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谋略与领导智慧的典范——毛泽东在抗日战争时期的军事领导力思想

2021-11-30 05:20胡月星
中国党政干部论坛 2021年8期
关键词:抗战敌人战争

文_胡月星

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很多,武器装备、队伍规模人数以及战场环境条件等固然重要,但领导者的战场谋略、领导智慧水平更是关键因素。“七七事变”激起中国人民的抗战义愤,从此掀起了惊心动魄、可歌可泣的全民族抗战浪潮。然而,究竟怎样抗战,怎样对待抗战以及引导抗战,这些问题不仅是事关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政治问题,同时又是一个直接影响军事战争进程的原则问题,充分考验着我方的军事智慧和胆略,更是双方军事领导力较量的必然结果。毛泽东作为党的卓越领袖,其高超娴熟的军事领导力思想,对于指导全民族抗战,对于彻底战胜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提供了强大的理论保障。

一、先声夺人,引领抗日力量,激发正义情感,营造强大的的政治舆论环境

“七七事变”第二天,毛泽东和党中央即向全国发表号召抗战之宣言:“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言辞悲愤激昂,振聋发聩,激发起四万万爱国同胞的危机意识、生存意识、爱国情感,调动起全民族参与抗战的满腔热忱。与此同时,宣告热情赞颂冯治安将军的抗战精神,真诚鼓励宋哲元将军二十九军的爱国行为,并要求南京国民政府“立即开放全国民众的爱国运动,发扬抗战的民气”,并“立即肃清潜藏在中国境内的汉奸卖国贼分子和一切日寇的侦探,巩固后方”。这些宣言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抗战到底的鲜明立场,讴歌了积极抗战的模范行为。“主张坚决抗战,反对妥协退让”的正义之辞深化了人们的爱国信念和爱国情感,使得全体中国人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感召下树立保家卫国、誓死不当亡国奴的崇高道德行为准则。军事斗争的舆论导向为今后实行军事手段奠定了基础,在此信念、原则的驱使下,全体中华儿女群起振奋,以位卑未敢忘忧国为心声,以拼死疆场、为国捐躯为骄傲,以国难当头、出钱出力、为国分忧为大任。心理学研究认为,在社会生活中,一旦人们形成一定的社会行为准则,往往会带有强大的群体约束力和社会感召力。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人振臂疾呼、先声夺人的行为表现,遂成为人们齐目共举的旗帜和方向,把一种群体的无意识情绪反应,内化演变成有意识的理智信念和自觉遵从的社会行为标准,其所形成的社会舆论、社会情感乃至群体认知心理体验,对于减灭日寇的嚣张气焰,抵制日寇的猖狂进攻有着极其重要的军事战略价值。

毛泽东在《反对日本进攻的方针、办法和前途》一文中就曾阐述道,抗战方针之下的办法即是“全国军队的总动员;全国人民的总动员;全中国人民、政府和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的长城”以及因此扩展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均把争取人民的参与、形成积极的社会舆论导向放在军事斗争的重要位置,进而使片面战争发展为全面的抗日救国战争,这种重视社会力量,发挥社会舆论和社会积极参与的促进作用,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打击亡国论以及悲观主义、投降主义筑起了一道坚实的社会心理屏障,为持久战、运动战乃至游击战的深入开展提供了充分的军事理论准备,为中华民族的抗战胜利赢得了战略上的主动。

二、正规战与游击战并存,拓展了战争的空间,为军事斗争中的机动灵活富有实效开阔了新天地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采取怎样的军事手段则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又一重要因素。在《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毛泽东将游击战看作战术运用的一种军事行为提高到战略高度来认识,指出:整个的抗日战争,由于日寇是强国,是进攻的,我们是弱国,是防御的,因而决定了我们是战略上的防御战和持久战,从作战战线来说,敌人是外线作战,我们是内线作战。而战争的基本原则在于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为此,确立游击战争中的主动性、灵活性和正规战争相配合以及向运动战发展等原则是达到保存和发展自己,消灭和驱逐敌人,配合正规战争,争取最后胜利的必要途径。日寇总是企图最大限度地消灭我抗日武装力量,因而集中精力寻找我正规部队作战,而我军若采取正面抗战拼死一搏的办法,恰恰使自己的弱点为敌人所用。因此,要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并且达到发展自己的目的,就要设法分散敌人的力量,亦即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使之优势无从发挥,充分利用我之主动灵活之长处,四处攻击敌人,使敌人疲于奔命,致使其攻击能力减弱。毛泽东分析道,“中国既不是小国,又不像苏联,是一个大而弱的国家。这一个大而弱的国家被另一个小而强的国家所攻击,但是这个大而弱的国家却处于进步的时代”,“敌人在我们这个大国占地甚广,但他们的国家是小国,兵力不足,在占领区留了许多空虚的地方,因此抗日游击战争就主要地不是在内线配合正规军的战役作战,而是在外线单独作战;并且由于中国的进步,就是说有共产党领导的坚强的军队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的存在,因此抗日游击战争就不是小规模的,而是大规模的,于是战略防御和战略进攻等等一全套东西都发生了”。(《毛泽东选集》第二卷,《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第405页)这就从战略的高度揭示了游击战存在的必然性和重要性,那么,在敌占区“许多空虚的地方”就留下了开展游击战进而建立根据地的广阔空间,敌人分散的兵力越多,集中的力量就越小,攻击力也就更加减弱,而我抗日军民则充分利用敌人暴露的劣势,逐一歼灭敌人。游击战中主动性、灵活性战略思想的确立,不仅为敌后抗日军民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展现了较大的空间,而且给各级指挥员创造性地开展对敌斗争,领导广大人民群众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营造了宽松自如的心理环境。

三、知己知彼,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赢得战争的主动权,亦即赢得了战场生存的主动权

《孙子兵法》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战争的胜负与敌我双方自我认知水平上主动权的获得有着重要联系。毛泽东指出:“一切战争的敌我双方,都力争在战场、战地、战区以至整个战争中的主动权,这种主动权即是军队的自由权,军队失掉了主动权,被逼处于被动地位,这个军队就不自由,就有被消灭或被打败的危险。”(同上,第410页)那么,怎样才能获得主动权呢?唯一的答案就在于知己知彼的自我判断认知水平体现上。军事心理学研究表明,敌我双方的战争较量不仅局限于外在的形式如装备、人员数量、地形选择,更重要的是内在的心理意志、指挥水平等。毛泽东不仅在游击战中精辟地分析了敌人的弱点,在《论持久战》一文中更是指出敌人的诸多缺陷和不足,教育全党同志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进而牢牢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在阐述有关游击战的战略问题中,毛泽东指出,日本帝国主义存在三个基本弱点,即兵力不足、异国作战、指挥笨拙。开展游击战主要就是抓住这三个弱点而取得主动。为此,毛泽东认为,针对日寇的弱点,我们“欺他兵力不足,游击队就可以放手争取广大的活动地区;欺他是异民族且执行极端的野蛮政策,游击队就可以放手争取千百万人民的拥护;欺他指挥笨拙,游击队就可放手发挥自己的聪明”(同上,第411页)。“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以实击虚,攻其不备”是军事作战的基本规律,抓住了敌人的缺陷就等于击中了敌人的要害,就有了破敌之术、擒敌之法。日军虽然凶狠残暴,但异地作战,地理不熟,战线过长,自然会顾此失彼,其军事上的弱点正是我军争取主动地位的条件,我虽弱小,但“在敌人后方神出鬼没地活动,敌人无奈他何”。我军可以机动灵活地四处出击,使敌人的战略进攻和正规作战不能发挥其优势,一步步由主动走向被动,而我军主动地位日益建立起来。

在《论持久战》中,毛泽东对为什么是持久战、怎样进行持久战等问题进行了精辟的分析,尤其是对持久战中敌我双方的形势及其优缺点逐一剖析。毛泽东认为,日本侵略战争的基本条件在于其军力、经济力和政治组织力较强,然而“日本社会经济的帝国主义性,就产生了日本战争的帝国主义性,它的战争是退步和野蛮的”“日本战争的退步性和野蛮性是日本战争失败的主要依据”。再者,日本侵略者发动战争是在先天不足的基础上产生的,因为“日本国度比较地小,其人力、军力、财力、物力均感缺乏,经不起长期的战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是日本侵略的非正义性所产生的失道寡助规律促使日寇四面楚歌,这是日本方面的基本特点。而在中国方面,我国在军力、经济力和政治组织力等方面不如敌人,因此战争不可避免又不可速胜,然而,中国开展的是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正义战争,得道多助使中国团结的力量更多更广。再者,中国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能够支持长期的战争。上述特点便是中日战争互相矛盾着的基本特点,而“战争就是这些特点的比赛”。比赛的结果是进步的力量战胜反动腐朽的力量,得道多助必然战胜失道寡助。因此,持久战中的战略主动权依然掌握在中国手中。基于此种分析理解,毛泽东对亡国论、速胜论给予了驳斥,并告诉人们“战争过程中,只要我能运用正确的军事的和政治的策略,不犯原则的错误,竭尽最善的努力,敌之不利因素和我之有利因素均将随战争之延长而发展,必能继续改变着敌我强弱的原来程度,继续变化着敌我的优劣形势。到了新的一定阶段时,就将发生强弱程度上和优劣形势上的大变化,而达到敌败我胜的结果”(同上,第461页)。由此可知,军事战争中的高超谋略为战争赢得主动权,而这种正确的判断和思考来源于知己知彼的认知能力,“主动权不是任何天才家所固有的,只是聪明的领导者从虚心研究和正确地估计客观情况,正确地处置军事政治行动所产生的东西。因此,是有意识要争取的东西,不是现成的东西”。(《毛泽东选集》第二卷《论持久战》,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412页)据此分析,这种“正确的情况估计”就是要实现主客观的高度统一,把一般认识和社会实践结合起来,“知己知彼”为我军赢得了主动、增强了信心。

四、巧妙运用军事心理战,迷惑敌人视线,瓦解敌人斗志,使敌判断失误达到歼灭敌人的最终目的

领导力的本质特征是心理影响力。运用心理上的优势瓦解对方,是领导智慧水平的充分展现。抗日战争中,毛泽东把心理战也娴熟地运用于对敌作战中。

其一,错觉和不意,使敌人丧失优势和主动。错觉在心理学上指一种不正确的知觉,毛泽东具体引述为“八公山上,草木皆兵”,是迷惑敌人的一种办法。“声东击西”是又一种造成敌人错觉的方法。战场指挥员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把战争的主动性、灵活性运用到局部战争中。由此我们不难理解,“麻雀战”“地道战”等对敌人的心理产生着多么深刻的影响。

其二,“兵不厌诈,攻其不备”。“在优越的民众条件具备,足以封锁消息时,采取各种欺骗敌人的方法,常能有效地陷敌于判断错误和行动错误的苦境,因而丧失其优势和主动”。(同上,第492页)毛泽东认为,怎样使敌人变成瞎子和聋子,使敌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攻击他,什么时候攻击他,造成敌人判断的失真和行动的混乱,就要采取一系列“兵不厌诈”的措施,要摸清日军四处寻找我正规部队作战的焦虑心理,采取全民皆兵的办法,使敌人分不清哪是八路军哪是民兵,而我部队则迁回穿插,分割包围,聚而歼之。“要把他们的指挥员的心尽可能地弄得混乱些,使他们变成疯子,用以争取自己的胜利”

(同上,第492页)。

其三,审时度势,运用之妙。把高度的灵活性与稳妥可靠性融为一体,达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境界。在对敌斗争中,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既要迷惑敌人,又要不被敌人所迷惑,要善于识破假象,冷静客观地与敌人周旋,伺机捕捉战机。因此,盲目、轻率、冲动等行为在与敌的心理战较量中是无法争取主动的。

其四,一战而胜,再及其余,各个击破。毛泽东告诫人们:“我们不是宋襄公,不要那种蠢猪式的仁义道德。”而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残忍,心理上不能存任何不切实际的空想,幻想敌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不可能的,因此,要一战而胜且再及其余,不留后患。要敢于以少击众,以弱胜强,从心理上压倒对方。

其五,灵活变换,诱敌深入。要如同玩魔术变戏法那样,以战术的巧妙变化造成敌人的迷惑,引诱敌人为我所利用。“攻击变为防御,防御变为攻击,前进变为后退,后退变为前进,钳制队改变为突击队,突击队变为钳制队,以及包围迂回等之互相变换,是灵活性的指挥之重要任务。”(同上,第494页)这就打乱了敌人的战斗部署和编排意图,使敌人防不胜防,进而达到攻击敌人歼灭敌人的目的。正由于不断变换战术,方使得诱敌深入成为可能。如在著名的黄土岭战役中,我八路军指战员正是利用日军骄横狂妄的心理,以一部分兵力牵制敌人迷惑敌人,终于使狡猾的敌人进入我军伏击圈,九百里穿插,诱敌深入,一举歼灭敌名将阿部规秀率领的千余名精锐的日军,并击毙其本人,创造了抗战史上的又一辉煌战果。因此,正确地运用心理战对于我们灵活机动地进行运动战、歼灭战是极其有效的,毛泽东在抗日战争中对心理战的阐述,是毛泽东抗日军事心理理论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五、强调持久战是趋势,砥砺考验民族意志,激励中华民族抗战必胜信心,昭示民族光明未来

战场上的速决战历来是军事家们所精心设计的,战争中时间上的主动往往可以弥补战争消耗之不足。日寇对中国的大规模侵略在企盼消灭中国的军事力量之时,也试图从武器装备上恐吓中国民众。为此,在抗战之初,日寇曾狂妄宣称6个月之内击败中国。然而,由于中国人民的奋起抗战,再加上中国地理环境、经济布局、政治力量等诸多因素,致使日寇迅速打败中国已不可能,战争呈胶着状态。毛泽东高瞻远瞩,精辟地将战争概括为三个阶段:一是敌之战略进攻而我之战略防御时期;二是为敌之战略保守,我之准备反攻时期;三是为我之战略反攻,敌之战略退却时期。任何形式的战争,不仅是双方军力、财力和综合实力的较量,而且对民族精神也是考验和磨炼。持久战的提出,首先从理论上给人们以深刻启迪,抗日不仅需要高度的爱国情感,而且也要有坚强的意志品质和坚定的必胜信念。防御阶段我虽损失巨大,但已结成了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现了空前的团结,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被强烈地激活了,这种民族情绪情感使华夏子孙同仇敌忾,共同对敌。而敌人由初期的骄横傲慢急于求成而逐渐呈现焦灼颓靡,诚所谓“虽一鼓作气,然已再而衰,三而竭了”。毛泽东指出:“敌人方面,士气已开始表现颓靡,敌人陆军进攻的锐气,此阶段的中期已不如初期末期将更不如初期。敌之财政和经济已开始表现其竭蹶状态,人民和士兵的厌战情绪已开始发生,战争指导集团的内部已开始表现其‘战争的烦闷’,生长着对战争前途的悲观”。(同上,第463页)相持阶段,敌人已无力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而我尚难举行战略反攻,双方相持不下,此时,心理因素如精神状态、意志品质、求胜信念更为重要。毛泽东及时告诫全党同志,“这个阶段的时间的长短,依敌我力量增减变化的程度如何及国际形势变动如何而定,大体上我们要准备付给较长的时间,要熬得过这段艰难的路程。这将是中国很痛苦的时期”(同上,第464页),暗示抗战的艰辛和曲折,提醒人们要经受住物质上、精神上、心灵上的考验。同时,毛泽东又教导人们打起精神,“此时我们的任务,在于动员全国民众,齐心一致,绝不动摇地坚持战争,把统一战线扩大和巩固起来,排除一切悲观主义和妥协论,提倡艰苦斗争,实行新的战时政策,熬过这一段艰难的路程”。而此时,处于相持阶段的日寇,其不仅忍受着军力、财力、人员消耗的打击,而且已陷入欲罢不能、无法自顾的困境。毛泽东分析道:“敌人方面,陷在中国泥潭中的几十个师团抽不出去。广大的游击战争和人民抗日运动将疲惫这一大批日军,一方面大量地消耗之,又一方面进一步增长其思乡厌战直至反战的心理,从精神上瓦解这个军队。”(同上,第465页)因此,相持阶段中民族心理状态、意志品格、性格特质是我们赢得战略反攻直至胜利的核心因素,决定战争胜负的将是人而不是物。在《论持久战》中,毛泽东分析了敌我双方在不同阶段的不同心理状态,预示抗日战争的胜利不但是全体中国人浴血奋斗的结果,而且是民族精神高度发扬催生的产物。“中国人民在这样长期和残酷的战争中间,将受到很好的锻炼。参加战争的各政党也将受到锻炼和考验。”这种锻炼和考验的结果,会逐渐使中华民族更加坚强而自信,因为他们深知“跨过战争的艰难路程之后,胜利的坦途就到来了,这是战争的自然逻辑”(同上,第466页)。

综上所述,在抗日战争的艰难岁月里,毛泽东客观而准确地分析和掌握敌我双方战争的心理因素,运用高超的军事谋略和战略战术,为引导广大抗日军民英勇顽强地和日寇进行斗争,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研究毛泽东在抗日战争中的军事领导力思想智慧,对于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中国的抗日战争,对于我们全面认识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抗日军民在中国抗日战争中的主导地位,无疑有着重要的学术价值和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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