这个过程有时候虽然很漫长，但通过引导学生们独立积极地思考、不断地反思、总结，体会什么样的选题是可行的，什么样的选题是合适的，等等。 在这一过程中，教师并不急于告诉学生现成的结论，而是让学生在可能的情况下尽可能多提出几种选题的可能性，根据自身情况和研究兴趣从中选取最适合自己的选题。 选题一旦确定后，学生自主进行文献检索、研究方案设计、搜集整理资料、撰写研究报告等，教师在这个过程中随时关注学生的研究进展，提供必要的指导和帮助。 在研究初期，教师会推荐学生阅读有关社会研究方法、怎样做文献综述等内容的书籍，督促他们加强研究方法的学习。 如果没有研究任务，单学研究方法，学生们可能会觉得枯燥，但结合具体的研究任务，边干边学，这种学习就变得更有目标，更有效果了。

另外，教师可以利用各类课外实践活动，比如课外科技活动、寒暑假社会实践活动、各种实习等课外实践活动引导学生进行课题选题、研究设计、数据和资料收集、资料分析、结果呈现等训练，学生通过真实的科研活动场景，去提高其观察力、思维力、想象力和动手操作能力等相应的科研能力。

4 结论

本科生科研创新能力的培养是一项系统工程，尤其是对管理类专业本科生，社会往往要求其毕业生具有更强的社会适应能力、更成熟的处事能力、更全面的观察分析研究能力和迎接现代社会挑战的能力，[25]我们要充分认识到培养其科研创新能力的重要性，通过深层次激发学生的研究兴趣，调动学生参与科研创新活动的积极性，将研究方法培养的各个环节揭示出来，引导学生有意识地去锻炼、培养，主动学习研究方法，在学生心中树立方法意识、问题意识，有意识地将研究方法运用到实践中去，更有效地推动本科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等综合科研创新能力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